章節字數：2262 更新時間：09-02-22 23:18
陳克強走到椅子前麵，坐了下來。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有些憋氣，但在這種地方隻能忍著。他做了什麼事情嗎？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目睹了一場械鬥而已，為什麼把他找來。他坐的不太舒服，於是活動了一下身子。
椅子紋絲不動，隻有他的屁股在椅子上調整了一下角度，這時他才醒悟到椅子一定是固定在地麵上了。重新坐好之後，他逐漸地適應了這兒的環境。看到前麵幾米遠的地方，坐著兩個穿戴整齊的警察，一個正伏案寫著什麼；一個正麵對著他。手裏拿著一本文卷，對著他念。陳克強沒太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讀完之後。這個警察抬起頭來，有些厭倦地對他說：“你要求參與辦案的警察回避嗎？”
“無所謂回避不回避。”陳克強回答道。
“你是什麼態度，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那個一直爬在桌子上做記錄的警察此刻抬起頭來，嚴厲地看了他一眼。
“問你的時候，你隻需回答‘是’或者‘不是’，你聽明白了嗎。”
“我聽明白了。”
“好吧，現在審問開始。”那個拿著筆的警察又重新做起了記錄。他旁邊的那個開始問話。
“你需要辦案的警察回避嗎？”
“不需要。”
“姓名？”
“陳克強。”
“身高？”
“一米七八。”
“學曆？”
“初中畢業。”
“年齡？”
“二十一歲。”
“你的家中有什麼人？”
“隻有一個奶奶。”
“你以前曾經受過治安處罰嗎？”
“從來沒有。”
“你的職業？”
“曾經在煤礦幹過一段時間，大約有一年多一點，以後替人開車至今。”
“二零零年四月十六號晚上八點鍾左右你在哪裏？”
“在新馬娛樂街的街頭上。”
“你在那裏做什麼，是誰讓你去的？”
“是王暢打電話叫我去的，說是有急事找我，我就去了。”
“你與王暢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
“怎麼認識的？”
“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們都是學校足球隊的，他在二中，我在一中，他比我高一級，我們經常在一起踢球。”
“當時你來到新馬娛樂街上，在那裏看到了一些什麼？”
“我看到一些人拿著鎬柄、砍刀好象在等什麼。”
“你們這一夥共有多少人？”
“我隻是去找王暢，我不是他們一夥的。我看到王暢這一夥大概有二十幾個人吧。”
“繼續說下去，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再往下怎麼樣了？”
“我與王暢剛說了幾句話，就看見從街南邊開過來六七輛出租車，從車上下來一夥人，他們手裏也拿著木棍和砍刀。兩夥人互相罵了幾句，就打了起來。打了不大一會兒，我聽到”啪啪‘幾聲響聲，我還以為是鞭炮，看人們都四散跑開了。我也跟著跑了。“
“他們械鬥的時候你在那裏做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幹，他們給我鎬柄我沒要。”
“是誰給你鎬柄的，你認識給你鎬柄的那個人嗎？”
“不認識，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人。”
“陳克強，你要老實交代你的問題，說謊與抗拒是沒有出路的。”
“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確實沒有參與械鬥。”
陳克強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警察，底下頭去。從外表上看他象是在悔悟，也可能被人認為害怕了。其實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那天他確實什麼也沒有幹，為什麼他們不相信他哪。當他接到王暢的電話，說是有急事找他。讓他馬上趕過去，當時王暢並沒有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克強立刻打了一個出租車過去了，他看到二十幾個人聚集在路燈下。罵罵咧咧的，大多數人看上去有些亢奮，也有人臉色凝重，象是在等待什麼。除了王暢，還有幾個自己也熟悉，可能是與王暢一起踢球的朋友。但確實與他們沒有來往過。時間不長，另一夥人乘坐的出租車就趕到了。陳克強從頭至未目睹了一場械鬥，就象是在看香港電影中幫派火拚的場麵。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被牽扯了進來，他不是怕事，而是這樣一來打亂了他正常的生活。否則，他這會兒正開車行駛在去廣州的路上哪。這一趟廣州是去不成了，這意味著這個月掙不到多少錢了，為此他感到非常惱火。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你聽到槍聲後看到有人倒下了嗎？”
“沒看見有人受傷，事後我聽人說在那場械鬥中有人被鋼珠槍打傷了。”
“是誰對你說的有人受傷。”
“聽王暢說的。”
“你說是王暢叫你去的，他對你解釋過兩方為什麼要械鬥嗎？”
“說起過，說是他們這邊有一個叫趙鵬的女朋友被對方的人胡小萌弄進了歌廳裏麵去了。械鬥就是為此引起的，這些人我都不認識。
“你參與了這件事，過了以後，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
“王暢曾經打電話請我喝酒還要上歌廳唱歌，可我已經出車了。所以沒有去。”
“你出車去了什麼地方？”
“去了廣州。”
“你開什麼車？”
“七米二長的廂車。”
“你能保證你所說的是真話嗎？”
“我保證我說的是真話。”陳克強這時猜到審問即將要結束了，心情突然放鬆了下來。在整個審問的過程中，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奶奶。早晨起來，在家裏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陳克強對奶奶說出去有一點事情要辦。奶奶就追著他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問得他無話可說。奶奶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估計可能是自己的表情暴露出了內心的不安。奶奶預感到自己出了點事情。他出家門的時候，奶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讓陳克強尤其內疚，在這茫茫人海中，他隻有奶奶這麼一個親人了。坐在這裏，麵對警察冷冷的目光，他感觸非常深刻。今後，他不會在犯類似的錯誤了。莫名奇妙的攪到這種事情中來了。
“你能認識到你犯的錯誤了嗎？”那個警察語調變的柔和了些，邊說邊點燃了一棵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嫋嫋地飄上空中。
“我認識到了。”
“你與那夥人不一樣，那是一夥痞子。”煙霧在那個警察頭上擴展看來，變的淩亂而無序，陳克強能聞到煙草誘人的味道，他的上衣口袋裏裝著一盒拆了封的煙，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那個警察臉色緩和了下來，接著說：“你還有工作，你是通過自己的勞動掙錢養活自己的。你的情況我們基本了解了。我們不會冤枉你的。希望你能好自為之。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們彙報，好了，辦理一下手續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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