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30 更新時間：09-03-02 12:46
11月28日，一個值得白柔他們所有人都記得的日子，因為從這天起，生活開始發生改變，命運開始出現變奏。而第一個要麵對這一變化的是自認瀟灑的白禇辰。
白禇辰走出國際貿易係的教學樓，預備打電報約葉薰吃晚飯。可是，他拿電話的手就這樣僵住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前方—他的哥哥白天浩正在那裏等他。
“哥……”白禇辰整個人定在那裏，眼中的感情十分複雜。
“我們談一下吧。”
白禇辰從錯愕中醒過來，徑直走過白天浩身邊：“我們去咖啡廳談吧。”
咖啡廳內，白禇辰默默地喝著綠茶，白天浩點了根煙大口抽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這太不象你了吧。”白禇辰語氣中嘲笑味甚濃。
“從薰失去消息後就開始抽了，你離開之後抽得更凶了。”白天浩彈著煙灰一臉的迷茫。
“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話，不是嗎？白天浩，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幹脆點。”白禇辰冰冷的口氣使得天浩微皺了下眉頭。
“禇辰，我們就不能象親兄弟那樣好好說說話嗎？”白天浩近乎是哀求。
白禇辰輕蔑一笑：“親兄弟？我隻比你晚出生幾分鍾，別在我麵前充老大，叫一聲‘大哥’是看得起你。你連和我好好談的籌碼都沒有。”
“薰，我要和你談薰。我明白薰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是什麼意義。所以我們必須好好談談，行嗎？”天浩掐滅手中的煙，切入他找白禇辰的真正目的。
“那我們根本就不必談了，因為你沒資格！”褚辰拍了下桌子，綠茶杯有些打顫。
“禇辰，我愛薰，我真的真的很愛他。我清楚他對我還有感覺，我才想找你把話說明白。”
“他對你還有感覺？你對他做過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啊！”禇辰的音量明顯提高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你當初不顧薰的感受把他拒之門外的時候你能說你還愛著他，薰傷心欲絕地逃離Ｓ市的時候，你敢說你愛他！自欺欺人的人是你啊，你到底把薰當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太過分了，白天浩！”
白天浩望著怒火萬丈的禇辰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他愛你
嗎？他說過他愛你嗎？你說我自欺欺人，那麼你就是自做多情。”
白禇辰瞬間愣住了，是啊，薰從來沒有說過他愛自己，不曾說過啊，那醉人心脾的三個字薰從來沒有施舍過。
“禇辰，單方麵的愛是不會有結果的，而隻會帶來痛苦，你呢就別再陷進去了，你對於薰來說不過是一個偶爾說說話的人而已，在他的心中你或許連個位置都找不到。”白天浩又點了根煙，那灰灰的煙圈似乎已套住白禇辰，使他迷惘、焦慮、不知所措。
白禇辰拚命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白天浩，就算薰不愛我，留在他身邊的人終究是我。”
“爸不會讓你如願的，因為你是他的兒子，你決不能給白家丟臉。”
“你以為我會隨他的願嗎？我不可能會是第二個你，我會陪著薰，哪怕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會守著他，生生世世，永永遠遠。”白禇辰堅定地說著他的誓言，而他的臉是那樣的蒼白。
白天浩無奈地歎了口氣：“禇辰啊，你會見到現實的殘酷的，他哪天不需要你了，你要去哪容身啊？”
白禇辰已經無意再與白天浩談下去了，他要去找他的薰，他必須要對薰說些什麼，他愛薰，刻骨銘心地愛他。
白天浩看著他弟弟離去的身影，痛心地說：“薰，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接受不了你和別人在一起，而且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
白禇辰一路狂奔進建築係的主大樓，顧不得和學弟學妹打招呼之衝設計室。
“薰！”禇辰推開設計室的大門，“你在嗎？！”
葉薰從電腦後麵抬起頭來，一副紅框的眼鏡已經快滑下鼻梁了。
“怎麼了，有事嗎，禇辰？”
“我……沒事，隻是想約你吃晚飯。”禇辰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葉薰推裏推眼鏡，笑著說：“不急，等我把這個圖紙做完。”
白禇辰喟歎於自己的膽小，然而這一切又不是膽小所能造成的。他默默地坐到葉薰邊上，之勾勾地盯著葉薰看。
“你到底怎麼了？”薰察覺出禇辰的異樣，便停下手頭的工作一問究竟。
白禇辰什麼都沒說，隻是伸手拿下葉薰的眼鏡，直視葉薰那茶褐色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讓他如此癡迷。
“禇辰……”葉薰看著禇辰那迫近的臉，心中不免一顫。
白禇辰的唇覆上葉薰的，那炙熱的感情通過親吻傳到葉薰的心中，那份帶著痛苦、歡愉、甜蜜、期待的愛情。
“薰，我愛你，我愛你……”白禇辰呢喃道，將頭埋入葉薰的脖子。
葉薰麵無表情，好象對禇辰的告白無動於衷，難道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根本不會理會禇辰的心情。
“薰，說你愛我好嗎？”白禇辰帶點哭腔地哀求道。
葉薰禁閉著雙唇，眼中似乎淚光閃動。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在猶豫些什麼，在懷疑些什麼。麵對眼前這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葉薰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求你了，薰，說你愛我，求你了？！”白禇辰連聲哀求。
葉薰卻若無其事地問道：“禇辰，我們晚飯去吃什麼？”
白禇辰更加摟緊葉薰，淚水不受控製地往下掉：“薰，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肯說呢，我不想失去你啊，薰！”
葉薰隻是回抱了禇辰一下，便又什麼也不說了，那茶褐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昔的神采。
葉薰的家位於Ｖ市東街的“東末”單身公寓。晚飯後，葉薰獨自回到了家，沒想到白柔比他快一步。
“回來了，要喝些什麼？”白柔手裏拿著高腳杯，麵前卻放了一瓶紅酒和一杯綠茶。
葉薰瞅了瞅白柔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默不作聲地拿過她手中的高腳杯，倒了杯紅酒，然後一飲而盡。
“果然還是弟弟比較適合你。”白揉啜了口紅酒雙眼含笑。
“說什麼呢，我現在心情可不好。”葉薰也隻有在白柔的麵前才會表現出小孩子般的表情。
“白天浩找過禇辰了，聽到這個消息，你的是不是該震驚一下。”
“禇辰今天神情異樣地來找我，我就應該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哦，他已經發作過了？！”白柔的笑意更濃了。
葉薰歎了口氣，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白柔，於是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想不到白禇辰還挺可愛的，比白天浩有趣多了。”白柔的評價使人感覺在評價一隻小狗。”
“你剛才是什麼意思？”葉薰又倒了杯紅酒。
“什麼什麼意思？”
“‘果然還是弟弟比較適合你’，這是你說的吧？”
白柔站起來，慢步來到巨大的落地窗邊，撩起窗簾的一角，窺探樓下，她眼角的笑容又漾開了：“禇辰就像一杯紅酒，飽含深情，你愈跟他相處你愈會體會到他那份真情，他不矯飾不懂隱瞞，就如紅酒給人一種一目了然、甘心沉醉的美感。而白天浩是陳年的茶，雖然放久了味道越濃，價值越高，但他一遇事情就隱藏的個性讓人想到懦弱，他不單是迫於白建安的壓力才會與你分手，他還因為太明哲保身了，他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隻是想著為自己開脫，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一下，而他陳茶的性格使他在那件事發生這麼久之後才想到來認錯，會不會太晚了。”
“新鮮的紅酒也好，陳年的紅茶也好，到頭來我一樣都喝不到。”葉薰放下高腳杯，眼中盡是落寞。
“你難道已經做好失去白禇辰的確準備了嗎？”
“什麼？”葉薰微微錯愕，但隨即又恢複原樣，“不曾擁有又何來失去呢？”
“白建安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禇辰帶走的，他或許對禇辰心有愧疚想補償些什麼吧。”
“白禇辰始終是白家的人，他回到白家也四必然的。”葉薰嘴上說得這麼輕鬆，心裏卻異常難受。
“即使他回到白家依然不快樂，你也滿不在乎嗎？”白柔的眼睛始終看著窗外。
葉薰愣了好久，還是絕情地說了兩個字：“不會。”
白柔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語氣中帶有嘲諷的味道：“那你就和樓下那個白癡把話說清楚，否則那白癡會得感冒的。”
葉薰聞言立刻奔到窗口，透過玻璃窗看到樓下，白禇辰那孤寂落寞的身影正在樓下徘徊。
“下去和他說清楚吧，要麼就在一起，要麼就分開。”
葉薰望著樓下那個身影，整顆像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了。
“你還在猶豫什麼，薰？再這樣下去，你們都會毀掉。”
葉薰頭抵著玻璃窗，深望著那個蹲在地上，垂頭喪氣的男人。
“白柔，我……該怎麼辦？！”
白柔背靠著玻璃窗，是不知該說什麼，還是她無意發表意見。
窗外的風呼呼刮著，吹亂禇辰的頭發，也敲打著葉薰那接近極點的心。他們倆到底該走向何方？
星期日的午後陽光透過雲層照射進來，暖洋洋地令人睡意濃濃。白柔躺在搖椅上，帶著耳機，閉著雙眼，悠閑地享受這喜人的陽光。近些天來除了葉薰和禇辰的確事讓她微微有些心煩，其它的都很平靜，也許這是暴風雨將來的預兆。
伊人手裏端著咖啡輕輕走進房間。伊人放下咖啡，靜靜地注視了白柔的臉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伊人又從臥室取來毛毯為白柔蓋上，陽光雖然暖人，但初冬的天氣依然很冷。
作完這些事後，伊人取過白柔旁邊桌上的小說《呼嘯山莊》（作者強力推薦），她走到窗邊，斜靠著牆看起書來。
須臾，白柔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毛毯和桌上的咖啡，便環顧四周，看到伊人坐在地上靠著牆壁睡著了。耳機裏還放著《淚之物語》，白柔的心裏莫名地升騰出一種幸福感。白柔掀開毯子，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關上窗戶，又半蹲下來伸手撩了撩伊人額前的劉海，嘴角微微上揚柔聲說道：“笨蛋，會感冒的。”
一通電話不合時宜地打了進來，驚醒了伊人。她麵對白柔那張放大的美感十足的臉，“噌”地一下從脖子紅到臉頰。
“你臉紅什麼？”白柔不顧電話鈴聲調笑道。
“你……不接電話嗎？”伊人吊著眼睛看白柔，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白柔笑得更歡了。
白柔掛了一下伊人的鼻子，轉身去接電話了。伊人呆在那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裏幸福漫溢，這種幸福是她一直所追求的。
“喂，你好，我是白柔。”
“……”
白柔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好的，我立刻過來。”
“出什麼事了？”伊人問道。
“穆麟受傷進醫院了，我現在立刻過去。”白柔套上大衣，戴上圍巾，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準備出門。
伊人迅速地攔在門口：“我和你一起去。”
“會碰到穆少旗的。”
“沒關係的，讓我跟你去吧。”
白柔歎了口氣，朝伊人做了個出門的手勢。伊人拿上外套跟在白柔身後。
10分鍾後，白柔帶著伊人來到了穆氏家族的私人醫院—北川醫院。
“白小姐，你來了？”lewis上前問好。
“伊人。”穆少旗又見伊人，他的心緒複雜不已。
伊人隻是點點頭，又躲在白柔身後。
“穆麟沒事了吧？”白柔關切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lewis回答說：“二少爺出門買花，穿馬路時險被一輛刹車失靈的轎車撞到。”
“也就是說他沒被撞到，也沒受什麼傷。”白柔微懸的心放了下來。
“那是當然的，我體格健壯得很。”穆麟斜靠著病房的門，右手產著繃帶。
白柔豪爽地一拍穆麟的右手，看著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笑著說：“真不愧是我的未婚夫，夠強壯。”
“小柔啊，你下手輕點。”伊人勸道。
白柔燦笑一下說道：“沒事的話我走了。”
穆麟沒有留下白柔聊天的意思，白柔也想快點離開，哪知卻撞上了穆少旗頗有話語的眼神。
“伊人，我要去趟廁所，你在車子旁邊等我。”
白柔自顧自走進女廁所，站在鏡子麵前洗手，而穆少旗也意外地現身女廁所。
“穆麟的車禍不是意外。”穆少旗聲音低沉地說。
“哦？”白柔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去現場看過，有人動過那輛車。”
“你會關心你的寶貝弟弟，這真是稀奇。”白柔的笑窩擴大化。
穆少旗苦笑了一下：“我在和你談正事，因為我有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也包括和我在女廁所談事情嗎？”
穆少旗定定地看著白柔：“你還想這麼無聊下去嗎？”
白柔走到烘幹機前優雅地將手放在機子下麵：“穆少旗你最好不要說我無聊，我可在照顧伊人啊。”
穆少旗已經有抓狂的衝動了：“白柔，你一點也不關心穆麟嗎？”
白柔輕拍穆少旗的肩膀：“穆麟現在沒事了，不是嗎？我們現在要等的是那個人的下次行動。”
“白柔……”
“放心吧，穆麟死不了。”白柔露出狡黠的笑容。
穆少旗望著白柔離去的背影，想到白柔剛才的笑容心裏直發毛，白柔真是個不能得罪的人。
白柔走出醫院，小跑步至自己的機車。伊人立在那裏，長發在風中飛揚。
“穆少旗找你什麼事？”伊人早知白柔不是單純地上廁所。
白柔整了整伊人的藍色圍巾，笑而不答。
其實白柔的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隻是劇目還未到高潮，真相還不能這麼早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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