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19 更新時間:10-04-09 14:19
德軍在休整了一晚後立刻對君士坦丁堡發動了攻擊,弗裏德裏希顯然是被伊薩克激怒了。隻是隔了條護城河,軍隊所能用上的也隻有些遠程攻擊的投擲器而已,真正的進攻隻有等到那座連接兩岸的索橋放下才行。
不過德軍此方勢氣正高,也有些許人馬直接砍了岸邊的樹木投入河中,借著這搖晃的著力點勉強渡過了河去。隻是能過去的畢竟是少部分,而登他們靠近了城牆,等著他們的就是城中守衛軍隊的奮力抵抗,昏天黑地地近身對抗,兩方竟也打了個平手,伊薩克的軍隊甚至還捕獲了德軍不少俘虜。
兩軍在城外對峙了不下一個月,由於出路被德軍封鎖,君士坦丁堡城內糧食短缺的問題逐漸顯現,隻是德軍現下所處的位置乃是拜占庭帝國的境內,可以說是深入敵腹,也能說是四麵受敵。
正因如此,弗裏德裏希並未讓他的將士們拚死一戰,雖說伊薩克此時的舉動有違整個西方世界的意誌,但真若鬥得兩敗俱傷,對於那最終受益的人來說豈不是太便宜了?
另一方麵,躲在城內死守的伊薩克也並不好過,薩拉丁以協助他鎮壓阿曆克賽_布拉薩斯的叛亂為條件買通他幫忙延緩十字軍的速度,這一個多月時間已是他的極限,再往後……
不敢繼續想象,伊薩克喚來了後在一旁的侍從,他的聲音很是無力,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給人一種軟弱的感覺,“去,去派人給弗裏德裏希送信,就說,就說……”
兩日後,弗裏德裏希和伊薩克這東西方的兩位羅馬皇帝空前絕後地在君士坦丁堡城內見了一麵,當然此次會麵的條件是鑒於伊薩克主動送回了被其關押的德軍俘虜。
而當弗裏德裏希從城內會到德軍駐紮地不久,君士坦丁堡的城門就被緩緩打了開來,國王伊薩克而是親臨城外迎接東征討伐的德意誌軍隊,並派遣人員護送他們一路東行,曾經對峙一個月的敵人瞬間成了有著共同目標的盟友,德意誌國王的威懾力果然非同小可,或者說是,上帝的旨意容不得任何阻撓。
涼爽的秋季很快就過了去,不多時便到了寒冷的冬季,天寒乃是行軍的大忌,常年征戰的弗裏德裏希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軍隊停在拜占庭的埃德恩過了冬,直至第二年的3月底才重新啟程,度過了東西方世界相隔的馬爾馬拉海,終於,他們到達了戰場,真正的戰場——小亞細亞。
時年1190年4月
廣袤的安納托利亞高原在喧囂了一日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混濁的空氣裏依稀傳著馬匹的嘶鳴聲,不是往日裏悠閑的鳴叫,低沉的歇斯底裏的,像是在做最後的決絕一般。
昔日的草原如今的戰場,殘肢斷臂散落了一地,被砍碎的鐵架上沾著鐵鏽似的汙血,曾經被騎士視作珍寶的劍現在卻被遺棄在他人的屍體上,尋不得主人,它們也隻能隨著這些個沒有了靈魂的肉|體一起腐爛。
德軍在進入亞細亞後雖沒有受到來自薩拉丁方麵的攻擊,但伊康的蘇丹卻在這環山連海的高原上給他們製造了不小的威脅,並且,不止一次。不過人數占優的德軍最終戰勝了對手,雖然有些損失,但也不算慘重。
戰後的工作仍然緊張。臨時搭建的軍營裏,未有大礙的騎士來回抬著重傷的戰友,軍中的醫師在各個帳內奔走,忙得甚至拉來了炊事班的小夥們。
幾不可聞的呻吟是每個騎士不畏苦痛的高尚情操,就算是麵對死神,他們也能自信微笑,不關意誌,純粹是信仰在作祟。不過有人顯然例外,一處傷員營帳外,一個黑發黑眼的家夥正扶著撐起帳篷的柱子不斷作嘔,索性周圍忙碌異常,也沒有人會在意這個渺小的存在。
胃囊已被掏空,隻能吐出點苦水,蕭幸慈的身體受不住地一抽一抽,他緩了一緩,可腦中卻又浮現出那張塊被砍掉一半的人臉,腦漿,混著其他的不知名液體,弄得到處都是……
“嘔——”他再次俯下身,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了,胃痛得抽筋,如同世界末日。
自怨自艾了半天,總算回複平靜的蕭幸慈終於被人想了起來,“還好吧?”溫溫潤潤的聲音與這殘酷壓抑的軍隊不符,就像這人會出現在這裏一樣,讓人匪夷所思。不過蕭幸慈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就直覺這人會比緹爾更可靠,所以他選擇不計前嫌地友好相對,或者說是他們。
“喂,你還好吧。”利弗爾見人沒有反應,便又問了一遍。蕭幸慈終於慢慢轉過了身,對來人眨眨眼,說得輕鬆,“謝大人關心,暫時沒事。”
“沒事就進來抬人。”利弗爾瞧著他慘敗的臉色也不說破,反還側身給他讓了條路。蕭幸慈見狀隻能嘖嘴起身進營帳,依舊是那個沒有半邊臉的慘況,他感覺空空如也的胃袋又劇烈蠕動了起來,深呼吸想壓製嘔吐感卻吸進了滿室的渾濁腐臭,真是糟糕透頂。
“快過來幫忙!”營帳內的人催促他上前,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用濕布稍許擦拭了下汙膩,再用白布將人裹好,而後就與另一人一起把屍體抬去了軍營後方的一處荒地掩埋了。
沒有墓碑,甚至連名字都不曉得。還好這次的死時手裏還握著把劍,雖然蕭幸慈是掰斷了那人右手的三根手指才將劍取了下來,不過能在埋身於此的土地上留下點代表身份的標示,也算是個慰藉了。
收拾好了屍體,蕭幸慈向那柄插在地上的騎士劍劃了個十字,就毫不拖延地走了。自從離開了君士坦丁堡,他已經掙紮著去習慣這種事——有關死亡的事,有關毀滅的事。他現在甚至可以看著利刃生生砍入人體並將其割裂的整個過程而沒有想要閉眼躲避的企圖。
除了偶爾見著器官漿液橫飛的場麵時會有作嘔的無力感外,他已經完全成了看人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蕭幸慈將這結果稱之為生物進化的必然,要知道當你整日處在一個血肉橫飛的世界時,若不想現行崩潰自尋死路,也隻有試著去迎合了。
不過這其中,利弗爾也幫了他不少的忙,雖然在蕭幸慈看來,那用罌粟麻藥讓他暫時忘卻現狀的辦法純粹是想陷他於不義,不過也多虧了那些個麻藥,才讓他更堅定地想要依靠自己的意誌擺脫困境。還好他終究還是成功了,克服了心理的障礙並且築上了道新的心理防線,此時的他很難再為某事波動,他成長了,變成熟了,這是件好事。
蕭幸慈回到炊事營帳時,利弗爾果然也回來了,見到他也不多說,各自像往常那樣做著事情——利弗爾準備著弗裏德裏希的晚餐,蕭幸慈在替另一名炊事員打著下手。
從中也可見弗裏德裏希陛下挺待見利弗爾這個人,最起碼是信任他的,因為凡他入口的食物都是利弗爾一個人在準備,隻是蕭幸慈對於利弗爾的動機實在有點懷疑——畢竟他狀態再糟糕也不會將利弗爾每餐必擺卻又不讓別人碰的白色粉末當作是調味用的細鹽。隻是像弗裏德裏希這樣的君主竟會如此輕信這名來自羅馬教團的教士——
“我父親……是教團裏唯一被陛下接見過的主教。”當蕭幸慈某日終於受不了跑去問利弗爾時,對方如此坦白地告訴他,“你要知道,不論是現任教皇還是前任,與陛下的關係都沒有交好過。”
“所以呢?”蕭幸慈決定做個好奇寶寶,打破砂鍋問到底。
“所以……”搖了搖那放罌粟花粉的瓶子,利弗爾笑著替他解惑,“為了能讓陛下每日都精神百倍,吾等自將竭力。”
“噢~”蕭幸慈一麵煞有其事地應合,一麵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哪是精神百倍,這根本就是亢奮失常好不好,也不知紅胡子那麼老的軀體能否承受得住。
事實證明了弗裏德裏希是個老當益壯的君主,或者說是蕭幸慈太過高估利弗爾那瓶能讓人亢奮到出現幻覺的罌粟花粉的功效,在第二次戰勝了蘇丹的軍隊後,德軍於5月18日順利占領了伊康,除此以外,這一路上竟也沒有其他突厥人敢對他們發動襲擊,也不知是德軍的威名遠播還是薩拉丁另有打算,總之在5月的末尾,德軍已順利進入了亞美尼亞人的西裏西亞,從那裏,他們可以安全前往敘利亞。
可到了6月,準備橫渡塞萊菔河的德軍卻突然在弗裏德裏希的示意下暫緩了前行的腳步,原因無它,隻是遠在羅馬的教皇大人聽聞德軍征途順利後倍感欣慰,決定派遣教團成員前來慰問。
蕭幸慈是不清楚教皇此時派人前來勞軍到底作何打算,不過能晚些時間渡河前往敘利亞正式麵對薩拉丁的軍隊,這於他而言還是值得欣慰的。
6月的第三天,克萊門特派遣的勞軍隊伍便在塞萊菔河畔與德軍接上了頭,整裝肅穆的聖殿騎士團甫一出場便使這本該是荒郊野外的蒼涼戰地變成了“神聖的降臨地”,弗裏德裏希不僅親自前去迎接,並與遠道而來的使者代表行了貼麵禮,無上的禮遇,也隻能說這來者的身份很是可觀。
蕭幸慈那天並沒有像其他士兵那樣跑去駐紮的營地外湊熱鬧,不過從利弗爾那添油加醋地描繪中,他也大概能想象那副宛若虔誠教徒見到上帝般的熱鬧情景,很多人明明就不是自願跑來這裏的,可即便如此,當教皇派遣他的使者來到前線慰問時,他們還是願意去相信上帝是真實存在的,因為這可以讓他們從殺人的罪惡感中獲得安寧。
千萬別認為他們矯情,沒有人是天生的劊子手,就算整日握著鋤頭,那也從不會對人砍去,更何況,現在朝人揮去的,還是柄能奪走人命的凶器。
“你親愛的大人將會跟隨軍隊一段時間。”從一開始利弗爾就未明說代表教皇前來的大人到底是誰,不過能被稱作為“親愛的”想來也就隻有……
“唉~~陛下到底打算何時動身?”蕭幸慈現在正懶洋洋坐在爐灶旁的小凳上等著爐子上的水燒開,此時正是大中午,明晃晃的太陽照著空蕩蕩的駐地,完全沒有平日裏的人聲鼎沸。
“你不過去看看?”悶熱的夥房裏除了少數幾人在準備餐點外,也是難得安靜,利弗爾一麵與蕭幸慈說著話一麵擺弄著他那裝著不知名藥粉的小瓶子,似乎在比量這回要往弗裏德裏希的飯菜裏加多少能“讓陛下精神百倍的麻藥”更合適。
“我是想去啊,可是手頭工作太多,就隻有讓緹爾代替去了。”灶頭上的水壺開始冒出煙來,水快要開了,蕭幸慈轉身尋了塊厚布蓋在手上,在壺蓋被水汽頂開的同時將水壺提了起來,將費水倒入一旁早已備好的鍋爐裏,爾後又把台上的麵條扔下鍋,蓋上鍋蓋就算完成了大半,等到麵熟後隻需將其撈起並淋上一勺肉醬便是大功告成了
——醬麵,撒著肉丁的醬油幹拌麵,這是每次輪到蕭幸慈掌廚時他唯一會做的東西,簡單,方便,除了很難填飽肚子外也不失為一道料理。利弗爾瞧著他在灶台前有板有眼地準備著午餐,完全沒有要去搭把手的意思。
蕭幸慈將醬麵按盤一份份裝好後又將那些個餐盤依著數量在桌上分成了幾排,軍隊裏糧食有限,不可能無限供應。等忙好了這些,他才感到背後一陣微涼,將手探進衣內摸了把,果然出了不少汗。蕭幸慈在心裏嘀咕燒個飯都那麼費力,正想回自己的營帳換身衣服,卻瞄到了利弗爾依舊緊粘著他的目光。探究又有些奇怪,這眼神讓蕭幸慈被盯得心裏發毛。
他終是受不了地開口詢問,“大人可還有事?”快說沒事,說沒事我馬上有多遠滾多遠。
“你不過去看看?”又是這個問題。蕭幸慈沒作多想就將剛才的答複重複了遍。於是利弗爾隻能將自己的問題表述得更為簡潔明了,“你家大人不遠千裏跑來這種蠻荒苦地,你都不去看望一下?”
哦~原來是來看熱鬧的,蕭幸慈眼珠轉轉,換了個更為官方的回答,“小人一介平民之前能蒙受主教大人關照已是萬幸,又怎能奢望大人一直如此?”
“噢~你怕你去了卻發現主教大人已經不記得你了。”利弗爾一幅了然於心的模樣使蕭幸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便扯淡竟還能當回事,這家夥絕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實提到康提,蕭幸慈心裏的確是有些忐忑。掰著手指算算他和他家老大好像也快有一年沒見麵了,一年的時間正好是尷尬的不長不短,它不足以長得讓你淡忘重要的東西,卻也會讓某些事情變得不再熟悉。
不是忘了這個人,隻是對於之前的那種狂熱產生了陌生,是因為思念深了所以逐漸將外露的情意掩成了心底的嗬護?還是因為……感情根本已經淡了?蕭幸慈不太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想要什麼,所以他不願去見那人,頗為庸人自擾地拖著,直至康提來此地的一星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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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裏德裏希終於宣布了大軍將在明天重新出發,度過塞萊菔河,直入敘利亞。一周的放鬆已經足夠,全軍的將士又再次處在了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蕭幸慈也萬分緊張,在臨出發前的晚上,在利弗爾端著未被食用的弗裏德裏希的晚餐出現在營帳的時候。
“陛下與主教大人出去了,至今未歸。”這是利弗爾對於這盤未用飯菜所做出的解釋,而後在未得到預期效果時,他又繼續補充說明,“看來這兩位貴人總算是沒有耐性了。”
意思是艱難維持著表麵平和的康提和弗裏德裏希在德意誌國王宣布渡過塞萊菔河後終於撕破臉麵。
教皇克萊門特不會無故派人前來前線慰問,打算渡過塞萊菔河的弗裏德裏希將行軍路線定為了橫穿小亞細亞,如此直接的深入敵營勢必造成軍隊的傷亡慘重,不過克萊門特在意的並不與此,隻因如此蠻行,對於打著收附聖地旗號的上帝的十字軍無疑有些抹黑的嫌疑——
消滅敵人與濫殺無辜畢竟有所區別,本非善類的克萊門特會有此想法完全是出於對那些所謂教團正義人士聯名彈劾的考慮。
就因此,克萊門特希望弗裏德裏希的軍隊繞過塞萊菔河,轉而從塞浦路斯前往耶路撒冷。隻是對於克萊門特的這些顧慮,弗裏德裏希完全就是以一副嘲笑的態度對待,會讓軍隊暫緩也隻是給足遠道而來的主教大人賣個麵子,至於其他,一切免談。
不過在軍隊中,有個與自己意見相左的高官肯定不能讓人忍受,所以弗裏德裏希在宣布了軍隊重新出發的時間後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委婉地懇請”身份嬌貴的主教大人離開這充滿血光之災的“不祥之地”。隻是一貫我行我素的主教大人這次卻像是鐵了心似的想要隨軍前行。
“奪取聖城本就是教士的職責所在,再說如此重擔,若都擔在些莽夫手中,想來上帝也會過意不去吧。”康提在弗裏德裏希的營帳中如此回答對方要求他離開軍隊回去羅馬的要求。
對於康提的暗諷,弗裏德裏希也是習以為常,他甚至還能冷笑著反問對方“不肯離開到底是放心不下我們這裏的莽夫還是擔心沒完成任務會再受到懲處?畢竟大人會被教皇派來此地已算是某種不得人心的昭示了。”
以上的這些對話都是利弗爾從弗裏德裏希的內侍那裏聽來的,更難聽的那名內侍也不給越矩明說,隻是兩人冷嘲暗諷的結果竟是在夜晚不同走出營地,這著實讓人納悶。
“不會是要決鬥吧。”利弗爾在向蕭幸慈說明現狀後又隨意表達了自己的猜測。而蕭幸慈在津津有味地聽了利弗爾的長篇大論後,突然笑得得意,“看來我親愛的大人真是沒有忘記我啊。”
“哦?”這算是結論?利弗爾奇怪地挑眉。
“若不是這麼急著想見我……”蕭幸慈終於從夥房那把快和他連在一起的椅子上站起了身,“布蘭特大人您又何必如此詳細地告訴我這種事情?”這種根本與我無關的事情。
這家夥——
利弗爾瞧著眼前這位一臉喜滋滋的人,頓了一會兒才問道,“那麼,我們聰明過人的畢維斯修士,是打算順著你家大人的意思去‘投懷送抱’呢,還是繼續在這裏‘自怨自艾’?”
“什麼投懷送抱?”自剛才就無故心情大好的人終於緩過神,回味了一遍利弗爾的話,瞬間表情扭曲,想反駁卻覺得有些大題小作,難得吃鱉的某人隻能無比尷尬又得假裝自然地朝外走去,“隻是去報告沒事而已。”誰投懷送抱了!說誰呢說誰呢!
利弗爾瞧人逃得迅速,迅速到連地點都未被告知就跑走了,呃——這家夥算不算是不打自招?無語地將還端在手裏的餐點全部扔掉,他開始準備開水與紗布——以備不時之需。
蕭幸慈急匆匆跑出了營地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連具體地方都沒問,咬咬牙,他無限鄙夷自己的心虛行為,摸摸胸口,嗯,很好,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於是鄙夷更甚。深吸口氣,他決定繞著德軍的駐紮地轉一圈,平複心情,順便找人。
弗裏德裏希雖說是個嚴酷的君主,可十萬的軍隊畢竟不是小數,加之集隊伊始的匆忙,所以德意誌的軍隊並非是個紀律嚴明的隊伍,不過正因此,像蕭幸慈這般渾水摸魚的人能至今相安無事,也所以,當德意誌老而彌堅的皇帝陛下撐著他的利劍略顯蹣跚地出現在蕭幸慈的視野內時,周圍竟是空無一人的。
就算是在營地外也該有人吧,守備竟會鬆懈成這樣!蕭幸慈覺得自己會在弗裏德裏希叫自己上前去時轉身逃跑的同時還對這裏的守衛發表感歎著實是有某方麵的軍事才能——最起碼他的腦袋夠清醒,在混亂是能觀察周圍的環境,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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