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24 更新時間：09-10-06 19:09
“這兩個孽畜，去給我把家法請出來”。馮夫人看著渾身是血的兒子又心痛又惱怒，直至二人精疲力竭才被眾人分開。“去看看大少奶奶怎麼樣了”？她歎了口氣，怎麼這個女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掀起如此軒然大波？
“大少奶奶領著小姐已經留書走了”。丫鬟拿來一張信箋。
“也好，就讓她去吧”。馮夫人幽幽歎道，在她心裏沒有什麼比兒子更重要的。
“娘，雲雁都這樣了，我們還要趕她走”？梁璧君已淚流滿麵：“就算天下人都嫌棄她，我也要她”。馮夫人還從未見過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兒子如此傷心欲絕，一時間也是淚如雨下。
“至死她都是梁璧謙的女人，想要動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梁璧謙冷冷回應。連馮夫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雲雁出事之後，梁璧君鬱鬱寡歡了很久，好容易以為他已經走出陰霾，想不到他隻是把這份傷心埋在了心底。淒然屏退屋裏的丫鬟、家奴，傷感地看著這兩個陌生的孩子。
“梁璧謙，我來問你，三年前你在自己的新婚之夜究竟去了哪裏？為何會在淩晨悄悄潛回自己的書房”？梁璧君慘然怒喝。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平淡應道：“既然知道了，又何必明知故問”？
“璧君，你在胡說些什麼，他可是你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懷疑他”？
梁璧謙的眼神忽然變得迷蒙起來，喃喃低語道：“如果那天不曾遇見她，如果我不曾為她心動，如果她不曾穿起那件霓裳……可老天偏偏就是要讓我遇到她，讓我為她動了心”。不覺間臉上已滿是淚痕，馮夫人自那場變故後再也不曾見他流過一滴眼淚，可今天，她的璧謙軟弱得就像個無助的孩童。他淒慘地笑道：“偏偏是在那種境遇下讓我遇到她，讓我在自己的新婚之日遇到這世上唯一讓我動心的女人”。
“如果不是在碧瀾小築的窗外聽到你對她說的那番話，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梁璧君怒吼。
“所以我便授意賬房的何俊勾引自己老婆，我連那個蠢女人的手都不曾碰過，她又怎麼能懷上我的孩子”？他冷笑著：“而後再讓你們看到那肮髒的一幕，於是我便能順理成章把她趕出府去”。
馮夫人隻覺渾身透骨寒冷，用極其陌生的眼光看著梁璧謙，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謙兒麼？她顫聲道：“謙兒，難道你真的瘋了？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
梁璧謙卻若有所思看著遠方，淡淡笑應道：“二弟，你的判斷非常準確，我把那個新婚之夜留給了雲雁，那一夜我就是在她的閨房裏度過的。如果不這樣做，我會後悔一輩子”。
梁璧君想不到他竟會直承其事，不禁怔怔看著他。自他懂事起，大哥一直都是自己最親近和信賴的人，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真的都是出自大哥之手，是他徹底毀滅了雲雁。
“隻要能得到她，我不惜做任何事”。那語氣驟然變得異常堅定。
“就算你喜歡雲雁，也不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馮夫人緩緩閉上眼睛。
“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難怪這丫頭總是鬱鬱寡歡，連大門都不願邁出一步”。馮夫人起身就給了梁璧謙一個耳光，怒道：“你都對她做了些什麼？難道依依也……”
“依依自然是我的女兒”。他眉梢飛揚悠然接道：“城西趙員外想納她為妾，我為了斷絕別的男人對她的覬覦，就她帶去了瀏央湖讓她懷上我的孩子，我還命人閹了那個趙員外，把他的女兒賣到平西巷的窯子裏做了大半個月的窯姐”。他大笑起來，淒絕輕歎：“隻要是她想要的，我什麼都能夠為她做到。可她偏偏就是沒有任何要求，簡直讓我對她無所適從，隻要她能高興，就算要我去死，我也絕對不會猶豫”。那寬厚的肩背和他的聲音一樣顫抖，仰麵阻止眼中的淚水再一次滑落，悲戚、絕望之色溢於言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璧君，那天你完全能夠一劍刺死我，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其實我死了倒也幹淨，可你為何又反悔了”？
“如果你死了真能讓她高興，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你”。梁璧君冷笑道：“那件東西也的確就在我的手中，隻要你發誓不再折磨她，我現在就可以把它交還給你”。
“雲雁是我的，就算你能將整個天下都給我，我也決不放手”。馮夫人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孩子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走到今天的境地，原來梁璧君乘著自己病重，玩起了失蹤卻是為了去追殺大哥梁璧謙。她不禁渾身驚顫，腦中一片空白，起身又給了梁璧君一個耳光。
“雖然璧謙做得不對，但你這個弟弟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就去追殺自己的兄長？璧君，你給我跪下”。梁璧君自小最聽母親的話，此刻見她麵色潮紅抑鬱，心中也是悲痛異常，緩緩跪倒在母親身前。
“孩兒知道錯了，請母親責罰，隻是不要氣壞了您的身子”。梁璧君抱著母親的腿已是泣不成聲。
“既然你已知道自己錯了，這梁府你也不便再待下去了，權當我沒有你這個逆子。去給你大哥磕頭賠罪，從此滾出府去”。
“母親，是兒子有錯在先，您要罰就罰我吧”。梁璧謙也跪了下去。
“璧謙，你做出這等令梁府顏麵掃地之事，娘自然會懲罰你”。她冷冷哀歎：“你與雲雁隻怕已緣盡於此，今生想要夫婦和睦相處那是癡心妄想。謙兒，長痛不如短痛，你就休了雲雁，放她去吧。
“您就是殺了兒子，兒子也決不寫這封休書，如果失去雲雁，兒子苟活於人世還有何意義”？
“既然如此，你去後堂自領二十杖脊，然後去祖宗的排位前跪三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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