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73 更新時間：10-08-25 22:47
繚繞香氳籠罩著梁璧謙的身影，忽然覺得一陣眩暈，隻得將頭枕在他寬厚的肩背上，硬朗的臉頰剛毅有形，令她的目光不舍得移開，看到他的脖子後側有一小點髒東西，便想替他搓洗幹淨，可是那小小的黑點一碰到熱水，卻化作一線猩紅，消失無蹤。
這男人究竟都在做些什麼？
梁璧謙立刻就覺察到了她的異樣，一下子抓住那溫暖的柔荑，環在腰間，緊緊將她抵在自己和池壁之間。雲雁總想著他身上那點已經消失的血跡，不禁感到一陣惡心，低聲哀求道：“官人就饒了妾身吧”。
“你不願意”？溫泉馨香怡人將她的臉和身體暖成了一朵豔麗的桃花，勾起了男人內心深處的欲望。捏著她的下顎，目光咄咄逼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用這樣的口吻拒絕他。
緩緩閉起眼睛任由他欺淩，她不能拒絕，隻為了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這個惡魔，她必須忍耐。好不容易男人終於離開了她的身體，再也忍不住伏在池邊幹嘔起來。
“難道我就這麼讓你感到惡心”？他勃然大怒，扯住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好讓她看著自己盛怒的眼睛。
“妾身隻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冷漠地回應。
“不舒服”？他冷笑道：“隻怕是出了趟門又勾起你那些美好的記憶了”？
淒涼神色瞬間化作無限嬌媚，輕柔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呢喃低語道：“妾身是想從這裏找回一些美好的記憶，可找到的隻有一次次的失望”。忍不住淒厲大笑，冷冷看著他反詰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可以值得妾身回憶？除了那些可怕的夢魘妾身還有什麼能夠回憶的”？
梁璧謙頓時愕然。
掙脫了梁璧謙的鉗製，雲雁飛快穿起了衣服，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看著他，微笑道：“像你這樣的惡人總有一天會遭天譴，所以你最好還是少做些傷天害理之事，多給自己積點陰德”。
梁璧謙上前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甚至都沒有擦拭嘴角溢出的鮮血，沒有一點憤怒，沒有一個眼神，頭也不回提著濕嗒嗒的衣裙消失在冷風之中。
蜃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忽然覺得主人很可憐，正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將他的主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還沒有那個丫頭的消息”？
暮秋覺得主人今天的這張臉比平日足足長了三寸，她很想笑，但又不敢笑，否則就是在自尋死路。
“還沒有，屬下們正在全力追查”。她恭敬地回答。
“那就給我關起城門挨家挨戶的找”。他恨恨斥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提頭來見”。
暮秋不由一激靈，主人分明是在找茬，心裏憋屈拿她當了替罪羊，卻哪裏敢分辨，沉聲應道：“是，暮秋明白”。看著他走進陰沉沉的地牢，暮秋知道，今晚一定有人會倒黴。
“別再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裏，蜃影你給我出來”。雲雁跑進怡心園的涼亭，春寒料峭凍得她瑟瑟發抖。
“少夫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蜃影歎了口氣。
“誰叫你們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影子”。雲雁吸了幾口清涼的冷風覺得自己舒服了許多：“告訴我，梁璧謙究竟在做些什麼勾當？為什麼身上總沾染著別人的血跡”？
“主人的事，屬下從來不敢過問”。
“那好，我倒要問問你，你有沒有殺過人”？
“當然有”。
“殺人很刺激麼”？
蜃影看了眼麵前的女人，沒有作答。
“他今天很生氣，你說他會不會因此又去殺人”？她幽幽低歎，已心生後悔，或許今夜自己不該如此觸怒於他。
“一定會”。蜃影的回答斬釘截鐵。
“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激怒他的”。她顫聲低語：“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
“不行”。蜃影急了：“而且沒有人能夠阻止主人”。
“求你了，蜃影”。
不知為什麼，明知這人女人在玩火，自己卻還在一旁幫她抱柴。
漆黑的夜色，晦澀幽暗的地牢。雲雁膽顫心驚地拉著蜃影的衣袖，這裏的一切真的很恐怖，也難怪梁璧謙總帶給她一種陰騭暴戾的感覺，不管是誰在這種地方都不會有好心情。
幽靜的地牢中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聲，雲雁隻覺得毛骨悚然。
“想後悔現在還來得及”。蜃影看了她一眼，說不定今晚自己會死得很難看。
“梁璧謙，你出來，求你不要再殺人了”。雲雁悲戚著大聲呼喊，陰沉沉的地牢中回蕩著她的淒涼的語聲。梁璧謙臉色一沉，緩步走來，手中長劍直刺蜃影的咽喉。
“不要，璧謙”。雲雁撲倒在他腳下，死死抱著他的腿：“蜃影別傻站著，快跑啊”。
他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稱呼自己，那麼溫柔，如此親近。掌中的劍不由隨之一斜，刺在了蜃影肩上。
蜃影仍然一動也不動。
“他又能逃到哪裏”？梁璧謙冷笑著，幽暗的碧色火光映著他猙獰的臉，一道鮮血激射，飛濺在雲雁身上，雲雁不由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越是哀求，他下手就越重。
“多謝主人不殺之恩”。蜃影單膝跪地，語聲依然平淡無波。
雲雁鬆開手呆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敞開的牢門中刑架上那個已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血肉之軀。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又忍不住幹嘔起來。
梁璧謙輕輕提起她，冷笑著：“你最好不要再三激怒我，否則……”忽然覺得雲雁的身子綿軟下去，幾滴暗紅色的血跡滴在自己腳背上。
雲雁隻覺得腰肢酸痛，肚子裏似乎有塊東西一直往下墜，一股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大腿流淌，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些痛苦的記憶。
真希望從今以後自己再也不要醒來，再也不要麵對那殘忍的一幕。
梁璧謙同樣也不曾想到，今晚失去的竟然會是他們的孩子。看著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雲雁，這種刻骨銘心的痛痛徹心扉。自己竟然會對雲雁如此明顯的反應視而不見，是他親手扼殺了這個孩子，冰冷的淚水沾濕了她的衣襟。
明媚的春天竟在轉瞬之間變得晦澀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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