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1 更新時間:21-05-15 22:03
“如果我也要殺你呢?”
屋內紅光大盛,血腥氣更重,似人已遇難。
在瞧貓兒先前曖昧似作假,齜牙咧嘴的模樣像個怪猴子。
夢萌認為即便貓兒已經用不上競逐謝了,此刻翻了臉也不是個好時機“這可不是個好時機,你起碼得脫困後,再出手。”夢萌不懂這貓兒怎麼不待他離了這平安後方才變臉。
“如果是他要此刻此地殺你呢?”
夢萌心道還有誰,莫非夢金那靠女人的家夥也能猜出來我做了什麼,成為了誰。
“誰?”
貓兒說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名字:“九耀。”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不成想跟我做對鬼夫妻?
“他不是死了嗎?”
貓兒彎起的嘴角凹陷出一抹狠毒乖張,教人覺得他可愛而不是可恨道:“人皮確實都拔下來了,可這皮不是他的。怎會死?”
他竟然死的如此淒慘,連人皮都沒了。
貓兒道:“他早就說你非同凡響,要殺你豈能不教你放鬆警惕?”
貓兒說話間就倒退了好幾步,段青腳下紅光大盛,鬼泣喧嘩,腥臭的血氣翻滾,熱得令人窒息的血焰,繞上夢萌的腰,麻褲麻衣瞬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一雙黑色爪子按住了她的軀殼手指合攏,捏得他滿臉通紅。
金光外有人破壁而入,一身獵裝似尋常百姓,腰間佩刀後背束弓,朝貓兒行抱拳捂肩繁瑣大禮,步伐焦慮,神態卻不失恭敬叫道:“大人快走。”
貓兒甩開隨從,竟又朝他走了一步。
“你不是妖麼,我倒要看看你人皮下藏著什麼妖怪。”
“你尋錯了時機。”夢萌男人身女兒聲,黑爪在她皮上爪出幾道裂痕,她癟紅的臉本該狼狽,眉目平靜,神色卻輕鬆。
貓兒見那麥色肌膚就在黑爪之中粉碎,赤紅色的液體就像是粘稠的奶漿,湧進地獄入口。
貓兒道:“就這樣死了?他是在裝模作樣嗎?”
“大人,這群妖邪慣會弄虛作假,虛張聲勢,別他們三言兩語被嚇唬到了。”他抬左手手心猶如無底洞吸走了金光,右手食指有藍色紋身一隻藍蝴蝶從他手中肌膚翩然飛起,正要展翅飛入競逐謝屋內。
“別救了,這人又老又自命不凡早就沒意思了。本王是時候該走了。中原待久了,也沒意思得緊,妖都比本王有誌氣。人妖都妄想和平相處,本王怎可耐那弩奴霸淩本王臣民,奪走本王未婚妻。”
“大人你就任由鬼屠殺同胞不管不顧了嗎?”
“段青道長救人,向來如此不分好壞的嗎?”
原來此人才是段青,這貓兒顯然早就知道誰真誰假,卻還虛與蛇委的與夢萌演了一場戲。
段青抬起一張巴掌大的黑臉,他與夢萌方才假扮的段青一般無二的臉上有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的眉頭緊鎖已經成為習慣,哪怕此刻他在笑,可他的表情仍舊是那麼苦,教人覺得他生平多劫,聚少離多,是個可憐人。但他說的話卻異常堅定教人覺得他是個不容易改變主意的人,生平苦難全咎由自取:“鬼為陰人為陽,哪裏需要分好壞,見了就該打死。”
貓兒錘了段青胸口一拳道:“人呢?人為一己私欲殺人,人死成鬼來複仇不論前因後果嗎?”
段青說話又急又快:“人鬼猶如異國異族,你強他弱,你弱他來侵襲,不分好壞,隻分利弊。”
貓兒道:“鬼之前也是人。”
段青道:“人是人,鬼是鬼,大人天生異血,鬼邪不侵,未曾見鬼食人,自然沒有此等煩擾。”
貓兒知道段青的雙親是被鬼殺了吃了,屍骨不留,他覺得自己不該將自己的思想強加在段青身上。
任何人都無法強加自己的思想在別人的腦子裏。
可貓兒就是偏偏覺得他的思想很危險,偏偏想要改變。
“任何一種極端的思想都會帶來危險。”
“本道認定鬼為惡,非除不可,您自與人為善,與鬼也想為善。真是個大好人。”
“假若鬼能為人所用。”
“荒謬,人都無法掌控人,何談強悍人數百倍的鬼。”
這一點也不荒謬,夢金就駕馭女妖怪,夢萌就駕馭男鬼魅。
不過夢金是實實在在的人,他是用謊言與美色欺瞞妖魅。
而夢萌是半人半妖也許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靠強力鎮壓。
這兩種辦法都無法持久,大量的施展。人間總有一些聰明的家夥,比鬼魅妖魔還要狡猾厲害的家夥,可以一兩撥千金的效果頃刻間瓦解這些人的鑄就的帝國。夢萌始終相信這些人會成為她的絆腳石。段青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他還仇恨鬼魅妖怪,他這人必須死。
貓兒道:“人和人可以製定短暫的合作,人跟鬼跟要妖怪也可以,更何況,這鬼之前是人,比妖怪好說話些。”
在這鬼魅麵前,他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段青在,不是因為假的段青在而是因為這個真的段青。
“荒謬荒謬荒謬。”
他兩的意見唯此不和,常常辯論不休,互習以為常。可別的時候,別的地方卻又異常的協調,仿佛用了同一個腦子同一個軀殼,不需要說話,不需要眼神,彼此就知道對方的用意。
比如此刻,段青連說三個荒謬,貓兒就連退十三步,退到段青出現的位置,就在他落腳的一瞬間,那地獄裏爬出來一個血色的肉體,沒有手腳像麵團似的柔軟沒有支撐,不分首位,沒有了腦袋沒有脖子,狠狠的拍在地麵上,像水流一般湧動。
貓兒想起來假段青真夢萌的那句話,妖怪會將自己的身體塞進人皮裏,哪裏癟就填充哪裏。
“他是誰?”
這“地獄”裏收留的怪物太多了。
段青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妖怪都是這般模樣不似人,眼鼻口各有特征,妖怪都是沒有形態的,唯有同類分得出他們是什麼。
他對這東西竟然能生出來憐憫,段青覺得此人怪極了。
段青從腰間抽出一柄軟骨刀,骨頭取自蜈蚣皮,堅硬不催,是千年蜈蚣精怪脫體而出之後被人拔了身子做成的武器。看起來是骨頭,卻是一節一節的蜈蚣皮串起來的。
他反手軟骨刀破空而出劃出一道淩利的風刃將這血肉劈成兩截。
“這就死了?”貓兒覺得這妖怪也沒什麼厲害的。
段青眉頭間的山川更深邃:“死不了。”
血肉在扭動沒有嘴巴卻有呼嘯聲,類似狂風卷過川峽發出的詭異駭人的聲音。
段青道:“但會疼。”
“這就是妖怪,瞧著一點兒也沒有氣勢。”
“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奄奄一息的東西也配叫妖怪?”這話從“地獄”裏傳來,聲音沙啞尖銳,有鷹嘯般刺耳。從“地獄”裏又爬出來一團血肉,比先前那團血色更淡,像人腸肉色,蠕動起來更向了,他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左右搖擺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粘稠的液體,似乎受了傷。
隨著他的出現,“地獄”裏又像是噴泉一般跳出來一團團五顏六色的血肉。這都是妖怪,這都是被段青收緊掌中地獄裏的妖怪們。
這其中也有夢萌。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她沒想到自己也皮囊之下竟然也有妖怪一般的內在,十六載年華仿佛虛度。她認錯了自己,她努力的爬著,比其他的同類笨拙,但速度並不慢,她是第十六個離開“地獄”的妖怪。她不知道這裏有多可怕,她隻知道有個很可怕的家夥就在底下,他的煞氣殺氣要將她的意識吞沒。
她的軀體壓在血色的肉體上,一分為二的妖怪還活著,那尖叫聲音被她的軀殼壓製,截然而止的還有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妖怪,那噴泉似乎被人抑住了喉管。
聲音仍舊在繼續,他很客氣,他甚至跟段青問了句好:“好久不見,你以為我死了嗎?”
“好冤家,你怎麼還跟這老東西在一塊莫非你真的是個斷袖的。好好的少爺你不做偏偏要到那沙漠做個土匪頭子,自封為王,真是好笑。”他這聲音似男,可這這話卻又暴露他的性別為女。
這使得夢萌又想到了九耀,他怎麼會是個時男時女的身子?
這一分心,段青一甩骨頭將地上的妖怪都串起來,分作七八截,夢萌也同妖怪們叫起來,聲音教人難受,貓兒捂住了耳朵道:“哎呀,他們好吵。你快想想辦法。”
他先前好聲好氣,於人為善,頃刻間殺了夢萌,又要與妖怪為友,下一刻又覺得妖怪喧嘩,要段青處理了。真是個驕蠻的少爺。
段青手裏的肢節骨又將這七八截血肉串起來噼裏啪啦一陣亂打,叫妖怪分裂成千萬碎片,他雖然看不出來嘴巴在哪裏,可全都打碎了,就叫不出來了。
夢萌仍舊活著,七零八落的身軀似乎各有想法有的奔逃,有的抖索,有的互相擁抱試圖恢複原狀。
她覺得自己像蚯蚓,切了就分裂。
地獄之中冒出一團血沫似乎那地獄之中的妖怪都碎成了這般模樣,噴灑出來的血花灌滿整個地麵,漫過貓兒段青的腳踝,在這血腥嫁道之中,他終爬了出來。
一個美貌的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年輕的丫頭。
她橫著一雙碧血眼,似蛇一般,掃過段青,落在貓兒身上:“我的好冤家,你還活著呢?可我已經死了。你馬上要死了,可我要活過千秋萬代了。”
段青道:“死到臨頭還不肯悔改。”
貓兒道:“我說了,我喜歡男人。”
“啊……”那丫頭聲音尖銳教二人捂住雙耳也止不住頭疼,段青揮舞肢節骨纏住丫頭身軀,也擋不住她的嘴巴從喉管裏冒出一團火焰燒得段青倒退幾步,手裏仍舊握著的那肢節骨也被燒得焦黑斷裂,失去了武器,他脫去了燃火的衣裳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攔在貓兒麵前道:“你先走,他的目標是你。”
丫頭道“啊哈哈,你跑啊!我殺你情郎,我得不到你的人,你也別想跟你的愛人天長地久。我要教你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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