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18 更新時間：09-05-16 17:53
熱熱鬧鬧的一個下午，就在秦瑜用他的幽默和魅力征服了更多的學生時，俞靈卻是反常的沉默。
漫不經心地抄著板書，他走神走得厲害。
遺忘，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而痛苦，會讓人變得很矛盾……
上一秒才“大方”地送掉葉溟留給他的打火機，下一秒，俞靈便有揮手好好抽自己幾個耳光的衝動。
真諷刺。
顫抖的手不知折斷了幾支粉筆，俞靈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當初是如何把打火機交到秦瑜手中的。
曾幾何時，天真地以為隻要還有回憶，葉溟就不曾離開，
曾幾何時，執著地相信隻要還有愛，葉溟終會回來……
卻一次一次，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現實。
因為無法遺忘，卻又不得不忘，絕望的人們慢慢學會了用厭惡來替代原先的溫情。
屬於葉溟的東西被他一件件扔掉，卻又一件件撿回來……
他承認自己的失敗，別人總能輕易抹平的傷痕，他卻這樣反反複複，破了再好，好了再破……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看著鳥獸狀散開的人群，俞靈攔下了準備出教室的秦瑜。
“還給我。”毫無鋪墊的陳述，讓一向鎮定的秦瑜也愣了愣。
“什麼？”
“打火機。”察覺到自己的要求好像有些古怪，俞靈又加了句：“那個上麵的花紋已經掉光了，我明天送你一個更好的，所以……請你現在先把它還給我。”
“送給別人的東西還可以要回去嗎？”秦瑜不動神色地問著，口氣裏卻帶著刁難。
“對不起。”毫無愧疚之意的道歉，俞靈語氣中傳達的更多是勢在必得，“但是請你務必先還給我。”
盯著俞靈看了好一會，秦瑜眼中是難得的審慎，突然揚眉一笑，帥氣的俊臉上露出了一閃而過的調皮：“好，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事實證明：“物以類聚，人以區分”。
作為一家資深的課外培訓學校，老北方的老師大都很“特別”。
“小秦啊，新男朋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頂了頂梁上的眼睛問。
“不是。一個學生。”秦瑜答著，卻仿佛沒多少人相信……
“Whatagorgeousboy！（哇！！！好漂亮的男孩子！）”一個打扮時尚的女老師衝著俞靈大吼大叫了起來。
“恩，以我多年經驗，一看就是雙魚座。”一個帶著頭巾的女老師神叨叨地說了起來，”小秦啊，你是白羊座的吧，白羊比較具有侵略性，雙魚則很溫柔，一個是水相，一個是火象，相處起來還真是帶勁啊。”
“喂喂喂，小秦，你悄悄告訴我，你們都到幾壘了？一壘，二壘？”一個矮矮的男老師特八卦地湊了過來。
“秦瑜啊，這是我上次去非洲旅遊時，那邊的巫師給我的，說是可以增進‘情趣’，你要不要一點？”另一個黑黑的男老師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紙袋，交到秦瑜手裏。
……
後悔地歎了口氣，秦瑜知道多說無益。從抽屜裏拿出一樣東西，便帶著俞靈匆匆離開辦公室。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秦瑜把手中的東西給了俞靈。
的確是一個zippo，卻不是先前的那個。
銀白色的金屬的外殼上有一個突起，仔細一看，突起樣子竟是一枚打進打火機的子彈。
俞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道：“可惡，我不要這個，把原來的那個還給我。”
秦瑜卻好像沒聽見他的抱怨，兀自給他解釋起這一款zippo的來曆：“這款zippo名叫‘鑲嵌子彈’。在越南戰場上的一次攻擊中，一名美國士兵在炮火的攻擊下，左胸口受到槍擊，子彈正中了置於左胸口袋的ZIPPO打火機，機身一處被撞凹了，卻奇跡般地保住了士兵的命。zippo公司為了以此證明其打火機外殼的品質，特別設計了這樣一款打火機。”
“那又怎麼樣？”不耐煩地瞪了秦瑜一眼，俞靈猜不透秦瑜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俞靈，你其實不懂打火機，所以你也不懂原來在你手裏的那款zippo到底是什麼樣的價值。”秦瑜說著，從口袋了取出那冰藍色的打火機，用指肚輕輕摩挲了起來，“PVD寶藍冰工藝，激光刻圖紋，福特雷鳥Thunderbird誕生50周年紀念，全球限量5000枚。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咬牙撇過頭，俞靈的確是第一次知道它的價值。
小心地摸著打火機上的花紋，秦瑜的口中似是帶著惋惜：“如此珍貴的東西，你竟然也不好好珍惜。何況……還是這麼珍貴的人送給你的東西。”
眼神一滯，秦瑜的話對於俞靈而言，像是重磅出擊的鐵拳。
“你到底想怎樣？”
“關於你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一些。”秦瑜說著，漸漸向俞靈靠近了一步。
“我的事？”俞靈不解地向後退了一步。
“沒錯，你和葉溟，包括葉溟的死……以及你的輕生。”說到這裏，秦瑜的調子也漸漸軟了下來，“其實，我和肖勵是高中同學。”
“肖醫生？”
“你該後悔找了個這麼八卦的男人做你的醫生，毫無隱私權。”秦瑜說著，又向前走了一步。
無聲地退後，脊背一涼，俞靈這才發現，自己已是退無可退。
曖昧的氣息掃過耳邊，說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俞靈，一開始從肖勵口中聽到你，我真的覺得他是有意誇大。我們了解彼此的口味，所以我以為他隻是以我最喜歡的類型為藍本來描摹你的，可真的見到你，我才發現，肖勵口中的俞靈竟然和現實中的俞靈驚人的相似。美麗，聰明，驕傲，倔強……”秦瑜說著，不規矩的手指慢慢挑起俞靈的下巴。
“放屁！！”被惹惱了的俞靈毫不保留地一拳便朝秦瑜臉上揮去。
秦瑜沒有躲，他隻是伸手製住了俞靈的拳頭，借位用力一壓，反將俞靈牢牢禁錮在牆上。
“變態，你……”俞靈想反抗，可秦瑜的手勁太大，他掙不開。更主要的，是他接下來的話，統統被堵在了唇間。
咿咿呀呀好一陣，硬是沒吐出一個字，反倒讓秦瑜的舌頭更加深地探進嘴裏，煙草的味道在嘴裏是淡淡的苦，卻清香脫俗。
俞靈記得這味道，熟悉的，曾經屬於葉溟的味道……
冗長的一吻，掙脫不了，反抗不能，隻能任由對方嫻熟地攻城略地，輕巧地進退求索。
好久，秦瑜才依依不舍地抬起頭，看著俞靈灌滿怨懟卻略有迷離的眼神，他如同哄孩子般地用自己的額頭頂上俞靈光潔的額頭，沉聲說著：“好東西應該有人好好愛惜，既然你做不到，不如交給我，讓我來照管。”
愣了一愣，俞靈隨即明白他說的是那zippo，自嘲地揚了揚嘴角，他覺得剛才的自己有些自作多情，而剛才的秦瑜，則有些大費周章。理了理被拉歪的衣領，俞靈極不自然地說了句：“隨便你。”
“你可不能反悔。”狡黠地笑了笑，秦瑜順手便把冰藍zippo塞進了口袋。
不屑地看了秦瑜一眼，俞靈現在巴望著能早點離開他，最好以後再也見不到。粗暴地推開秦瑜，俞靈提了提書包，轉身便要走。
“等等。我去拿包。”高興地扯過俞靈的手，秦瑜想拉著他回辦公室。
觸電般地甩開秦瑜的手，俞靈的厭惡地退後一步，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怎麼還糾纏不清？”
“給我了？”這下輪到秦瑜不解了。盯著俞靈的眉目許久，他突然醒悟地笑了笑，“俞靈，你是不是沒聽懂我說的話？”
“我沒空和你玩家家酒。讓我回去。”
“你剛剛才答應過，要讓我照管，現在怎麼就反悔了？”牢牢抓著俞靈的手臂，秦瑜的神態不怒自威。
“你……”沒跟上秦瑜的邏輯的俞靈隻能無奈地蹦出一個‘你’字。
秦瑜卻突然溫和地笑了起來，揉揉俞靈鬆軟的發，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想照管的，不是別的，而是你——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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