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597 更新時間:09-07-09 11:48
“我不喜歡冰糖葫蘆。”我推開眼前的糖葫蘆道。
“你不開心的時候不是一向喜歡吃很甜的東西嗎?”他順勢在我旁邊的橋墩上坐了下來,伸出兩條修長的腿。
我問:“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因為你連我在你身後都未察覺到。”
“哼!本來心情好得很。”我朝他翻個白眼,“現在看見你,還能開心得起來嗎?”
“‘含淚與君別,多少春秋音塵絕?終日望君君不見,唯見夕陽斜。含淚與君別,肝腸寸斷又奈何?夢裏問君君不語,醒來空自嗟。含淚與君別,寂寞孤獨非豪傑。明月伴君君何去?一路山巍峨。’”他睨著我的臉龐,輕笑著問道,“這麼憂傷的詩哪裏有開心的感覺?”
我望著他那俊美得仿佛光彩流動的容顏,流轉間風情萬種的眼波,不快道:“我在回憶美好的往事,好不好?好夢都被你給打斷了!”
“好夢?我看是噩夢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嘴還是那麼毒!這種男人,我最討厭了。
我不滿地瞪視他一眼,便轉頭看向河麵,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出門不看黃曆,一個晚上居然碰見兩次。”
“兩次?”他向我靠過來,直視我的眼睛,邪笑起來,“好家夥,見到大哥也不打個招呼,太不夠兄妹情意了吧。”
我推開他靠近的身體,輕笑起來:“誰跟你是兄妹?我和小亞結拜時是你非要插上一腳。”
“既然上天讓我們三人碰見,那就是我們的緣分,不是嗎?”他雙手握住我抵在他胸膛上的雙手,一張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臉龐又朝我靠近,痞氣地笑道,“我親愛的二妹如非,還是該叫醒兒?”
“嗬嗬?”從他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中,我卻捕捉到那深邃的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攝人的光芒,不由得露出狡黠迷人的笑臉,“你在責怪我?”
他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一個苦澀的淺笑:“笑話。我怎麼會責怪你呢!”
“是啊!你當然不會責怪我了,天一~~~!”我拉長最後一個音節,促狹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還是該稱呼您大皇子殿下?紫——君——一?”
“你終於知道了?叫我的名字。”他放開我的手,沒有收回,反而是撐在我身後的橋墩上,雙臂豎在我身體兩側,完全一副曖昧的姿勢。
“我說啊!尊貴的大皇子殿下,要是被人看見你這麼一副模樣,是不是會有損您的聲譽啊?”我把頭歪向一邊,苦笑地抱怨道。
“聲譽?我看你是擔心你的聲譽吧?”
“我的聲譽?像大家閨秀一樣端莊賢淑,知書達禮,喜行不言色。哈哈!”我大笑起來,“如果這就是女子的聲譽標準的話,早八百年就被我仍得遠遠的了。”
“端莊賢淑,知書達禮,喜行不言色。的確,二妹你是完全沒有。”他波光瀲灩的雙眸直視著我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唇角挑起了一絲邪魅的淺笑,“喜行言於色,陽光般耀眼的笑容,晶瑩透亮又愛惹是生非,總是那麼勃勃生機。嗬嗬!這些都讓三妹如此著迷啊。”
他俯下身子湊到我耳邊吐著熱氣:“當然,也讓我著迷。”
“哎!”我歎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抵住他的胸膛,仰視著他,“是不是要我大喊‘救命、非禮啊!這裏有個淫賊!’你才玩得過癮啊?”
他“撲哧”一聲大笑道:“可是我一沒親吻你,二沒脫你的衣服,三沒對你動手動腳,哪來的非禮之說?”
“既然這樣,那你離我遠點。”我現在幾乎是躺在橋墩上了,雙手豎直地撐著那隨時可能壓下來的健壯身體,“免得被人看見誤會。”
“哦?誤會?怕誰誤會?三妹嗎?還是紫君邵?”他那本就夠邪魅、玩世不恭的眼神此時更是染上一層別有用心的笑容。
我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喂!你是不是把我祖宗八代都查了個遍啊?雖然有時生意上有衝突,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合作很愉快的。你是大皇子殿下,好歹大人有大量,給民女我留點隱私好不好?”
“哪有?還不是做大哥的關心你這個妹妹!”
“既然關心,那你是不是可以坐好?我後麵抵著的可是硬邦邦的石頭!”我微怒地抱怨著。
“要不大哥給你當墊背,我靠石頭上,你靠著我?”
聽見他肆無忌憚地調侃,我不由得怒道:“紫君一,我警告你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欺負我,以後叫小亞收拾你。”
頓時,他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真是冤枉,大哥哪有欺負你這個妹妹,明明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不禁氣結,哭笑不得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了!”
他戲謔地笑起來:“哦?有多厚?”
“比皇宮中最厚的城牆的轉拐還厚!”我大聲道。
“為什麼還要加個拐彎?”
“笨!因為城牆已經很厚了,而城牆轉拐處的厚度是城牆的根號2倍,當然就更厚了!”我不屑地朝他翻個白眼,估計他不明白什麼是根號2倍吧。
“哈哈!好!好!好個貼切的比喻!”他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好不燦爛,笑得我一懵,傻傻地看著他。暗想,真是夜黑了,什麼怪物都有,居然有人被罵臉皮厚還會如此開心,還開心地過了頭。
突然,燦爛的笑容中閃現出狡詐的光芒,他纖長有利的手指在我臉蛋上狠狠一掐:“真的是比皇宮中最厚的城牆的轉拐還厚!”
“啊~~~!”我一聲長長的慘叫,眼瞼中頓時就噙著淚珠,吼道:“痛死我了!你這個混蛋!給我滾開!”
“不行!”他以不容分說的力量,將我們之間距離拉得更近,“後麵可是深不見底的河水,你這麼仰靠在橋墩上,一個不小心可就會落入河中哦!淹死了,大好人生就毀了!”
可惡!也不知道是誰害得我現在不得不緊緊挨著橋墩。
“你起身不就好了!”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口氣:“二妹啊!你說你要是掉入河中,會不會拉著大哥做墊背啊?”
“算了吧!要是拉你做墊背,恐怕我到地府都會不得安寧的!”我皺著眉頭道,“喂,我現在寧願掉在河中,也不願與你這個討厭的家夥在一起。”
“我們掉入河中,會有四種結果:一、我們兩個都活,二、我們兩個都死,三、你生我死,四、你死我生。”他道,“醒兒啊!你希望是哪種結果?”
“哼!”我冷哼一聲,肯定沒有一個是好結果,跟我玩文字遊戲,你還太嫩了點,於是揚眉道,“那你先回答我,你和獅子跑步,哪個比較快?”
他聽言洋溢著打趣的笑意:“跟我的問題一樣?那麼肯定沒有一個好結果了?”
“你說呢?哼!”雖然對壘打平一局,可是手臂絲毫也沒有輕鬆下來。
“那好,換個問題。”他一隻手抬起我的下巴,“你接過吻嗎?”
過於曖昧的話語使我完全愣住,詫異地看著他。接過吻嗎?是指儲夢醒?還是指思如非?是指身體?還是指靈魂?接吻,那愛人間最親密、心與心靠得最近的舉動。自從到這個世界後,就再也沒有過。失落、寂寞朝我侵襲而來。
我長歎了一口氣:“大皇子殿下,在這個夜色琦旎的夜晚,您應該呆在您的王府與您的妻妾共度美好夜晚。這個破舊的西街實在是有損您的高貴形象。”
他抬著我下巴的手的拇指輕輕摩挲著我唇,笑道:“醒兒,如果你的初吻被我搶走了,你覺得三妹的臉色會是怎樣的精彩絕倫?”
“喂!你被那個臭丫頭擺了一道,沒必要報複在我身上吧!”我在心底大罵了他們八千回,為什麼我總是要當夾心餅幹中的餡呢?
“那如果我是滿懷愛意呢?”
他清亮無比的眼神讓我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這難纏的家夥又玩什麼花樣。
於是一挑眉道:“哼!你~!”
突然,一聲磁性悅耳的熟悉聲音便傳入耳中:“皇長兄,好久不見了。”
君邵本就修長的身形在朦朧的月光下散發著懾人的寒氣,黑湛湛的眼瞳在看向我時,一副山雨欲來的寒戾如針刺一般激得我打了一個戰栗。但是君邵隻是掃了我一眼,便朝著紫君一看去,黑亮的眼睛瞬間變得宛如幽深的水潭般。
心中不由得哀歎:真是禍不單行,好事很少會一件接一件,但是壞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會接踵而至,而且一件比一件慘。我現在就是,這一個難纏的家夥還沒搞定,那個一小回前才得罪的家夥此時心情好像更是不好。奇怪,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突然善心大發,答應我三百個條件?不過好像不太可能,除了姐姐恐怕沒人敢答應我這個隨時有可能掉鏈子的胡鬧家夥的無聊甚至無理的條件吧。
“喲!原來是邵弟,好久不見了。”紫君一終於起身,站起來,剛才那副漫不經心的紈絝子弟模樣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文而雅、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模樣,卻又完全沒有大部分貴族子弟那種傲慢、浮誇、飛揚跋扈、自恃清高的特點。
果然,披著羊皮的狼就是這副樣子,我朝紫君一吐了一下舌頭。
君邵微微一笑:“皇長兄何時回到國都的?”
“不久前。”君一走向君邵,一副好兄長的模樣拍拍他的肩膀,“邵弟,很久不見,何日有空,把修弟他們都叫上,我們兄弟幾人好好敘上一敘。”
“好,三日後如何?”
“好,樂氏酒樓?”君一問道。
我的頭皮微微有些發麻,在君一背後朝他的後腦勺射去憤憤的目光,這個家夥不到有擁有半個主子權利的一夢酒樓,跑到樂氏酒樓幹什麼?虧他還是個生意人,銀子不知道往自己家裏賺。
君邵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爽朗笑道:“好!到時由小弟做東。”
“不用!”君一說著轉身看向我,“到時還是由醒兒做東好了。”
一聽這話,嘴角不由得抽搐起來,我跳起來大聲問道:“憑什麼?”
“聽說,你幫樂正碧舞打理樂氏商行在紫韻國的分部。我猜,不久樂氏酒樓就會出現新鮮玩意,你與我和邵弟交情如此深厚,不如先讓我們開開眼界,順便幫你指點一二,如何?”
“啊?”我愣愣地看著眼前兩張六分相似的臉龐,覺得好像有道理啊!先找人試吃,知道優缺點在什麼地方,進行改良後再在樂氏酒樓推出豈不是更好?更何況他們都是遊曆了七國,吃遍天下美食的皇族貴戚。
心裏一盤算,我咳了一聲,淡定道:“既然是新鮮玩意,先讓你們開開眼界也無妨,不過嘛~~~”
“什麼?”君一緊盯著我,露出溫和的笑容。
我朝君一一指,大聲道:“你要付十倍的飯錢!”
“哦?你確定?”君一笑著看我,眼神似有若無地朝君邵看去,“難道沒有人教過你,貪婪會惹來殺生之禍嗎?”
我心虛地看向君邵,嘴角雖然掛著和煦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中已經完全沒有了笑意,隻是一味地凝視我,黑沉沉得不見井底。果然,眼神可以殺人,更何況是那麼一雙相似的眼神呢?連責備都是如此地相似。
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一甩袖子,嘟囔著:“好了,就算是為了恭迎我們紫韻國才貌雙絕、驚才風逸的大皇子殿下終於回歸祖國的懷抱中,我做東,行了吧?”
“好!好!難得醒兒你如此爽快!”君一樂道。
“皇長兄,天色已晚,醒兒該回去了,否則,儲爺爺和儲奶奶會擔心的。”君邵說著朝我使了個眼色。
“哦?好啊!那三日後見。”
“皇長兄,三日後見,告辭。”
君邵說完,也不等我轉身就走。我趕緊跟上去,經過君一身邊時,看見他唇角露出一絲挑釁般的笑容,他這副很欠扁的表情激得我也怒瞪了他一眼。誰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又幹什麼?”我不耐煩道。
“答案?”
我納悶地看著君一:“什麼答案?”
“和獅子跑步。”
頓時恍然大悟,我頑皮地笑道:“那也要你先回答啊。”
君一望向君邵,大聲道:“邵弟,你和獅子跑步,哪個比較快?”
君邵轉回身,打量著我和君一,黑瞳深處閃過銳利的白光:“醒兒,你選哪個?”
“啊?”我暗暗叫苦,克星就是克星!哪會掉進我的陷阱,“我問你們的,怎麼繞一圈繞到我身上來了?”
君一笑道:“你給我出的題,肯定不是好題,還是說說答案吧!”
我咽了一口口水,不情不願地說:“如果回答比獅子跑的快,答案是比畜生還畜生;回答跟獅子跑得一樣快,就是和畜生一樣;若沒獅子跑得快,是連畜生都不如。”
“哈哈哈!”君一仰起脖子大笑起來,“雖然知道不是好題,但是沒想到答案會是這麼出乎意料!太有意思,太絕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朝君邵望了一眼,隻見他已經轉身離開,趕緊甩開君一的手,追了上去。
我不自在地跟在君邵後麵,朝儲府走去,卻始終與他保持十步的距離。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隻能從他挺拔的身姿猜測他此刻的心情,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微怒?怒?很怒?我每走一步,便在心中按著這六種心情的排序默默數著。當我數到“很怒”時,聽不出喜怒哀樂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你一直在後麵磨蹭什麼?”
不好!居然是“很怒”,我立刻抬起頭,露出討好的笑容:“沒~~,沒什麼!嗬嗬!對了,師傅,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君邵走到我麵前,遞上一包東西。
“什麼?”我打開一看,原來是醃製過的梅子,不解地看向君邵,“師傅,原來你這麼喜歡吃這種女孩子的食物啊!”
“瞎扯。”君邵冷冷瞥了我一眼,“要不是你晚上吃那麼多,我能去給你買梅子?”
我這才想起梅子有助消化的作用,於是從紙袋中拿出一顆送到君邵嘴邊,再接再厲地討好道:“我就知道師傅是這天下最最棒的超級大好人,來,你也吃一顆。”
君邵看著眼前的梅子,皺著眉頭:“我又不是你,沒你那麼嬌氣。”
我撇撇嘴,把梅子扔進嘴裏,味道真的不錯,酸酸甜甜,卻又不酸得倒牙,甜得膩人,正合適。
“你和皇長兄什麼時候成兄妹了?”
“師傅啊!開心的時候提掃興的事很倒胃口啊!”正沉浸在美食當中的我被這句話弄得頓時味覺減了一大截,“你以為我想跟他結拜啊?還不是被逼得。”
“逼得?”君邵疑惑地看著我,“我倒覺得你們關係好像很不錯。”
“哼!很不錯?就不會讓我做東了。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越想越不舒服,使勁嚼著嘴中的梅子。
君邵若有所思地靜靜地凝視著我,眸子中纏繞著深深的迷離弄得我渾身發毛。
使勁咽了一口口水,問道:“我說師傅啊,你能不能別這樣看我?搞得像審問犯人似的。”說著說著不由得耷拉下腦袋,覺得自己好想就是犯人一樣。
“醒兒,我問你一個問題。”
暈死!今晚怎麼那麼多問題,我揉了一下鼻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什麼?”
“你說的那三百個條件是因為你本性已經變得貪得無厭還是有意在試探我?”
“轟!”一道閃電擊在我身上,脊背驟然繃直,我猛然抬起頭對上那兩道犀利的視線。怎麼辦?感覺腦袋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冷汗,總不能說懷疑他是姐姐轉世而試探他吧。估計沒有哪個男子聽見別人懷疑自己的男子身份而高興吧。
“哈哈!”我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師傅,再拐個彎就到儲府了,送到這就行了。告辭。”
話音未落,我趕緊越過他身邊,要朝儲府奔去。
君邵左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右手以不容分說的力道挑起我的下巴,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我,其中夾雜著絲絲落寞:“我知道,其實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個貪婪的人,雖然嘴上總愛那麼說。你也沒必要試探我,莫門從未想過要與你們空門為敵。”
空門?莫門?這都哪對哪啊?不由得長大嘴巴傻傻地望著他,心底已經是十二萬分地欽佩,暗暗想著,師傅啊師傅,我今日才知,原來你的想象力比我還豐富?
君邵吞吞吐吐道:“其實~~~,其實我~~~”
看著他已經褪去冰冷的臉龐逐漸泛起紅暈,眼神飄忽不定,想看我又有些不敢看的尷尬。
看樣子,人總歸是人,想想看有些神仙還想下凡呢!再冷再鎮定再惡魔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由於下巴被君邵抵著,隻能用舌頭不聽地卷吸著梅子裏麵的甘甜,眨著看好戲的大眼睛,猜測君邵能說出什麼語破驚天的感人話語。
“啪!”當君邵下定決心似的一字一頓地說出那句話時,手掌中的梅子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這條偏僻小路上的寂靜,梅子一個個骨碌碌地從摔破的紙袋中跑了出來。
我一眨不眨地看著君邵漆黑無暇、湛然生輝的眼瞳,其中醞釀的一簇簇溫暖和煦的火花,將我沉寂於心底深處那片埋藏了十二年之久的心碎和苦澀的湖水硬生生地激蕩起來。意識深處浮起激烈的掙紮,亮起了我渺茫的希望,但是很快又沉澱了下去。隻覺得兩行溫熱的鹹濕液體灼燒著臉龐。
俊美無比的容貌逐漸在眼前放大,如夏日檸檬茶般的涼爽純淨的氣息覆蓋著我的眼睛,我的臉龐,細膩溫柔,仿佛在嗬護世上最柔弱的花朵一樣,卷去我心中的哀痛、煩躁,一絲一絲繚繞在我的心頭,一點一滴融化我心中的冰層。
太像了,這種被嗬護備至的感覺,這種被真心實意擁入懷中的溫柔,讓我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讓我的腦袋停止了轉動。
冥冥之中,姐姐那隻為我綻放的甜美笑容依稀出現在眼前;“如如!我的寶貝!”這親昵帶著寵溺的輕聲呼喚仿佛在耳邊響起。
我閉上眼睛,感受這失去已久的感受。熟悉的氣息漸漸轉入溫熱,輕輕落在我的唇瓣上,挑動著我心中隱藏的渴望。
“醒兒,張開。”
君邵蠱惑的聲音驚醒了我,睜開眼睛,他那黑色的眼眸已經被眼簾遮住。
幻想?現實?姐姐?君邵?分不清,理還亂。隻知道緊緊咬緊牙關。
“我的寶貝!”
男子特有的磁性聲音再次響起,與姐姐的話語再次交融,打破了我心中最後的防線,死水也開始了沸騰。身體不再受控製,嘴巴不由得微微開啟,君邵闖了進來,唇齒之間盈滿了他的氣息,梅子不停地在兩條小蛇之間打圈、旋轉、糾纏。此時,他的雙臂已經緊緊摟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環入他堅實溫暖的懷抱。緊張、生澀卻又熱情的吻讓我陷入迷離中。
突然,我意識到自己是在走鋼絲,不應該因為相似,就要在一個人的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不應該因為思念一個人,就要在另一個人身上索取溫暖。這是不對的,這是錯誤的,我應該躲開的,我應該推開君邵,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雙臂自從梅子掉落開始就已經動不了了,身體就已經不能自已了。我不自禁地發出呻吟,腦海裏最後的一線神智也在這不容置疑的火熱中消失殆盡。
時間在指縫中流淌著。
溫暖在血液中翻滾著。
理智在熱吻中遊離著。
是否應該繼續固守曾經那唯一的感情城池?我不知道,我徘徊著。
良久。
“醒兒,還好嗎?”君邵輕輕咬著我的耳朵,關切道。
我垂下眼瞼,神情迷離地看著地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知是不好意識還是不願麵對現實,不願去看君邵的臉。
前世又不是沒有和姐姐接過吻,按理說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如此狼狽,腿打軟到連撐著身體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依靠君邵穿過我腋下的單臂支撐住身體,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他的懷抱中。真是丟人,居然被那麼隻是熱情的生澀吻弄得渾身發軟。
“怎麼辦?亂了,全亂了。”我搖搖頭。
“我喜歡你!醒兒!”君邵把臉頰貼在我滾燙的臉蛋上,環在我腰上的手臂遽然收緊,吐著深情的熱氣,“我的寶貝!”
我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君邵,好久眼神才找到焦距,不確定地喃喃著:“幸福的資格?我還有資格擁有嗎?”
“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
“嗬嗬!真沒想到我們家的醒兒終於情竇初開了!”二哥禦軒的笑聲響起。
我像隻受驚的兔子,使勁推開君邵,跳到一旁,雙手捂著通紅的臉蛋慘叫道:“你們~~~,你們什麼時候在那的?”可惡!太大意了,一時恍惚,居然沒發現遠處有人。
“是禦傑兄和禦軒啊!”君邵坦然自若地笑著和他們打招呼,“文試結束了?”
“是啊!”大哥禦傑笑答著,眼神還不時地飄向我。
禦軒道:“醒兒!”
“啊!小軒~~~”還沒“軒”出來便收到二哥冷冽的一眼警告,趕緊改口道,“二哥,什麼事?”
“路上還和大哥談起你~!”
眼皮不由得跳了跳,這左右眼一起跳,到底是跳財還是跳災啊?
“好好的,談我幹什麼?”我翻個白眼,肯定沒有好事。
“嗯~~怎麼說呢?現在肯定了,我們的小醒兒終於長大成人了!”禦軒一副打趣的笑容道。
什麼意思?我張大眼睛看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藍色的眼睛閃耀著異樣的光彩。頓時,覺得血液全部衝到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乃君子之道也。”我抖著手,指著大哥和二哥,大叫起來“你們這種偷窺行為還是男子漢大丈夫之為嗎?”
“醒兒,你在說什麼?”禦倒是一副納悶的神情,“拐過彎就是咋們的家了,我和大哥隻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而已,哪有偷窺?是你擋在路中央,怎麼怪起別人來了?”
餘光瞟見罪魁禍首,君邵倒是鎮定自如的樣子,我瞪了他們三個人一眼,抱怨道:“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說完,做了個鬼臉朝儲府跑去,對於身後的笑聲忽略、忽略,屏蔽、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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