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56 更新時間:21-11-16 10:00
“好,你多保重。”江毅麵容變得十分的平靜,默默地一點頭,一撩長衫的下擺,出了母親的廂房,卻並沒有走遠,隻是呆呆地望著院中的天井處那四方形的碧藍的天空,許久許久,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準備離開,不料,他的眼睛餘光瞥見了妹妹江芷晴的身影,她提著一隻竹籃,樣子有點鬼祟地,躡手躡腳地從走廊那頭走來,他有些好奇地叫住了她,道:“芷晴,你幹嘛呢?”
“啊,三哥,你回來了?”江芷晴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手卻下意識地把竹籃藏到了身後。
“怎麼?你那個籃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江毅問道。
“沒,沒什麼啊。”江芷晴看起來有點慌張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
“嗯,讓我猜猜。”江毅把手放在了下巴上,蹙眉想了一下,笑道:“有食物的香味,好像是烤鴨,還有魚肉,還有米粥和糖炒栗子------看這樣子,好像不是給我帶的喔!”
“三哥,你鼻子真靈。”江芷晴撅著嘴,歎了一口氣,道:“好吧,不瞞你了,是給一個受傷的人吃的。”
“誰受傷了?”
“是,是------前些天,我去看電影的時候,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撲到我叫的一輛人力車上,對我喊”救命”,所以,我就把他救了------”江芷晴說道。
“你呀,你膽子真大,不知道底細的人,你也敢救?萬一,他是什麼歹人,或者什麼通緝犯,那不是給咱們惹麻煩?”江毅點指著江芷晴,一副“你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卻又很無奈,舍不得責罵的樣子。
“不會的啦,我覺得那個人真的很可憐!受了很重的傷,至今還昏迷不醒------”
“你把他藏哪兒了?帶我去見他。”江毅說道。
“嗯。”
江毅在江芷晴的帶領下,很快便來到了距離江家不遠的一處廢棄的院子,這其實也是江家的一處產業,是江毅的爺爺留下的,但因為有些破舊,還有些潮濕,便沒有人住了。如果不是江芷晴帶路,江毅恐怕早就忘記了這個地方。院子不算大,比江家差遠了,加上年久失修,有些房間的牆壁已經塌了一半,還有吱吱叫著幾隻大肥鼠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諾,他在那個房間裏麵。”江芷晴一指靠近左側院牆的一間廂房,說道。
江毅沉著臉,慢慢地推開廂房的門,“哧-----!”寒光驟然而現,直逼江毅的麵門,江毅立刻一仰頭,右手抓住襲擊者的手腕,在門上一磕,襲擊者的刀子便落了地,但那人也甚頑強,一腳踢向了江毅的下盤,江毅的動作也是極快,一記肘撞擊向他的麵門,將那個人擊得仰麵朝天,後退了數十步方才站穩。
江毅冷冷地看著那個人,見他身形高大,頭發蓬亂,胡子拉渣,僅穿著白色背心,黑布褲子,黑布鞋,鞋子上還破了個洞,露出了兩個腳趾頭,說不出的狼狽,而且,他因為動作過於劇烈,腰腹部的傷口已經出血,並染紅了他的白色背心。此時,他捂住傷口,呼呼地喘著氣,卻很快地又揮拳朝著江毅撲來,江毅抽身後退,左手翻掌,抓住他的手腕一拖,掄出了半圈,將他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那人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吃力地撐身站起,他腰腹間的血流得更多,身子也搖搖晃晃地幾乎無法站穩,終於徒勞地掙紮了兩下,右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確定還要跟我打?你可別忘了,救你的人是誰?”江毅語氣冷若冰霜。
“是-----你們救了我?”那人有些吃驚地望向了江毅。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你該感謝我,我隻使了兩分力,不想成為一具屍體的話,就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江毅說著,走入了廂房裏,拖了一把木椅坐了下來,江芷晴也跟著進入屋子裏麵,還有點好奇地盯了那人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江毅好整以暇地問。
“我,我叫霍傑。”那人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你是哪裏人?”
“我是江夏人,祖籍是山東。”霍傑說道。
“你為什麼到鶴城來?”江毅道。
“做生意。皮革生意。路上遇上了土匪,貨全被搶走了,我自己也受了傷。”霍傑答得很流利,像是早就背熟了台詞一樣。
“你可不像做生意的人。你的右手上有很厚的槍繭,還有硝煙味道,這是常年拿槍的人所特有的。也許你才是搶貨的土匪,對吧?”江毅的目光如同刀鋒淩厲,他那好看的,淺色的嘴唇浮上了一絲嘲弄的冷笑。
“隨你怎麼說。”霍傑語氣卻也依然平靜,似乎根本不為所動。
“那你可知,我會立刻把你送進警察局?我對土匪,地痞,流氓,都是絕不留情麵的。”江毅微笑道,眼裏卻沒有一絲的笑意,有的隻是冰冷和無情。
“三哥------”江芷晴搖了搖頭,拉了一下江毅衣角,小聲說:“我覺得他不像-----”
“好吧,看你的身手很不錯,不如就留下來當我們江家的護院打手,平時可以掃掃地,搬搬貨,做些雜活,賺些外快,但你主要的工作是保護我妹妹芷晴。你得感謝我妹妹,是她救了你,而且,她應該是看上你了。”江毅有些無奈地,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頭發,說道。
“三哥------”江芷晴臉色微紅,不滿地嗔道。
“江家?難道你們是那個宛城的首富-----江家?”霍傑自動忽略了江毅說的江芷晴看上他的事,隻是很驚詫地追問。
“對。我叫江毅,字行雲。這是我妹妹芷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江毅說著,又指了一下江芷晴,介紹道。
“我知道了。”霍傑看江毅的目光有一瞬間有些凶狠,但隨即又把視線收了回來,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淡然道。
“怎麼樣?考慮好我的提議沒有?”江毅也沒有忽略他怪異的眼神,但也沒有點破,隻是麵無表情地問。
“好,你管飯就行。”霍傑很爽快地說。
中午時分,宛城北碼頭的街道上分外喧囂,這是位於碼頭附近的一個街區,商鋪林立,貨物上下繁忙。掛著江氏布行的小商鋪後方有個大庫房,門從側麵開,便與出入,此時一整船的貨物就在從碼頭那邊運過來,,貨物,搬運工人,夥計進出不停,將整個場麵弄得有些擁擠。
如今,戰亂不止,長江上遊水患頻發,各地受災嚴重,災民還在往這邊聚集過來,各地政府部門,軍閥頭子商量著為防止暴亂,會將宛城城門關閉,而一旦關閉,接下來的情況怕是一月兩月都有可能,城門一關,城內各大布行生意都會受到影響,但貨物仍舊要準備充足,以往也有過此類情況,如今也隻有按部就班了,而且,還要準備萬國商會的布藝展,雖說宛城商會的三家董事因為災情和城門關閉的影響而向萬國商會申請延期舉辦,但萬國商會那邊也隻同意延到十一月份,畢竟那邊也有自己的計劃和流程。
庫房的外層看起來像是一個大藥鋪子,巨大的架子有陳列一些布匹盒子,也有儲存各種染料,此時一些要精心儲存的樣品還在不斷地搬進來,擱在櫃台上給掌櫃和負責這方麵的夥計過目,不過,這時候除了負責這邊店麵和庫房的王掌櫃,作為新任的少東家江毅和管理庫房進賬的薛氏都會在場一樣樣的看著這裏的東西。
薛氏最近身子骨有些發軟,喜愛吃酸,易疲倦,坐在庫房外邊的椅子上,奄奄地靠著,身邊的侍女則為她舉著傘遮擋夏天的烈日,江毅指揮一個下人把一箱子的貨物抬到了樓上,然後來到了母親身邊,蹲下身溫柔地說:“娘,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呆在這兒了,要不,你和小翠回去休息,我在這兒看著就行。”
“嗨,最近身子老是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會不會是又懷上了?”薛氏抹了一把汗,有氣無力地說。
“要不,回頭我幫你叫孫大夫看看?”江毅道。
“嗯,好。”薛氏站了起來,用手擋在額頭前以遮住烈日,愛憐地看了一眼江毅,道:“行雲,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著了。”
“嗯。”江毅微笑著目送母親薛氏離開,然後繼續忙碌去了。
“三哥,三哥!”
江芷晴興奮地叫著,在倉庫對麵使勁揮手,江毅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一個新送來的盒子,走出倉庫迎接妹妹的到來,卻不料意外地看見了跟在芷晴身後的顧雷,顧飛兩兄弟。
“你們怎麼會來?警局真的很閑嗎?”江毅蹙起了眉頭,道。
“忙,忙死啦!派出所的案卷快堆成小山了!”顧飛苦著臉,說道。
“那你們還-------?”
“我又不忙,我已經申請了兩個月的假期,把手上的案子都交給副局長和他的助理了。”顧雷很悠閑地笑道。
“還可以有這種操作嗎?”江芷晴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
“因為,我跟他們說,我要去追求我的終生幸福了。”顧雷朝著江毅擠了擠眼睛,促狹地一笑。
江毅:“……”
顧飛歎了口氣,說:“大哥,你也不要非拖我下水啊。”
“芷晴,外麵這麼熱,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江毅實在無法與顧雷瞎扯下去,立馬轉移話題,目光也帶著詢問的意思對芷晴說道。
“啊,是顧雷哥送我過來的。三哥,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我,我終於配出了最好的染料!你看,這染料染在布匹上呈現出的顏色真的特別的鮮豔,特別的好看,就連顧雷哥,顧飛哥都稱讚呢!”芷晴很興奮地說著,把一塊明黃色的布料展開遞給江毅看。
“的確很好看。芷晴,你真能幹!”江毅摸了摸她的頭,讚道。
“嗯,謝謝三哥。”芷晴笑得眉眼彎彎。
“謝我做什麼?”
“因為是三哥讓我成為了一個有用的人。”芷晴笑道。
江毅一怔,他想起了記憶中那個小小的,軟弱的,被江哲和江充欺負了,隻會和江毅一起躲在屋子裏哭的女孩,那個女孩還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累贅,什麼都不會,拖累大家的累贅。他的心忽然一軟,忍不住抱住了芷晴,低喃道:“芷晴最棒了,我的芷晴最棒了。”
“行了,你們兩個忙了大半天,應該餓了吧?我請你們去德順樓去吃大餐。”顧雷不耐煩地說道。
“嗯,太好了!”芷晴叫道。
“好啊,好啊,難得大哥請客------”顧飛高興地叫道,可話音未落,頭上就被顧雷敲了一記,隻見顧雷一瞪眼,陰陽怪氣地說:“是嗎?既然顧飛警員事務繁忙,就不耽誤你的工作了,好自為之。”
“不要啊!”顧飛慘叫。
在距離江家布行的倉庫約莫五百米處,幾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正緊緊地盯著江毅和江芷晴兩人,那目光陰森冰冷,猶如一條躲在暗處準備偷襲的毒蛇。
“藤野,已經查清楚了,江毅這個人每天會在五點左右出去晨練,然後六點回家吃飯,八點,有時九點左右會到江家各個布行巡視,下午五點回家,通常還繞路去接妹妹江芷晴放學。江芷晴一般除了上學,很少外出,即便外出,他身邊總是跟著個大個子,不好下手。”
“那個江毅倒是沒有保鏢,出入幾乎都是一個人,不過,那個叫顧雷的會經常出現在他的身邊,聽說那家夥是東江警察局長,不知道為什麼跑到宛城來-----”
“姓顧的也不是總在他身邊吧?總有下手的機會的。”
“藤野,真的要動手嗎?熏小姐不是說,再等等,不要輕舉妄動嗎?”
“那個臭婆娘懂什麼!等她搞垮江家,說不定那密碼箱已經不見得無影無蹤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過去,終於在七月十三這天,城門關閉了。起因還是因為中元節已至,雖說七月般才是真正的中心,但七月初一鬼門開,此後各種祭奠的理由還是有的,宛城街頭出現各種元寶花燭,城外則是多少有親人出了事的難民,此時能夠進入宛城過的自然好一點,可若沒有各種文牒,身份證明的根本不許入城,一旦閉了城門,他們或許會過得更加艱難,於是,在十三這天,東門那邊有人煽動了難民開始往裏衝,眼看混亂越鬧越大,守在那裏的官員趕緊選擇了閉城,然後是北門,南門,西門,依次關閉了。
城市裏盲目地慌亂並沒有持續下去,秩序還是得到了維護,隻是在這個晚上,宛城顯得有些安靜,人們默默地在院子裏,街道上燒著紙錢,偶爾有車經過,行人經過,也顯得清冷蕭瑟,接近城牆的人家,能聽見城門外傳來的各種聲音。
到了第二天早上,除了不再有人自城門進進出出之外,一切都似乎開始變得正常起來。江家的宅子裏一片祥和,照例的起床,洗漱,吃飯,看書,練字,閑聊。江家的人多了,出門的少了,氣氛倒也熱鬧,孩子們在各處跑來跑去,熟麵孔,生麵孔走動串門聊天的也絡繹不絕。江毅的母親薛氏請了大夫看了過後,確診是懷孕,把江大龍興奮壞了,連連吩咐傭人給薛氏燉補品,還專門請了有經驗的奶娘老媽子等等照顧薛氏,簡直把薛氏捧上天了。這真真讓大房和二房紅了眼睛,可是,卻無可奈何,因為大房的江哲失了寵,二房的江充又夭折了,完全沒有了指望,不過,盡管他們恨薛氏和江毅,但還是帶著笑臉跟他們打招呼,還和和氣氣地稱薛氏為“妹妹”,讓江毅十分佩服她們的演技。
過了中元節,人們也漸漸地適應了城門關閉的這一事實,青樓妓院的聲音更加熱鬧了起來,各種夜生活的豐富,出門者往往三五成群呼朋喚友,一擲千金,比之往常還要開心地享受生活。另一方麵,城中的米糧價格已經上升道一種離譜的程度,官府售糧每日有限量供應,大門大戶屯糧通過黑市渠道售賣。江毅發現江大龍也在屯糧,高價出售,至少賺了一倍,不過,他根本不關心這些,他知道即便想要壓下糧價,也是不可能的,何況,他又不是白蓮花,有空操心這些,還不如準備十一月份的萬國商會布藝展。
他變得更忙碌了,幾乎天天在布行和倉庫打轉,因為薛氏懷孕了,薛氏便不再管理庫房那一堆雜事了,全部都壓在了江毅的身上,所幸江毅對這一切都應對自如,隻是比平常累了很多,人也更顯得消瘦了。這天,他又剛到布行,就見布行裏一團遭,一問才知道有醉鬼鬧事,把布行給砸了,掌櫃也很莫名其妙,說這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江毅隻好和掌櫃把布行收拾了一通,飯都沒顧上吃,又派人盯住布行以防有人搗亂,一直呆到傍晚時分,他拖著疲累的身子,本想鑽進吉普車裏,發動汽車走人,才發覺有點不對,車子發動不了了,他下車檢查,竟然發現輪胎被人用柳釘戳爆了。到底誰會這麼做?他心裏很納悶。“叮叮----”兩聲,江毅先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是顧雷給他的耳珠在響,那裏麵有著跟顧雷聯絡的芯片,他伸手按了一下耳珠,說道:“什麼事?”
“想你了唄,美人兒,到家了嗎?”顧雷調笑的聲音在耳珠裏響起。
雖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但是因為聲音是從耳珠裏傳來的,又是說的這麼熱辣的情話,江毅不由得有些臉紅耳熱,嗔道:“說什麼呢!車被人弄壞了,恐怕要耽擱些時間。”
“那我來接你?”顧雷說道。
“不用,我叫輛車,反正這附近也有很多人力車。”江毅說著,按了一下耳珠,便把耳珠裏的聯絡信號切斷了。
“先生,坐車嗎?很快的,一會兒包管把你送到家。”一個人力車夫拉著一輛車過來,問道。
“好。”江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正要坐上車,忽然一個人從身後撞了過來,把他撞了一個踉蹌,“對不起,對不起!”那個人連忙道歉。
“嗯?一個小孩?”江毅蹙起了眉頭,發現那是一個穿著髒兮兮的布褂,破爛褲子的小孩,頭上還戴著一頂破帽子,隻見那小孩道完歉後,轉身便要走,江毅卻抓住了他的手腕,說道:“等等,把錢包給我。”
小孩臉色一變,反應卻還靈敏,立刻大聲叫起來:“你胡說什麼?冤枉人,是吧?我什麼偷了你的錢包?有錢人就愛亂冤枉人!”
他叫得很大聲,當即就引來不少路人旁觀,一些路人本身就有仇富心理,也開始指責起江毅來:“對啊,對啊,你們有錢人就是沒良心,故意囤積糧食,哄抬物價!”
“就是,就是,為富不仁!”
江毅並沒有動怒,隻是目光靜靜地盯著那個小孩,一直盯得那個小孩毛骨悚然,寒意頓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終於忍不住地把身上的錢包掏了出來,扔在了地上,說了一句:“給你!”然後,他一溜煙地鑽出了人群,跑沒影了。
這時候人們才知道是誤會了江毅,也覺得沒有熱鬧可看,紛紛地散去。
江毅撿起了地上的錢包,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回頭卻發現那個人力車還沒走,像在等他,愣了一會兒,道:“你怎麼沒走?”
“先生的車不是壞了嗎?”人力車夫指了一下他車子的輪胎,說道。
“好吧。”江毅坐上了人力車,報了江府的地址,車夫便拉起人力車,直奔著江家而去。
一路上,江毅昏昏欲睡,也不知人力車走了多久,感覺總也沒有到家,忽然心中警報響起,驀地起身睜眼,發現車子進入了一條窄巷,他心知不妙,厲聲喝道:“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你是誰?想幹什麼?”
那車夫卻已經放下拉車的手,一拳朝著江毅的頭部打來,江毅閃身躲避,“咚!”半空中有人揮刀砍下,江毅騰身而起,跳到了地麵,那輛人力車的帆布車篷便被那人的武士刀砍成了兩半。江毅落地還未及站穩,又有一人持刀衝來,江毅旋身一轉,再一個鐵板橋似的往後平仰,躲過劈麵而來的另一把武士刀,身子淩空一躍,一記右旋踢,長腿將身前的一個男子踢飛了出去,緊接著,手刀使出,切中從左側襲來的車夫的脖子,又快又準,車夫頓時倒地,江毅的動作翩若驚鴻,從容不迫,身子再一轉,抓住從後襲來的不明身份的男子的後頸,另一隻手則拎著一個持武士刀,嘴裏吐著罵人的東瀛語的男子,狠狠地將兩人一撞,那兩人頓時被撞得頭昏目眩,一頭栽倒在地。
轉瞬間,江毅已經放倒了四人,他一腳踩在那個車夫的肚子,冷冷地問:“你們是誰?為什麼想殺我?”
“哼哼,帝國萬歲!惡鬼藤野來了,你死定了!”車夫吐了口血,說道。
“惡鬼藤野?”江毅一怔,驀然覺得腦後一陣風聲,是腿風,很淩厲的掃堂腿所帶起的風聲!他忙回頭伸臂一格,那腿便擊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的手臂一陣發麻,同時被那腿風帶得踉蹌了好幾步。
“嘿嘿!”那人冷笑如鬼魅,人如其名,也是如同惡鬼一般可怕,那臉狹長,眯眯眼,鼻梁倒還挺直,但那張嘴唇卻很厚,而且掛著一絲陰冷的笑,看著特別瘮人。
“你們是黑龍會的人?”江毅問道。
“嘿嘿,你不想死的話,最好把被你拿走的東西還給咱們,說不定我會給你留個全屍。”惡鬼藤野陰森森地一笑,露出了他嘴裏那參差不齊的牙齒,更顯得凶相畢露。
“什麼東西?”江毅一愣。
“你少裝蒜!我們已經查到那樣東西在你或者你妹妹手裏。”藤野說道。
“你不要動我妹妹!”江毅冷聲道。
“那就看你識不識相了。”惡鬼藤野手中亮出了一把刀,卻不是東瀛人常用的那種武士刀,反倒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刀柄較短,刀鋒雪亮,他的身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已經撲到了江毅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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