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29 更新時間:09-06-02 17:10
跟嘉浩一起找到小靜的時候她正穿得光鮮亮麗地準備出門,看見一起來的嘉浩,她用超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見我你還找個伴呐?至於麼。”
看到她這德行我算是放心了,這個時節這個年紀的我們,很容易陷進六月的花開花敗中,心中的冷風颼颼過。
“那我既然來了當然要找嘉浩呀,他不放心你就一起過來咯,誰知道你小樣日子過得那麼滋潤。“我一邊嬉皮笑臉地說著,一邊拉著嘉浩進門。接著,這個世界就沉默了。我轉過頭看小靜麵無表情地站著。
我站在滿地的煙蒂中間,站在充斥著泡麵味、酒味的空氣中,我笑得有點想哭:“呀,敢情你是跑這體驗頹廢生活來啦?”我確實在笑,笑著問她究竟想要怎麼樣。
“你幹嗎呢,走吧,出去走走。”她依然平靜,靜得有些怕人。
我們走在熟悉的校園,承載了青蔥歲月喜怒哀傷的地方,曾經咬牙說這TM的破地方,老娘再也不要回來了,卻在此刻如此懷念。
“小寒,你走了之後我好孤單哦。我已經不再想嘉浩,但卻發現少了寄托的空虛,”小靜看了嘉浩一眼:“原來,我一直都隻把你當作寄托。”
這樣的她我很理解,跟夏默分開那段,除了小靜和嘉浩的陪伴,我的寄托就是電腦,追星,死活把精力往一個人身上放,有了寄托就生活得下去。我們真的很沒有出息,沒有理想沒有抱負,渾渾噩噩地過生活還過得那麼爛。
“傻瓜!”嘉浩揉揉小靜的頭發:“長大了就是這樣吧,小時候總那麼盼望著長大,覺得那時的自己也有很多的煩惱,根本不相信大人說得成長的無奈。而現在,其實煩惱真的並不多,但心裏就是難受。誰都一樣的。”
我們三個像曾經那樣排排坐在草地,喝點小酒。那時候的畫麵裏充滿了憂傷,可現在回憶起來卻是稚氣,這就是時光的力量,歲月的可怕之處。我們誰也抵抗不了,隻有默默地調節自己,別讓自己發瘋。成功了,你就戰勝了生活。其實,我都隻是需要人陪伴。但是又拗了一點。兔子總結地很好:“女人嘛,就是要求高了一點,時間少了一點。”多精辟。
我忽然想起蕭凡,很想念,不知道此時的他身在何處。如果我也寂寞地發瘋跑去人找不到的地方,他會來找我麼?
“小寒,還記得那散發著臭味的學士服麼?”思緒被小靜打斷,我隨著她的目光望去,不遠處是結伴拍照的學生,穿了學士服又興奮又不舍。
“當然記得啊,隻給我們用一天都不到的時間,想洗了再穿都不成。我們那時還那麼期待。院長幫我們撥麥穗的時候,心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其實,有人陪我說說話,就發現心情並不是那麼糟糕,世界也並不是那麼讓人憎恨。”小靜微微一笑,就這樣掃去那層陰霾。
誰說不是呢?我們網聊、我們短信、我們發郵件,卻又有多少機會看著朋友的臉,絮絮叨叨不停。這就是80後,想擴大圈子卻無能為力,我們隻對我們心中的朋友暢所欲言,麵對陌生的人們,我們習慣沉默。隻是朋友,總不在身邊。
“別想那麼多了,請你們吃飯。”嘉浩拍拍褲子,不準我們再繼續感傷。
“當然你請!”我們異口同聲。
陸嘉浩,這個人今後又會是怎樣的人生?其實,一切都還是很精彩的。小靜,也一定會轟轟烈烈。
“夏默……”嘉浩像誰在跟誰打招呼,但那是誰呢?那麼熟悉的名字。抬起頭,迎麵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陸嘉浩?好巧!小寒。”他很客套,對我點點頭。隻是在那一瞬間我仿佛回到過去,然後又在一瞬間回來,什麼都沒有留下。我也笑著對他點頭,沒有任何不自在。愛情,真的不可信。我那麼歇斯底裏地對著安慰我的人說:你們不懂!我出不來了,我沒辦法再去愛別人了,我的心死了,時間都是狗屁,時間也救不了我。可如今,我笑得如此風輕雲淡。
嘉浩上前跟他寒暄起來,畢竟他們也做了幾年的室友,中間再多的衝突,現在也不再重要了。有如我忘記曾經愛過他,而那真的是愛麼?我分不清楚,就有如我已辨不出愛李躍有多深,已不了解是否愛上蕭凡。
“小寒,好久不見,過得還好麼?”夏默走到我麵前。
“恩,就這樣吧,還成,心情不錯。你呢?回來看看?”我當然好,起碼在你麵前要很好。明顯我還是有些對過去的在意,小孩的心理。
“對,還有挺多同學在B市的,大家聚聚。”夏默身上少了曾經的冷漠,棱角也隨著生活漸漸消退了。“見到你,很高興。”我忽然懷疑起當初的那種衝動。原來,那就是少女的情竇初開,喜歡上的永遠不是一顆柔軟的心,而是孤傲的性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拿走我的初戀我的初吻,給我數不清的傷痛與眼淚,多年後相見,他對我說:很高興見到你。那麼,我該說些什麼呢?
“我隻是很意外,這種緣分真的有點奇妙。”我笑著說,之前的種種都在我們的笑意中老去。我也老了,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回憶。
就如同與李躍的最後整理,完了就特別輕鬆。而我和夏默,這個整理欠了好久好久。
真的,最近心情一直還算不錯。我單身、家庭幸福、工作穩定、有個人在遠方牽掛著、有朋友在不同的地方祝福著。
我的小路,也幸福了;我的小靜,也平靜了。雖然都還是會寂寞,但我們又勇敢地再次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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