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72 更新時間：09-08-09 17:09
馬車抵達謝府門口，便看見一群人圍在那裏不停地向謝明雨道喜，謝明雨也是恭恭敬敬地一一回敬。
看著那一張張浮光滿麵的臉，我冷笑了一下，這風啊！還是順著吹，臉才不會被刮傷。不過，心中還是不得不佩服謝明雨，的確有兩把刷子，不愧是官場上的老手。
她之所以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除了自身的文才武略、心狠手辣外，便是她的夫君遲心凝。遲家在靜夜國的軍事地位可算是炙手可熱，國家以南的地方軍權都是由遲心凝的母親——靜夜國的鎮南軍帥遲堯牢牢掌握著。
民以食為天，沒有充足的糧食，國家必然動亂。天雪國常年冬季，其中有四個月更是寸草不生。因為食物的嚴重短缺，這幾個月，她們常常會侵犯靜夜國的南方城市，奪取糧草。然而，不知為何，今年提前一個月就開戰了，而且打得異常猛烈，竟然連續拿下三座城池，裏麵的食物更是被洗劫一空。
靜夜國女皇雖然驕奢淫逸，有收羅天下美人的愛好，但是政治上卻是個絕對果斷英明的女人。她以最快的速度調集糧草、軍隊，任命遲堯統領軍隊，拿回城池。
不得不承認，謝明雨是個目光卓越的女人。
以往與天雪國交戰，主要是以保國保城為目的，邊境的城池更是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隻有小部分糧草存放在城池中，大部分通常儲備在離城池最近的縣衙最堅固的堡壘中。一是有效地防止了糧食被劫，因為敵軍潛入城內掠走糧草已經是風險巨大，再跑到幾十裏外的縣裏運輸回來，那無非是將自己完全暴露在敵方的領土之上，不是功虧一簣就是全軍覆滅；二是方便本軍的糧草調度，來回隻要兩天時間。兩天時間，對靜夜國的將士來說，不會餓太多；但是對於天雪國的士兵來說卻是將死亡機率提至幾乎百分之百。因此靜夜國以膠著的拉鋸戰為主，雖然有時會失去城池中的部分食物，但是不會影響軍隊的糧草和士兵的最低口糧。然而，今年的這次三場奇兵突圍，三場奇戰，不僅使得邊境城池盡失，縣衙中的糧草更是被掠奪得分毫不留。
國家調集糧草再運到南方城市少說也要一個月，再加上二十萬將軍士兵的口糧可不是一條長龍就能解決的，而且目標太大，萬一路上出了意外，可謂是滿盤皆輸。因此，軍部采用分批運輸的方法解決問題並且降低了風險。同樣，矛盾還是有的。因為前線局勢緊張，不可能采用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策略，二十萬士兵早已奔赴邊境。然而，糧草的不能及時到達必將導致戰局的失利。
泰陽城是南方中部城市，運到邊境隻需七天時間，所以謝明雨便做起了大善人，慷慨解囊，將泰陽城中全部的庫存糧食運往戰場，得到將軍和士兵的一致讚揚，女皇更是將她的官職由正五品提升至正四品，稱讚她是不為私利，傾盡家產，肝膽塗地的清官，遲家更是極為重視她這個男婿。
做了好事反倒被冤枉的人是愚蠢的；做了好事被稱讚是人的道德品質的體現，這是一般人的正常行為；而聰明的人卻懂得用別人的東西來成就自己的功名，這是一樁無本的萬利生意。這次謝明雨從秋語山莊雇傭的那些平民手中搜刮來的大量糧食和錢財成就了她的官場之路，好一個聰明，狡猾，精明的女人。
不過，說來也奇怪，謝明雨捐出糧食不是在剛開始調集糧草的時候，卻是在我悄悄帶著煙兒前往晉華縣暗中探訪結束的時候。不知謝明雨是真的為國著想還是隱約察覺到情況不妙，趕緊脫身。這樣一來，她不僅博得雪中送炭、解國家危難、忠誠之臣等好名聲；也能逃脫我將糧食像金錢一樣收於自己手中的危機；更是留了一座空糧庫給我，害得我不得不從其他分部調糧食來解晉華縣的危機，給我製造了一係列的麻煩。我想，最重要的還是想試探我到底有多少能耐吧。夠狠！一箭四雕啊！
今夜，這場因為她升官而開的宴會，對我來說不僅是鴻門宴，更像個天大的諷刺——啞巴吃黃連唄。
我走上前，笑著拱手道：“謝大人，恭喜你高升，以後秋語山莊在這裏的分部還需要你多提點提點。”
謝明雨的目光飛快地朝我後麵的煙兒掃了一下，便又回到我臉上，彬彬有禮道：“秋少莊主謙虛了，泰陽城能有今日的富庶，大部分都是秋語山莊的功勞。以後，還請秋少莊主能給泰陽城帶來更多的生意。”
“當然！哈哈！”我笑道，“不過，還是有勞謝大人了！”
謝明雨朝府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溫和地笑道：“秋少莊主，裏麵請！”
“好！”我朝她點了一下頭，便在小廝的帶領下朝謝府的正廳走去。
步入謝府，一路打量著灰白色風格的院落、房屋、走廊，連園子中栽種的花都以淡色為主，完全給人一種怡然清廉的感覺，就如同謝明雨開始給人的感覺一樣，才華橫溢卻溫和謙虛、低調淡雅，然而又不失女子的英俊氣概。
所以，從男子的角度來看，謝明雨的確是理想中的妻主，更是吸引了才貌俱佳的遲心凝的心。從隨之打探的消息來看，遲心凝與那悠燁一樣屬於美麗與智慧並存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一個出生在皇親貴族，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勺長大，他的父親便是前朝女皇同父的弟弟，可見遲家在靜夜國的地位非同一般。而遲心凝更是遲家唯一的男子，兩個姐姐對他也是百般寵愛，可以說是遲家的掌上明珠。另一個同樣擁有美貌與智慧，卻出生卑微，誤落於這紅塵煙花之中，然而，他卻沒有沉淪於醉生夢死之中，不屈不饒，以繞指柔纏百煉鋼，周旋於豺狼虎豹之間，來去自如。
剛進入正院，便看見正廳的水榭樓台中央一個如天山雪蓮般的男子，圍著他的人自然而然地轉換成了黑壓壓的背景。
那若清水碧潭的雙眸，閃動著明亮耀眼的光輝，兩排緊密的碧玉鳳簪整齊地叉在高髻上，如開屏的孔雀一般，蕩漾出一片動人的神彩，他身著的天成華衣是由靜夜國最有名的柔蠶吐出來的彩絲製作而成的。此時，他神態悠然，舉手投足間的大家閨秀風範使得華衣在他麵前都已經黯然失色。
看樣子，謝明雨至今隻取一夫，不僅僅是遲心凝背後雄厚的家族勢力吧，他本身就已經夠讓那些色欲熏心的女人魂飛魄散了。靜夜國第三美人果然也是不同凡響，跟那悠燁這第二比起來，絲毫不差。謝明雨，你可真是豔福不淺啊！兩大美人伴其左右，看樣子是做鬼也風流了。
難道這個世界是專門誕生美人的發源地？爹爹是謫仙落入凡間，那麼那悠燁便是火之鳳凰，這遲心凝麼，更是那天山上高高的雪蓮。雪蓮？蓮花？海之蓮？
“笛，你笑什麼？”煙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靜。
我笑了笑道：“突然覺得你和這謝夫君有些地方很像。”
煙兒翻了個白眼：“笛，你就別嘲笑我了。人家是金枝玉葉，我怎麼能和他比呢？”
我溫柔地摟著他的腰，笑道：“他是天山上的雪蓮，你是海之蓮，同樣是蓮花，同樣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煙兒溫柔地望著我，隨即含羞地低下頭。
“天山上的雪蓮？我可不可以認為是秋少莊主對我的讚美呢？”
我一驚，這才發現從進入正院開始便不停地打量遲心凝，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到了正廳。他後麵跟著一群男男女女。
靜夜國的宴會上，已婚女子通常都會帶上夫君，而未婚的則會帶著未來夫君或者玩伴。因為在這裏，人們看得不僅僅是女子的位高權重，更是看中其背後的勢力，因為這是決定一個人的勢力能否持續長久的關鍵。於是，女子的夫家背景也成為了其中一個衡量的標準。男子被越多的人前來恭賀，不僅顯出其家族的勢力，更是表明了其在妻主心目中顯赫的地位。
聽著這天籟般的聲音，恍惚之間仿佛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在哪聽過。
看見美人走到麵前，我趕緊收斂神色，有禮道：“秋飛笛見過謝夫君。”
遲心凝淡然笑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真沒想到秋少莊主的詩詞比那文人墨客、風流才女更甚一籌。”
我搖頭回笑道：“謝夫君過譽了，在下隻不過商賈一個，怎敢與那些才女相提並論。”
遲心凝望著我的眼神頓時深邃到難以捉摸的程度，不過很快便消失了，莞爾一笑：“是秋少莊主太過謙了，泰陽城能有今日的富庶，秋少莊主功不可沒啊！這次明雨能夠高升正四品，位於這南方十三座城市的城長之首，還要多謝秋少莊主的幫忙。”
幫忙？語言的藝術性嗎？隻要嘴巴夠聰明，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我和謝明雨明明處於對立麵，去偏偏被人說成是綁在一起的同盟者。謝明雨啊謝明雨，將我秋家在這裏的利益掏空，拱手奉獻國家，為自己做嫁衣，而我不僅無法要回，吃了個啞巴虧，還要被其他十二城長誤會，以為我和謝明雨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看樣子，今後在那些城縣的生意要多方受阻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我和謝明雨恐怕算得上是亦敵亦友了。
友，因為我秋語山莊在這的生意還是需要以她為靠山，才能走得更平穩些；她也要靠我秋語山莊廣泛的人脈、生意來積累、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才能在城長之首的位置上做得更穩、更久。
敵，那就是在尋求自己的利益如何才能最大化。
這就好比是吃飯，桌子上的菜飯就那麼多，我和謝明雨就好比是那一支筷子，兩支湊成了一雙才能夾起飯菜。首先是如何取得筷子，獲得吃飯的權利，接著才是怎麼想方設法，更多地把筷子夾到的飯菜送到自己嘴中。
如今，我和謝明雨都已經成為了一支筷子，獲得了權利，接著就是合作與競爭，如何將權利轉化為利益並且將其最大化。畢竟人人都想吃獨食，成為壟斷者，但是這條路充滿了太多的鮮血與舍棄。
這個遲心凝果然不簡單啊！不愧是官場之家的後代，對這宦海中的權術陰謀把握得恰到好處。城長之首這個位置是“顯耀”的，也是“險要”的。成為眾矢之的，稍有不慎，不是被拉下來，弄不好連城長的位置也沒了，可謂是滿盤皆輸。
遲心凝含沙射影的“幫忙”二字，哪裏是說給我聽的，分明是在說給後麵那些女人聽的。我隨意地掃了那些人一眼，變化莫測的審視眼光，其中一個更是如同看仇人的眼光。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人便是那十二城的城長，其中那個仇視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才被謝明雨替換下來的原城長之首吧。
遲心凝輕飄飄的“幫忙”，此模糊二字，便將我卷進這無聲的漩渦當中。讓人誤解我是謝明雨的同盟；讓人誤解泰陽城捐出來的大量糧食實際上是我在暗中支持謝明雨；更讓人誤解我表麵是來處理暴民之事，實則是在幫謝明雨登上城長之首的位置的。這就可能導致村民對我的不信任，尤其是其他城長對我的不滿導致她們對我起戒心，貌合神離固然會使很多事情都不能順利進行，其他城長的錢財、糧食等各方麵的勢力就不會迅速增長，那麼，謝明雨的勢力就不會被動搖。快速壯大自己的同時有效地打擊敵人，將我卷進、推上陰謀的最高峰，使我不得不和你合作嗎？
謝明雨，你這步棋走得實在是妙，妙在狠、妙在深、妙在遠。
我不禁苦笑起來，看樣子隻有從根部栽培自己的勢力，才不會如樹上的枝葉，隨時都有被風卷走、被人剪斷的可能性。暴民的事情是解決了，可是更大的麻煩在以後可能形成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行。哎！路卿這步棋是留對了。
心中快速地一番思量，我回道：“謝夫君謬讚了，這‘幫忙’二字，在下實在是不敢當。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是心係國家，以國家利益為己任的忠臣，這次捐獻糧草，雖然沒有謝大人捐得多，但是各位大人也是傾盡家產在所不惜。所謂，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這次，南方戰場能夠如此快速地解決了前方將軍士兵的危難，也是各位大人眾誌成城的完美結果。飛笛心中十分佩服各位大人卓越的眼光和能力，以後秋語山莊的生意還有勞各位大人。”
“秋少莊主說得是！”遲心凝依舊保持著怡然恬靜的笑容，轉身朝身後的人微微鞠了一躬，“今日前方的將士能夠解除後顧之憂，保家衛國，我遲心凝在此謝過各位城長大人。”
那些女人紛紛回禮道：“謝夫君客氣了，國家遭受侵略，我們這些當臣子的能為國家貢獻微薄的力量，是我們的職責和光榮。”
我心中好笑起來，職責和光榮？還不是先把自己當豬一樣喂飽了，喂肥了，偶爾想一想自己原來還是靜夜國的人。
“各位城長說得對，能夠為國家出力是我們臣子的職責和光榮。”謝明雨帶著最後一幫客人走入正院，微笑著道，“各位大人已經到齊了，良辰美景，晚宴開始，如何？”
“好啊！”底下人一片附和。
靜夜國的宴會分為正式與非正式兩種。正式，是指有他國使節前來拜訪時，國主位於正位，下方左排是本國位高權重的文武之臣，右排便是使節的位置。這點倒是與中國古代相似。非正式，是在沒有他國使節，隻是本國人相聚的宴會上，食物、水酒都擺放在精致的桌子或小船上，讓客人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這倒很像現在的自助餐模式。為了使宴會增添自然怡人的氣息，靜夜國的大戶人家通常會把宴會放在水榭樓台之中，故而統稱這個院落為水雲漂。蜿蜒清澈的人造小溪貫穿整個院子，上麵漂浮著木質的小船，小船中載著各式各樣的食物。
宴會上，一片熱鬧的場景，觥籌交錯，人人笑容滿麵。不停地有人來向我問好，我也隨便回上幾句。一個、二個還好，這麼多人，我就像小霸王超級複讀機一般，最後實在受不了，拉著煙兒到偏僻的一角品嚐著各種各樣的美食。
“煙兒，這是什麼？”我拿著一個長得像荔枝，卻比荔枝好看很多的水果問道。
“這叫西蜜果。”煙兒耐心地為我講解道，“西烏雲山上才有，生長在清雲泉樹上，甜而不膩，如那清雲泉水一般甘甜。”
“為什麼叫清雲泉樹？”
“這樹隻長在水中，根部牢牢地紮在清水深處的泥土中，一部分樹幹常年被泉水浸沒，濃密的樹枝屹立在水麵以上很高處。大概是清雲泉水滋潤的緣故，這樹結出來的果子，就含有那泉水的味道。”
我剝了一個放在嘴中，仔細咀嚼著：“真的啊！好特別的味道。”
煙兒看著我一副小孩子發現寶貝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甜心啊！你真是太有才了！為妻的真是佩服死你了！”我甜蜜地讚揚道，“這麼多東西，這麼多來曆，這麼多講究，這麼多有趣的故事，煙兒，你以後就做我的貼身解說員，咋們吃遍天下美食！”
“少貧嘴！”煙兒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遠處不斷飄著的小船。
我知道，這家夥又在害羞了！於是，剝去一個西蜜果的皮，送到他嘴邊。
“來，甜心也吃一個！”
煙兒頓時紅著臉，慌亂地掃視周圍：“笛，那麼多人，被人看到多不好！”
“不想別人看見，就趕快吃了！”我把西蜜果更加貼近他嘴邊。
煙兒別不過我，隻能繳械投降，微微張開嘴，吃下西蜜果。
“嗬嗬！秋少莊主真是個憐香惜玉的好女子啊！”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女子滿臉堆笑地走到我麵前，“在下泰陽城城使楚開見過秋少莊主。”
真是沒眼色，沒看見我們妻夫二人正調情嘛？超級大燈泡！餘光瞟見煙兒，卻發現他已經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又在害羞嘛？
我無精打采地回道：“原來是楚城使，久仰久仰！”
楚開看著一旁的煙兒，又看看我，讚美道：“秋少莊主果然是人中龍鳳，不僅才貌雙全，連選人的眼光也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一聽見她誇我的甜心，我心裏自然是樂上幾分，看她的眼光不免也友善了幾分：“楚城使，這點你可是說對了哦！煙兒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哦！”
楚開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諂媚地笑道：“是啊！秋少莊主看上的人，那是人間絕品啊！哈哈！”
“秋少莊主。”一個小廝走到我麵前。
我問：“什麼事？”
“我家大人想與您見見麵。”
“何事？”
“小的不知！”
“好吧！”我拉著煙兒，說道，“我們和你一起去看看。”
小廝直接道：“對不起，秋少莊主，我家大人說了，隻見您一個人。”
隻見我一個？那煙兒一個人留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我正猶豫著，煙兒拉了一下我的手，溫柔道：“笛，你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煙兒失笑道：“這麼多人，能出什麼事？我在這裏等你。”
“好吧！”我無奈道，“在這裏乖乖等我，不要亂跑！”
“知道！”煙兒用勸小孩子的口氣道，“快去吧。省得別人等急了！”
一路上左拐右拐，來到謝府一間別致的園子，可以稱得上是水上之園了，下麵全部是水塘，裏麵開滿了蓮花，隻有幾座石橋穿梭於其中。看見那個背影的時候，我不禁一愣，居然是遲心凝。我本來還以為會是謝明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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