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4 更新時間:10-07-24 23:35
小粽子將油燈拿過來貼近床頭,我仔細端詳良久,終於斷定此人身中白骨玉的毒,中此毒者麵色青紫,雙目無神,舌苔豔紅氣惡臭,胸悶無力,雖不至危及性命卻會讓人長期處於困乏疲倦的狀態,饑渴不覺!
確診!我站起身整了整衣衫道:“你這位朋友應該是誤食了白骨玉,不必驚慌!找到露信草生嚼吞服便可解。”說著,感覺安靜得有些奇怪,我疑惑地轉頭,發現那身著夜行衣的男人正目光怪異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他猶疑道,“你說這是中毒不是瘟疫?”
我詫異重複,“瘟疫?”
他點頭,“軍營中至少有三成的人已被感染,軍醫個個束手無策,為此還從臨近的小鎮中抓了不少大夫進陣營,可惜大夫們各持己見浪費了不少藥物卻不見一人康複。”
我吃驚的瞪大雙眼,“你說近日失蹤的那些大夫不是逃難走了而是被官兵抓進軍營了?”近日來藥鋪的生意明顯增加,我也打聽過,隻說是怕被戰亂殃及搬走了,當時心裏還思慮著我是不是也真的該搬了!可我雖然隻是個九流大夫留在此地也還是能幫到不少人的,如此一想便又打消了搬走的想法。
男子點頭,求證問道:“你確定是中毒?”
我肯定地點頭,“確定。”
他又問,“那何處有你所說的露信草?那草又生得何樣?”
“呃……那草……”我語塞!我知道這毒是因為多年前蕭若寒采了白骨玉回來,白骨玉是以形得名,外形有些像石頭且晶瑩剔透,我見其可愛本想拿來賞玩卻被簫若寒攔住,且講明了後果!中白骨玉後最明顯的症狀便是舌苔呈豔紅色,可惜我並未見過露信草是何模樣。
咬了咬唇,我謙然賠笑,“不好意思,其實我並未見過露信草,所以不知道。。。”說著,腦袋靈光一閃,我恍然大悟道,“別著急,我可以翻閱下醫書,說不定有記載!”
轉身正要去取藥書,那人歎息著揚手,道,“不必了,倘若醫書有記載就不會眾醫都無計可施了!”我頓住,想想也是。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窗外百蟲悄鳴。
小粽子突然落寞地開口,“要是師叔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解!”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有些奇怪起來,簫若寒身為國師,黎民蒼生自然也是他的責任,葉阡陌沒理由不知道蕭若寒在江湖中的神醫稱號啊!軍營士兵中毒如此重大的事,難道還沒上報朝廷?
那男子聞言,眸中立即燃起希望之火,拉住小粽子急問,“敢問小兄,你師叔是何人?”
小粽子轉頭用眼神征問我,男子察覺,立刻會意到我才是話事人,放開小粽子朝我拱手作輯道,“大夫,請問可否告之這位小兄方才所說之人行蹤?”
我默然不語,心中嘀咕我要知道他在哪就好了,當初被綠蘿囚禁時我還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救我呢,結果他倒好,行蹤全無不說,連靈蛇穀都被毀得不見其原樣。
男子見狀,以為我有所顧及不願意講,遂又分析給我聽,“大嬸,雖說江湖朝廷兩不相幹,但我們同為鄴國子民,國家興榮人人有責,軍營已有三成士兵中毒,中毒便是有人投毒,若沒猜錯軍中定有內奸,隻可惜雲將軍被俘,少都尉雖也屢獲戰功卻有勇無謀,現下軍中大亂……”從慷慨激昂到無奈忿然,他臉上的表情豐富到令人啞然,說到最後,他已是滿臉無力地搖頭歎息,“鄴國怕是氣數已盡了。”
我心裏狠狠一驚,臉色大變,“雲將軍被俘?你說的可是雲銘風?”
他點頭,擰眉道,“而且已有幾日了!”頓了頓,他凝重囑咐道,“此事乃軍中機密,事關重大,你切不可傳出去,否則引起民心惶恐必然大亂。”
我無心應答他,隻覺耳中一片嗡嗡作響,不知所措。大哥被俘?難怪軍營不肯透露半點戰況,如此重大的事倘若傳開必然掀起軒然大波,可,我關心的不是鄴國趨勢,而是雲銘風的安慰。
小粽子亦是大驚,卻見我麵色蒼白無一絲血色,擔憂的握住我的手,輕喚,“姐姐。”
深吸一口氣,我抑製住心裏的慌亂,緩緩說道,“我會知道白骨玉也是我一位故人相授,隻是我們多年未見,物事人非,我真的不知他現在何處。”
男子聽罷,不死心地問,“你的那為故人名諱是?”
我道,“你是江湖中人,應當聽過閑雲山莊少莊主蕭若寒?”
他揚眉,訝異道,“他?”
我點頭!豈知他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般,搖頭一屁股跌坐在床懸。
我奇怪問,“怎麼了?”
他長長地歎了一聲,“蕭若寒三年前突然從江湖中消聲彌跡,有傳聞說他在漠河之北的一個島上出現,隻是那島上布滿奇陣,至今無人能證實島上之人是否就是蕭若寒。”
我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小粽子抿唇,問,“那島的具體地址你知道嗎?”
那人點頭,“兩年前我嶽父重病,我去過一次,隻可惜我坐船在島外轉了三日,也未找到進島的路。”低頭,他語中夾雜著一絲悲痛。
想來他嶽父最終還是走了吧……即便他能上島,即便那人真是蕭若寒,以蕭若寒的脾氣也未必肯醫治。
正了下臉色,他又繼續道,“那裏雖然荒山孤島較多卻不難辨認,那島外立了很大一個石碑,上有迦落島三個大字,離島兩百米便能看見。”
我猛的一下抬起頭來,“你說那島叫什麼?我沒聽清楚?”
他一字一頓重複道,“迦,落,島。”
我心中一喜,與小粽子相視一笑,我對那男子道,“那人必是蕭若寒無疑了。”見他麵露喜色卻又瞬間暗去,知他擔憂什麼,我又道,“你毋須擔心此事,我自有定奪!你身上的傷也不輕,讓我先幫你包紮處理好傷口再談別的吧!”
說著,我從藥箱裏拿出金瘡藥等療傷止血的藥,頭也不抬地喚,“粽子,幫忙打水。”伸手準備為那男子脫衣服,卻見兩個男人一大一小都僵直著身子為難的看著我,我眨了眨眼,不解的轉動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蕩幾遍後,終於恍然大悟!小粽子得軒轅麒真傳,硬是將男女授受不清的真理奉行到底!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一個中年歐巴桑沒錢又沒色,你不覺得擔心得太多餘啦?趕緊去打水,早點搞定早點收工吧!”小粽子遲疑的看著我,良久才點頭離去。
我目光坦蕩的看向那黑衣男子,麵不紅氣不喘的瞎掰,“醫者眼中無男女!再說我兒子都有你這麼大了,我什麼沒見過啊!把衣服脫了。”這人麵容看上去大概與軒轅麒相仿,而我此時看來乃一中年大嬸,吹噓說我兒子跟他一般大他也沒懷疑。
經我一說,他也坦然一笑,“說得也是,江湖中人拘小節,倒顯得我拘泥了!”
等忙碌完已是淩晨申時,我大大地伸個懶腰,站起身對那黑衣男子道,“好了,你們今日就在此歇息吧!若軍營真如你所說,現下定然沒時間理會逃兵之事,待明日恢複些體力再趕路也不遲!”
他略略思索,點頭同意。
我與小粽子出得房來,囑咐他早些洗漱睡覺後便徑自回房準備睡覺去也!因著夜視的關係,我並未點燈,路過後院時,竟聽見藥房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難道有賊?心中一個警惕,我繃緊神經朝藥房慢慢靠過去,從門縫往裏一看,我差點驚呼出聲,竟是迦加在房內鬼鬼祟祟縮手縮腳地翻箱倒櫃,見她將我提煉好分裝成小瓶的藥瓶拿到眼前借著月光看清楚名字後又放了回去,我眉毛微微一抖,這情景甚為熟悉,貌似多年前我也做過同樣的事吧?
望天,心中豁然明了!原來如此。
雙臂環抱,我幹脆一屁股坐上院中的假山上翹起二兩腿等她出來,那廝在屋裏竟磨蹭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我差點在假山上睡著!輕輕關上藥房門,迦迦正要回去廂房,我萬分自然地拖長了嗓門喊道,“徐—夢—依。”
那身影如預料中般猛然頓住,回頭,她驚慌地四下張望。
我彎唇一笑,從黑暗中走出。
淡淡的月光下,兩個女人麵對麵站著,四目相對。
我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
迦迦怔怔地看著我,一臉毫不掩飾的不可置信!像從未認識過我般將我上下打量,良久,她遲疑地輕輕開口,“你,你到底是誰?你知道我的來曆?”
我抿唇一笑,轉身走到假山上坐下,又拍拍身旁的空處。
迦迦會意,走到我身邊坐下。沉默,她看著我,用眼神詢問,等待我話的下文。
我嫣然一笑,尾尾敘道,“其實早在二十一年前你就穿越到此了,我們在你六歲那年相識,之後便一同在穀中長大,後來我嫁人為婦,夫家本也是個大戶人家,隻可惜相公喜歡在外沾花惹草,後來門庭敗落,相公也不知去向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頓了頓,見迦迦雙眸圓瞪,一副見到天下紅雨的吃驚表情,我微微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說得情真意切以求她相信“你自小喜愛研究奇形八卦武學劍訣,在我出嫁那年你也出穀闖蕩江湖而去!你也知道,你性子散漫做事又隨興而起,三年前,你不知從何處得來一本武功秘籍,自己閉關研究了半月未出,等我找到你時你已經筋脈盡斷昏迷不醒了。”
偷偷地瞄了下迦迦,她有點消化不了,不過看那木愣愣的模樣應當是被我唬住了。
心底終於放鬆,我偷偷地長長呼出一口氣!信了就好,不然以這廝的脾氣定然自己私下策劃去向,說不定某天早上睜眼她就書信一封溜之大吉了!迦迦為人看似大大咧咧實則非常死心眼,倘若一五一十的告訴她過去所發生的事,她必然探究到底。
迦迦現在記憶停留在穿越之前,一切便可以從頭再來!為了不讓她陷入過去之中也隻能撒下這善意的謊言了。
突然想到自己臉上還帶著人皮麵具,我連忙加上一句,“你別看我好像個歐巴桑一樣,其實我比你大不了多少。”鼻子一抽,我擠出一臉哀怨,“唉!這女人呐!不保養就是老得快,我無夫家依靠又要拉拔孩子長大這些年來為了生活起早貪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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