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96 更新時間：09-03-11 13:13
“西爾摩少爺！西爾摩少爺！！”
精致的和室中香煙繚繞，九坪大的榻榻米中央放置著一個小案桌，兩旁分別跪坐著西爾摩和他的日語老師。
身穿傳統女子和服的胖歐巴桑憤怒的扭曲著臉，尖著嗓門提醒對麵的少年——你又走神了！
“對……對不起！平野小姐！”
西爾摩一驚，慌忙放開按緊絞痛的肚子的手，向對麵的老師連聲道歉，心中哀歎：完了完了！又要被打了！
“西爾摩少爺，看您心不在焉的樣子，定是身體不適，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為止，告辭了！”
歐巴桑扭著胖胖的屁股，不理會西爾摩哀怨的眼神，快速的消失在快速合上的門扉縫隙中。
不……不會吧！平野老師被他氣走了！
西爾摩氣惱的往自己被教鞭打得紅紅的手掌打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讓眼淚都飆了出來——
嗚嗚！怎麼辦！都怪他早上睡過頭，沒有來得及吃早餐，肚子才會餓得不能集中精力！
想到那個人清冷的眼神，西爾摩難過的垂下眼——不是下定決心要讓他看得起自己嗎？！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呢？！
“西爾摩少爺，您在嗎？請隨在下到梅瀧居享用午膳。”
門外傳來托葉的聲音。
“就來！”
西爾摩強打精神站起身，拉開門……
一個月前，他被朽木家的人帶到這個貴族宅邸中，理由是他是朽木家主死去的弟弟的轉世，雖然很迷惑，但身在屍魂界這個常理無法解釋的地方，一無所知的他隻有兩個選擇——是選擇在混亂貧窮的流魂街艱難的生存並語言不通，經過一番他這種人根本無法承受的的努力後成為死神；還是選擇在朽木家當朽木少爺並接受精英教育，舒舒坦坦的過日子。
當然，二者都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見到了那個人。並非理智，一種靈魂上積累了無數個日夜的渴望，迫使他屈服於後者。
朽木白哉，他的名諱，我記住了，終有一天，我會在你矜持的眼中找到我的影子。
他對自己說。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他拚命的學習那種古怪的要命的語言，一個月下來竟有小成！高興之餘，竟不小心掉進湖裏，受了寒氣，加上過於操勞，經昏迷了兩天兩夜，雖然聽托葉說，他隻來看了一眼就走了，可心裏還是很高興。
但是今天……怎麼辦之前的努力全廢了！
一想到這裏，西爾摩的眼眶就紅了，貝齒卻立馬緊緊咬住紅唇——不行！不能哭！眼淚是對內心的屈服！
前方領路的鬆井托葉發覺身後的人似乎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一扭頭便看見那個漂亮的瓷娃娃不自覺已經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獨自神傷，心中一緊，快步走過去。
“西爾摩少爺，請別難過。”
熟悉的的俄語在耳邊響起，西爾摩抬起紅彤彤的兔子眼看向難得溫和的托葉，嘴角一抽一抽，可憐到極致：
“我好過分！我居然把平葉老師氣走了……怎麼辦？哥哥他……”
“這不能全怪您。您大病初愈，今早又未進餐，肚子難受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害怕家主大人懲罰嗎？不對。鬆井看了看西爾摩被打得通紅的手心——剛才那個叫平野的那麼用力打他，他都一聲不吭，怎麼會害怕家主大人的懲罰呢？那麼……鬆井驀地想起平時西爾摩看著家主大人的那種眼神。父親果然沒有騙他，西爾摩就是以前家主大人的……一想到這裏，鬆井突然感到心口一陣莫名的刺痛。
“況且，剛才平野小姐也懲罰過您了，不是麼？”
“可是……”
西爾摩本來打算還說些什麼，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一支肅穆的隊伍正向這邊走來，為首的正是朽木白哉！
壓下心中出現的逃走的念頭，西爾摩鼓起勇氣迎上前去，怯生生的開口：
“兄……兄長大人。”
微微點了一下頭，朽木白哉視線越過他，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沒有留下一絲注意力。
隊伍沒有因少年的出現而停下，隻見他呆呆站在原地擦過飄舞的銀白風花紗末端，單薄的背影輕輕顫抖——好冷……不是明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的嗎……為什麼會這樣的……難過……？
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投過來，西爾摩木然的轉過頭，竟接撞上那個同樣叫著朽木白哉“兄長大人”的死神少女——朽木露琪亞來不及收回的嫉羨目光！
嗬……是自己看錯了吧！他有什麼可以讓她嫉妒羨慕的呢？他這麼差勁……
肩上一暖，是托葉擔心的按住他的肩：
“別胡思亂想，走吧。”
梅瀧居。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享受美食的人卻沒有應有的愜意，壓抑的氣息籠罩在整個空間中。
沒有人說話，西爾摩從頭到尾沒有抬過頭，細微的呼吸聲幾乎比他咀嚼的聲音還大！
“那個……兄長大人，我希望能加入十三番隊。”
和所有人一同放下碗筷，朽木露琪亞打破沉默。
“……”
修長的手指輕點桌麵，表示聽見了，年輕的家主大人優雅的站起身，朝門外走去。管家仆人們井然有序的跟去，西爾摩等人行禮恭送，卻看見那人停下腳步，微微側目：
“西爾摩，跟上。”
“……？！”
小人兒慌忙抬起頭，白皙的小臉上掛著明顯的吃驚表情，聲音顫抖：
“是。”
他向露出擔心神色的托葉點點頭，走出出梅瀧居，小跑著跟上前麵隊伍的速度，心中的忐忑情緒平靜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
起居室外間。
茶麵氤氳著白色的霧氣，西爾摩有些受寵若驚的捧著手中小小的青瓷茶杯，清香微苦的熱茶順著食道一直暖到胃裏，胃裏的絞痛一下子消失了，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從最溫暖的肚子一直蔓延到指尖，舒服的想躺下好好睡一覺。
望著對麵少年注意力轉移到茶上，神情變得慵懶，眼瞼半眯像一隻可愛的貓咪，年輕的家主黝黑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笑意，當然，小西不可能發現。
“咳咳。”
對麵的人輕咳幾聲，西爾摩一驚，滾燙的茶水濺出，把嫩白的小手燙紅了一片，茶杯險些脫手，好在手雖疼但是理智還在，西爾摩緊緊握住茶杯，顫顫巍巍的將這個看起來很易碎的寶貝放在小茶幾上，長長鬆了口氣。小心翼翼抬起頭，對上一雙專注的眸子，呆住——完了，剛才完全把他無視了！
“放鬆。”
眉頭攏起，薄唇吐出兩個簡潔的字。
“唔……”
閉上眼長長的吸氣吐納，藍眸再次睜開時已是寧靜一片。
“從明日起，你就進入真央靈學院學習。”
看見少年輕易的控製住情緒，朽木白哉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期間就住在學校裏，不要給朽木家惹麻煩了……”
“……！”
是要趕他走嗎？！西爾摩臉上立刻換上被拋棄的可憐小狗的表情。
“……畢業後就到六番隊來吧。”
“是！”
小狗瞬間笑得眯起眼，渾身上下仿佛都發出耀眼的光，灼傷了那雙清冷的眸子。
“去吧。”
西爾摩彎腰行禮，腳步輕快的走出去，合身的寬袖和服裹住纖細的身子，衣角和束帶在風中卷起優美的波紋。
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啊！
單純的……孩子嗎？
紅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發絲陰影中的雙眼浸出嗜血的光芒：
如果這樣認為的話……會連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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