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修)

章節字數:6292  更新時間:10-03-18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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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後,我倒是真的在家安安靜靜地待了幾天。我告訴自己,我不是因為害怕趙凜的什麼威脅,我隻是因為想做就去做而已,可還是會莫名其妙想到他,然後便又是一陣不安。

    姨娘不時會叫我去她那裏坐坐,看她做些女紅,好說歹說讓我跟著學一學。我倒不是排斥針線活,隻是這段時間實在耐不下性子,要我為了繡一塊手帕一坐坐上一整天,簡直是給我用刑。

    “辛兒,你試試這種針法……”姨娘把繡了一半的料子遞過來。我為難地看了一眼,拿起針小心翼翼紮下去。姨娘見我針線活做起來似模似樣,臉上又露出那欣慰的笑。“你可得快著學啊。等把這牡丹樣子繡好,入秋前,姨娘要用它做夾襖的!”

    我也笑了,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

    “姨娘真會說笑,辛兒繡的……能看麼……”這可不是謙虛。雖然以前很喜歡做手工,一度還被很多人誇獎手巧,在這個時代,我這拙劣粗糙的手藝也絕對是拿不出手的。

    “隻要是辛兒做的東西,姨娘都喜歡啊!”她突然伸手過來,輕柔地拍拍我的後背,溫暖的指尖掠過,這感覺就像……母親一樣。

    我漫不經心拿起茶杯,聞了聞升騰的香氣,淡淡地品一口。漠然間的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草,趁著清晨百花齊放,汨兒和小玲各挎一個小籃子,鑽到花圃裏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看到合適的花朵就連枝摘下放進籃中。

    “哎,汨兒,你看到剛才來客人了麼?”小玲像是不經心的一說。

    “……誰來了?”我不知自己的耳朵何時變得如此靈敏,倒是這一問嚇了她們一跳。

    “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也許是老爺生意上的朋友吧。”小玲抱著籃子走進亭子裏,籃子裏麵已經淺淺地擱了幾支花,或紅或粉,嬌豔欲滴。

    “哦……”我裝作隻是隨口一問,轉而將視線放在花籃上。隨手拿出一支花兒放在鼻間輕輕一嗅,腦子裏卻還在想其他的事。汨兒見狀也幾步蹦回來,似有期待地看了看我。

    “小姐,香嗎?”

    “呃……啊,香,嗯,挺香的……”我連忙掩飾自己的出神,像是驗貨般擺弄了擺弄籃子裏的鮮花。“這些送給夫人,這些拿回房裏插上……”

    “是……”

    兩人應聲抱了籃子離開,而我依舊坐在那兒,怔怔地端著手中的那碗茶。

    這次當真是心神不寧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趙凜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動作,可我卻坐不住了。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惹怒了謝雲寒,我知道自己至少還有籌碼,雖然那被當作籌碼的銀梳已經被他奪了回去。而現在,我赤手空拳、孤立無援,人家卻權傾天下、呼風喚雨,這樣的較量,勝負不是很明顯了嗎?

    思及此,我“噌”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帶著急速的心跳“噔噔”幾步跑上二樓。眼前空蕩蕩地,隻有圍欄上方飄揚著天藍色的帷帳,阻擋著射入的光線。慢慢來到欄邊眺望遠方,遙遙地隻見碧空中幾絲雲彩,還有遠處不知名的樓閣和屋頂,灰蒙蒙的瓦礫色一直延伸向天際。

    師父說要回去想對策,難道還沒有想出來嗎?照他的打算,要我撇清“丁小姐”的身份去做憑空冒出來的“史小姐”,畢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可是,多少也該來封信什麼的吧?

    他不會……還在訓練鴿子吧?我無奈苦笑,轉身靠在圍欄邊坐下。

    還是空空蕩蕩,隻有我一個。

    又成了我一個人。

    “小姐!小姐!”汨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聽來很是著急。

    “我在這兒!”我起身下了樓,剛巧看到她氣喘籲籲跑進亭子裏。

    “什麼事兒啊?”

    “老爺要……要小姐快過去一趟……”

    “辛兒,你看……”父親麵上有些為難,卻還是想到要征詢我的意見。

    “我去。”沒有絲毫猶豫,我一口應下。

    吳則北剛剛托人送了請柬來,說是聽聞我在首飾上有些研究,邀請我去鑒賞什麼古玉器,還說屆時也會有幾個行家出席,相信我會對這次聚會有興趣。這是極其委婉地在製造碰麵的機會,不管是與他還是他家公子。而父親則是怕與吳家越扯越緊,想要替我推掉。隻是我有自己的打算。

    一件事牽涉的人越多,利益相關的成員也會越多。到時每一方為了自己的利益,都要麵對不止一個假想敵。這對我來說雖然仍就是冒險,可總比現在自困步伐、無計可施要好。

    “辛兒,爹越來越猜不到你的想法了。”

    “爹,您不用猜辛兒想什麼,就是辛兒自己……也時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說到這,我抬起頭,對著父親堅定地笑了笑。“不過這次,辛兒很清楚自己的想法。這十八年來,辛兒也不是白白長這麼大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掌燈後,信王又一個人在書房裏徘徊了許久,一直到半夜,燈光還在亮著。

    習慣了寧靜的院落,還是像往常一樣寂寞。一水的幽藍夜色,像無言而莫測的大海,淹沒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景色。隻有零星幾個衛兵盔甲上乍現的寒光隱隱,點綴在這單調的深宅之中。夜幕下的王府是那樣的靜謐,靜得就像真空般不聞一點聲響。

    門外一聲踢踏,莫行沒得到允許,“吱嘎”推開門就闖了進來。

    “王爺!”

    “還沒睡啊……”信王把手中的一紙書信放了回去,怡然地落下竹簾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駕到!”

    七月,馬上又要過去了……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個夏天,短短兩個月就已經發生了那麼多事。如果我注定要在這裏待上一輩子,又會發生多少事啊……

    臉上的麵紗忽然變得好沉重,嚴嚴實實像是不透風,悶得我喘不上氣來。

    瞬間,有些疲憊。

    不論生前多麼顯貴不凡,總歸要湮沒在曆史的塵埃中,多年以後,不留一絲痕跡。我不是善於奢求的人,可是卻在不知不覺中,對新的未來產生了一點點希望。可是,我希望我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呢?

    放眼,是晴朗的天空。

    “辛兒來了啊。”吳則北正站在無邊的桃林中,見我下了馬車便迎上來。而緊隨其後的那位年輕公子,果然就是吳哲威。

    約在這樣一個幽靜而偏僻的桃園,還真是“別有情趣”啊。

    “辛兒見過吳伯伯。”

    “啊,免了免了,嗬嗬……”他似應付著笑了笑,為難地看著我。“那個,真是對不住了,辛兒。老夫邀請的那幾位行家突然領了王爺的旨意進宮去了,所以……”他遺憾地一歎氣。“這帳就算在我吳則北頭上!今天掃了侄女的興,回頭我找你父親告罪去!”

    “世伯言重了。是辛兒沒那福氣,錯過長見識的機會了。”我隻能擺出那善解人意的麵孔來,說了些寬慰的話。不經意與吳哲威視線相交,彼此既然心知肚明,難免一陣尷尬。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吳則北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呢?他老子把信王都搬出來了,我也不至於傻的真去向信王問個虛實。今天看來,我算是被吃定了。

    “哲威啊,你帶辛兒去那邊轉轉吧。這桃子雖然剛摘過,興許枝上還留著幾個呢。”

    “……”吳哲威一陣遲疑,但很快便咽下自己的顧慮。轉向我時,忍不住對我暗笑著搖了搖頭。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和他兩人都是被迫的嘛。這樣也好,配合他演場戲也沒什麼。

    不過,又是桃子。

    “世伯也一起來吧。”

    “哦,老夫就不去了。那個,我去那邊催他們準備午飯,哈哈……咱們今天就以天為廬、地為席啦!你們盡管去玩兒玩兒,記得正午前趕回來就好,去吧去吧……”

    “嗯……”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汨兒懂事的跟在後麵,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而我和吳哲威則在吳則北的注視下,一步步向著果林深處走去。四周清風陣陣,上空遮蓋著飛翹的桃枝,到處都彌漫著一絲淡淡的桃香,盡管此時枝頭早已沒了桃子。

    在這片望不到邊際的桃園中,我們一時無話,隻是盡興而毫無目的地漫步,直到身影全部隱沒在茂盛的桃林中。

    本來是有一些話要對吳哲威講的,可礙於汨兒在場,我一時隻能沉默。也不知走了多遠,不經意間突然發現園子裏還有一棵桃樹上結滿果實沒有采摘,於是計上心來。

    “呀,快看啊!這裏還有桃子呢!”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一跳就抓住一條枝子,用力扭下一個。興奮地拿在手裏看了看,色澤紅豔、飽滿而結實,能賣個好價錢吧?真不像是人忘記摘才留在樹上的。“哈,還有好多呢!”我轉身仰望著足有兩人高的粗壯桃樹,看著那滿樹的大桃子。“汨兒,你現在回去,看看有沒有籃子什麼的家什。”

    “小姐要拿來盛桃子麼?”

    “嗯……也就摘四五個吧,你快去看看。”我急於打發她離開。

    “是,奴婢馬上就去……”

    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我心裏暗暗說了聲“對不起”。回過身來,卻見一旁的吳哲威正煞有介事地觀察著那棵桃樹。

    我現在對桃子可是徹底沒有好感,便隨手把那桃子塞到一個樹杈上。

    “吳公子,走啊……”我悄聲說道,向他使了使眼色,腳下卻已先行邁出幾步。他隻怔愣一霎,馬上便跟了上來。

    我們兩個人就這麼徑直向前走,腳下終年累積的落葉和雜草把土地鋪墊得很軟,所以走起來並不費力。緊張的我不時回頭望望身後,雖然沒有什麼人追上來,可心裏卻還是像做賊一樣惴惴不安。吳哲威卻已耐不住,喘氣的聲音越來越沉。

    他還當真是個文弱秀才啊……我好笑地瞥他一眼,他隻是尷尬地衝我笑笑。

    終於出了桃園,看得到前方不多遠就是一條小河。我心情大爽,緊走幾步跑到河邊,嘩啦啦的流水聲聽來是那麼的悅耳。這時的太陽也已爬上半天,照在人身上不免一陣燥熱,卻在我的心裏染上一絲得意的暖色。轉過身看著吳哲威艱難地走過來,我終於忍不住淺淺地笑出來。

    “嗬……吳公子的體力還不如我們女兒家呢!”

    他似乎真的有些遺憾,抿了抿嘴角,環顧一番,胸口的起伏也漸漸平靜下去。

    “這裏應該沒有人了。”

    “嗯……不過,我們還是邊走邊談吧。”

    “也好。”

    當真的隻有麵對麵的兩個人時,我那一大堆話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丁辛,在外人眼中看來,她不拘小節也是正常的吧?

    “吳公子,請恕丁辛無禮了。接下來辛兒要問公子一些問題,希望公子據實回答。”

    “小姐請講。”

    那好吧。

    “公子現在,有沒有娶妻的打算?”我實在不敢直接問他,你願不願意娶我——我的臉皮是厚,可還沒厚到那個地步。

    吳哲威停了停,不過僅僅幾秒鍾後又繼續走下去。

    “在下一切皆聽從家父安排。”

    我就知道你是個乖乖孝順兒子。

    “那麼,吳公子放棄科考了?”

    他嘴角下意識抽了一下,用平淡的語氣回道:“在下讀書並不是為了功名。”

    好,你偉大!

    “呃……要是你將來的妻子無才又無德,你也願意嗎?”我忍不住側過頭去看他,等著他的回答。他卻坦坦然麵向我,釋然地笑著。

    “那樣的話,在下會親自教她讀書寫字,還有為人處事的道理……”

    “哦……嗬……”我勉勉強強點頭應著,越過他一步向前走去。

    這人真的是個死腦筋的書蟲啊。

    那條小河不知在何處變得越來越寬,水流也變得平穩。微波粼粼的水麵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我不禁抬手搭涼棚遮了遮日頭。

    “吳則奇掌櫃沒有和你說過什麼嗎?”我依舊不停地走著,沒有察覺身後的吳哲威已經停了下來。

    他微低了頭,也不看我,咬了咬嘴唇,口中總算吐出幾個字。

    “……二叔說……會幫我……”

    O_O

    我沒聽錯吧?那個吳則奇死老鬼竟然說要幫他??怎麼幫?是幫他脫離他父親的壓迫,還是要幫他完成他作為孝子的使命??

    天哪,難道……那老頭先前是在騙我??

    “會幫你什麼?”我焦急地退回去,忐忑地看著他。

    他先是沉默,忽然抬起頭正視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丁小姐的心思,在下明白……”

    “哎呀,我有什麼心思!你明白個什麼勁兒啊!”

    老天,他別是誤會,以為我在暗示他“我對他有意”吧?

    “在下一介書生,斷不敢高攀小姐,隻是家父執意如此……”

    “打住打住!”

    這個人老是文縐縐的,越和他磨嘰就越混沌。

    “吳哲威,我明明白白和你說了吧。我,丁辛,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嫁人的。不管他姓什麼,不管他有多少錢長得多麼英俊,也不管他對我有什麼恩情,我都鐵了心要一個人過一輩子。所以……”我咽了口唾沫繼續道:“所以麻煩公子給令尊捎個信兒,丁辛此生早已注定是空門中人。呃,還有這個……”我不管了,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了!我從腰際拽下一個玉牌遞給他。

    “這……”他耐心聽完我的宣言,卻在看到那個玉牌時顯得有些意外。很顯然,他並不知道他老子的隨身之物早已到了我的手上。

    “這是令尊之前送的見麵禮。不過現在看來,辛兒不能再留著它了。請收回去吧!”我屏息控製自己的情緒,把玉牌再次推向他。他仍舊隻是看著那玉牌,慢慢地想要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玉牌時又慌得彈回去。

    “不可,家父既然把它贈與小姐,在下萬不能……”

    “你……你這人怎麼……哎呀你拿著!”我氣結無語,一氣之下拉回他的手,把那玉牌直接塞進他手裏。他也固執地掙了幾掙,卻沒料到自己的手勁兒反而沒有我大,推推搡搡之間冒了一頭的汗。

    燙手的山芋一出手,我便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撇下吳哲威就往後跑。

    “……丁小姐!”

    這人這麼死腦筋幹嘛?還來追!

    本來料想他書生體質孱弱,估計一時半會也追不上我,同他玩玩也便罷了。誰曾想書呆子一發起驢脾氣,也像馬被刺了屁股一樣飛奔如箭?眼見他與我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如預期中越拉越遠,反而越來越近,我更是嚇得不知如何,一個勁兒直往前跑。河岸的微風清涼地掃過麵頰,吹拂著眼前飛揚的麵紗,我不得不再騰出一隻手來按住它。

    唉,戴著這東西終究是個累贅。

    前方豁然是一片開朗的水域,我見去無可去,便慢慢減慢腳步,氣喘著停下來。

    落秋湖!怎麼到這裏來了?

    “……丁……丁……”吳哲威的聲音馬上跟了上來。見他一副呼吸急促到幾乎斷氣的樣子,不由一絲好笑又一絲為難。正要端起發怒的架勢,讓他知難而退,誰知就在這時,身後輕微什麼響動。我警惕地急轉回身,正見到兩個依稀的身影,他們艱難地撥開蘆葦叢的阻擋,慢慢現出身形。

    “辛兒!”

    是沈如也!那他後麵跟著的——謝雲寒!!

    就算我再如何時刻警惕,也絕難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他們兩個!我驚訝地忘記反應,愣愣地看著沈如也款款向我走來。而他清秀的眉頭卻緊緊皺在一起,如水的眸中竟像掀起巨瀾,毫不掩飾地湧動著他那股自始至終的情感。

    “丁……丁小姐……”是吳哲威的聲音把我從驚詫中喚回來。他顫抖地向前挪了幾步,意外的,忽然移到我的左前方,握緊拳頭將我護在身後。

    他……他以為我會有危險麼?我的心不禁一顫,盯著他被汗水浸濕的後背感激地笑了。

    “吳公子,那是沈如也沈公子,我們認識的。”我拉住他的胳膊,一步跨回到他前麵。笑著望向他的眼睛,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他有一雙極其明亮的眼睛。那堅定的目光忽然閃爍一下,疑惑地看了看我,這才貌似不甘地退回去。

    “辛兒,沒……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呢。我……我和燁正想去島上的,嗬……”沈如也強顏一笑,轉眼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人。

    島上……那個屬於謝雲寒的小島啊。果然,再走不多遠就是落秋湖了。

    那一次,似乎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就在那天,我還曾……給過他希望。這可笑的希望啊……

    我騙了他,我竟然也成了欺騙人家感情的騙子……

    簡單地為沈如也和吳哲威彼此作了介紹,我故意無視那個站在沈如也身後的某人,視線不時從沈吳兩人身上來回移轉。謝雲寒似乎並不介意,餘光中掃到他的臉,也不見什麼異常的表情。

    “辛兒,你與吳公子這是……”

    “哦,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沈公子不也很有雅興嘛,這麼熱的天還邀友出遊。”我再瞥一眼他身後,謝雲寒卻剛巧轉過臉來,兩人目光對個正著。

    “啊,是啊,今天可真熱啊……”沈如也打著哈哈,閃爍其詞。

    他們兩個不會清閑到大清早就來郊遊吧?而且沈如洗也不在。說到沈如洗,我並沒有掌握太多不為人知的信息。隻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似乎很在意謝雲寒。按理說人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如果謝雲寒算得上“郎才”的話——有什麼情感也屬正常。何況依沈如洗的風格,她根本用不著壓抑自己的感情。隻是不明白她為何要搞得那麼曖昧,不止對謝雲寒,對我也一樣。

    “丁小姐……”吳哲威從一旁站過來,麵色有些猶豫。“時候不早了,桃園那邊……”

    “啊,差點忘了。”我連忙歉意地對著沈如也行了一禮。“辛兒還有事在身,不得不返回了。失禮之處……”

    “嗬……”一聲冷笑突兀地從沈如也身後傳過來。我抬起頭,越過沈如也看向那個陰陽怪氣的人。他卻一副怡然自得的麵孔,像個吟詩作賦的文人一樣深情地望著遠處的流水。

    這家夥,誠心要跟我過不去!

    不過,我可不會上他的當。

    “沈公子請便,辛兒告辭了。”

    “告辭……”

    沈如也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情,站在岸邊遙望著遠處久久不發一語。謝雲寒再也沉不下氣,幾步邁過去,擋在沈如也麵前。

    “看夠了吧?死心了吧?我明天還要出門哪,快回去吧,熱死人了……”

    沈如也卻慢慢閉上眼睛,嘴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窩,以著旁人聽不到的聲音喃語道:“誰都擋不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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