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3 更新時間：17-01-04 08:09
輕輕把鳳湖放到了床上，鳳鉞便讓宮人去煮了一碗醒酒湯。不太明亮的燭火打在了鳳湖臉上，讓她緊皺的眉頭似乎也變得鬆緩了些。看得出床上的人似乎不太舒服，鳳鉞忙端來了銅盆，果然不一會兒鳳湖便猛地起身吐了一盆的穢物。正巧這時候醒酒湯也已經煮好，鳳鉞忙用喂了鳳湖幾口。
喝醉了的鳳湖很老實，既不吵也不鬧，很安靜的在場上躺著，這是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鳳鉞用手輕輕撫了撫鳳湖的眉心，卻被她一巴掌拍開。看著睡著還防衛意識這麼強悍的鳳湖，鳳鉞不由得一陣低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湖悠悠轉醒。她並不是一個嗜酒的人。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屋子裏的光線並不明亮，昏黃的色澤告訴她這是燭光。那現在，應該是晚上。鳳湖有輕輕摁了摁十分昏沉的腦袋。她記得迷糊中有人給她喂了醒酒湯一類的東西，不然她現在一定醒不過來，想必頭也不止現在這麼難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算整潔，想必是哪個宮人看她喝醉了便把她扶到了這裏。不知道宮裏宵禁了沒有，鳳湖有些搖晃的想要下床，卻不小心摔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揉了揉裝了有些痛的額頭，鳳湖眯了眯眼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鉞……哥……哥？”
“你醒了？”看著似乎已經沒事兒了的鳳湖，鳳鉞溫柔一笑。
“恩，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也想知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記得請柬上寫的是邀請你大哥鳳嘯的。”
“我……隻是好奇，所以來看看。”是啊，來看看，僅僅是來看看。上輩子無法說出感情，這輩子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洞房。也許不是她的她真的不該強求。
“又有什麼好看呢，看了隻會更傷心而已。這是他的第一個妾，將來還會有更多，若他每納一個妾你都要喝這麼些個酒，恐怕你鳳王府不久就要改成酒庫了。”
知道鳳鉞是想安慰她，可是鳳湖還是高興不起來。也許這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今天是他們的皇子殿下成親的日子，值得普天同慶；對那些囚牢裏的犯人來說是個大赦天下日子，他們的人生很可能因為這次婚禮而轉折。可是今天對她鳳湖來說確實兩世以來最痛苦的日子。在以前，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還可以抱著一個五彩斑斕的肥皂泡似的夢想騙自己。但是當這個五彩斑斕的肥皂泡真的在她眼前破碎掉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脆弱。上輩子沒有說出口的話這輩子依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了說出口的必要。既然已經預見到了答案，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我以後不會再喝酒了，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天鳳王府變成酒庫，那我就去開個酒莊，每天當壚賣酒。”
“那我一定每日去捧場。”
“嗬嗬”雖然現在依舊是心痛難忍，不過身板有鳳鉞陪著鳳湖覺得好了很多，看了看時辰鳳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鉞哥哥，宵禁了沒有？”
“不太清楚，這一晚你一直在吐”說著鳳鉞把懷裏的銅盆拿給鳳湖看“我一直在照顧你，後來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看著那滿盆的東西，鳳湖臉上也不由得飛起了兩片紅霞。
“那怎麼辦，我今夜還回得了王府嗎？”
“是我疏忽了，直接把你接到了紫竹殿。今兒夜兒成親，宮裏鬧的一定特別厲害。我現在帶你到母後那裏，讓她給你安排個住處，也方便些。”
左思右想，也隻有這一個辦法。鳳湖便點了點頭。
走到鳳藻宮們口的時候，忽然發現門口一片哭聲。鳳鉞隨手拽過了一個小太監問他是怎麼回事，小太監半天也沒哽咽出個什麼事兒，隻是兩腿嚇得發軟，站也站不住。
這時候，忽然發現一直在皇帝身邊侍候的德公共從鳳藻宮裏出來。看見了鳳鉞便直直的跑了過來。
“大皇子您可來了，皇後娘娘正讓我去通知您和二皇子過來。”便說德公公便插眼角的淚水。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聽著滿宮的哀戚聲，鳳鉞忽然有了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
“陛下……陛下……陛下薨了……”說著德公公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苦的一塌糊塗。
鳳鉞隻覺得身子一顫，險些維持不住平衡。幸好鳳湖在旁邊扶了他一把。稍稍的站住後，他一把推開了還抓著他胳膊的鳳湖，飛一樣的跑進了鳳藻宮。
看著鳳鉞有些瘋狂的樣子，鳳湖一時間很難將這個鳳鉞和平時溫文爾雅的鳳鉞聯係到一起。看著還跪在地上抽泣的德公公，鳳湖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公公節哀，公公還有皇後娘娘懿旨在身，還是快些到二皇子那裏去吧。”似乎是被鳳湖一句話點醒，德公公恢複了些精神，一邊哭一邊向鳳夜的新房跑去。
鳳湖進到鳳藻宮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已經跪了一地的宮人。龍床上的皇帝顯然已經仙去，太醫們戰戰兢兢跪在旁邊。那個母儀天下了很多年的皇後如今已經哭得發不出聲音。雖然鳳湖隻見過他們幾麵，卻對他們鶼鰈情深很是羨慕。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鳳鉞，也是哭的不成樣子，隻是他隻是不住的流淚，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已經被咬出血的下唇卻彰顯出了他的痛苦。
鳳湖走到了皇後身旁，抓緊了皇後的手，目光哀戚的看著她。
“娘娘您要節哀啊，莫要哭壞了鳳體……”
“湖兒……湖兒……”發現身邊的人是鳳湖，皇後更加隱忍不住，摟著鳳湖又是一陣的哭天搶地。看著已經亂成了一團的鳳藻宮，鳳湖隱隱覺得不安。
“母後，節哀。”這時候鳳夜也來到了皇後身邊，一雙手按皇後的雙肩，支撐著她。
“娘娘，陛下是如何仙去的？明明，明明剛剛在婚宴上陛下還神采奕奕……”
“我也不知道……明明剛剛還是好好的……還是好好的，突然就心口痛……甚至還沒來得及招太醫就……”
“那可讓太醫檢查過陛下的龍體？”
“還沒有仔細的檢查……”說到這裏，皇後忽然目露凶光“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看得出，皇後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猜想，鳳湖輕輕的點了一點頭。
“禦醫，你等快快過來，看看陛下究竟因何而死。”似乎是明白了過來，皇後擦幹了眼淚，又恢複了威嚴的樣子。鳳湖一邊扶著皇後一邊腦子飛快的思索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禦醫們在皇帝的龍床邊來來去去，一會看看眼一會看看嘴，最後都搖搖頭說陛下是自然死亡。隻有一個老醫正還是在看，沉吟了好久在皇後麵前跪了下來：“回稟娘娘，陛下是中毒而死。”
“中的是什麼毒？”皇後的眼睛已經有些發赤。鳳湖看著她的樣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皇後已經有了一個還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陛下中的是桑丘的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種了這種毒幾個時辰內不會有任何異樣，發病突然，猝不及防。中毒者大多都是心力衰竭而死，死狀極其自然，不易判斷原因。”
“那你又是如何看得出是這種毒的呢？”在皇後說話之前，鳳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回郡主，老臣年輕的時候周遊列國。對四方的毒物都有了解，曾在桑丘見過此毒，因此可以分辨。”
“中毒……中毒……”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鳳湖忽然轉身奔出鳳藻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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