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33 更新時間：17-01-22 18:07
扳著手指算了算，自從那天從鎮上回來後子陵的夥食就出奇的差。而且從那以後碧水再也沒有出門迎過他。看著桌上雖然不算難吃但是一看就和以前有很大質量差不的夥食，子陵輕輕放下了筷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碧水談一談，雖然他不介意每天都吃豬食，隻要是碧水做的飯菜，再難吃他都會吃得很開心。他所不能容忍的是兩個人之間那明顯的隔閡，不管他有沒有錯，他都願意和碧水道歉……畢竟……
“碧水，你最近有什麼想吃的嗎？”
“嗯……嗯……啊？”咬著筷子正在思索的碧水恍惚間聽到子陵問了她一句什麼，有些遲鈍的抬起了頭。
“我是說，你最近有什麼想吃的嗎？”
“沒有啊，這樣很好啊。”每天都是這些菜不是吃的好好的嗎？不太明白子陵的意思，碧水答得哼哼哈哈。
“碧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如果我做錯了什麼……”
“子陵，你到底要說什麼啊？”碧水挑起眉毛，她是在不知道子陵要說些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最近有些怪怪的……”
“怪？沒有啊……”碧水咬了咬手裏的筷子想了想這些自己的所作所為，她這些天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啊，每天澆澆園子除除草，喂喂母雞剁剁菜……最多也就是最近還加了一個織布的活計嘛！都怪那個什麼佼綃布莊的李魚，她真當她不會織布啊！她是也爹生娘教出來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織布刺繡她……她……她是誰？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名字碧水還沒有抓著就感到自己的頭一陣抽痛，碧水碗也抓不住，兩隻手捂著頭，蜷縮在桌子底下渾身顫抖。子陵看到她的樣子心裏一驚，趕忙也放下飯碗把碧水抱到床上幫她按頭。這種情況隻在碧水第一次醒來發生過，那時候她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身世，結果也是這樣頭痛欲裂。
過了好一會，碧水已經被折騰的汗流浹背，頭痛才稍稍緩解。子陵抱著碧水，下巴抵在她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順氣。“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就不要想了，我們這樣在一起不是很好麼。”
“我也不想想……可是……剛剛一個名字忽閃而過……我的頭就好痛。”
“你的名字就是碧水，是我起的。”
“嗯，我的名字就叫碧水。”緊緊的抓著子陵的手臂，碧水努力讓自己什麼也不去想。
“碧水……碧水……碧水……”子陵一遍一遍的念著碧水的名字。碧水就躺在他的懷裏，嘴角微微上揚。
“碧水，你最近為什麼躲著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快要睡著的時候，碧水忽然聽到頭上傳來了子陵的一聲歎息。她迷糊的睜開眼“笨蛋，我在織布……”話還沒說完就睡了過去。
聽見碧水的夢呢子陵一愣，織布？難道是哪天在城門口買的生絲？子陵等碧水呼吸變得均勻後便把她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便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他和碧水畢竟是男未婚女未嫁，男女之禮還是要守的。子陵推開碧水的房門，想進去將就一夜就看到了擺在屋子正中間的織布機。那台織布機已經有很多年頭了，還是她娘生前留下的。子陵撫著老舊的織機，上麵一層不染，看得出在架起來之前被人仔細的打理過。
織機一旁還放著裝著生絲的籃子，一團一團的糾結在一起。看著已經織了一半的絲綢，子陵心裏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救起碧水的時候子陵就看過她的手，一點繭子都沒有的一雙手，渾然天成，如珠如玉。很顯然她是一個出自大家的千金小姐。現在要把這一堆堆的生絲連到織機裏再織成布……忽然子陵想起了年少的時候母親也是坐在這架織機前，一邊織布一邊唱著一首歌“一梭一梭，累絲成羅，日出而作，對月成歌……一梭一梭，光陰交錯，君生君老，絲絲牽扯……”
碧水醒了以後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子陵的屋子裏，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雖然明知道子陵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不過想起昨天他們那樣抱在一起碧水頓時心像小鹿亂撞。
桌子上放著子陵早上離開的時候做的早飯。碧水嚐了一口，立即眯起了眼睛。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吃。
子陵回家的時候碧水正在屋子裏專心的織布，離滄浪祭的時間越來越近，她要抓緊時間織出兩匹素緞，還要刺上花紋……
“碧水……飯做好了嗎？”子陵輕輕推開碧水的門扉，微笑的看著正在糾結的碧水，滿眼溫柔。
“啊啊啊——我忘了”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給子陵做飯，碧水猛的跳了起來“我這就去做，你等等。”
“不用了，今天我帶你出去吃。”說著子陵晃了晃手裏的籃子。
“出去吃？”碧水抹了抹子陵的頭“沒發燒啊……這天已經黑了，趕到鎮子裏就要半夜了……我們怎麼出去吃啊？”
“這你不用管，跟著我走就是了。”
和外麵比起來源泉村更像是一處遺世獨立的桃園，三麵環水一麵朝山。碧水跟著子陵沿著蜿蜒的山路一直走到一處隱匿的開闊地。算了算方向，這應該是源泉村的北方。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碧水就覺得這村子建造的奇怪。一般的村子或是四四方方或是依勢而建，源泉村卻全然不同，依山傍水成一個天然的圓形，村舍房屋皆按八卦排列，雖然外觀上並不容易察覺可是這裏渾然天成的靈氣卻必然依托於某種奇異的陣法組合。
撥開眼前的茅草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奇妙的水塘。月光投到泉眼之上一顆琉璃一樣的圓珠在泉口來回湧動。塘水清澈碧透，幾尾遊魚在泉眼周圍來回遊動，輕靈活躍。
“這是什麼地方？好美啊！”
“這是村子裏的陰泉，也叫月泉。”看著一臉興奮的碧水，子陵柔柔的說道。
“陰泉？有陰就有陽，有月就有日，那村子裏海有一個陽泉嘍！”
“恩，村子裏有兩個泉眼，一曰陰泉一曰陽泉，取的正是陰陽相生，生生不息的意思。”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看著周圍美麗的景色碧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心扉舒暢，泉水折射著月光投到她的臉上更顯得她麵色如玉，子陵看得有些癡呆，半天還反映出碧水在問他什麼。
“以前，我母親曾在這裏紡線織布……”想起母親子陵的眸子顯得更加溫柔，在他的記憶裏母親隻在這裏織出過一匹緞。那夜和這夜一樣月光閃亮撩人，輕薄如紗，一如她母親織出的緞……
“那我們是不是也該把織布機搬來啊？”看著子陵開始追思過往，碧水忍不住開始打趣。
“是啊……要不是那布機太重我就搬來了。”說著，子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哼，美得你！”說著碧水紅唇一撅“連晚飯都不讓我吃就想讓我給你織布！地主也沒你這麼黑啊！”
“嗬嗬”被碧水這麼一提子陵也覺得餓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那動作憨傻至極，看得碧水哈哈大笑。
“不過我們吃什麼啊？”左右環顧了一下“我就看這裏的魚還不錯！”說著就擼起袖子想要下塘抓魚。
“我的姑奶奶，這可不行。”看到碧水的架勢子陵連忙拉住了她“這是我們清泉村十分聖潔的地方，我們來這裏吃東西已經很褻瀆了，可不能再傷害著池中的生命。”說完子陵立即雙手合十，念了一對不知所謂的咒語。
“那我們就別吃了。難得良辰美景，可惜沒帶琴，不然你彈琴我跳舞也是一件樂事！”
“恩。當年我母親也在這裏跳過舞。”
“那一定很美。”看著子陵碧水就能想象他的母親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碧水，你願意給我跳一曲舞嗎？我可以為你伴唱。”
“好啊。”說著碧水走到泉眼旁，接著月光水影在池邊緩緩起舞。
看著如同仙子的碧水，子陵甚至不舍眨眼。
“一梭一梭，累絲成羅，日出而作，對月成歌……一梭一梭，光陰交錯，君生君老，絲絲牽扯……”一串串歌聲自子陵的喉中湧出。碧水的廣袖交織的月影，纏著子陵的歌聲，水中的遊魚似乎也停止了遊動靜靜的觀賞著這一切……
一曲舞畢，碧水廣袖一收笑容甜美的看著子陵。
“碧水……你知不知道我們這裏有一個風俗。”
“什麼風俗？”
“如果一個女子願意隨著一個男子來到月泉旁並為他跳上一舞，並且男子也以歌相合……那麼，就是以月為媒，對泉盟誓……”
“就是？”
“願意嫁給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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