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78 更新時間:09-03-07 05:34
我家的老屋,應該是幾十年前蓋的吧?具體有多長曆史,不清楚,隻知道它在我出生前已經存在。
老屋,就是農村那種“人”字型瓦片屋頂的兩層紅磚房子,外牆塗上了一層混了泥沙的石灰。聽老爸說,當年蓋房子的時候為了省錢,所以房子三麵的牆都是跟左、右、後三家鄰居商量過後,跟人家共用一堵牆的。所以,大門就開在朝東麵那唯一一堵沒跟人家共用的牆上了。門到現在為止還是以前的厚木板門,門的顏色曾經是朱紅色,現在是棕黑色。開門或關門的時候,門都發出沉重的吱吱聲。
進了大門是前廊,大門後的左手邊的位置是衝涼房,前廊的盡頭是廚房,右邊有兩個門口,分別是兩間主屋的入口。入了主屋,就是集客廳飯廳一體的獨立廳,上二樓的樓梯靠著東邊的牆,而樓梯正對著陽台的門。因為樓梯擋著的原因,所以地下那一層常年都是光線很暗,就算是白天也一樣昏昏暗暗的。
房間設在二樓,共有兩個房間,坐北朝南的格局,都是在屋的最盡頭。房前是一個小廳,而每間房上麵都有一個閣樓,木板把閣樓和房間分隔著。閣樓裏麵放著很多舊物:如故人的舊衣,曾經用過的破舊農具之類。在廳和房間之間的牆壁前,供奉著祖先神位和觀音像;而正對著房門的牆上(也就陽台門旁的位置),掛著一塊比我年長的長方形的舊鏡子;西麵的牆在靠陽台的位置,有一個有些年月的黑色牆櫃,裏麵整齊的掛著曾祖母和奶奶以前整牙的工具(曾祖母和奶奶在她們那個年代是牙醫);而陽台在和房間相對著的南邊。
因為房子三麵的牆是和人家共用的,所以不能開窗戶,隻有靠東麵的房間和樓下的客廳,還有靠著陽台的小廳才有窗口。總的來說,因為布局的問題,整個房子的光線是比較昏暗的。
在我九歲到十二歲這幾年裏,我沒跟父母一起住,當然也沒住在老屋裏頭了。但在這段時間裏,曾經發生過一件事:大概在弟弟三歲的時候,某天晚上他拚命大哭,指著大門口近衝涼房的位置,說有人進屋了就站在那裏。當時隻有媽媽跟他在家,媽媽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根本沒見到任何人,就罵他了。但弟弟繼續哭,說那個人已經走到廳裏來了,正在樓梯底下老爸放雜物的地方左翻右翻找東西;媽媽看過去,當然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啦。嚇得半死的媽媽趕緊打電話把爸爸叫回來。爸爸回來後問弟弟那人去哪了,弟弟說那人已經走了。爸爸繼續問他那個人是怎樣的,弟弟回答說,那是一個穿著棕色長大衣、戴著灰色帽子,翻東西時動作很象爸爸的人。
媽媽在一邊倒吸一口冷氣。根據弟弟的形容,那是已經去世的爺爺的形象。爺爺生前很喜歡一件棕色的長大衣,他冬天時的打扮常常就是棕色長大衣加一頂灰色絨帽。而老爸幹活時的小動作跟爺爺是很相象的,而且,爺爺生前的確很喜歡到那放雜物的角落裏翻東西。
或許你會說,那是因為你弟弟太想念爺爺而幻想出來的。但是,爺爺在弟弟出生前一年已經去世,在他去世後,他的衣服、用品,基本上不是扔掉了就是送人了,當中包括那棕大衣和灰帽子,留下沒扔沒送人的都放進箱子裏扔到閣樓上,根本不會有人再去翻的。而爺爺的遺照,根本沒有帽子、大衣,他生前的照片也扔了很多,剩下來的照片都沒有看到穿大衣戴帽子的。弟弟所形容的大衣跟帽子,是他根本沒見過的;更何況,從來沒有見過爺爺的他,又怎會知道爺爺的小動作是怎樣的呢?當時弟弟隻有三歲,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孩,有可能這樣活靈活現的編故事嗎?
在弟弟看到爺爺後,他又哭過幾次,說是看到一個白影在屋裏飄過。不過,後來隨著弟弟慢慢長大,他也沒看到過更多的怪現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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