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74 更新時間：11-12-01 10:05
“楚先生，車已經備好了。”
“嗯。”
男人放下茶杯站起來，楚菲接過旁人送來的外套，從後麵替楚赫航穿上。
“大哥，真不用去警告一下那個條子？要是他亂說怎麼辦？”
男人笑笑，看向弟弟的急切，突然想到什麼，真假難辨。
“那你，就把這個家擔起來。”
“啊？”
剛才還氣勢十足的小青年瞬間臉色大變，說話也變得艱難，“大哥，你，你還是直接跟我說要去砍誰好了，動、動腦子的事……，我賣白粉的錢還是姐夫幫忙算到一塊兒的……”
“沒，沒有。”
聽到提及自己，一直雙手相疊，規規矩矩站在角落的張崎急忙擺手。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走上來。
“可是大哥，我按您的吩咐，這些天的報紙雜誌都在盡量抹黑梁子遠，這樣會不會讓他記恨咱們楚家，一會兒他在法庭上亂說話，豈不是對大哥不利？”
楚赫航看著家人對自己的擔心，想到某個人，依舊山水不露的笑笑。說出來的話也頗具深意。
“那就要看那些當警察的怎麼做了，是選擇相信他還是把他推到我這邊……”
說完整衣出門，在保鏢的護衛下，隻身前往法院。
隨著木頭的敲擊聲和頭戴假發套的法官入庭，這起備受關注、涉及楚家龍頭的案子終於正式開庭。
幾輪律師和檢控方辯護，物證程堂，最後的焦點，就落在了最後出庭的證人席上。
“證人梁子遠，本庭再問一次，以你身為警職人員的判斷，在整個槍擊事件中，被告楚赫航，有無蓄意傷人？如有，請具體指出。”
居然問的這麼直白？
梁子遠站在證人席上，如芒在背。他能清晰感受到或暗示、或急切、或威脅，包括此刻站在被告席上男人的目光。
已經臨時休庭了二次。
剛才的空檔裏，老頭子又過來，說子遠，你長年不在香港，不清楚楚家，你知道楚家多存活一天，要害死多少人？
梁子遠沉默不語，但並非全然不知。
他知道楚赫航如今能穩坐【長興】，明裏暗裏殺了多少人；知道楚赫航排外的‘清掃’，曾使一個幫派無一活口；知道每年從他手裏運輸販賣的毒品害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知道他控製的高利貸、賭坊逼多少人跳樓、失蹤；也知道，他在金三角療傷的那個村子，正是楚家賣出的軍火，讓照顧他的孩子失去了眼睛和唯一的親人。
隻是，究竟該用欲加之罪來抵償他真正的罪行，還是黑白分明承認黑幕上那一點幾近忽略不計的清白。
“證人梁子遠，你有權在法庭如實說出一切。”
“……”安靜的分秒後，“沒有。”
不大的聲音，卻引得庭內一片嘩然。
“混小子，我看你以後怎麼辦！”庭審結束，老頭子第一個發難。
“沒關係，我會堂堂正正抓到他的。”梁子遠說的信心滿滿，看老頭子戴上警帽不為所動，就粘上去，“那什麼，你氣的眼睛都綠了，會把紅燈看成綠燈的，我送你吧。”
梁子遠表現的好心又負責，笑嘻嘻的模樣。鍥而不舍的跟在老頭子後麵。
劉洪被氣得夠嗆，呼哧呼哧走了幾步，感覺到身後的罪魁禍首，“行了，你肯多聽我幾句話，比你用一個胳膊說送我，我不知道要高興多少倍！”
“嘿嘿……”被揭穿的梁子遠難得笑的不好意思。
“今天之內，去醫院把藥換了，敢拖到明天……”老頭子臨上車還出言恐嚇。
車前的梁子遠點點頭，小孩子一般招手再見。然後當真去找附近往醫院去的公交站點。
說起來，似乎真的隻有他每次闖禍之後，才會這麼聽老頭子的話。都快變成愧疚的行動表達了。隻是他當庭一句話，自己受到何種待遇無所謂，老頭子的處境……
梁子遠撓撓頭，看著頭頂的樹蔭，其實很多時候，老頭子大概也像他頭頂的一棵樹，將更多壓力和非議攬過去。樹蔭中露出來的小許，才照到他頭上。
因為這個想法，梁子遠一路上都在為過去、現在、將來的紛擾思緒煩擾不已。等從醫院出來吃飯的空檔，無意間瞟到報攤上的晚報，不禁指著上麵的大標題。
“老伯，請問一下，今天太陽是從東邊落下的嗎？”
之前明明說他黑白勾結、關係不明，一堂庭審下來，又說他清廉公正、黑白分明？是香港警界的第一人？
梁子遠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額，哭就算了，用苦笑替代吧。
晚飯後，將報紙卷在胳膊下，慢悠悠回到家。一邊上樓一邊用右手在左邊的褲兜裏掏鑰匙，好不容易掏出來，一個被樓道的昏暗燈光拉的過長的影子正好遮過他的頭頂。
來人顯然已經站了很久，以致上來人也反應很慢，看到他，眼睛裏沒有驚訝，隻將靠牆的等待換成笑容。
“這麼晚，手臂恢複的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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