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62 更新時間：12-01-27 23:39
長期的離間終於讓張頓不再放心元炙，這次的交易決定同元炙一起前往，的確是將金耀一舉剿滅的最好時機。
梁子遠跟在元炙身後，看著他們在夜色中到達指定地點，看著對方打暗號，看著對方出現這片海岸荒地，看著元炙親自上去驗貨，看著元炙咧嘴一笑，打了響指將錢箱接過去，卻不忍看接下來交易的瞬間，周遭突然亮起的白熾燈……
警笛呼喝，人聲槍火，頓起的混亂，空氣中彌漫的火藥，梁子遠還愣在原地，緊緊閉著眼睛，就被一隻手蠻橫的拖到身後。
交易現場被抓，明知被抓鐵定要蹲苦牢，元炙和張頓幹脆掏了槍，帶著一幫鐵弟兄朝著一個方向狂突。
周遭不時有人中槍倒下，有警察，更多的卻是平日喊他羽哥的兄弟。胳膊上鐵箍一樣的手，死死的拉著他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梁子遠感覺的到身後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空氣中的喘息聲已經寥寥無幾……
躲進廢棄的小廠房，一共五個人。大口大口喘著氣，外麵寂靜中沙沙的騷動，警車燈齊開的瞬間，這一角也被照的雪亮。
擴音器裏，警察底氣十足聲音，要求他們立刻繳械投降。
靜默中，梁子遠看著負傷的張頓和元炙對望籌劃，兩人臉上同有的不甘，猶豫……，卻在下一秒，被全副武裝飛窗而入的飛虎隊掃射開來，像是一條界線，被元炙以身撲倒的梁子遠看著界線那邊的張頓和剩餘的兩個小弟連槍都不及舉起，就已經倒了下去。隻有他和元炙，險險躲過一劫。
裏間殘舊的磚砌屋子，梁子遠被護在牆角、身前緊貼著元炙，再一次的靜謐，外麵又響起的“繳械投降”忽然變的很遠？夾雜著元炙自言自語的聲音。
“他們怎麼不衝進來，隻有你和我沒事……”
那時已經忍耐到極限的梁子遠微微發抖著，此時此地，他怎麼可能告訴元炙，正是因為他時時刻刻將他護在身邊，警察才沒有辦法朝他開槍，飛虎隊才在剛才的飛撲中改變了射擊方向。
靜謐，還是靜謐……
就在梁子遠以為元炙會質問他的時候，身前的人卻低頭望向他，清冷的目光，發著狠，卻沒有平日幹架的凶惡，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卻第一次令梁子遠生出驚慌害怕的感覺。
“我看不清你，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對吧？”
“……”
拔槍，絕然轉去的身影……
“別……”
梁子遠伸出的手最終隻擦過他的衣角，手還懸在半空，連起的槍聲已經響徹夜空，然後在梁子遠無聲的嘶喊中，又恢複了初時的寂然……
淚水打濕了鬢角的頭發，梁子遠慌忙一把抹掉。
這曾經的夢魘，讓他痛苦過多少夜晚。金耀滅了，殘餘的兄弟發誓要為三個死去的大哥報仇，為了他的安全，劉洪將已是刑事科警員的他再次安排到了警察訓練學校，接受為期26周的訓練。一來是為了接續他梁子遠的身份，二來是要他有更好的警察基礎。
可是沒有人知道，在訓練學校的日子，他從來沒有安心過過一天。每晚總能夢到的元炙，白天一看到警服就會聯想起那晚中槍死掉的兄弟。這種折磨直到楚況病危，長子楚赫航歸來，因為意外嚴峻的形勢，所有預備警員也被編排進支援隊伍，隨之準備待命。
也是在那次的街頭支援行動中，梁子遠被曾經的小弟喊了“羽哥？”，雖然他本人並沒有回答，喊他的人也是驚愕疑問的口氣，並隨著人流瞬間衝開。但是聽聞此事的劉洪還是不放心，很快將他從警校調離。
時機湊巧，梁子遠聽說國際刑警正在招募人，想到可以離開香港，僅為這一條，梁子遠便毅然去了。兩年，再三年，他終於可以淡忘元炙，淡忘香港所發生的一切。深山雨林裏學會了自己跟自己玩，待命沒事的時候會光著膀子和隊友喝酒玩鬧，陌生人也能三兩句話混個半熟，任何時候都笑嘻嘻開心的模樣。
也終於，不再是饕餮嘴裏的“刺蝟頭”……
胡思亂想了兩天，梁子遠在過道再看到紮著小辮、手裏拿著甜筒，穿著病服咿呀呀唱歌的楚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
“candy叔叔——”
響徹樓道的甜甜的呼喚，直接跳上來的軟軟身體，除了冰激淩染了一身，梁子遠總算接住了這顆投擲物。好吧，他得承認，楚毓小朋友好像真的長高長大了不少。
“candy叔叔是來看我的嗎？”
“嗯，要出院了嗎？”
“是。”楚毓使勁點點頭，歡快的，“媽媽說我好乖，會帶我去美國玩。”
“是嗎？”
“嗯，姑姑也一起去。”
“噢？那什麼時候去？”
“嗯……”
小腦袋歪一歪，扔掉甜筒的手一個個掰著細小的指頭，好半天，才抬頭喊著，“這麼多天！”
梁子遠看著楚毓舉起的八個指頭，笑一笑。
“小毓記得這麼清楚啊？”
“當然啦，因為再加一天，就是我的生日啊！candy叔叔你會來嗎？”
“……”
梁子遠望著懷裏的楚毓，心緒卻已經飛到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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