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錄

夏日  第四章 分別

章節字數：1070  更新時間：10-12-25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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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有什麼東西可以稱之為永恒。

    經常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比如說曾經用過很久的鋼筆隻剩下了空洞的筆蓋，至於那個與之配套的其他部分則是怎麼也找不到；曾經很中意的掛件被塞在一個沒落的邊角，然後由著另一波的記憶代替它。

    原來，再堅固的看似完美無缺的組合也會有瓦解的一天。

    路過便利店，瞥見娛樂報紙上某樂隊解散的消息，那顯目的“單飛”兩字提醒著我這樣的看客，曾經在銀幕、舞台上同進共退的組合式真的不複存在了。也許從今往後，他們的出現僅僅就是一個人，除了偶爾還會有執著的記者、歌迷追問為什麼，他們也不過是幾條相互平行、難以交彙的線。

    廣場上偶遇好久不見的朋友，相互問候一句，剩下的也便隻有沉默，看表，掐著時間，匆匆道別趕往忙碌的未來，時間過的太匆忙，連回頭都排不上檔期……驚起一路的白鴿，飛向四麵八方，像極了那年的我們。

    如此說來，爸媽的分開也不過這樣，可能牽扯複雜一些，在如何分配這些年的感情以及感情的副產品這個問題上複雜一點而已。

    我在路上，去民政局的路上，沒有機會見證爸媽的結婚登記這樣的重要時刻，能夠親眼看著他們在我麵前分手說再見，這樣也不錯，至少我沒有失去這一段記憶，至於以後他們會怎麼樣，我又會怎麼樣，誰又能說得清呢？

    爸在右，媽在左，中間是我。這個位置讓我想起小時一家人躺在床上的情景，我不合時宜地笑起來。工作人員怪異地看著我，眼神裏傳達出很多的訊息，憐憫？不屑？亦或是兩者皆有？瞧，外人的反應往往比局內人更加熱烈。

    他們默契地看著我，難以落筆，似乎是顧慮我的感受。我固執地坐著、看著、想著、說著：“簽吧，我剛才在路上看到一家冷飲店，你們請客吧，就當是慶祝你們重獲自由。”我自我感覺當時說的很是雲淡風清，至於在他們看來如何，我不想理會，因為我還沒有心胸寬大至如此地步。我還隻是個倔強的小孩，我隻想表達我想表達的，然後保持微笑。

    我們隻能在被允許的範圍內喧鬧，在啃著冷飲的時候我忽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誠然，我怎樣不情願，爸媽離婚的決定也已成定局。我雙手分別勾住左右兩邊的爸媽，僵硬地將他們拉近我的身體。我叫夏天，我是夏天，那麼能否用我的熱烈換來他們一輩子難以忘懷的追憶。

    我想當時的我還是有些稚氣，這兩人相處了幾十年，彼此的身上早已刻下了對方的名字，縱然以後再遇到心儀的人，這痕跡也難以抹去，當愛情褪去，親情是維係他們的紐帶，如此牢固。

    不知怎的，在這種時候我又想起了任可，學生時期他是我最大的期待，而現今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他也遠在異國他鄉，我這點早該忘卻的小心思卻還是不時地從心底冒出來，提醒我什麼。

    這個夏天如斯漫長，倒叫我不知道該忘記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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