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章節字數:6051  更新時間:09-04-03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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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你要找工作啊?”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坐在輪椅上突然問我。

    剛才段薑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曬太陽,追溯到我來的時候,她還在曬太陽。

    老人家都有定心安神的作用,尤其是你眼裏還含著兩泡淚水的時候。我悶悶的嗯了一聲。

    “不好找吧?”老太太說話漏風,但是笑容可掬。我真是愛死她了。

    “不好找,還沒有人麵試過我。”我本來就大嘴,隻是氣不過才沒告訴段薑。

    “唉,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分配,明明家在北京,一下子就給你分配到大山溝裏了。等啊等,等到老了,快死了,才爬出來,回家一看,早就不是家了!”老太太說起他們的時代,似乎也是一肚子苦水。

    “好歹不用麵試啊!”我很幽怨,要是有人把我和段薑都分配到山溝裏,那我也認了。

    老太太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怎麼不要麵試!我們那時候也找啊,找領導,找關係,都想分配到大城市或者家裏麵。你不找,就給你丟到山溝裏建設祖國,一輩子也出不來。”

    阿姨倒是幽默,這建設祖國說的——讓人熱血沸騰,生生憋死。

    “阿姨,您老啥時回來的?”我收起淚泡問道。

    阿姨說:“我是跟著這個學校回來的。老了,家裏沒人了,好歹落個比較近的地方。”

    汗,原來是學校的老教授!我這個學生當的,實在不夠尊師重道,上學時間在外麵曬太陽,真是丟人。

    “原來是老師啊!”我抓腦袋,本能的想逃跑。

    “對了,學生,你是不是保研啦?”老太太,不對,老教授突然問我,“我看你也不著急找工作,你們老師跟你談啦?”

    “談?保研嗎?”我從沒想過考研的事情。

    老太太感慨的說:“唉,現在多好啊,我們那時候都招不到學生,老師得求著學生說,你來讀研吧,我給你什麼什麼條件。”

    原來還有那種黃金時代!我更加羨慕師兄師姐,為什麼我們這一代這麼背呢?

    剛出生,就計劃生育;

    上小學,換課本換教育製度,換來換去,前邊五年,後邊五年,唯獨我們讀六年;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爬到初中,又趕上中考要變;變吧,分流一批,走了;到了高中,又加了會考,考吧,又分流一批,走了;高考,取消公費,消吧,交不起錢,又走了。好容易大學該消停了吧,他又自主擇業了!向上看看,估計研究生也沒那麼清淨。

    我們真是改革的一代!

    和老太太聊天是個體力活。她基本上聽不見你在說什麼,但是你又不得不聽她嘮叨的東西。聊到我心裏沒那麼堵的時候,我終於放棄的爬起來,有禮貌的撒丫子跑了。

    我以為公子潤會向我道歉,可是等了一天,公老爺毛都沒見到一根。段薑在宿舍裏進進出出的收拾衛生,恨得我背著書包去上自習。

    既然到了學習的地方,我開始琢磨一件事,如果找不到工作,是不是可以讀研?

    貌似這是鴕鳥政策,但是看看其他人,這裏的鴕鳥很多啊!

    人,一定要有希望。

    在我對找工作暫時不報任何幻想之後,我的注意力轉到考研的問題上。三月初,成績陸陸續續出來。我打聽了一下,我們宿舍那位好像沒有考上某著名大學的著名商學院。從係裏反饋的信息看,她是打算住在北京再考一年!

    佩服!看在她照顧我醉酒的份上,我把這輩子為數不多的佩服分她一點兒。

    我漸漸的覺得考研比找工作要簡單許多,至少你努力了就有結果,不用像現在這樣,毛毛躁躁的等著,托東家恨西家,十三不靠的撈不著邊。

    我承認,我有點缺乏安全感。

    楊燃天工作很忙,再見麵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底。

    晚上,他抽空過來,點起一根煙,整個人散在座位裏。

    “你要考研?”他懶懶的回應,“還沒學夠啊?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很勤快的翻著肉串,“想考就考唄,以後都沒機會。”

    “學習有那麼好嗎?我這次招了一個大學生,那叫一個笨,還軸的不行。跑過來問我怎麼跟公司分成,你說他腦子怎麼長的?!”

    “人家業績好,要分成也理所應當啊!”

    “屁業績,我甩給他一個小單子,讓他練練手,他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跟我叫板——哼!”

    我斜眼看他,仿佛又看見以前那個小霸王。

    “好了,來吃吧。”我招呼他吃東西。

    他看了看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勉為其難的拿起一串咬了一口:“這兩天光喝酒了,看見肉我就想吐。”

    “想吐你還說吃這個。”我有點光火,“怎麼不早說!”

    “我不是想著學校裏的飯菜沒有油水嘛。再說,你吃著,我看著。”他陪著笑臉。做小伏低的樣子讓我的鼻子有些酸脹,多久沒人這樣哄過我了?

    “老板,來三根黃瓜,洗幹淨的。”我叫著老板,“這裏的老板人很好的,大家熟悉,可以給這些東西。”

    楊燃天嘿嘿一笑,三兩下吃完肉串,下意識的倒了杯酒。

    “你還喝?”

    “哦,練練酒量嘛。再說習慣了,一天不喝還饞得慌。”

    我知道他能喝酒,上學的時候抽煙喝酒打架是他進差班的不二理由。

    老板上來黃瓜,大家是舊相識,笑嗬嗬的問我:“你和公子潤是怎麼啦?來好幾回了,他身邊換了好多女生,我還想你這丫頭別吃了虧,看來是我瞎操心。”

    原來公子潤和段薑沒我想象的那麼近。“同學唄,他就是個花花公子,不換人才稀罕。”

    老板看看楊燃天,“這是你朋友?不錯,不錯。都行,都行。”笑嗬嗬的走了。

    楊燃天是個小咪咪眼,細長細長的,帶著一副無框眼睛,據說是平光的。我笑他是為了蓋住流氓氣,他也不理我。

    “公子潤?這名字挺酸的。”

    “人家姓公,叫子潤。老爸老媽有學問唄。”我漫不經心的烤著饅頭片,一股焦香味悄悄的滲透出來。

    “就是那天在樓下叫你開會的?”楊燃天記性不錯。

    我的記性更好,還記住了開會的後續結果。

    “是啊!”鼻子有點堵,看著鮮紅的肉串覺得反胃。

    “怎麼了?誰惹你了?”楊燃天低頭打量我,小心的問。

    “沒事,找不到工作,憋得慌。”

    “要不,你去我那裏實習吧。正好我們的行政也需要人打理。”

    “算了吧,我又沒經驗,去了也是添亂。”心裏多少還有一點希望,要是他堅持,我就……

    “那倒是,我也不懂,最近也是為招人犯愁。老找不著懂行的,每天不能把心思放在業務上,一堆的文件表格,快把老子煩死了!”

    看他鬱悶的樣子,我隻好把失望咽回肚子。這年頭,找老婆要□,找工作要經驗,兩個都難!

    “我聽顏威說,你想進北京?”楊燃天舊話重提,我想起托顏威投簡曆時特意叮囑要投北京的職位。

    點點頭,繼續跟肉串奮鬥。

    “北京有什麼好?好多人打破了頭都想去。好像青青也要去,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麼想的。”

    “北京……機會多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本來一開始是為了謝亦清,可是後來我們兩個成了這個樣子,似乎有點不蒸饅頭爭口氣的意思。但是如果這麼說,好像為了謝亦清一定要怎麼著似的,這話我說不出口。

    “機會多你還找不到工作!”楊燃天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前多好,胖乎乎的,你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子!”

    “那也沒有你家穆茵瘦啊!當年就瘦的不行,如今不會顯胖吧!”我不想為這自己的話題打轉,還是聊聊他的家事吧。

    目前為止,我還不想當小三,那種婚禮上搶走人家新郎的缺德事我做不出來,同是女人,沒必要為男人打得頭破血流,便宜了看笑話的人。

    “為什麼不回家呢?”楊燃天像沒聽見我說的話,自顧自的追問,“回家多好。”

    我隻看了他一眼,就慌的低下頭,我一定是自作多情慣了,憑什麼跟他對視一眼心裏就跳成那個樣子!

    我告訴自己,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最好今天晚上我在做夢,一睜眼,包括那天的花雨和麵試都是做夢。

    “你說什麼?”楊燃天問。

    我嘀嘀咕咕恍似念咒,張嘴來一句:“天黑了。”

    楊燃天看看外麵,一臉的莫名其妙:“天早就黑了,你又發什麼神經?”

    他起身抬手摸摸我的頭,兜裏的手機卻響了。看了來電顯示,看了看我,邊接手機邊我外走:“嗯,我跟朋友在一起……談事唄……問那麼多幹嘛?……”人已走遠。

    我就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剛才我還理性的告訴自己“女人不能為難女人”,現在我已經恨不得撲過去把他的手機搶下來衝那邊大聲的咆哮。

    一切都是我在YY。

    我吃完最後一片饅頭片,肚子漲的像個小皮球。摸摸圓滾滾的肚皮,他接電話還沒回來,招呼老板結賬。

    “不是你男朋友嗎?”老板有點納悶。

    “我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嗎?”我一邊數錢,一邊說,“我對我家公子是忠貞不二滴。”

    老板瞅了N眼,先接過錢再搖搖頭說,“不像,真的不像。你這丫頭,真不像有男朋友的。公子的女朋友是段薑,你不用騙我。”

    “我是他家丫頭,不行啊!”直著脖子衝老板嚷嚷兩句,奈何錢已經給了人家,沒人甩我。

    長的醜就是這種結局,還不如人民幣漂亮。

    楊燃天見我出來,匆忙掛了電話,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前麵就是校門,安全的很。”我討厭手機,雖然我很虛榮的擁有一個。

    “穆茵……”他說,“對了,你男朋友呢?我怎麼沒聽你介紹過?”

    我歪了他一眼,“死了。”

    “死了?不會吧?這種事不能開玩笑的。”

    “分手了,不就是死了麼。”我踢著地上的土。此時的我的確是一副失戀的頹廢模樣,衣冠不整,鬢發蓬鬆,腆著圓滾滾的小肚子,一副暴飲暴食的土樣。

    “誰那麼膽大,敢甩了你?”楊燃天悻悻的問。

    “很遺憾當年沒嚐嚐是不是?”我語帶威脅,他要敢吐露半個字,不管是與不是我都要報以老拳。

    可是,他隻是搖搖頭,路燈下,隱見笑容一閃。說不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想起兩個字——滄桑。

    滄桑,不一定需要多大的年紀,當你經曆了,並且無可挽回的時候,再次回憶起來,那表情就可以用它來形容。

    我一時無語,心中思緒翻騰,直到走到校門口才說:“當初……對不起。”

    楊燃天似乎歎了口氣,站在台階下說:“你介意嗎?”

    我點點頭,淚水潸然而下,好像有人在哽咽,我顧不上那人是不是我。

    “對不起!”楊燃天低著頭,“我……沒什麼好解釋的,真的對不起。那天,我真的以為你……”

    “永遠不會是我。”

    事實已經證明了:楊燃天,謝亦清,所有的男生,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句話——始亂之,終棄之。我怕被拋棄的痛苦,所以幹脆不讓他們開始。

    迄今為止,所有的所有都證明我是正確的。

    燈火輝煌的校門已經黯淡下來,海邊濕潤的空氣像一場毛毛雨的雨後。我立在那裏,不知道該去哪兒?

    楊燃天說他希望那天是我,可是最後還是把穆茵攬在懷裏。其實希望是希望,事實上無所謂是誰吧?不是沒有後悔過,也曾想過那天如果我去了,結局不會像今天。可是,那又會是個什麼結局呢?讓今天的楊燃天站在穆茵麵前嗎?

    想到這裏,心就涼了。

    “你想在這裏站多久?”公子潤從陰影中鑽出來,“他是誰?小叔叔?”

    “初戀情人。”我不介意大嘴,並且驕傲敢於佩戴它,尤其是在公子潤麵前。

    我發現最近的心情很沒頭緒,從來沒像現在這麼亂過。

    多年的好友突然變成情人,最後發現不過是一場遊戲,自己還在裏麵推波助瀾,不是全然的無辜。很久以前的情人突然跑過來,試圖恢複曾經的友誼,這一次我再做什麼才是合情合理呢?至於這個陰陽難測的公子潤,有時候似乎有點意思,第二天就拽個女的跑你麵前秀恩愛,時不時的還拿話刺人,我不就踹他一次門,至於在這時候雪上加霜麼?

    心裏亂糟糟的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怕我壞你好事?”公子潤聽起來很危險。可是,我已經亂了方寸,心亂如麻。

    “你來幹什麼?看別人調情很有趣嗎?”

    “我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還是裝的?調情?你……你也說的出口?”公子潤挑高了調門,“要不是看那家夥居心叵測,我才懶得理你。”

    “我同學有什麼居心叵測的,人家早工作幾年就成了流氓了。”我口不擇言,忽略了公子潤話裏的東西,“別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好不好。大家找工作都難,我還不至於像你一樣把自己女朋友往人事經理床上推!”我知道我冤枉他,可是,隻有這樣的黑水才能讓我覺得解氣!

    “你胡說什麼!”公子潤果然暴怒,“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這樣!大早晨起來的,你和段薑鬼鬼祟祟的在貴賓樓等什麼呢?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你到算計的周全,拉我做墊背的怕不保險,幹脆連這麼不要臉的招數都使出來!”

    “孟露,你不要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敢作敢當,打人算什麼,理屈麼?”

    “你!……”公子潤噎了一下,我聽見粗重的呼吸被惡狠狠的壓下去,然後他竟然輕輕的笑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當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就你——連給段薑提鞋都不配!推薦你去,白給大家丟人。人家看都不會看你的簡曆!不就是交了個北京的男朋友嗎?說的天天去北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那點內存夠不夠數。被人玩完踹了吧,沒轍了吧,現在又搭上初戀男友了?我看,你還是幹脆一點,直接找一禿頂要死的老男人,往床上一躺,幹死了直接繼承遺產,別說北京了,全世界隨你玩兒!”

    啪!

    我們都愣了。

    我打了公子潤。

    嘴唇有點哆嗦,手掌酸麻腫脹,這份力氣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我覺得兩腿發軟,可是腦子竟然很平靜——打完了很平靜的那種,“至少我算自力更生,不像你吃軟飯的要靠女朋友!”

    打蛇七寸,揭人揭短,公子潤最怕這個,我拿來說的好不痛快!

    “你再說一遍!”公子潤踏前一步,就著燈光,我終於發現他似乎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騎虎難下,我隻能梗著脖子立在原地。可是,這樣凶惡的他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亦是二十年來從未見到過的。

    我如此對他,今日卻這般對我,脖子僵硬著,心卻酸軟的好像一顆爛柿子。

    “我說,”艱難的控製嘴唇,但是似乎哆嗦的更厲害了,“我不要臉,你吃軟飯,大家半斤對八兩!”說到後來,我竟然能笑出來!也許隻是咧咧嘴,天知道!

    “你……”鬥口舌,男人比不過女人。尤其公子潤這種沙豬極品,不敢打不敢罵,最後隻能你你你的了事。

    我轉身就走,胳膊上突然像挨了一家夥似的不受控製的疼起來,整個人跟飛起來一樣天旋地轉。

    第一反應是公子潤動手了!

    竟然敢打女人!我揮舞著空著的另一支胳膊奮起反擊,卻被剪在身後,隨即老老實實的貼在一具溫熱的身體上。有個圓形的物體,肉呼呼的撞了我的頭。

    唇上,被人狠狠的咬住!冰涼涼的,沒一絲溫情。

    昏頭漲腦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爛柿子,終於被人踩在腳下。他真的覺得我人盡可夫嗎?

    一隻溫熱的東西叩開我的牙關,一路長驅直入。我笨拙的應承著,卻不知道是在做什麼。不同於北京的那個晚上,胸口像是被什麼堵著漲漲的滿滿的,隨著每一次嘴唇的接觸就悄悄的釋放一點,一波波的在混沌沌的大腦中綻放出絢爛的煙火。

    初吻就這樣在不堪的情況下不翼而飛。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臂已經環到我的腰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胳膊已經抱著他的腦袋。

    公子潤推開我一些,伸手抹了抹我的臉,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第一次?”他低聲問。

    我死鴨子嘴硬:“N次!”

    夜色深沉,燈光黯淡,他低下頭,罩在我的頭頂,宛如夜空。我隻能絕望的抬頭,從茫然的虛空中尋找自己的坐標。

    “對不起。”

    有人低聲道歉。

    眼前有星星飛舞,理智漸漸回來,“沒關係。自找的。”

    我亦推開他,每次都是自作自受。

    不應該去找謝亦清,不應該激怒公子潤,或許更不應該聯絡上楊燃天;這季節,不應該的太多。可是我才二十二,到哪裏去知道那些個應該?!

    “孟露。”公子潤鬆開手,“找工作的事,我……對不起。他們要一個人,係裏讓推薦兩個。我就……”

    “我知道,謝謝你推薦我。剛才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我在衛生間聽到的,段薑是去麵試。我隻是太生氣了,所以才亂說。”全身的筋骨都像被抽走了一般,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站在這裏喋喋不休。也許今天晚上應該開間房,直接把公子潤拿下,明天就會全不一樣?

    “對不起……”公子潤抬起手臂,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他尷尬的摸摸嘴唇,“我是說……但是……”

    “知道。我不會誤會的,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我們,還是朋友。”

    拖著腳步走回宿舍,身後有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不知道男生會怎麼處理,但我知道我想什麼。

    這一切,都是夢;天一亮,世界還是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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