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14 更新時間：21-08-16 19:26
顧暘的睡眠一如既往的好，沾枕頭就著，賀瞻坐在床邊上玩手機，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卻又想不起來。
夜晚依舊來的毫不留情，遠處的地平線蠶食著所剩不多的陽光。
傍晚七點，顧暘從床上坐起來，賀瞻不在宿舍。顧暘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到了貼在鏡子上的紙條：醒了就去天台。
是賀瞻的字跡。
天台上並沒有人，顧暘也不著急，反正他知道賀瞻一定會到的，找了塊幹淨地方坐下，不想又睡著了。
是一個夢。
夢裏還是他幼時的孤兒院，賀澤站在他身後幾米，顧暘沒有貿然動作，賀澤轉過頭，看著顧暘：“你怎麼不說話？”
顧暘平靜地望著男孩。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不知道新家是什麼樣子——我離開後你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了……我……”
夢境開始坍塌，賀澤的話變得模糊。
“會來找你的……”
就是這一句話，支撐著顧暘從那個弱肉強食的孤兒院活下去。
賀澤之後再沒有人會把自己的東西分給他一半了。
夢裏的場景開始變換。
是戰場，是他待了七八年的戰場，隻不過，這裏的戰爭已經結束了，不知什麼心理驅使著顧暘開始在戰壕裏尋找。
剛經過戰爭洗禮的地方滿目瘡痍，火藥混合著硝煙的味道經久不散，戰壕裏躺著的人大多沒有臉龐，但在夢裏的顧暘並不為此感到奇怪，隻是任憑主觀帶動身軀去努力看清每一個人的臉。
顧暘進入軍隊以後知道賀澤也在軍隊，隻不過在他來之前的一次保衛戰爭中犧牲了，知道這個消息後他也沒有那麼傷心，好像隻是疑惑，他盡力查找過賀澤在離開孤兒院的幾年裏的經曆，但一無所獲，也就不再去追查。
啊，找到了。顧暘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軍人，臉上汙血混合著泥土，五官有些不太分明，讓顧暘覺得這個人竟然與賀瞻一模一樣。
顧暘把這個想法甩掉，蹲下對這個人說：“你是因為這樣才不去找我的嗎？”
夢境越來越模糊。
“暘暘？暘暘，”賀瞻坐在他一邊，“怎麼這麼愛睡覺？我給你帶晚飯了。”
顧暘看著額頭帶些薄汗的賀瞻，還有剛剛爬上天台的王永樂。
“怎麼了？我可是買了新鮮的包子，剛蒸出來的，還燙著——”賀瞻將手裏的食品袋放在顧暘懷裏，“還有粥，溫的，剛好能喝……”
“賀瞻，”顧暘叫住忙碌的賀瞻，“有個問題，你認真答一下。”
“什麼啊，這麼嚴肅，”賀瞻察覺到顧暘情緒不對，問，“好好好，我認真答，暘暘你問。”
“你之前到底認不認識我？”顧暘說。
“當然——不認識，雖說顧阿姨跟我提起過你，但是我們一麵都沒見過，不過現在的你倒是讓我感覺很熟悉……就像……”賀瞻拖長了音節，賣著關子
“像什麼？”顧暘問。
“像我在夢裏見過的一個人。”賀瞻笑著說。
“……”顧暘沒搭理他，開始吃包子。
“我是說真的，”賀瞻不再嬉皮笑臉，垂下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顧暘咽下一口包子，說：“一模一樣？”
“嗯，遇到你之前，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同樣的夢，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賀瞻說。
“哦。”顧暘不知道該說什麼。
巧合？肯定不可能。
“但是那個人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賀瞻說，“我就是感覺你們是同一個人——從我遇到你那天起。所以除了我想知道遊戲本身針對你的原因之外，還有另一個理由，我不想讓你死，至少在我弄清楚緣由之前，你不能死。”
“所以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滿足你多年以來對這個反複夢境的好奇，你才想救我？”顧暘有些煩躁，雖然這可能真的是賀瞻一直幫他的理由。
“誰知道呢。”賀瞻恢複平常的表情。
顧暘不再說話，天台上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一旁看戲的王永樂終於坐不住了，放下手裏快放涼的粥，小心翼翼地說：“你們老夫老妻的就別吵架了，床頭吵架床尾和……”
顧暘被嗆了一口：“什麼老夫老妻？”
賀瞻幹笑兩聲：“咳咳……吃飯吃飯……”
“別裝了，暘哥，我都知道了……”王永樂覺得此刻自己簡直是調節氣氛小能手，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完全沒有看見賀瞻的眼色。
“知道什麼？”顧暘看著拚命眨眼的賀瞻，和完全看不到的王永樂，總感覺這裏麵有什麼誤會。
“你和瞻哥不是一對兒……唔唔……”賀瞻毫不留情地將王永樂捂住嘴帶到一邊。
“怎麼了，瞻哥，我又不是外人，暘哥不會……”王永樂一臉不忿。
“不是，裏麵事兒挺複雜的，暘暘在氣頭上，那個，反正你別說！”賀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糊弄著。
“噢~我明白了，合著瞻哥你還沒追到我暘哥，我暘哥還不承認你們的關係呢？！”王永樂一臉“我悟了”的樣子。
“額……暫時這樣理解吧，別說漏嘴啊……”賀瞻無力解釋。
“行行行，包在我身上。”王永樂自信的回到原來的地方。
“你說我和賀瞻是一對兒？”顧暘問。
“是一對兒……好搭檔，嗯，好兄弟，對吧。”王永樂看向賀瞻。
“啊，對，沒錯，好兄弟……嗯好兄弟。”賀瞻裝作無事發生的坐在顧暘一邊。
顧暘看著配合生硬的兩個人，也沒在意。
吃過晚飯，就該迎接夜晚了。
夜幕降臨，校園進入異世界，在這裏，所有的仁慈和善意都是謊言，隻有殺戮和能力。
盡管睡了那麼久，顧暘還是困得不行，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曾經當兵的時候也曾三天三夜不合眼，現在卻總覺得睡不醒。
是重生後的副作用嗎？顧暘想。
三個人在天台待到大半夜，一開始是閑聊，到最後無聊安靜等待。
突然，淒愴的哭聲在三人身旁炸裂。
“啊啊啊——”
是趙曼曼！
作者閑話：
王永樂：你和瞻哥不是一對兒……
顧暘：一對兒？
賀瞻：一對兒好兄弟。
我：對對，是一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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