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60 更新時間:09-03-17 22:50
“究竟是怎麼回事?離離早上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難道她又出去了?你別慌啊,慢慢說!”雖是讓阿繡不用慌張,但淇瀾自己卻是難掩擔憂之色。離離,那樣的一個女子,怎麼能不讓人為其憂心呢?
阿繡素來都怕淇瀾,現在又因離離不見了,心中害怕更甚,話也說的結巴起來。“姑娘……姑娘她……她去錦繡坊了。她說去去就回的,也不讓我跟著。可現在都三更了,姑娘平日不到初更都歇了,錦繡坊也不遠啊,姑娘她怎麼還不回來呢?”
淇瀾又氣又怒,狠狠瞪了阿繡一眼,轉身向剛給紅嫣送完藥的綿顏道:“趕快備車!”然後,又向阿繡訓斥道,“出去大半個月沒人管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明知道離離身子不好,還不好好照應著,萬一有什麼閃失,看我怎麼收拾你!”
阿繡心中害怕,又覺得委屈,眼淚不由地落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淇瀾姐?”素依迎麵而來,見到這番情形,甚為驚異。她從未見過,淇瀾像今日這樣,雖在極力的掩飾,但眼中的焦慮和慌張卻顯露無餘。
“別太擔心了!離離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可能是和羅老板研究針法忘了時辰了吧!”素依聽淇瀾說完,出言安慰道。
“就算是這樣,也該派人通知一聲啊!這可不是讓人擔心嘛!我還是親自去錦繡坊一趟吧!”說著,淇瀾便匆匆向外走。
素依攔到淇瀾身前,道:“這兩日姐姐已經夠操勞的了,不如讓素依替你走一趟吧!”
素依向來聰明靈巧,心思過人,而且跟自己的時間最長,讓她去,應該是比較讓人放心的了。淇瀾想了想,點了點頭。但為安全起見,補充道:“讓綿顏陪你去!”
“不用了!綿顏姐陪著離離才回來,而且姐姐身邊也少不了她。我自己去就行了,難道姐姐還不放心我啊?”
知道素依一貫自信獨立,凡事都不喜勞煩他人,淇瀾隻有叮囑她路上小心。
馬車上,素依搖頭苦笑。這麼晚了,錦繡坊早已經關門了,離離怎會還在那兒呢?她不想淇瀾來,隻是因為她知道,能讓離離一回來就急著出去的原因隻有一個——羅海波
羅海波是錦繡坊的少東家。雖是男兒身,卻對刺繡十分精通,無論蘇繡、粵繡、湘繡都能得其繡中精髓。也正因如此,其父羅藝誠已將大半的生意交給他掌管。而為了更好的經營錦繡坊,他自然少不了與以刺繡名滿臨安的離離接觸,一來二去,兩人情愫暗生,隻是礙於身份,這兩人誰都不肯挑明,也怕讓別人知道。
若不是素依無意間撞見過,她也不會來跑這一趟。離離年紀小,麵皮薄,而淇瀾又是一張刀子嘴,若被她知道,真不知又該怎樣了。
“素姑娘,到了!”趕車的小方勒住韁繩向素依道。素依微笑著頷首以示謝意。煙雨樓裏,全部都是命途坎坷的女子,樓裏的一切事務也全是由女子來打理完成,就連趕車這樣的工作也不例外。於是,女子輕揚馬鞭趕著馬車的樣子成了臨安城一道奇特的風景,也成了煙雨樓的標誌之一。
“你在這裏等我。”素依下了馬車,朝綾羅苑走去。小方看著白衣勝雪、體態輕盈的素依,心裏說不出的羨慕。煙雨樓裏,雖有“煙雨七絕”那樣各懷絕藝的佳人,也有“十二飛靈”那樣精通舞樂的可人兒,但更多的卻是如她這樣平平凡凡的女子。她們既沒有絕世之容,也沒有出眾的才華,她們注定不能像素依那樣贏得眾人的驚羨和傾慕。但她們都已滿足了,在這樣的亂世裏,能有這麼一個地方,給她們三餐的飽飯,安穩的生活,還有一群命運相似的姐妹,她們用自己的雙手結束了饑寒交迫的流難生活,還有什麼好再奢求的呢?
初三夜,月亮黯淡得隻有一線光亮。素依叩響了綾羅苑的大門。
“誰啊?”一慵懶的聲音傳來,過了片刻,大門才緩緩開了一絲細縫。
“我找羅少爺。”
開門的小廝打量著素依,見她一身白衣飄逸出塵,身材婀娜,體態萬方,仿若那月宮中的仙子一般,他看著不由的癡了。待素依又重複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他將大門打開,準備請素依進來。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子,他早已把綾羅苑的規矩忘到腦後了。
正在此時,忽聽到遠處的吵雜聲,有一驚恐的聲音喊道:“捉賊啊!捉賊啊!老爺受傷了!”小廝回頭張望,感覺好像有什麼從身旁飛過。待他轉過頭來,那白衣女子卻已不見了蹤影。難道是見鬼了?小廝心裏暗想,若不是,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呢?
素依聽到院裏的喊聲,又見一人影從門內掠出,急忙追出去。不過多久,她距那灰衣人已越來越近了。但那人似已發現後麵有人追蹤,便又提了速度,與素依拉開了距離。素依不慌不忙,展開身法,緊緊和他保持著距離。
行了許久,灰衣人突然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對素依道:“你的輕功還不錯嘛!”
素依微微一楞,奇怪此時這個人怎會還有心情說出這樣的話,她淡淡笑道:“我的輕功一向都不錯!”旁人都說她的舞姿動人,為“煙雨七絕”之一。殊不知,她最擅長的並非舞蹈,而是輕功。那蓮步盈盈,衣袂飄飄,無不是從她的輕功步法中演化出來的。
灰衣人驀然一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白衣女子,她體態輕盈,飄然若仙,眉宇之間散著一股自信,卻又不同於傲氣。
“你的輕功再好,也不必一直追著我吧!”灰衣人笑問道,笑容裏帶著不羈。
素依錯愕,自己是為離離而去的,怎會追著他出來了呢?是因為羅老板遇刺嗎?不,不是的,也許,隻是因為……
見素依不語,灰衣人又道:“那我可不陪你了,走了!”他一個翻身,又向前飛去。
素依身形一展,飛出數丈,再反身一轉,又飛出數丈。如是三番,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轉瞬間,她已攔到了灰衣人的身前。“既然知道輕功好,你還能走得了嗎?”
灰衣人定在那裏,臉上的笑容盡去,吃驚地說不出話了,過了片刻,才問道:“你怎麼會這‘流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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