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3 更新時間：09-03-15 19:30
“咳…咳咳…，終於熬好了，呼…”老人終於送了一口氣，顫著手把好不容易熬好的藥倒在一個隻有半邊的破碗裏，小心翼翼的朝一間破舊的屋裏走。
房間裏的光線不是很好，大部分的空間擺放著木柴，在屋子的一個牆角裏，潮濕的草堆上是一個渾身發抖看似七、八歲的孩子，正在那裏艱難的喘著粗氣，臉上泛出不自然的潮紅，身上的被子是用一些碎棉花拚成的，所以根本起不了保暖作用。
蹣跚的走過柴堆，慢慢地扶起孩子，把碗遞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幾下，用碗把孩子的嘴稍微的翹開，好讓藥能順利的喝進肚子裏。
“咳咳……”
不知道是藥太苦還是太難聞了，孩子緊閉的雙眼緩慢的睜開了，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有點激動的老人，艱難的扭頭往四周望望，腦子在不停的運轉，希望能記起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失望了，腦子裏隻記得自己之前被車撞到，然後是汪月的求救…。不行，頭好暈，想不起來，終於放棄了，“這裏…是那裏？你。。是誰？咳咳。。”
“小少爺，您醒了，您終於醒了，真的是擔心死老奴了，快點把這藥喝了吧，喝了就會好了，這藥可是很難求到的啊…”
“咳咳……等等，請問…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您啊？還有這裏…是那裏啊？為什麼我會在這裏？汪月她現在在那裏？”說完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個全身上下都是補丁的白發蒼蒼的老人，希望他能為自己解釋心中的疑惑。
“…小少爺，您…您不記得了嗎？”老人明顯有點意外，眼睛濕潤的看著他。
“小少爺？對不起，老人家您搞錯了，我…不是什麼你口中的少爺啊？”
“小少爺，您不要嚇老奴啊，您不記得您為了反對嫁給炎府的二少爺而跳河尋了短見嗎？二夫人真狠心啊，可憐您隻有十一歲啊…”
“等等，你說我要嫁人？還尋短見？隻有十一歲…”低頭望著自己的身體，都是補丁的衣服下，雖然大部分的皮膚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孩子的身軀，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不對！這個身體不是我的。對了，一定是我做的夢吧，怎麼可能這麼離奇呢。嗬嗬…一定是做夢，隻要再睜開眼，一定會醒的。對！一定會的！
突然，夜曦往後倒去，緊閉著眼睛嘴裏不停地念著“是夢，是夢，夢……”就在老人正要去查看他時，眼睛慢慢地的睜開了，望著還是同樣的夢境，怔在了那裏，後又急速的閉上眼睛，再緩緩的睜開，又重新閉上，就這樣反反複複的幾次，直到眼睛再也睜不開，心裏再也沒了希望。空洞無神的眼睛一直盯著屋頂上的漏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人在一旁擔心的看著自己一直嗬護的小少爺，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要這樣低落下去，隻能在旁邊無聲的陪伴他。
“砰——”門突然被大力的推開，驚動了還在沉思的夜曦。
抬頭望去，門的兩邊站著兩個畢恭畢敬的威猛大漢，用著無比凶惡的眼神瞪著夜曦。一個身著青色紗裙的女孩扶著一個穿著豔麗的夫人走了進來，手中的絲帕不停地向空氣揮舞，看著草堆上兩人的眼光充滿鄙夷。
夜曦瞪大眼睛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兩個女士，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優美的動作，亮麗的長相，都讓人著迷，可是關鍵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一些在博物館才能看到的古裝。
“大膽，夫人是你可以這樣看的嗎？”夫人旁邊的女孩大聲訓斥著夜曦剛剛冒失的行為。
而已經回神的夜曦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為這樣的自己而羞愧，低下頭暗自唾棄著。
“罷，孩子嘛，總是喜歡漂亮的東西，不能怪他，也隻能怪我太美了啊……”雖然是在說自己的不好，可是驕傲的神色是顯而易見的。
“哼，要不是看在夫人宅心仁厚的份上，吃上幾棍子可是少不了的，還不趕快謝謝夫人。”青衣女子的話顯然是沒有把沉寂在自我空間的夜曦喚回來。
自看清闖入者是誰之後，老人的身體本能的感到恐懼而不斷的顫抖，意識到夜曦再不反應過來就會被懲罰，隻好輕輕拉扯夜曦的袖口以示提醒。
“啊，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今天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的，我是要告訴你，不管你再怎麼樣反抗，你都是要入炎府大門的，老爺已經和炎府商量好了，下個月就會來迎你過門。這些日子裏，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要給我惹麻煩，否則……哼哼！有你好果子吃的。”
“可是…我為什麼要嫁入炎府，我又不認識…他們，而且我也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在說了男人嫁給男人這…怎麼可以容許呢，這是要受到世人譴責的…”
“怎麼？想裝失憶蒙混過關？這是不可能的，即使真的失憶了，你也要給我嫁過去，我才不管世間是不是容許，隻要有利益可以賺，怎麼都是可以的。哼！我會派這兩個人來看著你的，直到你嫁過去的那一天，老實給我呆著，我可不想為了你把我這幾天的好心情給破壞掉了。還有，不就是發燒嗎，熬一熬就過去了，給你喝藥還真是浪費了。老爺是不會來看你的，你也不是什麼顧府的少爺了，在你娘死的那個時候就不是了，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的兩個大漢也在她們走後把門關上了。
聽到關鎖的聲音，夜曦這才反應過來，起身不顧身上的病情，琅琅蹌蹌的跑到門前，不停的晃動緊鎖的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少爺，我是夜曦，我叫夜曦啊……嗚嗚…放我出去。”
“小少爺，您沒事吧。”在仔細查看沒有外傷的情況下，無奈地向夜曦訴說著他不願聽到也不想聽到的事實。“哎…少爺啊，您就任命吧，反抗二夫人隻會更慘，到了炎府說不定會比現在好多呢…您不要這樣，您這樣隻會讓老奴更傷心啊，嗚嗚…我可憐的少爺啊，您這是造的那門子孽啊……”
淚水不停地往外流，無助的回頭望著老人，“可是，我真的不是什麼少爺啊，我是夜曦，夜曦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吧，這怎麼可能呢？”
我不要！不要…我不是什麼少爺，我隻要能回去，我隻要能呆在她的身邊就行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是我？…
“少爺啊，您這是怎麼了啊，難道是…燒壞腦袋了嗎？”把夜曦緊緊地擁在懷裏，用手撫摸著他的後背，希望能消除他的恐慌，“嗚嗚……我這苦命的少爺啊……忘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老人眼睛望著遠處，開始回憶起遠久的事“現在是零國嘉義年間，您是顧府的少爺名字叫葉夕，十一年前，小姐也就是您母親嫁到了顧府，當時老爺對夫人是愛護有加啊，更是開心於知道少爺的來臨，可是就在夫人快要臨產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丫鬟撞倒導致難產，夫人和您當時都很危險，大小隻能保一個，夫人選擇了自己去麵對死亡，夫人去世沒多久老爺被現在的二夫人的美貌所誘惑娶回家，每天都圍著二夫人轉，哪還有什麼心思顧您，下人們也看您沒勢力而明裏暗裏的欺負您，二夫人更是有事沒事的變著花樣折磨您，瞧瞧您身上的淤痕，嗚嗚……”
漸漸地夜曦明白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個多麼可憐的孩子啊，一出生就麵臨母親的死亡，沒有父親的關心，周邊人的欺負，繼母的虐待…也就隻有眼前這個老人是關心他的吧。
望著老人滿是褶皺的臉上都是淚水，我怎麼忍心去告訴他，他一直關心保護的少爺就這樣沒了呢…哎…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嗎？上天讓我去代替這個苦命的孩子活下去嗎？還是說讓我重新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看著汪月那傷心的淚我也知足了，起碼可以證明她心裏也是有我的，希望她能得到自己的真愛，永遠幸福…
深吸一口氣“爺爺，請您不要推辭，以後您就是我的爺爺了，我在這裏無親無故的，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可以依靠了…可以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您的，真的，既然葉夕不能孝敬您就由我來養您的老吧，這也許也是葉夕的希望吧。
“可以，當然可以了，這真實老朽的福氣呀，就這麼決定，以後你就是我的孫子了，我們是爺孫倆，小葉夕…我也有孫子了，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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