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55 更新時間:09-03-12 20:05
午後三點,
巨大的光亮瞬間侵滿了整個教學樓。像潮水般湧來的光亮竄進地下室唯一的小窗口。形成一個圓形的光斑投在地麵。台風過後的陸地顯地憔悴極了。當第一縷陽光射進城市後,似乎每個人都受到了生命的恩惠一般。
學校照常上課。
許信薔躲在地下室裏一根挺大的柱子後麵。等到阿棄他們收拾掉樂器離開地下室後,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爬出地下室。
當她爬出後,不由的眯起眼睛朝阿棄離開的方向張望了一會兒。
“許信薔,我就知道你在這。”
許信薔回過頭,看到小八站在她麵前。
“許信薔,你真的喜歡那個阿棄麼?整天為了他躲躲藏藏的跑去地下室去看他,你有點誌氣行不?”小八似乎是憤怒到極點的朝著她吼。
那應該是怎樣的呢?大概誰都不知道自己那是為什麼。許信薔真正喜歡的,可不是阿棄,是一位和他長的很像很像的男子。他叫顧井夏,在去年夏天離開了這座城的顧井夏。
那時的顧井夏常被許信薔說成蟑螂先生,顧井夏是音樂係的優秀生,曾經組過樂隊。擔任了樂隊的主唱。顧井夏每天不變的動作則是背上挑起一把吉他。顧井夏喜歡走路,在許信薔眼裏,顧井夏是一隻不會認路的蟑螂,遲早會死在別人的腳下。
事實上,顧井夏的確是一個路癡。喜歡繞著路來回的走,卻從來都不會記得回去的路。最可笑的是,在這個本來就不是很大城市裏,顧井夏時常會迷路。
她也不是很清楚和顧井夏是怎麼認識的。反正後來一次次的碰撞和數不清的事情加在一起,就認識了顧井夏。誰都不怎麼了解他,大家皆知的無非是他是優秀生,是路癡,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生。僅此而已。
在許信薔的記憶裏,唯一一次聽到顧井夏的歌聲,是在學校的地下室裏。那是她第一次進這個地下室。裏麵亂七八糟的樂器亂作一團。顧井夏當時抱著吉他坐在她對麵輕聲的唱著。那時,許信薔也不知道顧井夏怎麼突然就想唱歌?隻是顧井夏對她說:“我很想唱這歌。”所以,她也就樂意的當了他的聽眾。
在這午後三點/唱首情歌給你/讓你留住記憶/愛上這片深情/在這黑暗裏/唱首情歌給你/欣賞你的笑容/愛上這份愜意
略在著沙啞的聲音伴著旋律縈繞在她腦裏。她那一瞬間就覺得顧井夏是就是自己的情歌,一輩子的情歌。
許信薔還記得最後一次遇見顧井夏,是在去年的六月。
這座沿海城市像一個隨時都會倒塌的鳥巢,每年的六月都會有台風入侵這座城。那年,刮了很大的風,尖銳的吮過十字路口。撕下一大片的疼痛。許信薔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她奮力在大風中跑,台風帶著雨水潑灑下來下來。
在她跑到圖書館的那條巷子的時候,看見了坐在小屋簷下,背著吉他的男子。許信薔一眼就看出了是顧井夏。除了他,還會有誰背著吉他在這大風大魚中悠閑的坐在那裏。雨水浸透了他的白襯衫。小麥色的肌膚映在襯衫上。被雨水浸透的發絲垂下額前,許信薔呆呆的望著他。
聽著男子在輕聲的哼唱那首歌,聲音和風不斷的從她身邊走過。
突然就覺得這男子那麼好看。
就在許信薔春心大放的時候,顧井夏朝著她說:“許信薔,是你嗎?我不會回去了。”
就是這句白癡的話,打破了許信薔眼裏那個剛才還是很完美的人。最後她還是走到他身邊,拉著他往學校的路跑去。許信薔對小八說,顧井夏的手是她拉過最溫暖的手拉!
後來,到了學校的顧井夏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紙遞給了許信薔。然後便聽見了他後麵有人在叫顧井夏。顧井夏隻是匆匆的說了一句謝謝就跟著那人消失在了許信薔的視線裏。
許信薔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顧井夏剛才像沒來得及說完話的表情。
她拿著那疊厚厚的紙。被水泡的模糊掉。她小心的展開紙。每張紙上的字跡都被水化開了,根本看不清到底寫了什麼。許信薔很努力的去張開大眼看清,可是除了化開的墨水漬,其他的什麼也看不清了。
從那以後,許信薔就再也沒見到過顧井夏,好像他就消失在那場台風裏,在那幾句甜蜜的歌詞裏埋沒掉。
現在,許信薔瘋狂的想念顧井夏。
許信薔不停的在心裏默數著日子,已經快過去一年多了。還是見不到顧井夏的影子。學校時不時的會有人提起顧井夏。然而,在她心裏,一直住著那隻白癡蟑螂。
這些悲慘的日子一直到阿棄的出現。
阿棄是不喜歡和別人說話的。他不會像顧井夏那樣喜歡白襯衫和白球鞋。他稀奇怪狀的衣服一大堆。頭發長的幾乎可以遮住整個額前。聽有人說,仔細的去看阿棄,他簡直和顧井夏長的一模一樣。盡管這樣,在很多人眼中,阿棄不會是顧井夏。他們實在相差太多了,讓人很難想象到一塊去。
阿棄剛來時候,幾乎整個音樂係都在懷疑一句話。
阿棄到底是不是顧井夏啊?
他們大概是親兄弟咯!
可是,許信薔從來都不把他們說的放在眼裏。阿棄怎麼可能是顧井夏呢?每當有人說阿棄就是顧井夏或阿棄和顧井夏是親兄弟的時候,許信薔就會憤憤的吼到:“阿棄怎麼可能是顧井夏?阿棄怎麼可能和顧井夏是親兄弟呢?如果是的話!我就把我的頭拿下來當板凳坐!”
因為某個原因,致使許信薔會躲著阿棄偷偷摸摸的跟著他的樂隊去地下室。這個地下室,自從顧井夏走後,就一直空著。現在阿棄重新收拾了一遍。而許信薔都會躲在一根很大的柱子後麵。靜靜的看著阿棄,因為阿棄的容顏,那麼那麼的像那個顧井夏。
寬大的地下室隻有一扇很別致的小圓窗,從窗口投射下來的滾滾住像一張巨大的笑臉。這種比喻也隻有許信薔這樣的人才想的出吧!
就是那天,許信薔這個秘密被小八知道了。小八就說她沒誌氣,哪像一個好同誌呢?剛說完這句時,他們兩都會大笑。她們都知道這個秘密後的小疼痛。小八曾經聽到顧井夏唱歌給許信薔聽。那時候的小八就像現在的許信薔,躲在那跟很大的柱子後麵望著顧井夏。小八看到現在的許信薔,就會想起以前的自己。不禁的心疼起眼前的她。不過,如果她放手了,那麼自己就永遠也得不到自己的幸福。小八相信,許信薔絕對沒有她那樣的愛顧井夏,所以,自己把顧井夏搶過來沒關係的吧。隻要許信薔挺一挺就會過去的。
種種的原因加起來,構成了一個不大也不小,不複雜也不簡單的秘密。
這次刮的是很大的風,比起一年前的“海棠”,這次的風也許還要大點。
以前許信薔總會對顧井夏說,為什麼台風都有那麼好聽的名字呢?她還記得,顧井夏消失的那天,刮的台風它叫“海棠。”
而這次的台風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許信薔在圖書館待了整整一個上午。她把書放回原位。轉身的時候,撞見了小八。
“小八,你怎麼也在這啊?”
小八顯然驚訝了一下,很快,她就回過身來。眼睛朝著窗子外麵張望了會。
“小八,看什麼呢!一起走吧。”
“一起走?額,我看不用了,你先走吧!我爸說要在這等我呢!嗬嗬,對不起啊。”小八笑著對許信薔說。
“沒關係,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閃人咯!”
許信薔回過頭,離開了圖書館。小八在後麵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沒看到阿棄。哦不,正確的說是沒看到顧井夏和她在一起。
路上人稀少的可憐,她不爽的看向陰蒙蒙的天空,不禁的大吼:“為什麼每次刮台風我都會在外麵?”風把她的頭發吹的繚亂,風刮在她身上生疼。
她以前認為隻要刮台風就一定會遇到顧井夏的。現在卻沒有。所以她才對著天大吼。
她奮力的往前跑。她突然就看到站在風中背著吉他的男子。他多麼像顧井夏啊!
“如果他是顧井夏,上帝,你就隨便拿我的頭當板凳坐!我毫無怨言。”她在心裏暗暗的祈禱。
在男子轉身的那瞬間,她突然的就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顧井夏,一定是他。可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顧井夏是不可能出現了。他是阿棄。許信薔便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阿棄,你在這幹嘛呢?”
男子直視著她,眼裏帶著深深的謙意。
“沒幹什麼呢!在這等個朋友。”
“哦。那我先走咯!拜。”
許信薔簡單的“哦”了一聲,便從他的身邊走出了拐角。男子望著她的身影,低頭不語。隨後,小八從圖書館出來,走到阿棄的身邊,挽著他的手離開了巷子。
這巷子曾經是許信薔拉著顧井夏跑回的那條巷子。而現在呢?
連續的幾日都沒見到小八和阿棄。這妮子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在這之前,總是像在逃避她一般。日子如走馬燈樣的換。許信薔在這麼多日子過後,依然沒見到過小八和阿棄。他們就像顧井夏一樣小時在那場台風裏。她的心裏被捏的生疼。她也弄不清這是為什麼?
後來才知道小八和阿棄都去了另一座城。
係裏偶爾會有人像提起顧井夏一樣的提起他們兩。許信薔總是自以為沒心沒肺的吼道:“娘的,他們全部都像那個白癡蟑螂一樣滾到極樂世界去了。”
說完這句話時,周圍的人都會一個接著一個的笑。這句看似很好笑的話,許信薔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睡覺前,許信薔輕聲的哼著那首成為深埋記憶的歌:
在這午後三點/唱首情歌給你/讓你留住記憶/愛上這片深情/在這黑暗裏/唱首情歌給你/欣賞你的笑容/愛上這份愜意
歌詞在泛黃的紙上一點點泛開••••••
也許,她不會知道阿棄就是顧井夏。也許,她不會知道顧井夏為了和小八在一起而欺騙了她。也許,她不知道小八背後的小秘密。也許,她也不知道顧井夏唱那首歌其實是唱給躲在柱子後麵的小八的。也許,她也不會知道顧井夏在消失前在紙上寫了什麼。
一直以來,許信薔很希望那紙上寫的是“我喜歡你。”
可是,她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紙上寫的是:
唱首情歌給你,午後三點的愜意。
小八收
因為那時的顧井夏,還來不及說:“請把這紙交給小八,謝謝。”
許信薔大聲的唱著那首歌,那首她認為隻屬於她自己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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