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15 更新時間:09-03-12 23:25
“嗨,帥哥,好久不見了。”雖然很詫異,左拉還是心情頗為不錯地朝伊耳謎打了個招呼。
“爺爺找你,和我回去。”伊耳謎典型的開門見山。
如果是一年前,左拉一定理都不理他徑直離開,因為那時候,左拉對伊耳謎的評價是——脫線,極度的脫線。
可是一年後的今天,左拉不得不承認伊耳謎是她至今為止遇到過最精明的人,他做的幾乎每一件事都帶著明確的目的性。
所以這一次,左拉很謹慎。
“不去。”幹脆的回答,表麵看似波瀾不驚,背後的手已經擺開架勢,準備隨時突襲。
“是嗎。那可就麻煩了。”伊耳謎話未說完,一排釘子已經朝左拉飛來。
本以為首先攻擊的會是自己,因而伊耳謎的攻擊讓左拉有些措不及防。好在今時不同往日,左拉手腕一翻,一條黑色長鞭出現在左拉手中,在空中一卷,釘子應聲落地。
左拉吃過伊耳謎釘子的虧,因而對這些釘子格外的謹慎。
卻不料伊耳謎突然停止了攻擊,說了一聲:“真可惜。”
幾乎是同一時間,左拉感到小腿一陣疼,來不及作出反應,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腳邊剛才被打落的釘子已經悉數陳列在她腿上。
怎麼會這樣?左拉一下子懵了。伊耳謎是操作係的,難道……
飛快地用凝一掃,左拉後悔地發現每根釘子的尾端都係著一根細長的念線。
她一直隻記得伊耳謎是通過釘子來控製別人的行動,卻忘了操作係除了能控製人,還能控製物。伊耳謎的能力應該還加上了一些變化係的念能力,將念化成極細的線,釘子在沒有纏上念線的時候,隻是作為普通的攻擊。可一但纏上了念線,便成了念釘。
左拉曾聽門淇說過,操縱係如果想要操縱人的行動,必須在被操縱者和操縱者之間建立某種媒介,而伊耳謎的念線便是起到了這樣的作用。不僅如此,念線還可以控製釘子的移動方向。
還真是個不錯的能力,左拉一邊感慨著,一邊憤懣地哼了一聲。
伊耳謎走到左拉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摸了摸左拉的金色的長發。
“如果你就這樣走了,爺爺一定會很生氣的。”伊耳謎說話的調子很有起伏,像是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你是揍敵客家的人,揍敵客家的人最討厭背叛,以前有一個管家逃走了,爸爸雖然嘴上什麼也沒說,不過兩天後他的屍體就被掛在我們家庭院口的那棵樹上。”
伊耳謎講到這裏,仿佛認真思考般地撫了撫下巴;“爺爺雖然看上去很和藹,可是他的脾氣要比爸爸更差一些,所以這次他會做出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說不定一怒之下就跑去滅了窟盧塔族。”
伊耳謎的語氣平靜,卻是平靜得讓左拉窒息。
沒有表情的臉,空洞的雙眼,仿佛在向左拉證明“揍敵客家的人說到做到”。
最終,左拉妥協了,她說:“我和你回去。”
花了兩分鍾跑完剛才兩個小時的路程,直接忽視管家們在恭候少爺時對左拉的歸來表現出的詫異,當左拉再次站在揍敵客家的城堡前,心中算是五味雜陳。
當她再次看見桀諾身前“一日一殺”的布條時,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憤慨。
“丫頭長高了不少啊。”桀諾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腳下卻是毫不留情地一掃。
避開,迎來桀諾的一拳,所有的步驟都在重複一年前,隻是桀諾還是一年前的桀諾,左拉早已不是一年前的左拉。單手成掌,集中念力,直接接住了桀諾的一拳。
“丫頭果然進步了不少。”桀諾說著收住攻擊,隨手撥弄了一下唇邊的胡子。
“爺爺也意氣風發,宛如當年啊。”左拉奉承地說著,一邊等著桀諾的後話。
“唉,爺爺老了,總有一天要被小輩們超越的。”桀諾說著,朝伊耳謎點了點頭,伊耳謎便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揍敵客家的人還都有隨手帶上門的習慣,左拉禁不住感慨了一下。
寬敞的房間裏此刻隻剩下了左拉和桀諾,老頭不停上下審視著左拉,卻沒說話。
揍敵客家的人還都喜歡講話講到一半玩沉默,左拉禁不住又感慨了一下。
“丫頭,其實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說個事。”
講話之前做鋪墊,這倒不是揍敵客家每個人都有的好習慣,至少伊耳謎就沒有,左拉一邊聽一邊再次感慨了一下。
“你是窟盧塔族人?”在左拉“耐心”的等待後,桀諾總算切入了正題。
“是的,爺爺。”
“那你也是傳說中的火紅眼?”桀諾用了“傳說中”三個字,讓左拉覺得很好笑。她覺得自己像是放在博物館中供人賞觀的木乃伊,一個孩子敲著玻璃櫥窗大叫了一聲:“媽媽,快看,這就是傳說中的拉美西斯?”
瞧,傳說中埃及最完美的法老王,出了傳說,也不過是一具幹癟的屍體。
“是的,爺爺。”左拉回答。
“窟盧塔族可是條很神秘的血脈。”桀諾若有所思地撫了撫胡須,卻突然轉了話題:“丫頭,隻有一條手臂的日子過得還習慣嗎?”
“是的,爺爺。”
“是嗎?對普通人來說或許確實不算什麼,可一條手臂的話會為將來實力的提升設下限製,不是嗎?”桀諾說話一針見血。
“是的,爺爺。”
桀諾瞥了眼在一旁一直低眉順目的左拉,突然笑出了聲:“丫頭,想要一條手臂嗎?”
左拉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驀地抬頭,對上桀諾充滿壓迫感的眼神。
“……是……是的……爺爺……”
“我們家有人可以給你一條手臂。”桀諾詭異地笑了笑。
不可置信地看著桀諾,左拉有一種自己正被拐進圈套裏的感覺。
“隻是揍敵客家的人從來不給別人做白活,這你應該知道。”桀諾的聲調很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左拉不語。
“其實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桀諾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然後他說:“不如你到我們家來打工吧。”
“哈……哈哈……”左拉幹笑了兩聲,心想老頭還真“幽默”。
可桀諾卻好像十分認真地繼續說了下去:“雖然揍敵客家的工作是家族事業,可因為這兩年名氣太好,生意也越做越大。生意做得大固然是好,隻是人手卻不夠用了。”
“爺爺所說的‘打工’,是雇我去殺人嗎?”左拉好像有些聽懂了。
桀諾點頭。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可是爺爺,我不殺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左拉看見桀諾的眉頭抽動了一下。
她說的是“我不殺人”,而不是“我不想殺人”或者“我不喜歡殺人”。
四個字,便將“殺人”這項運動從興趣愛好中劃進了做事原則裏。
桀諾似乎有些為難了,沉思片刻後,他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看來隻能這樣了,在你能夠獨立工作之前,就待在伊耳謎身邊打下手吧。”
“可是,爺爺……”左拉想要反駁些什麼,可是兩者實力的差距讓她無法拒絕。況且現在的左拉——真的很想要那條手臂。
“還有什麼意見嗎?”桀諾的雙手背在身後,危險的氣息彌漫在身側。左拉明白,下一刻任何表示拒絕的語句換來的就隻有——死亡。果然,這才是揍敵客,多麼“友好”的問話。
“沒有,爺爺。”
桀諾滿意地撥弄了一下胡須,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伊耳謎的房間在走廊盡頭右轉第二間。”
“是的,爺爺。”左拉走出門,順手關上了房門。
城堡的走道裏沒有窗,隻有火把映照出曖昧的光輝。躍動著的火焰帶動著身下的影子一起搖曳,一切看上去都充滿了不確定的因子。
左拉覺得整件事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計劃範圍。如果當初她隻是想幹掉俠客便離開流星街,而薩爾的出現算是一道小插曲的話,那麼伊耳謎的出現則整個打亂了她的計劃。從踏進試煉之門的一刻起,她就徹底喪失了控製權。
她不知道桀諾對她為何如此縱容,伊耳謎又為何如此了解她的行蹤,她可以隱約嗅到陰謀的味道,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走廊盡頭右轉第二間,是伊耳謎的房間。不算華麗的大門,卻也留存著它應有的威嚴。
左拉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伸手轉了轉門把手,門開了。
左拉猶豫了一下,踏進了伊耳謎的房間。
很大的房間,卻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左拉記得安燃以前看過一篇小說,其中有一段描寫殺手的家,讓她至今記憶猶深。
我的“家”並不大,簡單的一張桌子,一張沙發,一張床還有一個櫃子。不需要別的裝飾——對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來說,裝修就象給一個瞎子配眼鏡一樣的徒勞。但是我還是有一個和我的理論很不配的習慣——儲蓄。並不是為了儲蓄而儲蓄,隻是每次拿到了豐厚的獎金以後不知道該怎樣來用完。我是個生活單調的人,當同伴聽到我的論調大笑以後,他就這樣說我。然而更令他爆笑的,是因為我把錢都扔在櫃子裏,所以時常會有開櫃子時,一捆錢從天而降的打到我的腦袋的笑話。
瞧,多適合伊耳謎,除了沒有藏錢的櫃子……
卻在轉眼間,被房中的一抹亮色所吸引。
靠窗的桌子上,白瓷的茶杯裏隨意地插了一朵花。金黃的色澤,直挺的莖蔓,如若孤芳自賞的鬱金香,卻比鬱金香更加嬌豔、張狂。隻是這花好像已經摘下有些時日了,早已流失了當初的盎然生機。
“爺爺讓你來找我的?”身後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左拉心跳一滯,在辨別出是伊耳謎的聲音後,左拉轉頭怨懟地白了他一眼。神出鬼沒果然是伊耳謎的風格。
沒有理睬左拉的“咒怨”,伊耳謎隻是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桌邊,纖長白皙的手指托起茶杯,下一刻,花連同杯子一起掉進了桌旁的紙簍裏,清脆的碎裂聲。
左拉看著伊耳謎的一舉一動,心疼地瞥了眼紙簍裏的茶杯。將桀諾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伊耳謎,左拉蹦騰了一下坐到了沙發上。
伊耳謎聽完之後很平靜地點了點頭,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樣。走到門口,對正在沙發上晃蕩著雙腳的左拉說:“你跟我來。”
“去哪裏?”
“去見你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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