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章節字數:4804  更新時間:09-04-0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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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是自然的,住在這裏的每一天周耀都沒有安心度過,更加沒有心情收拾房間,他的心情現在不怎麼好,看到什麼厭惡什麼,包括眼前的這個女人。

    "為什麼到我家來?你怎麼有我的地址?"他的語氣完全不像在和一位女士講話,很生硬,粗魯。

    "什麼嘛,你這麼說可是很傷人的,我好不容易才從學校人事檔案裏找到你住的地方。"從來沒有見過脾氣這麼差的人,花蓮有些委屈,但隨即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對女人不知道怎麼辦嗎?這麼排斥我,拜托你的這個毛病能夠盡快好起來。"

    她大咧咧地把手放在周耀的肩膀上,還用自己的頭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有病啊?我們還根本不認識!"周耀幾乎是在吼著她,"既然你看過人事檔案,那你應該知道我隻是個食堂打雜的,是個什麼也不是的人!"

    這句話果然讓花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是啊,女人當然都想嫁一個事業有成的老公,可是老公,如果是擔心你養不活我的話,那完全沒有必要哦,我們兩個一起努力養家吧。"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又變成‘老公‘了?

    周耀氣極反而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精神病。"

    女人第一次在周耀麵前露出受傷的眼神,一下子從堆滿報紙的沙發上站起來,"一點機會也不能給我嗎?你來學校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注意到我,可是我卻是在一直看著你,我曾經設想過一千種方法希望讓你在跟我的相遇中對我產生好感,但是我真的很笨拙,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沒有試過,從來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的。。。。。。"她哽咽住了,皺著眉頭倔強地說下去,"這樣地想要一個人,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漸漸地就有了好像我們已經是幾千年的戀人一樣的錯覺,我覺得你會愛我,如果問為什麼,因為我是這麼地,想要你這個人。"

    如果是以前的周耀,他一定會說‘小姐,不是你愛上誰,那個人就一定要回應你的。‘但是現在,他把自己同這個睜大雙眼忍住淚水的女人混同起來,花蓮的那句話一直在他的腦子裏飄來飄去,‘一點機會也不能給我嗎?‘

    家玥,一點機會也不能給我嗎?這麼害怕給予我一點點機會就會重新纏繞上你麼?我是個無恥的人啊,連我自己也清楚,你趕我走時即便有一點點的動搖,我也會不知羞恥地死死纏住你。。。。。。

    "對不起。"久久的沉默之後,花蓮勉強地作出一個笑臉,"我真是變得奇怪,最近。不管是誰,突然一個陌生人跑過來張口閉口就是老公情人他都會受不了的,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喜歡蜻蜓嗎?"周耀似乎沒有聽到花蓮的道歉的話,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當中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你能幫我喂那些小蟲子的話,那我們就交往好了。"

    這下輪到花蓮吃驚了,"喂蟲子?"她微笑了起來,眉毛離眼睛老遠,周耀突然覺得她笑著的樣子很溫暖,很鼓舞人。

    "那我要去看一看那種奇怪的蟲子,帶給我幸運的蟲子。"花蓮拉著周耀的手,示意他帶自己去看。

    所謂的小蟲子就飼養在一個四方的玻璃缸裏。渾濁的水裏是茂盛的水草,幾支人工放上去的長葉穿出水麵,在墨綠的水草之間仔細地看就會注意到渾身灰褐色的長形蟲子,長著三角的大眼和鋒利的口器,看上去非常凶惡。

    周耀蹲下去,他的眼睛與玻璃缸齊平,"這些就是蜻蜓的幼蟲,雖然和成蟲長得一點也不像,它們是很美麗的肉食昆蟲。"

    哪裏美麗?花蓮這麼想,雖然爬蟲類的寵物也是自己喜歡的,比如有堅硬閃光的殼的甲殼蟲,她也學著周耀的樣子蹲下來,從他的背後可以看到他白潔的後頸,腦後茸茸的細發,心思完全不在那些蟲子身上,"原來蜻蜓的幼蟲是這個樣子的,仔細地看來也並不是難看的呢。"

    周耀隻是蹲著,也不說話,僅僅大睜著眼睛望著水中遊曳的小小的有著柔軟肢體的蟲子,他們吞吃同類,凶狠殘忍,真的是好恨這種沒有人類情感的動物性的自私。

    那天下午,花蓮回家的時候很認真地和他說了明天見,從小沒有怎麼接觸過女性的周耀都不知道那是‘你送我回去‘的女友式撒嬌,花蓮隻好一個人回去了。

    關上房門,周耀怎麼都沒有想到對女性有輕度懼怕的自己也會有女朋友,怎麼說呢?女人的確是上帝的傑作,她們幹淨清潔,聲音悠揚動聽,偎依在懷裏撒嬌的時候像小貓一樣撓得人心裏癢癢的,特別是再也不用隱瞞父親和親戚,花蓮是可以正大光明帶出來和親友見麵的情人。

    對於花蓮,周耀有一種很不負責任的想法,他想從她身上對女人這種生物從知道到了解,並且看到花蓮讓周耀想到另一個自己,對於她的忍耐和憐惜就好像是對自己的憐惜一樣,而且自己是別人不要了的,這樣的破碎的自己還是有人愛著的讓他至少不那麼難過了。

    從上小學的時候開始,周耀就知道不可能有什麼事情是像書上寫的一樣順遂人意的,即使是自己無意的愛情。

    女人的一大特點就是逛商場,不過周耀沒錢,所以隻是幫著花蓮提東西,有的時候周耀真懷疑健美操教練的工資會這麼高的嗎?

    他是第一次和女人一起相處這麼久,以前的以前,一直以為女孩子不喜歡他,所以他對著不喜歡他的女孩子們也是一副凶惡的表情,突然被女人告白這種事從來沒有想過。

    甜品店也是第一次進去,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可愛的小小的橢圓形桌子和圓形扶椅讓他束手束腳,粉紅色橙黃色的明亮顏色也讓他覺得來這樣的地方很讓人不好意思。

    "你沒有過女朋友的?"花蓮是個女人,女人有的時候總是能十分恐怖地一針見血,在學校裏對他的觀察中覺得他不會應對女性,"沒有陪女朋友來過嗎?我是你的初戀?"花蓮顯得很興奮。

    "不是啊,隻是被甩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周耀又在撒謊了,他覺得告訴這個女人自己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年真是件很殘忍的事,她一點都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事,事實恐怕會是她的噩夢,他接著說謊,"所以連帶地討厭相關的地點。"

    花蓮有些沮喪,她把手伸過去握住周耀捏在一起的雙手,她的手上冰冰濕濕的,是冰淇淋杯子上的水汽,"我真是感謝那個人,幾乎到了要愛她的地步,因為她竟然能把你還給我。"她說得是如此地真摯,周耀簡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隱秘的顯貴家世,為什麼一個認識不超過一個月的女人會說出這些話。

    他略微地有些局促,他不知道和女朋友約會應當怎麼做,如果要像鄭家玥對海清那樣,自己會不會做得出來,他試著抵製心裏的抗拒,想象著一個女人眼裏的完美紳士該怎麼行動,於是托起花蓮的手把她拉離開對麵的位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來,並且摟住她的腰。

    本來以為花蓮會至少害羞一下,因為他接觸過的唯一的一個女性就是田海清,而田海清是容易害羞的,花蓮的沒有反應讓他覺得奇怪。

    "你把你的那一份吃掉啊,要融掉了。"花蓮一邊嗬嗬地笑一邊把手上抓著的滿勺冰淇淋抹到周耀的臉上,冰冰滑滑的奶油流在臉上,是甜的,周耀也不禁地大笑起來,他在和花蓮的交往中得到放鬆和快樂,這個女人還不錯,他是這麼想著的。

    而這個時候有個人正從店門外經過,那正是他一直等著找上門的鄭家玥,看到周耀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鄭家玥沒有覺得哪裏不妥,其實他本該覺到心裏的不甘願的,但是快要做父親的巨大驚喜將他心底的那一點點情緒淹沒了。

    是的,海清懷孕了,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這麼大的事竟然不告訴自己,那天一向隻看肥皂劇並且還能哭的稀裏嘩啦的海清破天荒地在看報紙,鄭家玥不出聲地走到她的背後環抱住她,海清立刻像做賊被發現一樣全身抖了一下,家玥覺得奇怪才湊身上去看,卻見到正對的報紙上是無痛人流的廣告。

    "這是怎麼回事?!"家玥陰沉下臉,為什麼海清在看無痛人流的廣告?

    聽到家玥的大聲質問海清的眼淚立刻下來了,而且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出了聲,無論家玥怎麼詢問都不肯說話,家玥隻好不斷地幫她拍著後背,試探性地問道,"你懷孕了?"

    海清哭了好久才抽泣著點頭,家玥得知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開心得不得了,可是立刻又黑下臉來,"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孩子?"

    哭聲更大了,海清隻是一個勁地搖頭,兩隻眼睛像熟杏子一樣腫了起來,她不斷地向家玥懷裏靠過去,像是企求他的保護。

    "隻是不經意翻到那一頁的吧,好了好了,我不怪你。"這麼說著的家玥感到懷裏的海清還在抖動著肩膀哭泣,"是因為害怕嗎?第一次做母親的人總會這樣的。"

    他不知道此時的海清有多希望這些話是真的,沒有辦法對懷抱自己的男人說出一句話,她隻能選擇哭泣,同時攀緊家玥的脖子把自己的腦袋依偎進他的肩窩。

    "答應我,別再做這種傻事了,那是我們的孩子。"家玥捧住海清的頭親吻她哭腫了的雙眼,海清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回想起家裏那個可愛的‘小孩子‘的種種率真的舉動,家玥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心情很好,男人果然還是有個家,家裏有老婆孩子比較好,家玥也確實是告別了以前的花花大少時代,他再也沒有了那種不安定的感覺,那種和周耀在一起的漂泊的感覺。

    在街上看到周耀的時候,他隻在想這個人竟然還住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他對於周耀的感覺居然像以前其他的床伴一樣一旦分手就是陌生人。

    鄭家玥打開車門進去的時候周耀也看到了他,隔著一麵玻璃和一條街,那個鑽進車裏的身影如同木偶的提線一樣牽住了他的視線,"家玥!家玥!"一麵喊著一麵人已經衝了出去,丟下本該由自己陪著的女孩,一個大男人就這麼衝到大馬路中心一邊不自覺地已經淚流滿麵,家玥的車開走了。跟在他後麵衝出來的花蓮拉住他的手把他推到路邊,站在馬路正中真是太危險了。

    "那是誰?你看到什麼了?"看到周耀這個樣子花蓮很吃驚,以為他這樣粗線條的人不會有感情這麼豐富的時候,"是誰啊,那個家玥?"

    周耀一句話不說,他已經沒有心情和花蓮約會了,現在的他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喝醉,就是有人這個時候向他推銷毒品,他也會感激地接受,為什麼沒有拿著槍來找他?!為什麼是那個女人就可以。。。。。。沒有貞潔也沒有關係?不能忍受自己的一夜情,卻可以依舊愛著那個喪失純潔的女人?鄭家玥,海清是你的真愛吧?這一生自己都沒有機會了吧?不來找自己算賬是不是也是那位聖女的寬恕?

    要是現在下雨就好了。。。。。。這是周耀最後的想法,他獨自向著自己的公寓走去,花蓮跟在他後麵,不顧那裏是人來人往的街上,死死地抱住周耀的腰,"不要這個樣子,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花蓮把他的頭按進自己的胸口,周耀終於不顧一切地在花蓮的胸口緩緩的抽噎著,這些日子積鬱在胸中的苦悶好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樣,其實男人又怎麼樣呢,男人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啊,痛苦的事情也不能忍耐太久啊。

    在高大結實的周耀麵前花蓮也並不矮多少,花蓮有著女性少有的高挑身材,她扶著周耀去打車回家,順路去買了一手推車的食物把周耀公寓的冰箱裏塞得滿滿的,一路上周耀都很沉默,但是比起看到家玥時絕望的樣子好多了。

    周耀做飯的手藝不怎麼好,但是花蓮就不同了,她做的東西很好吃,夠得上一級廚師的水平,炒西蘭花,排骨湯這些家常菜也弄得非常棒,本來應該食不知味的周耀也覺得好吃,不停地機械地做著吃飯的動作。

    想到自己今天在花蓮麵前的失態,周耀訕訕地笑笑,有些唾棄自己的軟弱想要解釋,"看到那個女人了。"

    花蓮直覺地反應過來是指甩掉周耀的那個女人,好可愛的男人呐,看起來好像粗枝大葉凶神惡煞,其實內心裏比誰都柔軟,"真是癡情呐,這樣的癡情也請求你在以後能夠給我。我想對你說這句話,請你認真地聽,我愛你。"

    聽到她的話周耀猛地抬起頭來,"你要做我的女人嗎?是永遠的嗎,可以結婚可以一直到老的嗎?"

    花蓮抱住周耀,這個還在為自己逝去的感情悲傷的人,把他的手抓起來放到自己的胸口,柔軟的胸部之下是她激烈跳動的心髒。

    直到現在花蓮才在周耀的心裏真正占了一席之地,沒有靚麗的臉蛋,沒有火爆的身材,姿容中等的一個很有個性的女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必須找個人結婚,那麼那個人一定是花蓮。

    周耀在心裏說,"我想我大概也可以再愛一個人。"

    既然承認了花蓮在自己心裏位置,周耀也不再頹喪,他把食堂的工作辭掉,專心地在軟件檢測方麵找了另一份工作,雖然不是自己感興趣的而且又累又沒有什麼前途,但好在薪水蠻高,工作穩定。

    他還把人領回去給父親看過了,並且把自己換工作的事也說了,當然沒有提在食堂的那份工作,周父還以為兒子是聽從了自己的勸告而換的工作當然是表示支持,看到兒子第一次帶女朋友回來老人心裏也是開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兒子眼下就結婚生子。

    如果追逐愛情得不到,那就追逐幸福吧,他想有一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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