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92 更新時間:09-07-28 14:13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荷花上,荷花如同被披上了一層輕紗般暗藏著一絲朦朧的美。
羅一個人坐在荷花池邊的小亭子中,眉頭微皺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或許,有些事情,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清晨。
“為如雪梳妝打扮好後,讓她到大堂找我。”羅對如雪的一個婢女說道。
“是。”
大堂。
“師兄,你找我?”如雪來到大堂,看著麵前一身黑衣的羅。
羅轉過身,溫柔地看著如雪:“今天,我們要去烈火山莊,去看一位故人。”
“可是,如雪昨天才從烈火山莊回來。”如雪眉頭微蹙,“師兄是要親自去完成如雪未完成的任務麼?”
如雪心中劃過一絲不安,難道師兄要親手殺死冷千寒麼?
羅寵溺地揉了揉如雪的頭發:“沒有,是師父弄錯了,根本沒有那個任務。”
師父怎麼可能弄錯呢?如雪疑惑著,師父是那麼心思縝密的人,這點小事怎麼可能弄錯呢?
不過既然師兄這麼說了,如雪便沒有理由不信,因為師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騙她的。
烈火山莊。
“二位請先用茶,我去向莊主通報一聲。”一個家仆端上兩杯清茶。羅對他點點頭,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隻是片刻,戰楓便來到了他們的麵前。隻是在看到如雪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怔仲了一下。
是如歌?還是冰雪門的如雪?
羅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戰莊主。
戰楓收了收思緒,又看向羅。一絲熟悉的感覺不禁在戰楓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如雪也感到了一絲不自在:“師兄,你們談吧,我,我出去走走。”
羅應許地點點頭,看著如雪逃走般的走了出去,才站了起來,對戰楓說:“戰莊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們,見過?”戰楓皺了皺眉頭。
畢竟自己是活了幾千年的人,有些人,有些事,隨著時間的推移,自然會忘卻。所以,在羅說出“好久不見”的時候,戰楓才會皺緊眉頭。
“戰莊主,你不覺得了?”羅的嘴角勾出一絲邪惡的弧度,“我是,暗、夜、羅。”
“暗…夜…羅?”戰楓默念著這個名字。
暗夜羅是誰?
戰楓冥想著,終於在腦海中搜索出一絲零星的記憶碎片。
暗夜羅……暗夜冥……婚禮……血光……如歌……
他想起來了!他是暗夜羅!
“你……”戰楓驚詫地望著他,“你沒死?”
“本來死了。”羅閉上了眼睛,“後來,絕救了我。”
千年前,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和自己最心愛的人成親,永遠地在一起,再也不用分開了。
可戰楓卻瘋了一般地向自己衝過來,眼看著那把來勢洶洶的大刀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時,冥卻突然衝了過來——
那一刀生生地砍在了冥的身上。
鮮血染紅了冥的嫁衣——
他感到從心髒傳來的一陣窒息般的疼痛,比砍在自己身上還要疼,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傷痛欲絕地看著冥,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傻,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熾傷了自己的手背。
“冥”的眼神忽然一變,把那根發簪狠狠地紮入了自己的眉心。
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原來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知道,那樣的眼神,絕不是冥的。
冥,從來沒有回來過。
這一切,卻不過隻是一場騙局。
雪設下的騙局。
眉心傳來的疼痛感是那麼強烈,他卻絲毫感覺不到。
他的心死了。
他好恨,恨她,恨戰楓,恨這裏所有的人。
他要他們死,即使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他不住地獰笑著。
漫天的血霧殺氣騰騰地向這裏的每個人衝去。
暗夜羅死了,而給他陪葬的,隻有雪一人。
他不甘心。
他的魂魄不甘散去。
他要報仇!
於是,她遇到了絕。
絕沒死。
當年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她知道,如果自己活著,還可能挽回羅的心,可是如果自己死了,便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所以她沒死,她在等,等羅對冥死心了,自己就可以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終於,她等到了這個機會——她以為她等到了。
於是,羅便像雪一樣沉睡了在了地下。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絕一直陪在他身邊。
但依然無法打動他。
他深愛著的,始終,隻有冥一人。
忘記了自己在地下究竟沉睡了多少年,他醒了過來。而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絕創建冰雪門,他知道,當冰雪門壯大起來的那天,就是自己複仇的那天。
羅以為,自己愛過了,恨過了,甚至死過了,不會再有什麼事情能觸動自己的心了。
可是,在遇到她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漏掉了一拍。
那是一張和冥一模一樣的臉。
雖然隻有幾歲,可是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於是,他想辦法讓她拜絕為師,永遠地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個人,就是如雪。
冰雪門一天天地壯大了起來,複仇的事情卻一直擱淺在一個角落裏,沒有再提過。
她回來了,一切都沒有她重要。
如果不是絕,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來到烈火山莊了。
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雪出現了,以另一個人的身份。
雖然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可是羅的心裏仍舊感到那麼地不安。
也許,真的是命運注定要讓他們有個了斷了吧。
“放心,”羅睜開眼睛,輕笑一聲:“我不是來報仇的。不過,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羅走到戰楓的麵前,用隻有他們兩個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你還認識她麼?”
“她”,是在說如雪。
他為什麼這麼問?戰楓下意識地看著如雪。難道她真是如歌?
戰楓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你想說什麼?”
“你連她也忘記了麼?”羅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般嘲諷地笑了,“她是如歌呀。”
她是如歌?
怎麼可能是如歌呢?她怎麼可能千年不死呢?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戰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裏去亂成了一團。
“沒錯,她不是如歌,可是她和如歌卻有很大的關係。”羅壓低了聲音,湊在戰楓的耳邊,說,“她可是如歌的轉世呀。”
戰楓的頭哄得一下像炸開了一般疼痛。
轉世?自己怎麼沒有想到是她轉世?
戰楓顫抖地看著羅:“你想對她麼樣?”羅不顧戰楓的反應,接著說:“你知道麼?她也是我姐姐呢。其實如歌,和冥,是一個人,哦不,應該說是有著一個靈魂。”
“回答我!”戰楓幾近瘋狂地吼道。
“她是我姐姐,我當然不會對她怎麼樣。不過這不用你關心。”
戰楓掐住了羅的脖子:“你要是對她怎麼樣,我不會放過你的。”
羅的眼神赫然冰冷了起來:“你何必那麼關心呢?嗬,現在她現在愛的人,可是我。”
戰楓無力的鬆開了手,一臉的挫敗。
花園。
如雪跟著幾個丫環在一起摘花瓣。
如雪輕輕地折下了一支花,放在鼻間嗅了嗅。師兄一定會喜歡這種香味吧。
如雪又摘下了幾片花瓣,對身邊的丫環們說:“幾位姐姐,可不可以教如雪做桂花糕。”
“姑娘想學做桂花糕?可是當下這個季節是沒有桂花的。”
“這樣啊……”如雪垂下眼簾,眼神裏不乏遺憾的神色。
“那我先下去了,姑娘請自便。”
“恩。”
冷千寒正在和自己的貼身侍衛談論著一些事情,經過花園時,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寂如雪?
冷千寒慢慢地走了過去,湊在如雪的耳邊,說:“第一次來烈火山莊是為了行刺,第二次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偷花?”
見身後有人,如雪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過身去想看清是誰那麼無聊。原來是冷千寒。
“什麼偷花啊,我這是光明正大的賞花。”看清了是誰之後。如雪不甘示弱地反擊。
冷千寒嗤笑,用手指碰了碰如雪摘下的那朵花:“賞花需要把花摘下來麼?”
如雪看著手裏的花,有些心虛,不過還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們烈火山莊還在乎這幾朵花麼?”分明是想找我的麻煩罷了。
冷千寒語塞,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便你好了。”說完便走了。如雪在他的身後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賭氣般的又摘下了幾朵花,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回到了師兄的身邊。
見如雪回來,羅拉住了如雪的手,對戰楓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戰楓不舍地看著如雪,雖然他隻是在她的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戰莊主,請留步。杯兒,我們走。”
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機關,戰楓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如雪的另一隻手。
羅厭惡地看著戰楓的手:“你最好放開她。”
他對羅怒目而視:“你叫她杯兒?!”
“恩?”羅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
…
…
“我不要叫你姐姐了。”
“可我本來就是你姐姐啊。”
“我說不要就不要,我想想,我就叫你杯兒怎麼樣?”
“這個名字好奇怪。”
“不管嘛,做我的杯兒。”
“我是你的姐姐啊。”
“不是!你是我的杯兒。”
“羅兒乖。”
“做羅兒的杯兒,好不好。”
“……”
“好不好?”
“……”
“不說就算是答應了,嗬嗬,杯兒,杯兒。”
…
…
…
杯兒……
你居然叫她杯兒……
你居然叫如雪杯兒……
戰楓怒吼:“既然你已經和如雪在一起,那麼為什麼還要叫她杯兒。”
“夠了!”
“她不是冥!你看清楚了!她是如歌!烈如歌!”
“烈如歌就是冥!”
“暗夜羅,你瘋了!”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杯兒,我們走!”
如雪順從地站到一邊,心裏卻不斷地想著那個所謂的“杯兒”
在回冰雪門的路上,如雪幾次想問師兄到底誰是杯兒,但卻不敢開口。
“怎麼了?”看如雪欲言又止的樣子,羅關切地問。
“沒什麼,可能是累了吧。”如雪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著。
快到冰雪門的時候,如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師……師兄。”
“恩?”
“額,我……我想知道……杯兒是誰?”如雪吞吞吐吐地說。
“你就是杯兒啊。”
“可是……”
羅看著如雪,說:“杯兒,你不相信我麼?”
“我…”如雪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知道她是應該相信師兄的,可是看師兄剛剛的神情,戰楓確實沒有撒謊。
算了,既然師兄不肯說,又何必問呢?
剛剛回到冰雪門,就看到鈺在門口彈琴。
琴聲濕潤,哀怨如泣,令如雪的心頭有些壓抑,就像是一些沉睡了千年的東西要蘇醒了一般。
“鈺。”如雪輕喚,“你……怎麼了?”
鈺抬頭,眼神中寫滿憂傷,就像很多天前的夜裏一樣。
“你們回烈火山莊了。”冰冷的語氣,令如雪不禁一寒。
如雪不解:“怎麼了?”
鈺搖頭,繼續撫琴:“我早知道有這一天。”
“什麼?”
鈺看著如雪的眼睛,聲音低沉地說:“你知道來冰雪門之前我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麼?”
見如雪沉默,有接著說:“是因為一個夢。”
“夢?”如雪不禁驚訝萬分,那天晚上,自己也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到了你,也可能不是你,隻是和你長得很像的一個人,穿著鮮紅的嫁衣。你師兄喚她,杯兒。”
“杯兒?”如雪驚呼。
是自己麼?
還是真正的杯兒?
“總之,小心你師兄。”
“隻是一個夢,能說明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隻是心裏很亂,有一種莫名的真實感,但是又沒有真的發生過,好像,是前世……”
如雪心驚,自己那天晚上,何不是這種感覺?
“荒謬,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前世今生?”
不知何時,羅已經站在了兩人的身邊。
如雪終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朝著自己最心愛的羅師兄大聲的質問:“師兄,告訴我,杯兒到底是誰?”
無言。
院中盡是沉默。
連如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的失控,可是當她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卻是被當作別人活著的時候,自己就忍不住感到難過。
而這一切一切的不愉快,隻是為了一個杯兒。
師兄的寵溺不是對自己……
師兄的溫柔亦不是對自己……
可能隻是對杯兒——雖然如雪知道已經不是“可能”了。
肅殺的氣氛在院子裏蔓延著。
如雪倔強的眼神對上羅冰冷的眼神。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麼?
終於,如雪低下了頭,她的身體如垂暮的老人般顫了顫,抬起頭時,眼眶已經泛紅。
“杯兒…”
“別叫我杯兒,我不是杯兒!”如雪現在恨死了這個杯兒,若不是她,自己和師兄又怎麼會走到這步?
“師兄,你忘不了她不是麼?不然,你怎麼會喚我杯兒,不然,你怎麼會提都不敢提到杯兒?”如雪決絕的轉過身,又不舍地回過頭,“羅,保重了。”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嘴裏,苦苦的味道從口中蔓延開來。
她叫他“羅”,而不是“師兄”。
那樣的不舍,卻依然非走不可,她沒有辦法被自己愛的人當別人的替身活著,她必須走。
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溪邊,觸景生情,如雪的淚水再次有一種流淌的衝動。
“丫頭。”一個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是鈺。
“你怎麼來了?”
“你都不在了,我一個人留在冰雪門有什麼意思?”鈺歎了口氣,“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介意借給你一個肩膀來依靠。”
“我介意,我想依靠的肩膀從來都不是你的。”如雪坐在了溪邊的大石上。
“丫頭,你真絕情。”鈺一副受了傷的表情,隻是如雪並不在意,此時此刻,還有誰受的傷比她還重?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麼。”如雪的眼神開始空靈,似乎在尋找什麼。
“那年我十二歲……”如雪像是在努力回想著,“忘記了是怎麼遇到師兄的,隻記得當時師兄衝我微笑著伸出手,我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跟著他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相信師兄,也許這就是宿命。”說著,如雪癡癡地笑了。
“也許是因為他給我的安全感吧,我聽了她的話,拜到了師傅的門下。你知道麼?其實我根本不喜歡練功,可是師兄喜歡,我也必須要喜歡,隻是為了師兄。
“我還記得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當時竟呆呆地愣在那說不出話來,他就那樣的笑了,然後他說,我叫你杯兒好了。那是他第一次這麼叫我,從那天開始,他就叫我杯兒,我也很高興我是他的杯兒。原來那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丫頭……”鈺拍了拍如雪的肩膀,卻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詞彙去安慰她。
“我沒事……”如雪疲倦地靠著鈺,“我隻是累了,很累,很累。”
如雪的聲音越來越小,鈺不悅地看著她,真是的,這樣也能睡著。算了,自己的肩膀就暫時借給她一會兒吧。
作者的話:因為最近出去旅遊了,所以一個月沒更文了,某辰在這向讀者們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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