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5 更新時間：09-03-28 10:11
西羅王宮。
“什麼？他真的回來了？”
得知白雲深返回王城的消息，慕蘭凝原本陰雲彌漫的眉間，漸漸透射出一抹明媚的光彩。
他還是改變主意了。她想，果然，他是放不下這裏的。
於是拖著長長的裙擺，來到宣華殿外，剛好看見他走上了水廊。
“白公子。”出生到現在，她好像第一次有了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殿下。”白雲深微微俯身行禮，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那一股溫柔便從他身上緩緩溢出。
“聽說白公子已經出城了，”慕蘭凝看著他，那一股悠然的笑意卻似乎想要洞悉他的一切，“怎麼會突然折返？”
白雲深淡淡一笑，原本就溫柔的眼眸中流過了一絲柔軟。
“因為，這個決定太過匆忙，雲深險些也忘了，自己是來遊學的，就這樣走了，豈不是走馬觀花嗎？”
慕蘭凝嫣然道，“其實，我也希望白公子能留下來。”
見他怔住，她又一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兒再找你這樣的先生呢。”
白雲深扯了扯唇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抬眼看去，忽然發現對麵的廊橋上，站著烏瑟瑪和顧西樓。
他們的目光原本是望著這邊的，可是……當他也看到她的視線的時候，她便旋身而去。
那一刻，心裏是焦躁的，明明就是知道她在宮裏，所以才來找她的，可是剛才她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淡漠……
快要走到宮門的時候，顧西樓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瑟瑪，你怎麼了？好像在生誰的氣。”
“沒有，”烏瑟瑪淡淡說道，“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顧西樓笑了笑，心裏卻忽然痛了一下。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可以休息呢？殿下她，應該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烏大人。”
白雲深從他們身後走了上來。
“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他直視著她，眼裏，也隻有她。
“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了。”顧西樓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這兩個神情都有些奇怪的人，然後轉身朝宮外走去。
“白公子不是已經離開王城了嗎？”烏瑟瑪淡淡一笑，將淡漠的目光投向他。
“其實我回來是因為……”
“因為一個人？”
他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走出王城的那一刻，他已經覺得心裏的某個地方破了個洞，有些東西像沙子一樣在往外漏，像是空掉了。看著那條沒有盡頭，不斷延伸的大路，他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想，也是舍不得離開的。
烏瑟瑪笑了笑，看向一邊。
“殿下她，的確是讓人難以忘記的。”
白雲深一怔，回過了神，她是誤會了。
“不是這樣的……”
“軍營裏還有事，白公子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見她轉身要走，他忽然一急，抬高了聲音，“我有話要對你說，靈秀山上不見不散。”
她微微頓了頓腳步，然後深吸一口氣，繼續朝宮門外走去。
回到相府，烏瑟瑪才知道原來白雲深來找過自己，而且同樣也留了話說會在靈秀山上等她。
可是憑什麼呢？他發脾氣的時候轉身就走，半個月也沒有再找過她。離開西羅的時候也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現在他回來了，隻是說一句，她就一定要去嗎？
於是，她遲遲沒有去山上找他，這樣的想法一直縈繞，甚至於在她終於決定去的路上，這種想法也沒有消失。可是，她最終還是去了那兒。
山風繚繞，那個偏偏男子，坐在亭子裏，眼神中透著期許。
看到他的一瞬間，她越發的責怪自己沒有骨氣，想轉身離開，可卻怎麼也挪不開步子，然後，他就已經走近了。
“你來了？”他的聲音依然溫柔。
“白公子有什麼話就說吧，不過如果是想像那天一樣教訓我的話，還是算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尊心和好勝心總是會占上風。她原本也不想這樣和他說話的。
他卻隻是笑了笑，“那天是我不對，我想過了，其實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力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我應該尊重你的想法。”
烏瑟瑪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和失落。“那你叫我來幹什麼？是和殿下有關？”
黃昏的涼風徐徐而來，白雲深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你會覺得和她有關呢？我回來，是因為你。”
什麼……她驚訝地看著他，是自己聽錯了嗎？因為我？
“原本，”他忽然又說，“我是想離開西羅，從此了卻這份牽掛，可是，看著那條回去的路，我才知道，是沒那麼容易斷的。”
頓了半晌，烏瑟瑪側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卻問他，“你確定嗎？”
白雲深一笑，“是我自己差一點就往後退了，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這份牽掛。”
他說完，又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玉佩，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在慶燈會上為玉哥贏回來的鴛鴦佩。
不等她發問，他已經道出了玉佩的來曆，“這是我從玉哥手裏換來的，”他說著，忽然把其中的一半遞到了她麵前，“是我為上次在相府的事向你道歉的禮物，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什麼意思？”怕是自己會錯了意，她又再有些忐忑地問道。
“有些感覺對我來說太過陌生，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才好，”四周突然變得一片寂靜，靜的連他溫柔的聲音都似乎變成了叫人不知所措的一聲聲平地驚雷，“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條路，我們一起走下去會是什麼樣。你願意嗎？”
那一刻，腦子裏有些空白，誰也想不起了，眼睛裏隻能看到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她很想擁抱他，因為他是那麼的清新，可是，這就是愛嗎？她對這陌生的情感實在不怎麼確定。
“怎麼？”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不願意嗎？看來，是我太唐突了。”
眼看著他要收回玉佩，她忽然血氣上湧，不知怎麼的，伸手就從他手上奪了過來。眉宇間有一股女子的羞澀，“我又沒說不要。”
落日的餘暉灑在山間，所有的事物一麵罩在陽光中，另一麵卻沒在陰影裏。陽光中的金色叫人迷醉，而陰影裏的若隱若現卻似乎更耐人尋味。因為未知，所以才有前行的必要。
入夜，冰邪王宮。
白天選中的執掌冊印的妃子瑩潔已經在寢殿裏等候侍寢，鳳棲梧在內官提著燈小心翼翼的引路下，走到了門口。
準備踏入寢殿的刹那，他忽然瞥見夜色下的那株四季梅下，佇立著一道清瘦的身影。
水碧姬。麵具後的他冷冷一笑，我會如你所願，演完這場好戲。
“聖主。”見到鳳棲梧走進來，瑩潔立刻跪下迎駕。
內官識相地退出去，關上了殿門。
“起來吧。”他幽幽說道，然後朝她靠近。
眼看著聖主靠自己越來越近，瑩潔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紊亂。
黃金麵具觸碰到她肩胛的肌膚時，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由得一顫。
“怎麼了？”他語帶笑意，“要不要，本王把麵具摘下來？”
真的可以嗎？她沒有想到，聖主竟會為了她而破例，看來，自己是得寵的。
她盈盈一笑，“想必，聖主一定是俊美非凡的。”
“哼，”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你都不知道本王是什麼樣的人，就甘願來做我的女人？告訴你，本王最討厭的，就是你這身裝扮！”
說完，他伸手抓住她腰帶，用力一扯……
窗外，月影晃動，陣陣夜風，夾雜著四季梅的幽香，徐徐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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