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世

正文 第一卷 死水微瀾  第五章

章節字數：2327  更新時間：09-03-27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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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其他的嬰兒是不是會感到無聊。可是我卻知道，一個有著前世二十多年記憶的嬰兒的日子是極其無聊的。

    作為這個王朝的第五皇子，而且是正宮皇後的兒子，我的日子不能不說是舒適奢華。周圍總是有著成群的嬤嬤宮女，衣食住行，樣樣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日子非常無趣。在這樣落後的地方，沒有任何現代人喜歡的娛樂活動；而且自己嬰兒的身份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聊天解悶。

    我迫切地希望自己早日長大，一是為了盡早擺脫這樣煩悶的日子，更重要的，我想盡快完成姐姐的心願。

    可是日子仍舊不緊不慢的過著。

    在我八個月的某一天，我的五哥趙琚滿周歲了。按著皇室的習俗，周歲的皇子都要進行抓周儀式，而後就要被送到西宮交給專門的嬤嬤養育，除特別的日子不得與生母相見。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想到四個月後我也會被送到那裏，而且以後不能經常與皇後姐姐，我現在名義上的母親相見，心裏著實不高興了一段時間。但想到其他皇子也是如此，而且姐姐貴為皇後，總管皇子撫養的事務，在西宮出現的機會比其他宮妃更多，我這才好受些。

    趙琚抓周那天，我因為年紀太小沒能夠出席。不過具體情況我倒是從那天晚上照看我的小宮女的閑聊裏知道了個大概。

    我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得不是很沉。照看我的兩個宮女不超過二十歲，正是青春年少，思春懷夢的時候。大概是看我一動不動，睡得死沉，兩個人耐不住寂寞，低聲閑聊起來，從昭華殿的花園裏花開了多少一直聊到宮裏風頭最健的柳貴妃最近又得了皇帝什麼賞賜，聊得很是開心。我正懵懵懂懂聽她們說到柳貴妃，想到那天那女人的囂張樣子，不由就多用了些心。而後又聽到她的兒子趙琚抓周時兩次都抓到了玉璽，讓柳貴妃著實再次得意了一次，而據說皇帝當時也是非常高興，當場就賞了母子兩個一堆東西。

    聽著兩個宮女談論得興高采烈，我心裏不禁為姐姐感到擔心。柳貴妃一向和姐姐不和，這次抓周他們母子大出風頭，宮裏各色人等閑言碎語一定不少。姐姐看似通達，其實內心一向比較敏感，希望她不要多想才好。

    古代人一向重視這類玄秘的東西。趙琚抓周兩次抓到玉璽，在有些人看來，大概會是意味著什麼吧。我不禁翹起了嘴角。

    四個月後，終於到了我的一周歲生日，也是我抓周的日子。

    這天早上一大早，我就被宮女們抱起，穿戴裝飾起來。內衣為紅色，外衣為黃色。頭上戴上了瓜皮帽，帽上裝飾有銀質盤龍。脖子上帶了銀項圈和長命鎖，手腕和腳腕上都帶上了銀鐲子，上麵還綴著小鈴鐺。

    等她們終於折騰完了，我不禁抽抽嘴角，總覺得不敢動，一動全身都叮當作響，更要命的是，這套行頭也太重了吧。

    頂著這身叮當作響而又重得要死的行頭，我被交給了姐姐的隨身宮女阿辭，先是和皇帝和姐姐在眾人簇擁下一道去了崇聖殿祭拜了先祖，然後返回姐姐所在的昭華殿正殿，準備進行我的抓周儀式。

    整個過程我都迷迷瞪瞪的，沒辦法，大清早沒睡醒嘛。直到回到昭華殿，我心想終於到正題了，這才打起精神來。皇帝和姐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坐著。阿辭自是抱著我站在姐姐身邊。我從抱著我的阿辭懷裏使勁探探身，往下麵看了看。

    今天貌似人到得很齊。下麵左邊首位坐的是我的外祖父蘇承製，這老頭今天貌似很是高興，不時地看著我和姐姐撚須微笑。右邊首位坐著柳貴妃，今天此女打扮得依舊花枝招展，美豔照人。不過此時她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子，長得粉雕玉琢，極是可愛，我猜想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她的兒子，我的四哥趙琚吧。沒想到平日裏囂張的柳貴妃還有這麼母性的一麵，竟然親自抱著兒子，我微微有點吃驚。

    其他的人我大多沒有見過，或是見過卻不記得是誰了。殿上出席的幾位女眷身邊多坐著一個孩子，我猜應該是皇帝的妃子，而且是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子。她們身邊的小孩子，大概就是我的各位皇兄皇姐了吧。

    據我所知，晉帝趙鋒現有六子四女，皇子中除了排行第四的趙琚，排行第五的我趙瑾，前麵的三個依次是趙瑋，趙珨，趙琤；還有小我七個月的老幺趙玨，不過他因為年紀太小，這種場合肯定不會出席。我依次看去，憑他們的年齡猜測他們的身份。說實話，晉帝的幾個兒子女兒都遺傳了父母的好基因，至少在外表上如此，個個長得人模人樣。

    唔，差點忘記，現在我也是他的兒子呢，說話得注意點。不過看來，我以後長大外貌應該也差不了哪裏。盡管我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誰。

    在場的男子多數頗有年紀了，我猜應該是皇室宗親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吧。我順著看過去，竟然發現一堆老頭中發現一個身著深紫朝服的少年，看到他樣子，我不由得一呆。

    那少年大約十五六歲年紀，麵如冠玉，唇紅齒白，生得很是漂亮。特別是那雙眼睛，看去似乎還似醉似睡地眯著，卻擋不住眼波流動，眉眼間一派風流。這樣出色的人品，在老頭堆裏猶如石堆裏的寶石，雞群裏的鳳凰，格外引人注意。

    那身深紫朝服應為親王服色，再加上那人與皇帝趙鋒眉眼間的相似，我心想他八成乃皇帝最疼愛的胞弟，也是僅剩的兄弟兩個中的九王爺，安王趙銳。

    當今晉王趙鋒排行第三，原來有兄弟十一個，到他登基的時候，就隻剩下老二和他的胞弟老九，其餘的都以各種原因“不幸離世”。老二名趙鎛，一直以清淡無為著稱；趙鋒一登基，他就迫不及待地請了旨“巡遊”去了，至今不知所蹤。剩下的隻有年紀尚小的九王趙銳。

    這些都是我從那些宮女侍衛的閑聊裏聽來的。當然，有關他的傳聞裏最多的是他的容貌和他的多才多藝。據說此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文韜武略皆為上乘，尤其是他的仕女圖，描繪傳神，細膩入骨，可謂一代丹青聖手。

    這樣的人，自是京城乃至全天下少女的夢中情人，心中偶像。今日一見，外貌的確不俗，至於其他的嘛，尚待考察。

    大概是我盯著他看得太久，或者是我的目光過於放肆，他竟然挑眉向我看來，我急忙把眼神移開。

    殿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張很大的桌子，上麵擺放著書本、算盤、線團等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皇帝吩咐幾句，我就被放到了桌子上。

    一時間我感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定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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