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2 更新時間：09-04-21 20:19
“妖，我們現在又是去哪？”雪眼望著閉著眼睛騎在龍身上的她，搖了搖頭，無奈地問道。
她閉著眼睛淡淡道：“北寒國。”
“去北寒國幹嗎？”雪眼問道，隻是問完，他自己也知道多此一問，便不再說話。
她騎著龍，閉著眼睛，身子隨著龍的走動輕晃著。不論如何，自己終還是應該去見見北冰玉了。雖說南雲如今的實力很強大，但是畢竟北寒國還有十年前的那神秘的黑衣人……還有那個讓她心痛的人……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似喜似悲，原來，情，傷人，卻也迷人。原來一直是自己在禁錮著自己。或許，現在是時候去結束這一切了。事非曲直，恩怨情仇，也應該是時候了斷了。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依舊冷漠，但是卻又是那般的透徹清明，那是看透人世的徹悟。
雪眼從一旁看著一時皺眉，一時淺笑，一時沉思的她，心思也是百般流轉，她皺眉時，帶著深沉的痛楚，她淺笑時，帶著曆經滄桑的悲涼，她沉思時，卻又是那般的專著。隻是她睜開眼睛那一刹那的徹悟，卻要經過多少的滄桑，多少的哀傷才能辦得到。
“雪眼。”她突然開口喚道。
雪眼回神，望向她，輕聲道：“怎麼了？”
她的目光在雪眼身上停留片刻，然後眼神望向遠方，淡淡道：“雪眼，你回魔族去吧！”
雪眼一怔，向她望去，她的眼神平淡，卻又透著一股默然，雪眼麵上神色不斷變化，低聲道：“妖，你在說什麼？”
“你回魔族去吧！”她再次淡淡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對雪眼來說，卻仿佛是在耳邊的一道驚雷，雪眼猛然抬頭，麵色蒼白，道：“為什麼？”
她坐在馬上，靜靜看著雪眼，忽然微微一歎，這聲歎息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淡。雪眼心頭一跳，目光相對，清楚看見了她眼中的那一絲苦楚與無奈，心中又是一震。
片刻後，她的聲音輕輕傳來：“我不是要趕你走，因為魔族現在也需要你，無夜更需要你。”
聞言，雪眼心中一鬆，慢慢的，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刹那間，心底的不安，心底絕望統統消失了，原來，她沒有讓他永遠離開。
“可是我要保護你。”雪眼低頭道。
“我不需要保護。”她的目光緩緩從雪眼身上收回，望向無盡的遠方，極淡的一笑，道：“因為我是妖。”
話音剛落她已策馬而去，她的黑發在空中劃過一道那美麗的弧線，然後又靜靜落在了她的身後，她的白衣飄動著，猶如空中那孤單的雲。
雪眼靜靜站在原地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天門山，雪國最為高，也是最為險峻的山，據說從未有人能上此山。
而此時一身白衣的她在這淡淡的月光下孤單佇立在懸崖邊上。
天門山下，南雲帶領的五萬大軍正在山腳下休息。
她默默站在懸崖邊，怔怔向遠方凝望著。山風吹來，她如雪的白衣在風中舞動著。
月光的清輝幽幽灑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突然閉上了眼睛，那熟悉的麵容，那溫柔的情懷，一點，一點，在心中悄然飄蕩著，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熟悉的麵容，那溫柔的情懷卻變成了傷心，一下，一下，像把刀一樣，刺著她的心房。
她忽然睜開眼，一揮手，一把古琴出現在了她的懷中。
“叮！”
一聲脆響，在這黑夜中突然響起。
琴音寂寥而又彌漫著傷感，猶如天荒地老之時，暮然回首，卻發現依然隻是自彈自賞。琴音又時而婉轉彌漫著孤獨，猶如千百年來，在這天地之間，卻依然隻是形單隻影。
琴音停了，天門山又恢複了寂靜。
她喘息著，深深的喘息著，然後慢慢平靜了下來，抬頭靜靜望天，望著天際那輪幽月。
許久之後，她收回目光，望向不遠處淡淡地道：“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裏。”
沒有人回答，有的隻是一片沉默。
她的眉頭微微一皺，沉默片刻，輕輕地道：“你若不出來，我便離去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在這山頂回蕩。
半響之後，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從一顆大樹後走了出來。
“你怎麼沒有回魔族？”她看了一眼雪眼，心頭歎息一聲，一路隱藏氣息，隻希望他能回魔族，不想因為自己心神不定，一曲琴音終究還是讓他找來了。
雪眼望著她，低了低頭道：“我答應過王上要永遠保護你。”
“我不需要保護，你要保護的是無夜。”她依舊淡淡地道。
雪眼輕輕地笑了，望著眼前這個白衣身影，道：“就算你多強大，我也不會離開你，我想這也是王上希望的。而且我已經不是魔族之人了。”
她凝望著站在陰影中的雪眼，對於這個男子她有著淡淡的熟悉，仿佛相識已久的感覺。心底輕輕歎息一聲，也許一切都是定數。許久之後，她輕輕地道：“好了，那你就永遠跟著我吧。”
雪眼轉眼向她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她的淡然的臉色，雪眼心頭一陣激動，竟然連身體也有一些發抖，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真的嗎？真的是永遠跟著你嗎？”
她沒有說話，嘴角卻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隨之也不顧地上的塵土，不顧身上如雪的白衣，輕輕地躺在了懸崖邊上。
雪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月光照在她冰雪般的肌膚上，更增添了驚心動魄的美麗，雪眼一時竟有不敢靠近的感覺。
“雪眼和我說說話吧！”她忽然輕輕地道。
雪眼心頭沒來由的一疼，他輕輕走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道：“剛才彈得什麼曲？”
“不清楚。”她看著夜空，道：“隻是一時隨心而彈。”
“隨心而彈？”雪眼幽幽一歎，道：“隻是卻讓聽者百轉千回。”
她凝望望著如深墨一般的夜空，呢喃道：“百轉千回？”
“山下是南雲的大軍吧！”雪眼也仰首看著夜空，低低地道：既然一路跟著南雲，為什麼不去見見她？“
她的目光遙望著山下，黑漆漆一片。許久之後，她方道：“見了又能如何？”她的目光又尋向天際，“相見不如相忘……”
雪眼低低歎息一聲，道：“那麼為什麼不去找王上？為什麼不去找寒青？為什麼不去找雲行天？為什麼不去找失蹤了的情詩？為什麼……”
“是啊，我為什麼不去找？”她突然笑了出來，無聲地笑著，仿佛還帶著幾分苦澀。
“妖，別那麼笑。”雪眼盯著她的臉，懇求道。
她停止了笑，也收回遙望天際的目光，轉首看了一眼雪眼，看著他臉上的迷茫，心痛，淡然一笑，道：“為什麼？我也曾問過自己為什麼？隻是卻沒有結果。”
雪眼怔怔看著她，隻見她一臉的平靜，那張如玉般的臉在這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許是怕了吧？”她的目光又望向了天際，緩緩道：“怕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會越多。”
雪眼聞言低首看著的她，忽然輕輕歎息一聲。
她緩緩閉上眼睛，最後淡淡一笑，道：“隻是這宿命輪回，世間恩怨卻不是一個”怕‘就能逃避的。“
山風吹起，拂起了他倆人的衣炔，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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