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167 更新時間：09-08-04 21:32
大殿內，她手裏握著朝中大臣彈劾雪國第一宰相李君如的折子，靜靜地坐著。
四周寂靜無聲。
她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李君如最近幾年，在朝中廣結黨羽以權謀私，在暗地裏偷偷招兵買馬，大有謀反之意。這一切她都很清楚。隻是，每次在她想除去李君如時，她的母皇，如今的太上皇南雲便會出麵阻擋。
如今，李君如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強大，雪國朝中一半的大臣竟全是李君如的黨羽。她雖為雪國的女皇，手中也掌握了雪國三分之二的兵權，但是京中的內衛卻不受她的調動，就連自己身邊的親衛隊估計也全是李君如的人。
想到這時，她的眼中一片陰沉。李君如，她勢必要除去，而這一次大將何源彈劾李君如，的確是個鏟除李君如黨羽的大好機會，她豈能放過！
隻是。。。。。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想起了自己的母皇，不知道這一次母皇是否還要阻止自己。。。。。。
她輕輕歎息一聲，似乎不願意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了，她緩緩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這時已是深夜，蒼穹繁星點點，明月高懸。
她在皇宮花園內獨自穿行，清冷的月光透過樹木的枝葉，照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身上，從黑暗中看去，她的麵上眉頭緊皺，似乎正在思索什麼。
忽然她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清淡的梅花之香，她抬頭，才發現她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母皇的居所。
她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自從她十五歲登基為帝，她便不再來這裏了。一晃竟已過了十年了。
這裏不同於別的宮殿，因為這裏種植著本不該生長在這裏的梅樹。梅樹隻有生長在寒冷之地，能種植在這座一年四季入夏的南水城內，的確罕見。
她不知道母皇為什麼偏愛梅花，並且為了在這座皇宮之中種植梅花，母皇不惜在她的居所處埋上千年寒冰。
她緩緩地向前走去，隻是當她走進梅園深處時，她怔了一下，因為在梅園最深處的石亭內，竟然站立著一個身影，孤獨佇立，一身衣袍被夜風獵獵吹舞，那個身影，正是她的母皇，如今的太上皇南雲。
她愕然，卻沒有上前。隻是靜靜地注視前方的身影。
看著眼前之人孤寂的身影，她的心中忽然產生了幾絲道不明的情緒。。。。。。。。
她似乎從沒有懂過她的母皇，一直不懂。。。。。。。。
從五歲時，她便隨著母皇去上朝，那時的她並不懂上朝是什意思。她隻知道大殿下麵的人都很怕母皇，隻要母皇的一個眼神，下麵的人就會嚇的哆嗦。
所以從那時起，她就崇拜著她的母皇。也從那時起，她就立誓要做一個和母皇一樣威嚴的女皇。
在她的印象中，母皇一直是都是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就算麵對我的父後，母皇唯一的王夫——楓舞時母皇也沒有任何感情的外露，仍然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然而，此時的母皇卻讓她迷惑了，僅僅隻是一個身影，卻讓她感覺到了一種蕭瑟與荒蕪的感覺。
小時候，她一直認為母皇是深愛著父後的，隻是漸漸隨著長大，她也明白了，也知道了。。。。。。母皇從沒有愛過父後。或許，父後也沒有愛過母後吧！
因為母皇與父後在一起時，不像是情人或者夫妻。他們在一起更像是朋友或者知己。
她不懂，既然母皇不愛父後，又為何隻娶父後一人？漸漸的她也不去想這個問題了，也許如母皇一般淡漠的人是根本就不會愛人吧！
可是現在她懷疑了，她的母皇真的沒有愛過人嗎？眼前那人正怔怔地望著空中的明月出神。那眼神之中竟是滿滿的追憶，伴隨著刻骨的相思。。。。。
這一刻，她忽然不甘，甚至夾雜著淡淡恨意，為什麼眼前之人從不關注自己，此時卻。。。。。
她忿忿的轉身，大步離去，她一刻也無法再呆下去了。
她走出南雲的居所後，倚坐於一棵大樹下，閉目調息，半響後才睜眸起身，望著母皇的居所，輕輕的歎息一聲。然後不再停留，向著她的寢宮走去。
“父後。。。。。你怎麼在這？”她看著出現在她寢宮的父後詫異道。
父後溫柔慈愛地看著她，淡淡一笑，道：“思雪，怎麼不願意看見父後？”
聽見父後的淡笑，她緩緩走上前去，抱住父後的胳膊，撒嬌道：“怎麼可能不願意看見父後，我可是天天都念著父後的。”
父後柔和地看著她，忽然幽幽一歎，道：“你是不是決定明日在朝堂懲治李君如？”
她心頭一驚，隨即放開父後的胳膊，淡淡道：“又是哪個人在父後跟前亂嚼舌根！”
父後輕瞥了一眼她，歎道：“是父後自己猜的。”
“父後。。。。。。”她低低地叫了一聲，道：“難道父後也不想讓思雪除去李君如嗎？”
父後收回眼神，低低歎了一聲，道：“孩子，聽父後的話，不要動李君如。”
“父後！”她不甘地低吼了一聲，“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不同意？這究竟是為什麼？”
父後沒有說話，沉默了下去。
房內一片寂靜。就在她以為父後不會說話時，父後突然緩緩開口道：“剛才，你可是去了你母皇的梅園了？”
她點頭。
“可與你母皇說話？”父後繼而又問道。
她緩緩搖了搖頭，一臉迷惑看向父後，“父後，你到底想說什麼？”
父後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可知道為什麼你的母皇喜歡梅樹？”
她疑惑地看向父後，隻是心中卻早已驚疑不定，她一直知道母皇喜歡梅花絕對有原因，也許今夜她會從父後這裏得到她一直期待的答案，微微握緊了拳頭，淡淡道：“思雪不知。”
父後輕輕看了一眼她，眼中閃過了一絲追憶，低低地道：“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她喃喃道，今夜母皇思念的應該也是那個人，隻是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沒有理會她的探究的眼神，父後緩緩閉上眼睛，掩去眼中的酸澀，幽幽道：“你母皇為了那個人才種植了梅樹，因為隻有這樣，你母皇才覺得她並沒有離開過。。。。。。”
“那個人是母皇所愛的人嗎？”她終於小心翼翼問了出來。
父後依舊閉著眼，緩緩點了點頭，顫著聲音道：“那個人一走。。。。。竟是走了整整二十五年。”
聽著父後的顫抖的話語，她的心裏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那個人是母後所愛的人，那為什麼父後的神情竟是那般的苦澀，傷感。。。。。仿佛父後所說的那人是父後深愛之人？
那個能讓母皇露出那樣的神情，又能讓父後如此傷感的人究竟是誰？二十五年來她竟然不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任何話語都無法形容她，”良久後，父後幽幽地說道，他的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這世間恐怕不會有那樣的人，她的容貌清冷絕豔，她的才智更是非凡。但讓人沉醉到無法自拔的，應該是她的紫眸。。。。。”
紫眸，她的心中忽然一驚，有什麼東西，好像就要呼之欲出。
父後的聲音還在繼續，此時父後的眼光中全是溫柔，“那時我還是你母後的暗衛，奉你母後之命去北寒國保護她。。。。。。我還記得那日。。。。初見她時，她一身白衣，是那般的清麗出塵，隻是她的眼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哀傷與滄桑。。。。。。
隻那一眼，我便沉淪在了她的眼神之中。。。。。。”
父後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回憶之中，“她就是那樣一個看似無情實則有情之人。。。。。隻是，有情卻被無情傷，她終究因為情而沉睡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十年後，她再次出現了，隻是此時的她容貌變了，眼眸變了。。。。。但清冷孤傲的性格，淡然從定的性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她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現在了無回山，出現在了你母皇與我的眼前。。。。。。
無回山的那一曲琴音，父後至今無法忘記。。。。。或者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忘記。。。。。。。
隻是那樣的人，是我與你母皇無法挽留住的。她終究還是走了。。。。。這一走便沒有再回來過。。。。。
也就是她走的那一天，你母皇讓我做他的王夫的。。。。。開始我並不願意，但是你母皇卻笑著對我說，‘因為朕愛雪兒，而你也愛雪兒，因為我們都愛著同樣一個人，一個同樣無法得到的人。。。。。。。。。何況既然雪兒讓朕娶夫，那麼與其娶一個不愛的人，不如娶一個也愛著雪兒的人。。。。。’。。。。。。。。。所以我答應了你的母皇，因為與其嫁一個不愛的人，不如嫁一個同樣愛著我愛的人。。。。。。”
父後還在微笑著，回憶著，隻是臉上，卻終究多了痛楚，“二十五年過去了，她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你母皇當日為了留住她，便昭告天下，封了她為雪國的國師。隻是。。。。。”父後苦澀一笑，幽幽道：“隻是那樣人卻不是一個國師的稱號便能留得住。”
父後忽然抬起雙眸，看著一臉震驚的她，淡淡道：“父後告訴你這一切主要是因為不想讓你去動李君如，因為。。。。。”父後微微停頓了一下，低聲道：“因為那個人曾答應過你母皇。。。。如果雪國有難，她必會出現。所以。。。。。。你母皇在等。。。。。。。。父後也在等。。。。。。”
父後說完這句話後便離去了，隻留下她在屋內怔愣出神。
房內窒息一般的沉靜。
良久之後，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中全是自嘲，這就是答案。
她的父後念念不忘的人，她的母皇刻骨深愛的人，是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不是別人，竟是雪國的國師，亦是雪國人人口中膜拜的神。一個傳奇一般的女子，一個白衣如雪，驚才絕豔的女子。
她突然想笑，她的母皇竟為了等那個女子，不惜以雪國的江山作為代價。
思雪，思雪。。。。。南思雪。。。。。她的眼睛驀地睜大，接著她大笑了起來，“原來自己的名字也是為了思念她！”她大笑著，隻是笑聲末了，卻是嗚咽。
此時，她的胸口忽然一陣漲痛，她一刻也無法再在這個房內呆下去了，她疾步向房門外衝去，這一刻她隻想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房外，她深深吸了口氣，仿佛想要緩和心口那窒息之感。
夜風吹來，伴隨著風吹著樹枝拍打綠葉的聲音。
她怔怔站在房外樹下，此時的她腦中一片空白，心頭卻是酸酸澀澀。。。。。她不知道那酸是為何？那澀又是為何？
父後，母皇愛著同一個人，那她算什麼？隻是為了承接雪國江山的工具？
她深深吸了口氣，向著母皇居所走去。
隻是，當她再次走到母皇的梅園時，看到那抹孤單的身影時，任何質問的話語卻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母皇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等那個人？她亦不懂父後又是用什麼要的心境陪伴在母皇的身邊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如此執著的等待。。。。。究竟為了什麼？愛嗎？她皺了皺眉，或許這已經不是愛了，而是滲入靈魂的執念了！
她低低的歎息一聲，便要離去。
隻是這個時候，前麵的身影忽然緩緩開口道：“是思雪嗎？”
她默不作聲，緩緩走了前去，向著眼前的身影行了一禮，道：“母皇！”
母皇轉身，看了眼她，淡淡道：“既然來了，便陪陪母皇吧！”
她抬眼向母皇看去，隻見母皇麵容蒼白，眼中全是落寞。
想起父後所說的話，她的心頭忽然一陣疼痛，擔憂道：“母皇，這裏風大，你要保重身體。”
母皇看向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思雪，你長大了。”
“我已經二十五了。”她不滿道。
“二十五年了。。。。。”母皇的目光突然迷離起來，“原來已經過了二十五年啦。。。。。。”
心裏知道母皇又憶起那人了，隻是她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隻能沉默。
而母皇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母皇眺望遠方，忽然開口道：“最近是不是有人又彈劾李君如了？”
她怔了一下，隨即她也知道了母皇的意思，老老實實回答：“是。”
母皇聞言微微點頭，緩緩道：“這一次你想怎麼做？”
她心裏一驚，每次隻要關係到李君如，母皇總是阻止她。可是這一次為何要問她的意思？以前她不明白母皇為何阻止她除去李君如，可自聽了父後的那番話，她可是明白了母皇的原因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母皇忽然輕輕歎息了一聲，道：“你是想借此機會鏟除李君如的黨羽對嗎？”
她一怔，抬眼向母皇看去，隻見母皇的露出一絲淡淡的苦澀笑意，“你放心，這一次母皇不會阻止與你，你放手去幹吧！”
“為什麼？難道母皇不想再等那人了嗎？”她的心中一時驚訝不已，心中所想卻已脫口而出。
母皇聞言竟怔在了原地，過了半響才回神，向她看去，注視良久後，淡淡道：“你可是已經知道了？”
她點了點頭，慢慢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母皇也沉默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母皇低沉的聲音，“思雪，你心裏可是恨著母皇？”
聞言，她心中著實大驚，一時之間竟不敢說話了。
母皇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深深歎了口氣，道：“你恨母皇也是情理之中，母皇不會怪你。隻是。。。。。”母皇頓了一下，低低地道：“隻是你要相信母皇，母皇從未有後悔過你的出生，也從未有把你當成承接雪國江山的工具。在母皇的心裏，你是母皇的孩子。”
她愕然，二十五年來這是第一次母皇用如此溫柔的話語對她說話，這也是二十五年來母皇第一次對她表露愛意。
母皇注視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見她滿臉的傷心之色，心中不由一陣心疼，喚道：“思雪。。。。。”
她抬頭，看著母皇，心中忽地一酸，“母皇！我不曾恨過你，也不曾怪過你。。。。”
母皇身子頓了一下，接著淡淡一笑，道：“好，我的好孩子。明日朝堂你便放手去幹，鏟除李君如的黨羽！明日母皇會親自陪你上朝！”
她的身子大震，“母皇，這是為何？”
母皇輕輕歎息，怔怔出神，半響後才道：“我不能因為我而讓我的孩子陷入困境，讓雪國遭受戰亂，所以李君如必須要除了，不能再等了。”
她忽然心生不忍，“母皇，可是。。。。。。這是等她前來的唯一機會啊？”
母皇略顯疲倦地揮了揮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卻又歎息一聲，轉身離去。隻是在風中卻隱隱傳來母皇的低語：“沒有什麼等於不等了，在我的心裏她從未離去。”
她站在原地，心中忽然一陣恍惚，愛，究竟是什麼？
清晨。
大殿內，朝中的大臣等待著女皇的到來。隻見殿內的大臣分成左右兩派。左麵隻有寥寥數人，他們也都不發一言，隻是沉默著等待著女皇陛下。而右麵卻是人數眾多，所有人圍繞著中間的一女子高聲談論著，臉上全是阿諛奉承。似乎更本不在乎女皇的到來，隻是一味奉承著中間的女子。
中間的女子便是李君如。
直到，一聲“女皇陛下駕到，太上皇陛下駕到！”整個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與母皇緩緩走進了大殿。
當大殿內的大臣看見母皇的到來時竟都怔在了原地沒有反映了。畢竟整整十年了母皇沒有再上過朝堂。
她冷冷地掃過台下的眾臣，“難道你們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
眾臣驚醒，連忙跪下高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上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台下眾人，眼神在李君如身上停留了片刻，衝著台下的眾人，淡淡道：“都平身吧！”
話音剛落，大殿內一片寂靜。
她的目光緩緩掃向李君如，淡淡道：“李愛卿，難道沒有話對朕說嗎？”
李君如微微一笑，目光卻是看向她身旁閉目的母皇，淡淡道：“太上皇陛下，果真是好興致啊！”
她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盯著李君如，他竟敢藐視她，正要開口之時，忽聽見身旁的母皇淡淡笑聲，側目看去，隻見母皇對這李君如淡淡一笑，“你我君臣何必如此生分，叫我南雲便可。”
李君如微微一笑，沉吟片刻，道：“那君如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的胸口此時似有熊熊烈火在焚燒，這李君如的膽子也太大了，正要發怒，卻被身旁的母皇悄悄拉住了手。
母皇淡淡輕瞥了她一眼，又漫不經心地對著李君如一笑，“君如，你可知我這次前來是為何事？”
李君如原本笑容可掬的臉突然一僵。片刻後眼中掠過一絲驚異，淡淡道：“君如愚鈍，不知。”
母皇笑了笑，接著臉色卻嚴肅了起來，歎了口氣，道：“有人在我麵前將你參劾了。。。。。”
李君如臉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淡淡道：“是何人汙蔑與我！”
“君如莫氣，”母皇淡淡笑著，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你先聽聽都參劾了你什麼？”
“李君如，讓朕告訴你都彈劾了你什麼！”她目中怒火燃燒，冷冷道。
李君如眼中似有精光閃過，但臉上依舊微笑道：“那就請陛下說來聽聽？”
“不用陛下親口來說，讓本將軍來一一揭發你的惡行！”大將軍何源出列冷聲道，“李君如你結黨營私，又私自招兵買馬，意圖謀反。這些罪狀還不夠嗎？”
李君如看向何源哼了一聲，卻無絲毫的懼色，臉上也浮起了凶戾之色，道：“小小將軍，竟敢敢侮蔑本相。”
“君如何必動氣，”母皇緩緩開口，“如果真的是侮蔑君如了，那麼我想思雪也會給你個交代。但是。。。。。”母皇頓了下，語調漸漸提高，“但是如果何源所言屬實，那麼我也保不住你了。”
聞言李君如心中早已做了打算，幾年了，南雲對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在看來南雲也不想過清閑日子了！那麼別怪她心狠手辣。
微微一笑，李君如淡淡道：“難道南雲你也相信他們對我的侮蔑之語？”
母皇沒有回答，卻是看向了她。迎向母皇投來的眼神，她的心裏一顫，她懂，那是內疚的眼神。因為母皇的緣故，才使得如今的李君如，如此的囂張，藐視皇權。她搖了搖頭，對著母皇淡淡一笑。她不怪母皇，她亦了解母皇。
“李君如，”她的目光掃向李君如，聲音溫和卻帶著威嚴，“你還不認罪嗎？”
“認罪？”李君如大聲一笑，道：“我何罪之有，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有罪？”
她的目光威嚴地看向李君如，“李君如，就憑你藐視皇權，直呼母皇的名諱這一條，朕便可以滅你九族！”
李君如的眼中掠過一絲驚異，淡淡道：“此時的你才算是有點帝王之樣，隻是。。。。。已經來不及了，”說著，李君如看向母皇，眼中的神色複雜難明，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道：“是你逼我的，所以不要怪我。”
“來人！”李君如大聲道。
隻見從殿門外湧進無數的侍衛。
大殿之上，安靜了下來。所有人不可置信地望著李君如，她竟然逼宮。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一晃。
而那些李君如身邊的大臣，此刻都已經喜形於色了。
“李君如，”母皇看著殿前出現的侍衛，麵上的神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道：“本想留你一命，看來我果然老了，還是太仁慈了。”
她的心中一驚，難道母皇還留有後招？
李君如聞言心中也是大驚，臉上也有冷汗冒出，她深知眼前這個女人的手段。隻是。。。。。又想想此時已天時，地利，人和，皆全占了，還害怕什麼。
“哈哈哈哈。。。。。”李君如大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又是如何的不仁慈？”
母皇沒有說話，揮了揮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大殿內竟一下子湧出無數的白衣人，隻是瞬間，這些侍衛皆已擊斃。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滿堂變色。
李君如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向母皇看去，“你，你，你果然陰狠，隻是。。。。。。”李君如麵露凶相，“隻是城內所有的兵馬皆聽我調動，我看您能殺得光嗎？可別忘了，他們也是你的士兵！”
母皇低低歎息，卻不再言語。
隻是這個時候，突然聽聞大殿外，有人高呼：“國師出現了。。。。。國師回來了。。。。。。。”
國師？那個人來了？那個母皇和父後深愛的女子來了。。。。。。她下意識地向母皇望去，她的母皇竟然笑開了，不同於平常的麵無表情，亦不同於虛假應付的笑。。。。。。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母皇竟能笑得那般的耀眼。
而同時台下的李君如，竟如沒有了生氣的木偶，臉色灰白，頹然地跌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心裏竟隱隱有了些期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讓李君如隻是聽了她的名字就會跌倒在地。。。。。又能讓自己的母皇出現如此燦爛的笑容。。。。。。
這時，一道白衣若雪的身影已緩緩從殿門外走了進來。
殿內，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這個白衣女子。
她抬首，卻是驀然驚心。她隻覺得眼前的白是那般的眩惑奪目，眼前女子的渾身似籠罩著淡淡的白光，似在眼前，卻又似在遙不可及的天邊。
那個人那般從容的走來，她隻覺得那白衣如雪的女子，有一種異樣的魔力，每走一步，昏暗的大殿就會變得明亮。
她怔怔地望著那個人的絕世的容顏，那個人攝魂奪目的紅眸。。。。。。片刻也不想離去。
直到，她的母皇急促地向眼前的女子奔去時，她才幡然醒神。
她的母皇疾步向著台下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母皇的喜悅。。。。。。。。這樣的母皇是她不曾見過的，這般急切，這般失態的母皇更是她不曾想到的。。。。。。。
母皇在她，在殿中所有大臣的麵前，奔向了那個人。。。。。那個母皇等了二十五年的人，那個母皇與父後深愛的人。。。。。。
那個人對著急速奔過來的母皇淡淡笑了，那樣的笑，亦是她不曾見過的，那笑能醉人靈魂。。。。。
她清楚地看見了母皇顫抖的雙手握成了拳，她知道那是母皇極力壓製那深入骨髓的情感，她亦知道，此時的母皇是幸福的。
“妹妹，什麼時候來的南水城？”母皇的聲音微微顫抖。
那個人依然在微微地笑著，“姐姐，陪我去賞梅吧！”
聞言，母皇顫抖著身子點了點頭。
那個人淡淡一笑。然後側首，看向跌坐在地的李君如，忽然歎息一聲，“你可知罪？”
隻是輕輕一句話，卻讓李君如俯首認罪，“知罪！”
那個人忽然抬首看向她，“南思雪是嗎？這個人便交與你處置！”
她愕然，一場宮變。。。。。。隻是那個人的一句話便悄然不見了。
她怔愣地看著那個人與母皇一同離去。
她的心頭似乎在那一瞬間明白了，為何母皇與父後會深愛著那個人。。。。。。。。。
。。。。。。。。。。。。。。。。。。。。。。。。。。。。。。
注：本想以南雲的口吻敘述，不知怎麼忽然以她的女兒南思雪的口吻敘述了出來。或許這也是一種嚐試！O(∩_∩)O~
這個番外的內容默蒼已經想了好久了，從一開始默蒼就著重描寫了李君如這個人物，目的就在於這篇番外裏，今天終於寫了出來，心裏可真的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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