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47 更新時間：09-03-22 12:56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伴著一聲鳥鳴，喚醒沉睡的大地。
她拍拍裙擺，站起來。
“你要去哪裏？”看殺生丸站在小河邊上，戈薇一路小跑過去，問他。
殺生丸看看遠方的浮雲，沉默。
“可以帶我去嗎？”戈薇繼續問。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喂，你不回答就算了，起碼等一下啊！”戈薇連忙追上去，埋怨道。
“理由……”殺生丸輕輕吐出兩個字。
戈薇怔了一下，停住腳步，低下頭，為難地說：“一定，和犬夜叉在一起走過的路……截然不同……”
“把我當成代替品麼……”像是質問的口氣。
“不，不是的！”戈薇竭力申辯道，“我隻是想……跟著殺生丸你，我會快樂一點……”聲音很小，卻又帶著一股堅定。
看著戈薇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殺生丸心軟了下來。“走吧。”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
戈薇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個孤傲的身影。
“……謝謝！”戈薇笑了，像陽光那般燦爛地笑了。她背上弓箭，跟上他的步伐，在旭日下越走越遠。
“Wehadjoy，wehadfun，wehadseasonsinthesun……”
“HowamIsupposedtoleaveyounow。Whenyou‘relookinglikethat……”
“我要用力飛，不管有多遠，超越了極限，挑戰了冒險……”
從森林到田野再到小河畔，一路上，戈薇就這麼盡情地唱著，對每一個景致都充滿了好奇心。
殺生丸走在前麵，耳朵“倍受折磨”，還要時不時停下來等戈薇，自然有些煩躁。
這個女人真是能唱啊……他不禁這樣想。
“噯，殺生丸，休息一下吧。”戈薇說，“都走了好幾個小時了。”
也不管殺生丸有沒有同意，戈薇就把一路上采來的花花草草全部堆在了一棵樹下。
然後，跑過去推著殺生丸往前走。
“幹什麼？”對於戈薇的舉動殺生丸顯然有些不滿。我堂堂西犬國妖怪豈能是你一個人類能隨便推的？
大概就是這麼想的。
“去玩啊。”戈薇理直氣壯地說。
“……”殺生丸輕輕皺起眉頭。
“走啦！”戈薇在殺生丸肩頭上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
“幼稚。”殺生丸就丟下這麼一句話，往前走去。
戈薇連忙追上去，反駁道：“難道成年了就不可以玩了嗎？哪條法律規定……”
“白癡。”
“你說什麼？！”
“……”
“不要以為長得帥就拽了！……”
……
就這麼打鬧著前進，眼前突然呈現一片金黃色。
就是離剛才那兒不遠處的山坡。
“這，這是……”戈薇驚奇地跑進這一片金黃裏。
小小的葉子上結著燦燦的果實。
戈薇小心翼翼地摘下，托在手心裏細細端詳一番之後，又輕輕放進了嘴裏。
香甜的味道頓時沁滿了整個身心。
戈薇想了想，又唱了起來：
“我牽著你的手經過，種麥芽糖的山坡，香濃的誘惑……”
這女人怎麼什麼都唱得出來啊……殺生丸厭煩地聽著。
忽然仔細地一聽，其實也不怎麼難聽啊……反而……很有感覺的樣子……
於是，他就站在那裏，閉上眼睛，靜靜聆聽著。
過了一會兒，戈薇連蹦帶跳地跑來殺生丸身邊。
“啊。”
殺生丸睜開眼，還沒明白戈薇的意思。
“張嘴。”
“幹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張嘴。”
“……”
看著戈薇神神秘秘的樣子，殺生丸不但沒張嘴，反而閉得更緊了。
“拜托，又不是喂你毒藥……”戈薇看著殺生丸那警惕得不能再警惕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我自己吃一個，唔……”戈薇說著就把麥芽糖放進了嘴裏。“看吧，什麼事都沒有，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殺生丸將信將疑，戈薇趁機把麥芽糖塞了進去。
殺生丸皺緊了眉頭，過了一會兒，又漸漸舒展開來。
“怎麼樣，很甜對吧？”戈薇兩手叉腰，興奮地說。
“這麼大了還吃這種東西。”殺生丸冷不丁丟出這麼一句話。
“你！……”戈薇有些生氣了，握起拳頭就朝殺生丸砸去。
誰知，殺生丸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臂，往裏一拉，戈薇就結結實實地撲在自己懷裏。
戈薇的臉上立刻飛起兩朵緋紅色的雲，急忙想推開殺生丸，卻被殺生丸更緊地摟住了。
沉默一陣。
戈薇不掙紮了，乖乖地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漫無邊際的麥芽糖的海洋裏，兩個人幸福地久久佇立著。
甜蜜與幸福就這樣悄悄降臨。
坐在小丘上，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
戈薇雙手托著下巴，在想著心事。
腦際還縈繞著婦女說的話：
“我們這村的，多半人都姓日暮呢。”
而且，那個村子裏的人們，一個個都感覺好親切。
都姓日暮呢……
難道說……
但是，時代樹是在楓姥姥村子那兒的呀，為什麼他們沒有住在那兒呢？
還是……
或者說，在這500年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事情的原委。
“殺生丸！”戈薇站了起來，對在不遠處山頭上佇立的殺生丸說道。
殺生丸沒有回答，隻是臉微微往後側了一點。
“跟我回那個村子好嗎？”
“……”
“我想解決一個問題……”戈薇頓了一下，“關於我日暮家族的問題。”
殺生丸看了看戈薇，想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戈薇也點點頭，說：“謝謝了。”
又是一座山坡。
那麼荒蕪。沒有鮮綠的草叢，沒有五彩的花朵。
隻是黃土和碎石。
一陣風刮過，卷起地上的灰塵與小碎石。
“咳……咳……”戈薇趕緊閉上眼，捂住鼻子和嘴巴。
又開始下雨了。
淅淅瀝瀝地下著。
泥坑裏積著的水不斷地擴散出水紋。
“真是的……兩個人擋一把傘……”戈薇小聲地咕噥道，“早知道就多帶一把。戰國還真是不方便啊……”
“是你自己不要回去的。”殺生丸冷冷地說。
“你不說這種話會死啊……”戈薇抗議。
泥濘的小路。
戈薇小心翼翼地挑著幹點的地方走。要知道她的那雙adidas的鞋是很貴的。
又是一陣風。
亂石在半空中小小地盤旋著，稍不注意就會割到臉。
戈薇隻好又閉上眼，探著走。
隻覺得腳下突然有個軟軟的東西。
“啊！”
“啊！”
戈薇和她腳下的東西同時發出一聲尖叫。她以光速把那隻腳抽了回來。
然後像隻小貓似的躲到殺生丸背後。
“幹什麼？”殺生丸似乎沒有發現那個東西，依舊往前走。
戈薇揪著殺生丸的衣服，“嗖”地一下跨過那東西。
“走吧。”戈薇又回到了她右邊的位置上。
什麼聲音？
那麼細……那麼細……
是雨？
是淚！
讓人心碎。
“殺生丸……要不，我們回去看看？”
“羅嗦。”殺生丸不耐煩地停了下來。
戈薇又走了回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
就在剛才那個地方。
嚶嚶的哭聲。
讓人心碎……
心碎……
好難受……
戈薇拍拍胸口，做了個深呼吸。
她彎下腰，用手指戳了戳那濕漉漉的東西。
“嗚……”
那東西抽搐了一下。
小小的，毛茸茸的。
戈薇輕輕地把它抱了起來。
放在腿上，撫摸了一下。
再把它往上一翻。
戈薇一看，天啊，那是——
一隻多麼可愛的小狼。
那澄澈的大眼睛，無辜得就像不染塵世的水。
戈薇的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憐愛。
“對不起……”她柔聲說道，“剛才把你踩痛了吧？”說著一邊撫著小狼的背。
那隻小狼似乎聽懂了戈薇的話，輕輕舔了舔戈薇的掌心。
戈薇隻覺得手心癢癢的，但她很快樂地笑了。
殺生丸在一旁靜靜地看。
從沒看見過，她笑得那麼釋然……
哪怕是跟自己在一起，也好像隱瞞著些什麼。
自己都不能給他帶來真正的快樂麼……
望著戈薇瘦小的身影，殺生丸的眼裏不禁流露出一絲傷感。
“殺生丸……”
“……”
“殺生丸！”
直到他看見一隻纖纖的手在眼前晃動，才緩過神來。
“怎麼了啊？”
“……”殺生丸沒說什麼，隻是往前走。
“喂，等一下嘛……”戈薇抱起小狼，追了上來，還不忘無辜地抱怨了一句。
“喂。”
“幹什麼啊？”戈薇故意擺出一副臭脾氣，對殺生丸愛理不理的樣子。
“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很好看……
戈薇驚呆了。
這會是冰山一樣的殺生丸說出來的話嗎？
他居然說，我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這是真的嗎……？
隻見不遠處那個白色的身影停了下來。
“快走。”他淡淡地催促道。
戈薇一愣，隨即開懷地笑笑，追了上去……
這個軟綿綿的小生命在戈薇的懷裏摩挲著。
戈薇開懷地笑著，一邊走一邊玩弄著這可愛的小家夥。
明亮的藍瞳，淺灰色的絨毛。
在這隻狼身上，所有映在人們心裏的凶殘的形象煙消雲散。
根本看不到，一絲一毫，狼的本性。
於是，路上，又多了幾分歡聲笑語。
雨停了。
泥坑上還是積水。
就這樣走過了那片山坡。
穿過這片樹林，就是村莊了。
“對了，”戈薇望著小狼說，“還沒給你起名字呢。”
小狼沒吱聲，仰起頭望著戈薇，咕嚕嚕了一陣。
戈薇想了想，又問前麵的殺生丸：“噯，你也幫忙想一想嘛。”
“嘁。”殺生丸不屑地叨咕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什麼？絲？”戈薇瞪大了眼睛，“拜托，它是公的耶！”
殺生丸嗤之以鼻，不理會戈薇。
“讓我想想……”戈薇眼睛轉了一會兒，忽然說，“噢，我知道了，殺生丸你剛才說的是‘嗣’對不對？”
還是沒有回答。
戈薇在後麵笑了一陣，說：“真是個好名字呢。嗯，我看看，叫‘夜嗣’好不好？”
小狼似乎聽懂了戈薇的話，眉開眼笑地點點頭。
“好的，殺生丸你也記住了噢！”戈薇說著跑上前。“走慢一點嘛……”
在樹林裏走了一陣。
戈薇正沿途觀望著什麼，忽然感覺有一兩顆熱乎乎的東西滴落在手心。
她一驚，低頭一看，發現夜嗣竟然在自己懷裏哭了起來。
“夜嗣，你怎麼了？”戈薇連忙輕輕拭去夜嗣臉上的兩行清淚，關心地問。
夜嗣抽噎了一下，把嘴湊到戈薇耳旁，嗚嗚地說了什麼。
戈薇聽後，震住了。
原來，夜嗣之前就住在這片樹林裏，不久前的一天，他和父母遭遇到獵人，父親就叫他趕快跑，而最後，父母慘死在獵人冰冷的槍口下。夜嗣拚命地逃，然後就遇到了戈薇和殺生丸。
戈薇思索了一陣，跑進叢林。
過了一會兒，隻見她捧著兩塊狼的皮毛走了出來。
那是夜嗣父母的遺體。
夜嗣撲了上去，扒在皮毛上麵。
熟悉而溫暖。
戈薇心裏是無限淒涼。她希望夜嗣做一隻快樂的狼，自由的狼。
殺生丸靜默在一旁，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
“走了。”戈薇低著頭，任劉海遮住自己的視線，孤獨地往前走去。
殺生丸眉頭鎖了一下，似乎預料到將有什麼事情發生。
歎息。
走上前去。
好容易穿過了樹林，在盡頭遠望，前方就是那座村莊了。
戈薇趕緊向前跑去，還不忘回頭對殺生丸說：“就是這兒了，快！”
殺生丸沒有馬上跟過去。待戈薇自顧自地跑走之後，他開始巡視起這裏來。
金燦燦的麥子在陽光下跳耀著，萌黃的房簷在老白樺樹的一側。
一條小河，清澈，鱈魚透過水麵看遠方的風車。
呼啦啦地轉，流水潺潺，一點一線勾勒出的山巒。
無限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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