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41 更新時間：22-07-22 20:08
007阿瑞斯
“宙斯！你給我站住！”尊貴的神後哪怕懷孕了也依舊要捉神王的奸。
“赫拉，我跟她沒什麼啊!”神王陛下話還沒說完，一道風刃便劃了出來，差點把他男人的尊嚴都給割掉。偶爾出來偷個腥，差點被閹割了，雖說能接回去，還是很嚇神的！嚇得宙斯直接變成一隻金色的神鷹，跑了。
赫拉看著逃跑的宙斯，心中憤憤，更讓她不滿的是，宙斯在她懷孕的時候，還敢亂來！
赫拉怒氣衝衝地回到了神後殿，卻是立時腹痛，一陣紅光泛起。一聲巨響，帶來無盡的殺意和戰爭的殺伐，戰神降生，法則為他取名為阿瑞斯。
一聲巨響，連最深處的深淵都被影響到了。
“塔爾塔洛斯，我的兒子，你也該醒了。”
耳邊是卡俄斯喋喋不休的聲音，那一聲劇烈的震動，卻是讓神座之上那個墨發玄衣的男神睜開了眼——毫無波瀾，沒有絲毫的起伏。
他沒有理會聒噪的卡俄斯，在他沉睡的數萬年裏，他總是會在他耳邊吵鬧，想讓他解封冥河，他始終都沒有理會過。
但這一次的震動，卻讓他有一種命運的指引，仿佛有什麼缺失的東西到來了。
他也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
深海神殿，那一聲震動帶來的是本源的顫動。感受著胸口山巒本源的共鳴，那沉如深海寒冰的湛藍雙眼豁然睜開，裏麵是失而複得的欣喜。
神明的少年時期總是短暫且珍貴的。
作為神王和神後的兒子，阿瑞斯享受了神後最多的母愛。或者說，赫拉愛極了這個為她帶來榮耀的兒子。
戰神的神職加成下，阿瑞斯鮮少有失手的時候。哪怕還是少年的模樣，神力和神性都沒有達到成熟，但他已經擁有了極為強大的戰力。哪怕是宙斯的長子，俊美至極的太陽神也無法遮蓋戰神的光芒。
然而就是這份強大無匹的戰鬥力，縱然宙斯麵上從未顯露過，但離這位父神最近的赫爾墨斯卻無時無刻不能感受到他對阿瑞斯那似有似無的殺意。不僅僅是阿瑞斯，或許作為長子的阿波羅和那位醜陋卻掌控著火之本源的火神也一樣，畢竟有那個預言在。若非他的神力低微，母神又柔弱隻能依靠宙斯，他能否成為擁有本源的神明呢？
赫爾墨斯苦笑，作為神祇，弱小就意味著生死無法掌控的悲哀。
“喂，赫爾墨斯，你在想什麼呢？”能在奧林匹斯這麼大大咧咧地隨便拍神使的肩膀，大概也隻有這個任性的神祇了吧。
“阿瑞斯哥哥，你把火神殿下新打造的戰戟拿走了？”赫爾墨斯看著阿瑞斯手上神光熠熠的神器，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一母同胞，也是同神不同命啊！火神才是神後的長子，卻因為相貌醜陋不得赫拉的歡心。甚至因為在宙斯和赫拉吵架的時候幫助赫拉被宙斯直接一道神雷打落海界，為此還瘸了一條腿。要不是赫菲斯托斯掌控了火之本源又有鍛造神器的天賦，也不可能重回奧林匹斯。
而阿瑞斯卻是一出生就被赫拉嗬護在掌心的，偏偏這個少年神明明明比他大，心性卻是天真，除了打架和武器，也沒有別的樂趣，也真不愧是戰神了。
阿瑞斯看著赫爾墨斯發呆的模樣，隻覺得氣悶，真是太不把自己這個哥哥放在眼裏了，老是走神。
“赫爾墨斯，母神說我該收屬神了，你說我應該收什麼樣的屬神啊？”
赫爾墨斯抽了抽嘴角：“阿瑞斯哥哥，你為什麼會問我？”他既不是十二主神又不是本源神明，區區一個二等神中等的商業神職和小偷庇護之神，他哪裏敢給阿瑞斯意見啊。
阿瑞斯卻是直接：“阿波羅說的啊。你跟我年紀差不多，都該收屬神了，我問你就好。”話語直白的可怕，直接把阿波羅給供出來了，完全忘記自己當時拍著胸脯說覺得不透露的模樣。
一聽，赫爾墨斯就知道阿波羅記仇，不就是厄洛斯對他射箭的時候沒有阻攔嘛？居然記到他現在，要知道阿瑞斯可是赫拉的心頭寶，他要是讓阿瑞斯收了沒用的屬神，丟了他的臉，轉頭赫拉就能把自己扔去喂皮同。
到時候，宙斯都不會為自己說一句話，畢竟對於神王來說少了一個兒子就等於少了一個潛在的威脅，哪怕他隻是區區一個二等神。
作為神祇，或許在人類的心目中，他們無所不能。但對於赫爾墨斯來說，有一個柔弱沒有靠山的母神，就意味著他隻能依靠那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神王父神，哪怕再不願意，他也隻能效忠宙斯，跟他做一丘之貉，保住自己和母神。
心念百轉，赫爾墨斯隻開口笑道“那你為什麼不讓父神賜給你呢？”
阿瑞斯撇撇嘴，麵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赫爾墨斯，我覺得父神說不定會跟祖父一樣，被……”阿瑞斯做出一個切割的手勢。
赫爾墨斯連忙觀察四周，見沒人才吐出一口氣。
“阿瑞斯哥哥，你怎麼敢亂說父神啊？”
“哼，我才沒亂說呢！祖父不就是被父神趕下台的嗎？看他現在一天到晚跟女神、仙女甚至還有人類鬼混，說不定再生一個把他推翻的呢。”
“那，阿瑞斯哥哥，你想嗎？”赫爾墨斯試探。
“我？”阿瑞斯沉默的思考了一下“我不想，雖然我不喜歡父神的作風，也很討厭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我並不在意神王的位置。可是母神喜歡做神後啊，要是父神被趕下台，母神可能會難過的。”雖然父神對母神的喜歡少的可憐，但母神卻是真的愛著父神。他不懂什麼是愛，但母神對他好，他不希望母神難過。
赫爾墨斯笑了，這算不算一種諷刺。眾神都厭惡爭風吃醋、蔫酸刻薄的神後，但赫拉對宙斯卻真的是一心一意。作為婚姻女神，自己的婚姻卻不幸，對於她來說也是最大的諷刺吧。阿瑞斯是真的頭腦簡單，但他卻是真正的赤子之心，也難怪即便赫菲斯托斯怨恨赫拉，怨恨宙斯，但對這個一母同胞卻占據所有寵愛的弟弟仍是疼愛的。
看著阿瑞斯手上的戰戟，赫爾墨斯想，這個傻瓜。神器是火神打造的，有他的印記，赫菲斯托斯要是真不願意給你，你哪裏能偷得出來啊。
阿瑞斯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赫爾墨斯，如果你可以的話，你想做神王嗎？”
赫爾墨斯愕然，“我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苦笑，他哪裏有資格啊。
“為什麼？”
“阿瑞斯哥哥，我隻是一個二等神，連本源都沒有。”如果他有足夠的權柄，起碼不必依靠宙斯這個不靠譜的。
“本源嗎？”阿瑞斯沉吟，隨即掌心翻出一道淡金色夾雜著綠色的本源神紋。阿瑞斯看著這道跟自己赤紅色的戰爭本源完全不同的本源，凝眉深思。神祇生來就有記憶，但他能肯定這道本源並不是他的，卻隨著他的出生到來。這是與他的本源截然相反的生命側的本源，出生以來他不曾使用過這股力量。
赫爾墨斯卻是驚疑不定，每個本源神祇自出生便擁有獨屬於自己的本源。本源是可以掠奪的，但那代表著弑神的罪孽，而阿瑞斯的神力很純淨。哪怕作為戰神的本能，他喜歡競技，但他從未弑戮過神祇。可，真的有神能夠擁有兩種本源嗎？
阿瑞斯卻是沒想過那麼多，他隻是看著這個嫌棄自己神力低下的弟弟，笑著問道：“赫爾墨斯，你想要嗎？”
“給……我？”赫爾墨斯詫異了，少年神祇平常狡猾的笑容隱去，隻剩下驚異。之所以本源被掠奪相當於弑神，就是因為神祇都是自私的，不會有神心甘情願付出自己的本源，更不會願意淪為一個連半神都比不上的廢物。可阿瑞斯就這麼輕易的給我？
“對啊，你不是說你連本源都沒有嗎？如果你有了的話，是不是能開心一點呢？”阿瑞斯雖然是個沒心沒肺的神，但正因為那份赤誠，他更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緒。很多時候，赫爾墨斯就算在笑，但他的神力波動卻很陰鬱。
“可是，你的力量？”沒有神祇會願意損耗自己的力量，哪怕阿瑞斯有兩個本源，但損失一種，也必然會神力大減。縱然他不知道阿瑞斯出生時戰爭本源的龐大。但這道淺金夾雜著綠色的生機神紋，哪怕僅僅看著，都能感受到其間蘊含的神力之龐大。
“哦，你說這個啊”阿瑞斯摸摸頭，“其實，我從來沒有動用過這股力量。”
“為什麼？”赫爾墨斯不解，這麼強大的力量，身為戰神的阿瑞斯卻沒有使用過？
“因為我總覺得這道神紋讓我很難過很難過，就像失去過什麼比生命更沉重的東西一樣。所以我連感受這道神紋的次數都很少，也不想使用它。”
“那……為什麼給我？赫柏不是也沒有本源嗎？而且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赫爾墨斯不解。
“嗯……大概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個弟弟吧。”阿瑞斯笑的陽光，這一刻他比光輝的太陽神更加耀眼。
他記得赫爾墨斯出生的那天，母神發了好大一場火，他看著父神母神吵架。看著剛出生的赫爾墨斯就偷了阿波羅一大群神牛，還用一個樂器把他糊弄了。他記得那個時候這個弟弟好調皮，還坐上了他的戰神車。神祇的座駕不容許他人侵犯，但那個小孩似的赫爾墨斯卻神奇的讓他覺得，有個弟弟，還不錯的樣子。
赫爾墨斯從未想過這種理由，他對阿瑞斯親近一點，也不過是因為他是神後之子。甚至沒心沒肺，不會在背後算計他罷了。
阿瑞斯看赫爾墨斯一副失神的樣子，還以為他太激動了，幹脆直接把本源打進他的身體。
疼痛，極致的痛，一股龐大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中湧動，彙聚在心髒。劇烈的神光飛射，靜默的本源神殿裏緩緩升起一座新的神座，綠色的枝椏和金色的箭頭彙聚在一處，明明截然不同，卻又和諧的仿佛共生。卻是與原始神的神座遙遙相對。
法則銘告：生命與戀愛之神——赫爾墨斯。
強大的神力從赫爾墨斯身上泛開，那股力量連阿瑞斯都有些震驚，不過隨即他就笑了。這樣強大的赫爾墨斯，跟他對戰起來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太陽神殿
少女看著那道神光有些驚異，“阿波羅，赫爾墨斯的潛力或許會超越你。”
那被人類譽為最美男神的光輝之子卻是輕笑“阿爾，你覺得，這麼強大的力量，我們那位父神，還坐得住嗎？”
靈動的女神頓時一笑，仿佛輕靈的月光灑落，“是啊，就交給父神吧。”
哪怕對那位父神再不屑，但他的疑心他們卻從未懷疑過。兄妹倆相視一笑。
“阿瑞斯！”
婚姻神殿的赫拉看著那道強大的本源神光，卻是幹脆捏碎了神座。作為孕養了戰神的母神，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誰的本源。
真是太讓她失望了！她最寵愛的兒子，居然把自己的本源送給了一個私生子！
“太好了，赫爾墨斯，你現在好強！”阿瑞斯話裏滿滿的高興。對於戰神而言，這是有一個對手，但對於其他神祇而言，那是絕對巨大的威脅。
“謝謝你，阿瑞斯哥哥”赫爾墨斯從未如此真心過，神祇生來便知事。他的出生本就不夠，母神更是毫無靠山，除了討好宙斯，他別無出路。
是阿瑞斯給了他另一條道路，作為神祇，追逐力量是本能。他能感受到那股本源有多強大，隻要他完全掌控這股力量，那他絕不會輸給神王的長子，那位光輝之神。
阿瑞斯卻是擺擺手，不在意他的感謝。隻是興奮地讓赫爾墨斯盡快掌控力量，然後跟他比試。躍躍欲試的樣子，讓赫爾墨斯失笑。看著阿瑞斯張揚俊俏的眉眼，心頭陣陣不明的情感湧動。
當然，其他的神祇就不會有這麼好的興致了。
尤其是宙斯，他本來跑了以後就去找最近看上的一個人類公主厄拉瑞了。結果宙斯剛把這位美麗的公主擁入懷中，就感應到了法則的宣告。
作為神祇的輩分，都是隨著父神來定的。宙斯身為四代神，又花心濫情，生下的兒女眾多。生來就是本源之神的，也屈指可數。
太陽神阿波羅的太陽本源是在許珀裏翁被關押進塔爾塔洛斯監獄後，太陽本源無神執掌才會賦予暗夜女神勒托的兒子阿波羅。
雅典娜的智慧本源則是承繼於被宙斯吞噬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曾經的智慧女神墨提斯。
而赫菲斯托斯所以能執掌火之本源，也是因為對方的鍛造能力，由法則賦予的。
也就是說，其實除了阿瑞斯的戰爭本源是生而有之，被法則宣告外，其他的本源或多或少都是法則所賦予或承繼的。
其他的兒女，哪怕是日月雙子之一的月亮女神阿爾忒彌斯，也不過是月亮女神，卻並未執掌月之本源。畢竟身為光輝與神示的女神菲碧還在，而且還曾在神王之戰中幫助過他，阿爾忒彌斯也沒有那個膽子從身為提坦神的祖母手中奪取月之本源。
……
宙斯聽到消息的時候實在沒想到，他這個兒子居然這麼大方！
他早知道阿瑞斯頭腦簡單，卻沒想到他居然蠢到這個地步！連他都不知道阿瑞斯居然手握兩種本源，他居然還送給了赫爾墨斯！
更讓他忌憚的是，赫爾墨斯得到的本源甚至比阿瑞斯的戰爭本源更加強大！生命與戀愛本源，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份力量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迫和威脅。
赫爾墨斯……
宙斯眯著眼，同蓋亞一脈相承的藍色眼眸中滿是陰沉算計。
“阿瑞斯！你為什麼把一半本源分享給了赫爾墨斯！”赫拉明豔的臉上俱是森冷的寒意。
“母神，他是我弟弟，我隻是想多一個對手。”阿瑞斯撓撓頭，他知道本源很重要，但那份本源他也不想使用，給赫爾墨斯不是剛好嗎？
“你！”赫拉素白的手指指著他，高聳的胸脯一上一下的，看著氣急了。
她一貫是喜愛這個兒子的，長子生的醜陋，對於赫拉而言，赫菲斯托斯就是她的恥辱。可阿瑞斯不一樣，天定的本源神明，雙重本源甚至於是法則親自宣告的神職，那是她最大的驕傲。而且這個兒子縱然有些單純，卻最是孝順，可如今，她的兒子，名正言順的神王嫡子，竟然把自己的本源給了一個私生子！這讓她如何不氣惱？
阿瑞斯看母神十分生氣的模樣，上前擁抱著赫拉，少年神明把頭靠在母神的腿上親昵。
赫拉被阿瑞斯這麼一抱，也算是沒了脾氣。也就是阿瑞斯，要是換了別的兒女，她絕不會這麼輕易揭過的。
赫拉撫摸著阿瑞斯赤紅的發，眼中滿是慈愛，此刻她不再是那個婚姻不幸而刻薄的神後，隻是一個疼愛兒子的母神。
“阿瑞斯，作為母神，原諒我的自私，我並不願意你對別人分享力量，哪怕是赫柏他們也一樣，更何況赫爾墨斯跟你，注定是敵人。”一母同胞的兒女，她都不能允許她疼愛的阿瑞斯付出自己的力量，又怎麼可以把力量給一個可能跟自己的兒子爭奪王座的私生子？
感受著赫拉難得的溫柔，阿瑞斯平常大大咧咧的神情也變得平和沉靜下來。神明，又有哪個真正單純呢？
聽出赫拉的意思，阿瑞斯輕歎了口氣，“母神，本源我已經給了赫爾墨斯，如今他已經是法則欽定的生命與戀愛之神了，這是不可更改的。”
赫拉聞言，不由得氣極，她當然知道，但本源之力哪裏是這麼容易掌控的，更何況那是阿瑞斯的本源！隻要他願意收回，又怎麼可能做不到！
阿瑞斯感受到赫拉的情緒，不由安撫道“母神，我並不願意坐上那個位置。”他越過赫拉，看向遙遠的天穹，哪怕強如烏拉諾斯，不也是被他的祖父推翻了嗎？神王之位，從不可能隻是一神。
“可你坐不上那個位置，等待你的可能是塔爾塔洛斯的監獄！”她不是不知道神王之位的可笑，從來都是子奪父位，更何況宙斯連一力抗天地的力量都不足夠，隻能靠著下半身跟女神的關係，才能維持各方平衡。虛榮的浮華，赫拉能參加那場提坦之戰，又怎會不知其中深淺？可她對於那些私生子從不曾放過，他們又何嚐不是恨不得要她的命！她的兒子坐不上那個位置，就注定會因為她這個母神的所作所為被遷怒，甚至於剝奪神祇的尊嚴，打下塔爾塔洛斯，千萬載中消磨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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