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92 更新時間:09-03-23 15:19
暮春三月,正是雨中紅綻桃千樹,風外青搖柳萬條,細雨中的紫陽王府一派欣榮。我和小落在園子裏玩耍,正應了那句“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毛毛細雨沁心微涼,是以我的興致頗高。
小落是我的婢女,年方十八,長我兩歲,自小與我一起長大,與我情同姐妹。她見我跑來跑去,濕了衣鞋,便勸我說:“小姐回去吧,這雨雖說不大,淋久了也是不好的,別再著涼!”
此時,一隻小麻雀從湖麵低飛而過,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落在了對岸的假山後麵。我看得有趣,一邊繞湖而往一邊對小落說:“不礙事,難得有了這場雨,正是清爽呢!”
小落見我執意不回,隻好一道跟了過來。我回頭對她打個“噓”聲,說:“輕點小落!別給嚇飛了!”小落衝我笑笑,攙了我的胳膊,輕手輕腳地朝前走。
“等下!”我忽然聽到另一邊的小山後麵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遂停下腳步對小落說:“小落你聽,那後麵是不是有人?”
小落仔細一聽,臉上立時緋紅一片,她小聲地對我說:“小姐咱們還是快走吧!”
我打量著她臉紅心顫的樣子,立時明白了,八成又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六哥在霸著哪個小丫頭行些苟且之事!
我舉步就要過去,卻突然被小落拉住,她有些懼色地說:“小姐,六少爺自有王爺管教呢,您還是別去的好!”
我甩開她的手說:“等父王來管?我能等,那小丫頭可等得?”說完我便大步衝了過去。
一轉過小山,我果然看到六哥將個小婢女逼到石頭上,正欲解衣,那婢女驚恐萬狀,連連哀告:“求六少爺放過奴婢,奴婢身子賤,不配六少爺垂愛!”
我一聽這小丫頭所說,竟全是反話!我那六哥赫蓮絡為人一貫輕浮,王府裏各處丫環婢女全都對他敬而遠之,莫敢招惹。上個月他舉止不端,逼死了自己房裏的小丫頭秀娟,父王怒其不爭,下令關他一月禁閉,算算時日尚未到期,他卻偷跑來此行不軌之事!
此時兩人正緊攻緊守,是以全未留心旁邊有人靠近。我放開嗓子咳了一聲,這一聲讓他兩個都受驚不小。赫蓮絡匆忙轉身,我斜了一眼他身後倉促整衣的婢女,笑盈盈地說:“六哥這事做的真真應景,正可謂‘微雨燕雙飛’啊!”
小落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沒理她,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赫蓮絡驚惶失措的眼神。
他怔了一會兒,忽然討好地說:“名若,我的好妹妹,是這小丫頭勾引我在先,六哥我才一時失行,你可千萬別告訴父王啊!”
“是嗎?”我看向他身後梨花帶雨的小丫頭,她已穿好衣服,聽赫蓮絡如此說話,瞪大眼睛望著我,一臉的否認。
“你是哪裏的丫頭?”我問她。
“我……我是……”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
“她本就是我房裏的丫頭,旬日不見這才……所以你就別跟父王提這事了!”赫蓮絡突然開口。
我不屑地笑了笑說:“既是你房裏的丫頭,自然是不關我的事,不過六哥既然才靜息了十餘日,倒為何跑來此處?”
他一愣,隨即拿了一副兄長的姿態說:“九妹,你別自恃父王嬌寵就恣意妄為,我到底還是你的六哥!”說完他“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我望著他朝祠堂方向走去,轉身對受辱的侍婢說:“你也去吧。”
“謝謝小姐!奴婢告退了。”她行個禮便羞恨地跑開了。
小落看我仍呆呆地站著,便攙了我地胳膊說:“小姐,咱們往別處瞧瞧去?”
“還瞧?回吧,可惜了這大好的景致,真是掃興得狠!”我說著便轉身打算回房。
“小姐何苦來著,如夫人若知道了,恐又生嫌隙。”小落邊走邊說。
“什麼如夫人!如即是不如,她哪裏有一點點夫人的德行,但凡有,赫蓮絡也不至於此。”我憤憤地說。
小落所說的如夫人就是赫蓮絡的親娘,她原是父王的寵婢,後來生下了赫蓮絡便絞盡腦汁想討個名份,奈何王妃隻有一個,不得已之下,父王便下令稱她為如夫人,也算是對她寵愛有加了。隻是這個如夫人得寸進尺,算計鑽營的心思用了十分,在教育兒子上卻毫無道理,以至於赫蓮絡弱冠之年,依然舉止乖張,不甚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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