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雨

正文  第二章16 邊走邊愛

章節字數：2890  更新時間：10-08-06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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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進屋子不多時，天天推門而入，略帶冷漠地說，辛秦，你好啊！我聽到他用怪異的口氣說出“你好啊”，我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也不能發作，畢竟在人家屋簷底下，要不怎麼會有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一說呢。

    我簡單吃了點東西，便上樓躲入房間，初夏和方璐在樓下寒暄，天天吃完飯夾著公文包神色匆匆地走了，我在屋子裏隨便抄起一本書，稀裏糊塗看了起來，但是一個字也沒往腦裏去，閉上眼歇息，卻迷糊地睡著了，初夏推我的時候，我以為已是第二天清晨，開口就是，你早啊。初夏拍了我下頭，說，早你個頭啊，這麼晚了，都快十二點啦。我看了一下手表，原來還沒有度過一夜。

    我睡不著覺，初夏也睡不著覺，她背後環抱著我十指交叉相扣在我胸前，笑嘻嘻說，你昨晚上是不是特想我啊？

    我說，我沒特想你啊。

    她說，那你第二天回來幹什麼？

    我說，我怕你特想我，怕你害相思病。

    她說，你怎麼這麼討厭。話畢，出腳踹了我屁|股，哼，不和你一起睡覺，你睡地板。

    我心中無限感歎，發現自己沒有悉數發揮大男人氣概，對自己女人管教無方，當然主要原因在於，初夏不是小女人角色。所以，我認為男女搭配最為合理的狀態就是大男人和小女人或者大女人和小男人，這樣的狀態和諧友愛世界太平，如果大男人和大女人在一起，就像兩把尖銳、鋒利的錐子相撞，一不小心紮傷了對方。如果小男人和小女人在一起，就像兩塊黏糊糊的口香糖粘一塊，誰也分不清誰是誰，小朋友過家家般幼稚可愛。

    我抱住初夏，柔聲說，嘿嘿，我昨天晚上沒有特想你，但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想你。

    初夏轉過身，露出得意的笑說，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呢，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下。

    我以後不會無緣無故一走了之了，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

    你以後還想一走了之，你以後居然還想拋下我一個人？

    不會的，我用我的人格擔保。

    你的人格不值得我相信。

    那我以我的性命發誓。

    這麼說，你的小命在我手裏？

    我是說，如果哪天我無緣無故拋下你一走了之的話，我的小命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那麼，你如果有緣有故就可以拋下我一走了之？

    我永遠不拋下你。不管任何緣故。除非我一命嗚呼一走了之，這是我自力不可控製。

    這才對，嘻嘻。我要有你任何的處置權和決策權。

    我坐了起來，靠在牆上，說，我不想呆在這兒了，要不我們過幾天去濟南吧。

    不想呆在天天家，那我們去住賓館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難道這幾天玩夠了，我怎麼感覺我們都沒怎麼玩。

    我沒有玩夠，但我已經留戀夠了，一個地方讓你留戀夠了，就沒有必要在呆這地方，因為留戀隻屬於回憶。

    那我明天跟方璐說說啊，怎麼也要跟人家打聲招呼。

    恩，好啊，明天你對方璐說。

    翌日清晨，用餐時，初夏對方璐說，我和辛秦想去濟南了。

    方璐疑惑道，難道這幾天都玩夠了？

    初夏當然不會傻到說，沒有玩夠，代之以一句客套話，璐姐，我覺得住你家太麻煩你啦。

    方璐說，你這是什麼話啊，我平時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心裏空蕩蕩的，正好你過來陪我，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麻煩啊？

    初夏左右為難，用詢問的眼光直勾勾看著我，我避開她的目光，假裝不經意發呆看著牆上的藝術品。

    這——這——璐姐，我們在你這——初夏突然語塞，思路中斷。

    初夏，你可別覺得不好意思，除非你說璐姐我照顧不周怠慢了你們，否則就多住幾天。

    璐姐你這是什麼話啊，你這麼照顧我們。還有天天，這麼熱情地招待我。

    初夏，你來這兒，都沒送你什麼東西，要不我們下午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璐姐，你幹嘛啊，這麼客氣。

    難得啊，有朋自遠方來，就這麼定了，下午辛秦和我們一起去逛街哦，看看買什麼東西送給初夏。

    璐姐，不要啦——

    方璐橫眉道，什麼不要啊，別跟你璐姐客氣，再這麼扭捏我可不喜歡你了。

    初夏笑說，好嘛，好嘛，我都聽你的。我在旁沉悶地耷拉著頭，末了，初夏拉我手說，走啊，我回神的第一句就是：走濟南去啊？初夏說，你想什麼呢，出去逛街。我哦了聲，忙說，好，好，走啊。

    方璐和初夏上樓折騰一番，換了身漂亮衣服，化了淡妝，蹬上高跟鞋，嫋娜地下樓。

    出門之後，一個富態、洋氣十足珠光寶氣的女人恭維說，我們家方璐這是去哪啊？喲，你這鱷魚皮古琦（GUCCI)包真好看，皮澤光亮的，得萬把塊吧！你們家那口子對你可真好，舍得給你花這錢。哎，我們家的死相要有你們家一半好，我就可滿足了。

    我瞟了那個滿臉刻著嫉妒的女人一眼，心底疑問，為什麼萬把塊的包需要男人給買呢，難道女人自己不會買給自己？這不明擺著靠男人養活的闊太太思想。於是，我益發鄙視這個大打折扣的半老徐娘。

    方璐笑不露齒，說，這包是仿造古琦（GUCCI）的，三百多塊錢吧，你要喜歡我帶你一起去買啊。我看見那女人嘴型呈現一個“O”，我想，這就好比常規思考的普通大眾看見比爾蓋茨穿著一身假貨都會當真貨。

    方璐帶著初夏在商場裏瞎轉，一會問這個喜歡麼，一會又問那個中意麼，初夏其實心裏喜歡得要命，卻堅定地搖頭拒絕。方璐不耐煩地說，初夏你什麼都不喜歡，那我隻能去挑我喜歡的送你。於是拉上初夏到化妝品專櫃，選了一瓶巴寶莉香水，二話不說對櫃台小姐說，給我開票吧。又折回到倩碧櫃台前，整一套彩妝係列——腮紅、粉底、眼影、唇彩、唇膏、眉筆、眼線筆、睫毛膏、彩妝刷——其價值不菲令人咋舌。方璐開完票把東西取走之後，統統塞到我手裏，對我說，這是我送給初夏的一點微薄禮物，她不願意收下，你替她收下吧。我看了看初夏的臉色，她麻木的眼中是一種呆滯的目瞪口呆，我說，方璐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初夏驚喜交加，她一直想學化妝，嚐試做一個粉黛女郎，苦於自己不會挑選、又無人指點。

    初夏飽含深情地說，璐姐，你這是幹嘛啊，送我這麼多東西！

    方璐淡然說，想你女人味重點，能夠出色迷人，你說對不對辛秦？

    但凡男人總喜歡女人味的女人，或者孩子味的女人，沒什麼味道，便無吸引之處，除非才華出眾，尚能引來不少青睞。

    我說，初夏不管什麼樣，我都喜歡。

    方璐對初夏說，你瞧現在的辛秦，變得真會說話，嘴上抹蜂蜜似的。

    初夏依偎在我懷裏說，那我年老色衰姿容已逝之時你會嫌棄我麼？

    我急忙說，不會，我哪會，我把你當成一個標準的黃色人種，多黃臉多正統。

    初夏和方璐相視一笑，方璐對我說，辛秦啊，你愛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愛你的人要認真對待，我覺得你們很合適，也希望你們走下去。

    初夏對我說，聽見沒有，璐姐讓你好好珍惜我！嘻嘻，你以後不好好對我，我就跟璐姐告狀，說你欺負我。

    我睇一眼方璐，說，我偉大的、全能的主啊，請你見證我的一舉一動，可別再說我欺負初夏啦！我的那顆飽受痛苦的心髒是紅心閃閃般的亮堂，一心向初夏啊。

    初夏說，好啦，你別在這臭貧。誰不知道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問你喜歡我哪點，沒準心裏嚷嚷，喜歡你離我遠點，我不知道你啊，典型的言行不一派。

    我求饒，璐姐，你可得為我主持公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是強勢力武裝分子，誰是文質彬彬書生意氣，你心中自有分曉。

    方璐說，你們兩個人真是寶貝，我算是服了你們，我是老了，不跟你們年輕人瞎摻和。

    我說，聽見沒有，璐姐都對你無奈了，還不得自己收斂收斂。

    初夏說，璐姐是在說你，有沒有搞錯，怎麼搞不清狀況，真不知道腦子裏塞什麼了。

    方璐挎著包一個勁往前走，邊走邊說，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我和初夏一起做出勝利“V”字手勢，樂不可支異口同聲說，受不了了，你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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