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4 更新時間:09-06-25 13:46
雷昊識趣地將我和子虛安排在一個閣樓中居住,和新月劍派正好在雷府的東西兩側,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照麵的。盡管南宮彙沒來,我仍然對他們沒有好感。
雷玥告訴我,新月劍派來火龍島談幾筆生意,同時兩家交換一名比較長進的弟子去彼此的門派修行,這已經是兩派百年來的傳統,一般每隔十年就有一次交換學習。今日在破廟那個孩子是雷家的外戚,資質頗高,可是死活也不願離島,便鬧了那麼一出。我倒是沒想到新月劍派與雷家有這麼好的關係,雷昊可是從來沒提過。
“桃花,”子虛從後麵擁住我的脖頸道,“你在想什麼?”
我回首把他拉過來,讓他也坐下,將桌子上的茶水和甜點推到他跟前道:“你瘦得厲害,先吃點東西。”
子虛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垂首道:“你拋下我不管,這時候又來關心我算什麼?”
我一把將他勾入懷中,連忙承認錯誤:“都是我不好,可是當時你哥他欺負我,而且我又正逢天劫,才被娘和大哥強行帶走的。”
子虛抬臉望著我好半晌,歎了口氣,在我唇邊親了一下,用手指著床上剛剛吃完牛奶睡得昏天暗地的火娃道:“那個是怎麼回事?”
我撓撓頭,心一橫,坦白交待。
俗話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我和戚展緣的一夜恩情原本也沒打算瞞著子虛,雖然總覺得有點背叛他的意思,但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幾乎是戚展緣差點把人家強奸了。更何況人家生娃娃差點死了,懲罰也該夠了吧。
子虛越聽臉越陰沉,我的心也漸漸往下垂,頭頂冒著虛汗。
“子虛……對不起……”
子虛發出輕輕的“哼”聲,白了我一眼,沉聲道:“聽聞魔教的前任教主戚展緣乃天下第一美男子,他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沒你漂亮!”我連忙道,這時候如果承認,子虛一定會非常非常的生氣,後果也會非常非常的嚴重。
子虛小臉一紅,拉住我的手頷首小聲道:“桃花喜歡美人我自然不會反對,但是你既然讓人家懷了你的孩子,那我也想要一個。”
“什麼?”我險些驚呼倒地,“孩子可是我自己生的,不是戚展緣,生孩子好痛的,我差一點死了,子虛你可不要亂來!”
子虛再次抬頭,淚水已經含在眼眶裏,滿臉的怨懟:“桃花討厭我嗎?為何戚展緣可以懷上你的孩子,卻不允許子虛懷孕?”
“可是……可是……”
“我跟戚展緣不同,他是普通人,而我是妖精,我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子虛垂淚咬唇道,“我想要桃花的孩子!”
“子虛……”我愕然瞅著他,為何他這麼想要我的妖種。
子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見我這麼盯著他,慌慌張張地起身道:“我先回房了。”旋身匆匆出屋,上樓去了。
我將火娃抱起來也跟上去,我還有些話沒問他呢,他怎麼就走了呢?
垂了半天門,子虛才出來開門,臉色已經恢複正常,讓我進屋。
屋裏飄著淡淡的花草熏香味道,讓人神經為之一振。
子虛深吸了一口氣,道:“桃花你是來問大哥的事吧?”
我點點頭,子虛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陸子謙雖然對不住我,可是人家心中始終掛念著他,對他的感情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晶蘭還好嗎?”
“我讓他留守天一莊,大哥不在,我又來這裏求救,莊裏無人打理怎麼成?”
“晶蘭還會打理天一莊嗎?”印象中,我那便宜兒子除了單純可愛外一無是處,好像還不及我這爹爹聰明。
子虛微笑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大哥教了晶蘭好多東西,他很聰明,無論學問還是能力皆日進千裏,天一莊的賬房現在已經歸他掌管。”
“子謙是怎麼不見的?之遙和之雯呢?”我轉入正題,刻下我隻想知道陸子謙怎麼會突然失蹤,憑他的能力,天下間不可能有幾個人虜得了他,而且之遙和之雯這兩個左右護法通常都是寸步不離地跟其左右。
“他們兩個也一道失蹤了,所以我才更加擔心。”子虛的眉頭緊皺,神情惶然。
“你說子謙是在一個多月以前失蹤?”
子虛點點頭。
我腦中靈光一閃:“他失蹤之前,我在他眉心的封印解開了嗎?”
子虛又搖了搖頭。
我摸了摸額頭,論武功,在所謂的武林當中,陸子謙幾乎沒有對手,誰人想要劫殺他,不可能毫無動靜,憑天一莊遍布各地的眼線,更不可能沒有半點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妖魔鬼怪幹的。當日我將陸子謙給我的封印反彈回去,封住了他的大半法力,而我們又與五音山的妖怪有些許過節,我還搶了晶蘭這個便宜兒子,也許是五音山的妖精虜去了他。
我忽然又聯想到一些事情,陸子謙是血統純正的術士,有三火傍身,而三火中“混吞地火”也稱“迭加羅地火”,專門對付妖魔與幽魂野鬼。迭加羅魔王與天界和地藏都有協議,永不幹涉人間妖界之事,而且這個魔頭是個徹頭徹尾的色鬼,有四十幾個女妻男妾,應付那些妻妾他就夠費神的,根本無暇管他人的事,所以憑鶴彥此等小妖小怪,迭加羅是不可能把地火借給他們。而笑仙山遭受迭加羅地火荼毒的時間恰恰是從一個多月以前開始的,難道是鶴彥綁走了陸子謙,從他身體內借出地火?
我向來是不大喜歡動腦筋,不知今天怎麼就這麼靈光起來,如果真如我的這種胡亂猜測,那麼陸子謙一定很危險,不隻是落在妖精手裏那麼簡單。三火可說是陸子謙的本命之火,維持著三魂七魄的平衡,失去任何一個就有可能令陸子謙患上失心瘋,如果不趕快救出來,恐怕連命都沒了。
想到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會死,頓時心如刀絞,一拍桌子,我跳起來道:“我們趕快回‘天一莊’,我想到可能找回子謙的地方!”
子虛被嚇了一跳,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傻呆呆地望著我,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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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昊將我和子虛送上貨船,將打點好的行李交到我手中道:“為何走得如此匆忙?”
“陸子謙失蹤了,我不能丟下不管,我要回去親自找找線索,有些事情你們武林中人是處理不了的。”我瞅瞅抱著火娃走進船艙子虛,歎了口氣。
雷昊點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似有好多話要跟我說又隱忍著,最終才道:“我已經放出消息找陸子謙了,隻要一有信兒就通知你們,保重!”
“你也是。”我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自認最俊美的笑容,目送他下船。
船揚起了凡,水手喊著收錨起舵的口號,不一會就離岸邊遠了。
等到天一黑,我就帶著子虛騰雲回到天一莊,晶蘭一見我回來,抱著我就開始撒嬌,直用他那軟綿綿、好聽的聲音“爹爹、爹爹”的叫著,叫得我渾身都酥了。
“爹爹的頭發怎的白了,活了四千多年也不能青春永駐嗎?”晶蘭可惜地摸著我的發梢。
子虛一邊將羊奶喂進火娃的嘴裏,一邊道:“我也想知道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應該變得回去的?”
我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地吃著子虛為我燒的小菜,聽到兩人問我頭發的事,頓時口中的菜難以下咽,半天才道:“我娘被同族的狐精害死了,死狀很慘,到現在還無法收屍,我因為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聞言子虛臉上一白,垂首道:“對不起……”
晶蘭秀氣的眉頭一皺:“報仇了嗎?”
我雙手支著下巴,歎道:“若是報了仇,我的頭發自然就會變黑。刻下笑仙山正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九尾狐狸們不是背叛就是死,而我也被陷害,說成是殺長老的凶手,大哥怕我再受牽累,所以讓我暫時躲在人界避避風頭。”
“剛好你回來,所以快想辦法救娘親。”晶蘭抓著我的手,兩眼冒著閃閃的光芒,我怎麼覺得自己很像救命稻草?
現在聽著晶蘭叫陸子謙“娘親”,我始終覺得很好笑,我這個便宜兒子什麼都不算聰明,就是聰明地管我叫“爹爹”,管陸子謙叫“娘親”,不管後者怎麼糾正,晶蘭就是改不過來。
哈!
夜裏哄著火娃和子虛睡著之後,我坐在竹椅上望著窗外若隱若現的彎月,一想起眼前滿是娘那染滿鮮血的衣帶,怎樣也無法入眠。我承認自己是個膽小懦弱的狐狸,隻要一受了委屈,第一個就是想躲在娘身後自怨自艾,娘的溫柔、娘的霸道、娘的強悍,每一樣我都那麼喜歡,就算偶爾耳朵會遭殃,可是我可以放心地大笑、大哭,放心地闖禍,如今一些都沒有了。
從年輕就離開娘的庇護的大哥,幹什麼都可以獨當一麵,雖然我可以放心地依賴他,可是他如今已經有了愛人,未來還會有孩子,我怎麼能再讓他永遠保護我,遲早有一天會因為我的軟弱而害了他。我現在有火娃、有子虛、有晶蘭,陸子謙也正在等著我去救他,我明明有很強的法力能夠保護自己和家人,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桃花?”
子虛的叫聲從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見他半支著身體,被子落到一旁,中衣被窗口的風吹得瑟瑟擺動,連忙起身走過去抱緊他,恨不得將他的身體揉到懷裏,喉頭哽咽道:“子虛,以後我都不會丟下你,死也不會。”
子虛回抱著我,微笑道:“就算你真的不要我,我也死纏著你,反正我比你年輕,時間比你多。”
我忍不住失笑,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沒見著他,子虛也學會了開玩笑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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