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無家,天下  第八章 懾群魔,靜餘亂

章節字數:4516  更新時間:10-05-1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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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門六梟,四男二女。

    梟之首,是魔門有“邪後”之稱的林美材,相傳這邪後是魔王最依賴幹將,舉手投足極具英武偉岸之質,雖是女子相貌,卻有男人愛好。邪後武功高強,曾經放出話來,抗金聯盟想要對付她的人,首先必須“刀不下林阡,劍不下盟主”。也正是這句,暗暗在向聯盟挑釁,不挑選別人,一出言,直上最巔峰。魔王昏庸好色,因而事實上,邪後才是魔門勢力最核心最關鍵。邪後的看家本領有落川刀和“靨銷魂”,後者有傳是專屬黔西魔門的魔音之一,通過音律以控製人心,邪後已經練習到了最極致,在對戰之時,可以輕而易舉控製對手心緒,甚至製造幻境幻影。吟兒清楚地明白,軒轅九燁所學簫音,其實隻是魔門皮毛。

    梟之二,複姓諸葛,取名其誰,侏儒,年四十,其貌不揚,卻充分證明了人不可貌相,不僅精通各種奇異陣法、上天遁地無所不能,還以一陣嵌套一陣,構建了一座完全由他賦予生殺的魔村,那魔村之內,到處是寒潭火窟、毒氣沼澤,一旦入境,便被他魔門操縱,直至腦被侵蝕,再難恢複。便是這魔村,保證了魔王擄掠少女隨意糟蹋、為所欲為,絲毫不被外界侵擾。

    梟之三,姓何名慧如,人如其名,隻是個聰穎漂亮的小姑娘,之所以成為一梟,是因為黔西的所有毒獸毒蟲都天生臣服於她,魔門稱她毒獸之王,統治黔西魔門管轄下的五毒教。

    另外三梟,合稱慕氏三凶,是由三個沒有魂沒有血性的鬼魅兄弟組成,慕大專食人肉,慕二光吸人血,饒是如此,已經喪盡天良,結果那慕三打從娘胎出來注定要比哥哥們更變本加厲,十五歲之後,每天必要雕琢一個人。何謂雕琢?便是一劍一劍、一刀一刀去刺破割破選定之人,慢慢地修理加工,直到慕三覺得對方已經被雕刻到完美無瑕為止,對方身上到處都會留下細微的傷口,不傷要害,卻會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受盡折磨痛苦死去。因為最殘忍,最冷血,還領導魔門旗下的神墓派,這慕氏三兄弟,也被合稱為“墓室三凶”,一開始,還隻是在魔門之中作惡多端,卻因為金南金北的誘惑或疏導,漸漸地外出作亂,引得黔西民間最近恐慌。

    “深入魔門以安黔西”,從前對沈家寨而言還隻是個較遠些的設想,如今卻隨著六梟部下們的清理殆盡而迅速可見勝之曙光。而、要將這六梟地盤掃清,自是要分而殲之、各個擊破。

    

    四年九月之末,聯盟由吳越、越風等人協助勝南吟兒開始對戰林美材與墓室三凶,沈莊與沈家寨牽製監控諸葛其誰與魔王,而那五毒教何慧如,因為威脅較小,由略通毒術的司馬黛藍慕容荊棘競爭應對、勝南兼顧,僅二十日,六梟勢力已經明顯得越來越集中,其實是因為越來越小,越來越恐懼。

    對戰初期,間或可以見到南北前十各有幾位在魔門勢力周邊出沒,令得抗金聯盟愈發清楚,先前設想果真不假——魔門這一次肆虐作亂,果真是有金人撐腰,但金人,卻一直沒能夠有份參與,隻能在一旁助威觀戰,據悉是那邪後林美材曾經放話魔門:“願與金人合作,不予金人兵力。”顯然,邪後不想做金人傀儡,而想自己的權勢能完全獨立於金宋之外。金人們、隻得眼睜睜看著魔門六梟慘敗在抗金聯盟的征途上。

    四年十月,抗金聯盟伏魔之役,勢不可擋所向披靡,魔門或投誠或解體,已成定局,惟餘邪後、諸葛其誰麾下勢力較強,一直與聯盟互有勝負,且不知何故,入秋過後,此二梟本人從未正式於陣前露麵,行蹤成謎,若要徹底征服,怕還要費些年月。

    勝南離開戰場閑暇,偶爾會去向船王求些破陣經驗,船王知他是為了下一步清理魔村、攻陷魔王作備,饒是船王不喜好殺戮,大勢所趨也願授些建議,指點迷津。待勝南回去,船王或有意或無意地歎息,流年記得最牢的,便是船王說,有關大理“妙算孔明”東方琴的預言。“那時東方琴夜觀星象,總不知為何林阡出道,星象不變,還預言他會對某一人取而代之,後來有人猜測,那是指西南天驕,又有人斷定,那是指淮南林陌。其實,我倒是有設想,他本不是星,而是天啊。”

    孟流年微微一愕:“能令得眾人歸心、群魔懾服,想必是因為他行事周全,善於識局。”

    “天下必定如此,成王敗寇,也喜新厭舊。”船王一笑,不置可否,“現如今,怕是沒有幾個能記得天驕和林陌。”

    四年十一月中,聯盟與魔門決戰難逃,箭在弦上。

    

    月明夜,難得一次諸將齊聚,沈依然卻因身體不適而中途離席,竟教勝南吟兒同時發現了沈家寨的一個隱藏危機。便即沈依然離開不久,師兄石青也帶複雜神色借口走開,盧瀟、單行皆有不快,席上未有交談,皆露厭惡之色。

    便那些發生在一刹那的小細節,沒有逃得過勝南吟兒的眼,吟兒當時雖然坐在越風的身邊,卻第一時間往勝南的方向看,他心有靈犀與她對視,忽然對她平和一笑,那一笑,勸說了吟兒沒有立刻追趕而去。勝南永遠是吳越的主見,是越風的人脈,也是吟兒的定心丸。

    盧瀟和單行頓生的嫌隙,使得勝南與吟兒皆暗暗心驚,曾經還想過,他二人既無野心,又無仇怨,隻會成為沈依然的左右手,然則這一次左右手的不協調,林鳳二人看出根因全在沈依然的感情生活。

    人群之外,石青的表情裏,此起彼伏著希望、驚訝、疑惑和歡喜:“依然,孩子……是我的?”“自然是石師兄的。”沈依然強顏笑,孩子已經有三個多月,正巧是拓荒之戰的備戰前夕,她已經不記得,那段時間與誰媾和。也許,是嚴峰,是單行,也許,真就是石青。對她最有威脅的三個人,都是她曾作賤自己的動機和壓力,現如今,騙石青,也是因為要騙他徹底地留、並且服從她。

    冷風中,沈依然的背影,那樣瘦小而無助,使得佇立遠處的吟兒和勝南兩個,一時沒有忍心去打擾她。直到石青走後許久,兩人才齊齊上前去。

    “這石青,也是嚴峰一樣有異心的人?”冷不防背後響起勝南的聲音,依然下意識地往後一退,肩也一縮,瑟瑟發抖,楚楚可憐。

    “依然,為何要這麼傻?為了留下勢力,竟然把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賭上?”吟兒不解地問,語帶憐惜。

    “我沒有辦法,我感覺得到,石師兄會成為嚴師兄第二,他會在近期糾結勢力發動叛亂。林大哥,盟主,依然真的不想沈家基業,被這些師兄篡奪……”依然哽咽著說,“你們要在前方伏魔,我一定要照看好沈家寨,否則,魔門滅了,沈家寨也毀了。”

    勝南低聲問,語氣裏卻有種令沈依然害怕的威嚴:“孩子究竟是誰的?為何不說實話?難道是怕連累他?”

    依然一怔,麵色慘白,支支吾吾。

    “是誰?”吟兒輕聲問,沈依然顫抖著,她何嚐不想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勝南和吟兒,當年卻並沒有想到沈依然不說是因為不知,以為她是羞赧所致,刻意隱藏,勝南歎息:“依然,你不必犧牲自己幸福去拉攏石青,我們會替你提防好他,石青想造反,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可是,你們不要去對抗魔門麼?”

    “伏魔門、平餘亂,兩者本就是並重,否則黔西不會真正安定。”勝南輕聲說,“你放心,我和吟兒會幫你,將魔門和亂軍一並解決。隻不過,最終沈家寨的安定,必須靠你沈依然處理妥當,你不能隨意犧牲自己,而是該鞏固勢力,知人善用,我見那單行盧瀟有嫌隙,知道是為你一人,他二人或許就是你最好的助手,抑或會為了你而反目,從今往後,要注意他二人如何分工合作,如何各居其職。”

    “林大哥,其實,單行和盧瀟,就像你和宋賢那樣。”沈依然抬起頭來看他,“你與宋賢,也是這般,最好的兄弟,卻多出了一個女人夾在中間。我不知道你們男人家的想法,隻知道我們女子,並不是存心想要霸占著兩份愛,兩個人愛同一個,的確很累很糾結,可是一個人要愛兩個,更亂更難受,不想傷害誰,卻於理難容……”

    這便是來自玉澤的躊躇和矛盾嗎?雖然是從另一個女子口中說出的屬於她的心境,勝南聽在心裏,總是覺得隱隱憂傷:“依然,現如今,盧瀟與單行,孰輕孰重,你必須權衡。否則,傷害的不僅僅是你們三人,還有孩子,還有沈家寨的基業。答應我,立刻把事情告訴孩子的父親,不要再把自己當賭注。”

    依然噙淚點頭:“林大哥,論輕重,自是盧瀟師兄最能輔佐,因為,單行師兄也有異心,若是處理不好,隻怕他是嚴峰、石青之後第三個叛亂的勢力。”

    “單行?上一次剿除嚴峰是靠他,這一次剿除石青你也要交給他。”勝南麵色平和,“他戰勝之後,你立刻當眾在寨中提拔他,稱他是剿除叛軍的最大功臣。”

    依然一愕,勝南輕聲道:“對於有些叛將,用戰事平息他,不如用和平去表彰他。他越想亂,你就越封他做平亂英雄,先發製人。”

    “對啊依然,這樣一來,單行不也一起拿下了麼?”吟兒會意,低聲勸服。

    “你越來越像林伯伯了,將來川蜀有你,我黔西不會不安。”沈依然輕輕歎。

    

    十日之內,剿石青勢、留單行忠。

    伏魔的大趨勢下,又平一亂,無痕無跡。

    當夜,海逐浪麵帶喜色地當眾贈刀給勝南,眾人盡皆覺得奇怪,海逐浪來到黔西許久,明明可以在九月初六給勝南賀壽,那樣送刀更不會惹人猜疑注意,比今天有理由得多,柳五津拍著海逐浪肩,笑說:送刀作甚?勝南身上用不著太多兵器,有飲恨刀可配。海逐浪大大咧咧,忙說不礙事不礙事,寶刀配的是英雄,知道他可能用不著,但就是想送給他,從前不送,是因為想等他安定聯盟,現在聯盟已定,揀日不如撞日。

    也便是這贈刀一舉,在旁人眼裏看來,也許是海逐浪又回頭是岸的表現,背地裏可能也會說他心機厲害,見風使舵,勝南雖與逐浪認識時間短,卻與他人見解不同,說那海逐浪生性豪爽,不會刻意去討好逢迎,也可能不懂人事繁雜,因此先前大家說他背叛天驕,很可能是誤會一場,“海逐浪當年隻是海盜一個,初入短刀穀去,可能會不知道哪些人能接近,哪些人不能接近,和蘇降雪靠得近了些,也是他自己沒有想到的吧。”勝南說的時候,語氣中是有一絲遺憾在,吟兒和雲煙一左一右地聽,他說,“隻是沒有想過,原來,和衷共濟隻是在爾虞我詐的縫隙裏少有的現象。”

    “是啊,無論是在哪裏,隻要有人,就一定會為了自己而鬥,這一生,如果能得一個同盟,從生至死,便是幸福。”吟兒歎。

    “會有啊,咱們三個,到哪裏都是同盟,是不是?”雲煙嫣然一笑,勝南和吟兒,好像都有些悲觀了。

    冬季天涼,勝南看雲煙穿得少了,把身上外衣除去,披蓋著她,明明就是體貼,偏偏要說:“哎呀,穿得有些多,雲煙先幫忙穿一下。”雲煙一愕,吟兒已經撲哧笑出來:“好啊,竟敢拿雲煙姐姐做衣櫃。”

    星光怡人,美麗寧靜,溫馨也晴朗,那綴在夜幕上的所有繁星,都爭先恐後地在閃爍在耀眼,這既是亂世,也是盛世。

    因為心亂,因為向戰,看夜空的時候,好像都少了從前的心平氣和,勝南的從前,是可以待在院子裏,悠閑地看著星空,想象自己的未來的,可是,步入了江湖,一步一步在上坡的路上,勝南覺得,自己的心卻在墜落深淵,好像被侵蝕地更想要投奔戰場了。贏得了恢弘,卻失去了自由,然則,畢竟現在的自己,才最對得起飲恨刀的使命,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隨意遊曆江湖的少年了,而是戰士,是將軍,是聯盟最需要的人。勝南一笑,守護住雲煙,擁護好吟兒,也便最對得起自己的從前,對得起自己的懷念。

    “要是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雲煙悠悠說,其實,在阡的身側,她又何嚐還記得別人,文暻啊文暻,希望你平安來再平安去。我喜歡的男人,在臨安之外,所以,就必須摒棄從前的一切繁華,做離他最近的人。

    吟兒微笑看天幕上屬於自己的那一顆星星,很小,但是最閃亮,雖然不是離月最近,可是,隻要換個角度看,可以最近:“是啊,勝南,雲煙姐姐,要記得啊,我們三個,永遠同盟,到哪裏都同盟。”

    似乎在天空一角,偶然劃過一束流星,吟兒說完上一句,突然有些哽咽,不知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傷懷,那束流星是陌,吟兒會永遠感激他的退讓,將來,吟兒還要與阡一起,等候陌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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