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35 更新時間:10-06-03 11:46
作者有話要說:我錯了鳥,這一篇寫得我好混亂鳥!!!大家見諒啊,票還是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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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的水汽繚繞著朦朧的月,絲絲縷縷的絲竹調清清淺淺地唱,浴房裏有隱忍不發的痛楚在一點點蔓延著。
玄色的身影隱在暗處,一雙深色細長的媚眼上下看看,不著痕跡地掠過對麵那池水半掩下的身體。
“還不起來?”淡而冷清的嗓音有微微的怒意,似乎下一個字眼就是——“殺”。
粉白的皮膚已因熱氣的蒸騰而泛紅,少年一雙水目快滴出水來了。他倔強地咬了咬牙,輕輕挪了挪身體,卻並未有起來的意思。
“怎麼,是要讓孤伺候你?”利落地用黑色金紋的發帶綁了如墨的發,作勢要下水的樣子。懶洋洋地笑,尖細而嫵媚的眼角一點黑暗一閃,忽然散發出淩厲的殺意,絕不是演演戲就罷了的。
少年不知所措了,抬頭看著他。
“嗬嗬,你可知道,你這樣還真像當年的孤。”自嘲地笑著,殺意收斂了一些,卻依然讓人冷得發顫。
猝不及防,少年摔入了一個懷抱,馥鬱香甜的氣息瞬間灌滿了他的整個鼻腔。然後他發現自己動不了,香甜越來越重,還有一股血的腥味。
“不要想挑戰孤的極限。”毫不加掩飾的殘忍,少年盯著眼前這個讓人發冷的男子,感覺一股血流從眉心滑過。
“很好。”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他淡淡地笑著,少年的眉心被生生嵌了一圈銀環,綴著一滴豔麗的寶石。
***
“怎麼,你是來勸孤的?”細長的目一眯,半睡不睡的,半敞的袍子掛在身上,單手支著腦袋,斜靠在席上。
“不敢。”李斯往旁邊一站,恭敬地垂目道,“帶了兩個人,來見您。”
“哦?”他揮了揮手,麵前的舞姬一一退下,蜷在他身邊的少年也欲起身,卻忘了他的手輕輕一扯,眉心便裂肌地痛起來。銀環連在了一條鏈子上,那另一端便在他的手指上套著。
李斯沒多說話,拍了兩下手,便有人進來了。
伊祁端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人,見他也同樣打量著自己。一樣的黑衣,穿在兩個人身上,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見了孤為何不跪?”看獵物一般,秦王政盯住他,似等待時機一舉弄死他。
“嗬嗬,”端不怒反笑,“你恨的話,抓他弟弟做什麼?直接一點,將他抓了來呀!”
“這位先生似乎對孤的事很了解?”他開始有些興趣聽下去,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遊戲。
“了解不代表理解。”端二話不說揮劍斬斷了鏈子。身側之人俱是一驚,晏謙更是像看瘋子一樣看他:他不要命了?
“先生有些膽色。”冰冷的黑眸不再是漫不經心,盛怒的火似要燒到外麵來,“為何沒人收了他的劍?”這話顯然是對李斯說的,如果有一個王任由他人威脅自己的性命,那麼他的名字絕不會是嬴政!
“這……”李斯為難地看向伊祁端,進來的時候確實未帶佩劍哪!
“陛下慌什麼呢?”諷刺地笑笑,伊祁端收回劍,“我來隻是希望你將這個人送回去,說不定可避免再受次驚。要報複,直接一點,陛下的軍隊不是很強嗎?”
“孤為何要聽你的?若是孤偏偏不放他回去呢?”他狠狠地捏住少年的下巴,隱約都能聽到骨骼“吱吱”地顫抖的聲響。臉對著伊祁端,他勾起一抹標準的惡毒的笑容。
“那就把他來時帶在身上的那件東西給我好了。”端手一伸,也不多費話。
“你似乎搞不清狀況?”丟開少年,秦王“謔”地站起來,“你憑什麼對孤這樣說話?”
“你會給的。”堅定地說。
“哈哈哈哈!——”他仰天長笑,“來人,將這兩人帶去水牢,好好看守。”
“啊?”一直沒有發言權的晏謙一臉上天不公,“大王,我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我也要關?”
“囉嗦。”伊祁端一腳踹上去,“趕快走。”
李斯瞪大了眼,王座上的那位繼續“哈哈”地笑著。
***
秦王政十八年,大興兵攻趙,王翦將上地,下井陘,端和將河內,羌瘣伐趙,端和圍邯鄲城。十九年,王翦、羌瘣盡定取趙地東陽,得趙王。
“你的計策確實不錯。”黑色大氅被解下扔在一邊,他踱步到案前,少年已很乖巧地酌了酒,侍立一邊,“有沒有興趣留下來看孤掃清六合?”
“我對即成事實的事不感興趣。”伊祁端不緊不慢地說,“這次親征收獲如何?”
“嗬嗬!”那雙冰冷的眼眸輕輕帶上了笑,“你說孤該如何處置趙國一幹人等?”
“這是你的事。”端話鋒一轉,“我還是想問,你何時將那東西給我?”
“哈哈!你急了?”他伸手抓住端舉起的酒爵,“怎麼辦,孤現在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你還是繼續對他有興趣吧。”不鹹不淡,伊祁端拋下一句,“明日我要出城。”
“嗬嗬……”
***
“這是怎麼回事?”趙萑詫異地看著水晶球裏的影像,又看了看玉華清,“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漫天的大雪裏,兩條人影正在跋涉,不用睜大眼睛看也知道是伊祁端和晏謙。
“奇怪,為什麼他們倆會同時出現?”華清亦不解,他隻是好玩,才想看看伊祁端的命途。
“嗯?又多了個人!”趙萑一手依舊拚命搖著扇子,一手無意識地呈潑婦罵街狀伸著。
“嗯?”玉華清涼涼地瞥他一眼,“認識?”
“不認識。”
“去,那你叫什麼!”
***
對伊祁端來說,晏謙絕對是個大包袱。從水牢出來至今也有數月之久,他不纏他是好事,但總留一堆破事讓他善後絕對是件讓伊祁端抓狂的事!
伊祁端一早就篤定秦王的反複無常,可晏謙這個混蛋在幹嘛?一哭二鬧三上吊!吵得他連坐牢都不太平,當晚就向秦王妥協了。然後……
“來來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住了他的屋子,整天宴請一幫紈絝子弟,搞得烏煙瘴氣不說,今日竟敢撒酒瘋撒到他頭上了?
“滾!”明日他還要出城,沒空和他囉嗦。
他說,滅了燕,他就把那東西給他。但是,伊祁端是不會相信一個帝王的,特別還是他所了解的最黑色恐怖的一位。
“你給我聽著,還想要命的話,就乖乖給我滾,滾出鹹陽城,離這兒越遠越好!”沒錯,他就是要將晏謙送出城,將這個包袱丟走。畢竟,他不能保證一切都那麼順利。
***
最後,秦王政將趙王處以剮刑,斬首三萬。趙公子嘉則僥幸逃脫,率領了同宗數百人去了代地,自立為代王,又在東麵與燕合兵,軍上穀。
秦王恨極,他的一切恨的根源隻是對兒時陰暗生活的難以釋懷。趙,一直是他心頭之痛,而另一個痛,他從不說,卻……
“陛下,燕太子丹使荊軻獻圖,現正在大殿之外。”內侍來報,兩痛要合一了。
“宣。”他懶洋洋地說,瞥一眼跪在一旁的少年,“你哥哥的人來了,高興嗎?”冷光從眸中射出,少年不寒而栗。
“不敢。”淡淡地道,少年已知道這位王的性情,再不會去自撞刀口。
大門外,荊軻一步步邁來,雙手恭敬地捧著地圖,頭低垂。
“拜見大王!”鏗鏘的音,擲地有聲。他單膝跪在離秦王十步遠的地方,將地圖舉過頭頂。
“呈上。”他朝少年招招手。
“太子丹稟臣,一定要親手呈給大王。”荊軻見少年起身,忙說明緣由。
“嗬嗬。”刺骨的寒,冷魅的臉一揚,“是嗎?他倒是惦記著我。”起身,一步步走向跪在十步外的荊軻。
他的手抖了一下,兩下,細數著還有幾步目標就到跟前了……
“果然是迄今為止畫得最好的地圖!”話音未落,寒光一閃。
“他讓你殺孤?!”鮮血從掌心流下,溫熱的液體卻暖不了那顆冷透了的心,“很好,真的很好,哈哈!”
圖窮匕首見。混亂詫異的場麵,不過是紙上那寥寥幾句罷了。荊軻終是死了。
“很好,真好!——”他狂暴地看著眾人,不顧鮮血在流,不顧那匕首上本是塗了見血封喉的毒,惡狠狠地摔了幾,“明日,便出兵,不滅了燕,不許回來!”
話畢,一口氣沒緩過來,閉眼昏了過去。
***
秦王毒發卻未致命,中間自然有伊祁端的功勞。但勃然大怒的秦王即使躺在病床上,滅燕之路仍是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為何還要留在孤身邊?”他望著少年脆弱的身影立在黑色的帳幔外。
“為何不趁現在殺孤?”寡情的唇抿了抿,成了線。
“不恨嗎?……”
“恨,但沒用的;回去,也不會有活路。”少年很清楚,即使這個王再殘酷,也不過是一死。
“嗬嗬,你和他不一樣。青,如果當年是你,就都不一樣了……”他緩緩閉了細長的眸,累極累極。
這個冷酷的王,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卻讓他知道,原來他是那麼那麼可憐的。
***
秦王政二十年,王使王翦、辛勝攻燕。燕、代發兵擊秦軍,秦軍破燕易水之西。二十一年,王賁攻。乃益發卒詣王翦軍,遂破燕太子軍,取燕薊城,得太子丹之首。
那夜,他仍是一身黑衣站在寢宮裏,笑得張狂至極。
“終於等到今天了,哈哈!哈!……”他舉著酒杯,笑得那麼開心,眼淚卻也流得那麼凶,“青,你哥哥終於是比孤先死了,哈哈!他死了!哈——”多少年不見,那一身白衣,從此天人永相隔。
“哈哈!……”
***
伊祁端並沒有在嬴政身邊找到青當初帶來的那樣東西,果然,那位也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留在孤身邊不好嗎?先生是個人才。”
“道不同。”伊祁端隻回了這樣一句。
“孤是不會放你走的。”每個英名的帝王都是這般,不能唯己所用的人才,不會留給其他人,將來為禍自己。
兩邊的士兵夾擊,來了這兒以後,端就經常遇到這種事。
“殺!”毫不留情,冰冷的聲音絕決。
***
“不好!”玉華清看著水晶球裏人影快被大雪埋沒,一急之下,伸手碰落了水晶球。
“嘭——”
結結實實的一聲,讓伊祁端痛得齜牙咧嘴。
“混蛋!”更可惡的是,晏謙這個笨蛋竟然拿他當墊背!“我沒被嬴政那小子殺了,先被你這頭豬壓死了!”
幸運地回來的某人根本沒有脫離危險的自覺,突然想起是誰害自己這麼慘,跳起來朝著早已很有預見性逃跑了的玉華清追了出去。
“還好還好!”趙萑一邊撫著胸口一邊自我安慰,看樣子端是忘了。
“趙萑,你等著,修理完玉華清這個混蛋,我再來收拾你!”
剛剛還好好的人突然被回頭一陣雷劈得立在原地,直呼“蒼天哪,以後再也不敢整端了”!
而晏謙正睡得香甜,他回來之前還在美人佳釀的懷抱裏夢著……
***
二十五年,秦又大興兵,使王賁將,攻燕遼東,得燕王喜,至此,燕滅。
二十六年,滅齊,秦一統六國。秦王政,始稱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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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端在翠微館拿到了掛在床鉤上的一枚玉扣,潔白無瑕,卻也沒有什麼稀奇。
後來,再沒有關於青的事,他似根本不存在。然而,伊祁端直覺地感到,這個人不會這麼簡單的。
也許對嬴政而言,青的存在一開始也不過是因他對燕太子丹的恨罷了。曾經,同在趙國做質子的兩人,因貌美被趙的貴族看上,欲收為孌童。然而,明明彼此視為知己,丹卻背叛了他。他曾誓死守著彼此之間的承諾,最終換來的卻是離棄,非人的折磨,和那段讓他永不願回首的歲月……
可後來呢?……
伊祁端靜靜地翻著史書,不言不語。
他沒有確切地找到青的那件東西,也許始皇從一開始就將其毀了,再找不出蛛絲馬跡。
又或許,存在過就是存在過,不需要證據。即使,隻是曆史不足道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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