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43 更新時間：20-02-05 08:06
韋氏絕望地合了眼，心裏還是一陣陣的抽搐。張開的時候，看見的是桌上的蒸餅，還冒著熱氣。韋氏咬著嘴唇，偷偷在衣袖上擦了手心的汗。又呈上托盤，“皇上，餅冷了就不好吃了。”
顯拿過餅，一連吃了兩個。
韋氏兩隻手握在一起，看著顯一口一口的咬下去，指甲掐進了肉裏。
韋氏像是自嘲地說：“也許，都隻是臣妾自怨自艾，誤解了皇上的情意。”回到長安，便注定自己可以得到一切，但卻留不住他了。為什麼他現在才說他沒有變過？於我，縱然是回不了頭了；於他，縱然已經來不及了。
顯卻接過話：“你終究還是變了。”
韋氏已經哭笑不得，“臣妾一直在反思，為什麼會變？為什麼呢？總也想不明白。”
顯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想做母後那樣盛極一時的女人。”
“你的母後？”韋氏隻覺得字字揪心，笑道，“人人都說臣妾在效法武後，連皇上也這麼說。”韋氏的語氣變得尖銳：“一個殺了我的重潤和永泰的邪惡女人，我隻會恨她得要死！”
顯一怔，終於發現自己是不了解她的。
韋氏顧不上什麼禮數，連珠帶炮似的一骨腦兒倒了出來：“我恨她，更恨我自己。就在重潤被賜死的時候，你卻因為太後的壓力接近另外一個女人。那時，我已經一無所有。”
顯在韋氏的失控中也變得激動起來：“朕跟你說過，為什麼你不相信朕？”
“為了太後不遷怒於我。為了我……是的，我相信。”韋氏已經哽咽得無法完整地說完一句話。“我真的相信。”韋氏咬著嘴唇，“可是，那個時候，我寧願皇上您留在我身邊，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的。”
顯有些慌亂，像是自言自語：“是朕做錯了？”
韋氏剛剛表現出來的失控卻突然平複了下來：“皇上您什麼也沒做錯，錯的是臣妾。臣妾始終是留不住您的。”說完，目光變得鋒利，“所以……”韋氏頓了頓，“我隻是想要拿回一點點失去的。”
目光裏全是邪惡，顯一驚：“你要做什麼？”
韋氏詭異地笑道：“皇上以前不是說過，一半的江上都給了臣妾麼？臣妾還想要另外一半。”
“你！”顯指著韋氏，說不出話來。突然口吐鮮血，“你們……”顫抖的手直指韋氏和安樂公主，目光變得絕望。
血一直濺到韋氏的手上。
“皇上，這是您逼我的。”韋氏冷冷道，在顯的衣袖上搽幹了自己手上的血跡。
侍婢們見情況不妙，忙上前看究竟。韋氏站起身來，大聲命令道：“你們就在這裏給本宮待著。”
強勢的語氣讓所有侍婢覺察出不妙，便紛紛跪下，低下頭，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顯漸漸失去了知覺。癱倒在安樂公主的腿上。
安樂公主被嚇得提不上氣，瞪大眼，像是眼珠要從眶裏滾了出來了，張大著嘴，僵住了。直到顯滾到地上，沉甸甸的屍體撞翻了桌子，安樂公主騰地跳了起來，“母後，母後……”
韋氏緊握雙手，整理著自己的思緒。見著一旁驚魂未定的安樂公主，便一把把她按在榻上，道：“裹兒，最近就在宮裏住著，不許回府。讓駙馬也進宮。不許出去，知不知道。”
安樂公主已經無法思維，不知道韋氏在說什麼。
安樂的驚恐讓韋氏更加心亂，便朝安樂吼道：“不許出宮，聽到沒有！”
安樂公主像是發抖一樣不停地點著頭。
馬上，韋溫率領禁衛軍來到迎仙宮。裏麵侍候的侍女宦官全被帶了出去。
韋溫察覺韋氏神色不對，關切到：“妹子，沒事兒吧。”韋氏聽到聲音，驚地抬頭。見是韋溫，長出了口氣。四處張望著，吩咐道：“請上官婉兒過來。”
婉兒被“請”到皇後宮中，已知宮中侍衛已經嚴陣以待。
韋氏端坐，麵無表情：“皇上死了”。
婉兒見著韋後的平靜，背後是宮中的肅殺之氣，竟有些發抖。
韋氏又道，“本宮請你來你擬個遺詔。這件事現在應該你來做。具體怎麼做，你心裏有數吧。”
婉兒忙到，“遺詔牽涉甚廣。不如等大臣商議……”
韋後打斷說：“妹妹大概是知道宮中局勢的。本宮想的是等到明天宣布皇上駕崩。其中自然會有些變數，遺詔暫時就不必寫了。妹妹以為如何？”韋氏也不看婉兒。
婉兒隻能道，“婉兒一定用心領會皇後娘娘的意思。”
天色漸晚，崔湜突然出現在相王府。
“王爺，如今宮中所有禁衛軍和飛騎軍緊急調動，長安城外也有兵馬調入，看來有大事了。”崔湜彙報，“而活動的人，都是韋家子弟。”
“皇上今日沒有上朝，好像病了。”李隆基回憶。“難道是之前廢後之事？韋氏按捺不住了？”
正在這時，太平公主也趕到相王府。顯然也收到了情報。崔湜先回避了。
李隆基在太平公主這裏最後表態了：“這個弑君奪位的妖婦！姑媽，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太平道：“侄兒，我們必須在韋氏假製密詔之前殺進皇宮，誅滅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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