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識

章節字數:2082  更新時間:09-05-04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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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陽台上,對著生活區的萬家燈火,昏黃路燈下那三三兩兩的成成對對的情侶做臨睡前的分別,這真是個保守的學校,不會像電視劇裏動不動就是吻別的。

    回想今天一整天的狀態,特別差,歸因,還是因為昨晚沒睡好。雖然大多數時間我的睡眠都很不好,可是像昨晚那麼差的還是頭一次。就那麼一兩隻蚊子,就那麼飛來飛去,小聲地生存著,卻讓我的耳邊仿佛有千萬隻的鋸在割我的心。然後就是整夜整夜亂七八糟的夢,有工作的,有學校的,有吹牛文,有瓶子,配合著那千萬隻的鋸,將我的心我的思想支解得七零八落。整夜整夜的睜著眼睛卻隻能躲在被子裏的滋味,更像是身處沙漠中的那種絕望。

    早上很早爬起來,因為要去考試,去車站搭車的時候,碰到瓶子了,他昨天回來的,可是我們一直沒碰麵,原以為他回來會找我一起吃頓晚餐的,沒想到等過了晚餐時間還沒見他的電話和短信。那時候都絕望了,這麼久了他都不想看我一眼再走嗎?等釋然了,想著這樣也好,本來就不該有什麼瓜葛,沒想到天都在耍我,我們居然在車站碰到,那麼大清早的,可是一句話都沒說,我的車來了,我就上車了。目送著他越變越小,我們終究是無份的,四年的緣換不來一個份,最終弄得我們朋友不像朋友,情侶就更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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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的特別注定一顆心的沉淪。

    如果你不是以那麼低的姿態進入我的視野,那麼就不特別了,那日後的日子是不是就可以那麼低姿態地過完了……

    不知是多少次英語課了,身旁青春靚麗的女孩的周圍照常轉著一大群調侃的男生。在我看來,無異於一隻一隻碩大的蒼蠅在嚶嚶嗡嗡,真想在拍子揮過去。可是我沒有那個膽量,而且女孩——我的舍友兼好友葉葉似乎很享受這種追捧。

    我討厭這種熱鬧的場麵,也許是因為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我不喜歡長得很好看的人,葉葉就是其中一個,可是沒辦法,我和她太有緣了,高中三年是同桌,到大學了居然還是舍友,所謂日久生情,也不是無根據的,像我,像葉葉,這樣,互相看不順眼,卻又互相依賴,如連體嬰。

    後麵那個男生依舊一如既往地捧著英語課本在小聲地誦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打擾不到他,就那麼安靜地,專注地,仿佛空氣在他周邊流動時都變得那麼輕那麼緩。

    也許隻有我注意到了他這種特別,因為那是一段很抑欲的日子。從滿懷憧憬到徹底失望,猶如天堂與地獄,讓我如何以跳躍彩色的眼光看周圍呢。唯一讓眼前有一絲流動的就是他的靜泊。那麼一個吵雜的、激情放濫的世界,我開始重視風輕雲淡,也希望自己能享受放開後的風輕雲淡。

    我喜歡沉寂的人,我喜歡執著的人,我喜歡不張揚的人,也許在那許許多多的安靜的一刻中,我已經對他產生了好感,可是我是個更沉寂的人,所以我從不會主動與人搭訕,就算他是我的同學,就算他是我的後桌,就算他是我入學來第一個感興趣的人。

    一個學期快過去了,我們仍是互不相識的同學。

    大一快結束的那個黃金周,我報名了學校的一個旅行活動,去海邊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沒見過海,對它充滿了期待,大學了,沒有學業壓力,不會天天因為沒有念書而自我責備自我折磨,我很愜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跟一群互相不認識的人去海邊,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不會擔心會有人會笑我,不認識才不會有人去關注我呢!

    直到目的地,從那大巴車下來,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不以為然,跟我同名的人多了去了,很正常。可是不過一會兒,居然有人拍我的肩,這下我不能再不以為然了,轉過頭,有點茫然,不認識呀,不過好像有點印象。

    “陳華,你不會連我都不認識吧!”我還是很茫然,不經意間瞄到他身側的瓶子,對著陽光,他身上有一圈仿若佛光的東西,有點眩目,不會是從西邊騰雲來的吧,嗬嗬,真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

    “嗬嗬,認出來了吧,他是吳少平,我是崔凱文。”是認出來了,不過認出的是他,不是你。

    “哦,真巧呀,你們也報名來這玩啦!”真不習慣寒喧這種禮節,“我先上去了”。

    “喂,不急著走呀,我們一起吧,再怎麼說也是同班同學呀!”看來那個崔什麼文很大嘴巴,嚷嚷個沒停。

    晚飯過後,崔凱文就帶著吳少平來我的房間找我聊天,跟我一起住的那個女同學正好也跑到隔壁找她的同學去了。我們三個呆在一起,就崔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我偶爾附和一下,吳很安靜,很靦腆,一句話都不說。雖然這樣,可我居然有一種很和諧的感覺,我很喜歡看著對麵的兩個人一個人誇誇其談,口若懸河,而另一個人麵帶微笑,一言不發。也就是從那誇誇其談中我了解到,崔是從北方來的,怪不得一口很有分別的普通話,不過挺順耳的。吳是從一個比我的家鄉更加僻遠更加貧困的大山裏出來的,沒見過海,所以就被崔拉來了。

    第二天早上,早早地我就爬起來看日出了,因為感覺不是很熟就沒去叫他們。對著微亮的海天坐了有那麼一會兒後,又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轉過來,湊上來就是昨天那一張很飛揚的眉目,“怎麼看日出也不叫上我們呀,要不是少平起得早,我們差點就要錯過了。”

    “抱歉!”我正思索著應該怎麼解釋。

    “快看,太陽快出來了!”真沒想到,是吳幫我解的圍。

    回學校初,大家也沒什麼特別的來往,隻是路上會經常碰到,會打打招呼(之前因為不認識,就算碰到了也不知道),偶爾在吃飯時候碰到的話也會一起去食堂吃飯。但再沒像海邊那樣聊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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