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732 更新時間:09-04-04 19:47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陸伯伯不在我身邊,若大的森林裏刮著呼呼的風,在空中發出鬼魅一樣的嚎叫,突然想起昨夜父親絕決的背影和母親堅定的眼神。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還能等到他們回來嗎?刹那間我沒了方向,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揚著頭任風撩起我零亂的發,我聞到了一股甘甜的味道。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車顛簸的聲響,隻見一車夫揮著馬鞭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在身旁停下。
“我就要她!”一個冰冷又霸道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小少爺,這不好與樓主交代,請您別讓小的為難。”
小男孩似乎一點也不退讓:“那麼你是要讓我為難嗎?”
“這……下人自是不敢。”
男孩突然加重了語氣:“不敢還那麼多猶豫。”
車內平靜了片刻之後簾子被掀開,一清瘦的素衣男子走到我麵前像拎小狗一樣把我放進了馬車。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我一跳,我蜷縮著身子貼在車子的一角:“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
“帶你走。”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啊!”不由地倒吸一口氣。
青絲高束,銀具遮麵,外露清唇,正襟威坐,青色長劍環於胸前。看年紀長不了我幾歲,可是渾身所散發的氣質讓人不寒而栗。
剛到嘴邊的話活生生的給吞了回去隻剩一個字。“我……”
他斜眼看我:“我什麼?”
低下頭我不敢看他的眼,但是我不能離開,我怎麼可以不負責任的走掉,就算他要用劍殺了我我也不能走掉:“我不能跟你走。”終於鼓起勇氣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
突然一種冰冷的觸感瞬間由我的頸滑上我的下巴。
他的動作好快,快得我不得不在說話的同時被迫與他對視。
“我……”他的眼神像結成冰的水看得我心底發寒,可是我竟沒有屈服
“我要等我的父親,他說過他會來接我的。”
說完我狠狠地回瞪他的雙眸,然後抓著窗口的把手往外跳。身體輕鬆起來飄飄然得像一隻風箏,那一個瞬間我看見一絲訝異從他眼裏閃過,而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推開大門我奔跑在別致的庭院,父親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最愛的詩書母親一襲白衣,站在大堂門口微笑著向我張開雙臂。
“母親”我快活的鑽進她的懷裏,攫取她的溫柔。
父親一邊搖頭一邊翻書:“淘氣的丫頭!”
我厥起小嘴偷瞄父親可是……瞬間我的心跌入穀底
“父親!”我對著空空如也的石凳大喊。
“母親,父親呢?”我回頭,母親卻早已不在。
天突然黑了我慌亂地轉著身子張望企圖尋找他們的痕跡:“母親,父親!”
“不要丟下我!”淚水猛的占領我的臉頰。
我什麼都沒有了嗎?我旋轉著嬌小的身子象一頭迷茫的糕羊,整個世界對我來說一片陌生,趴在地上迷迷忽忽中我感覺到臉上有冰冷的觸感,一直涼進我的心坎,可是那種感覺卻讓安靜代替了我的煩躁與孤獨。
是尹哥哥嗎?這個世界除了他還有誰可以這麼讓自己安心。
“尹哥哥!你真好。”於是我迫不急待的想要看看他,可睜開眼除了對麵坐了個銀色的冰雕便什麼都沒有,原來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夢。
車外鬧哄哄的我沒有去管,我想會有人來報告的果然不一會兒素衣男子就回來了。
“少爺,是一個無屍頭顱,今早一打開城門便掛在那裏了。”
“知道是誰的嗎?”
“還不知道。”
頭顱?我本不想去看,可是在馬車經過城門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看了,從此那個可怕的慘狀永遠留在了我的心裏。因為那是父親和我的最後一麵。但是我慶幸我沒有哭即便聽到這樣的傳言:“陸家之人死的慘烈,熊熊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全家一百三十口無一幸免。”
從此我不再是我,我跟著這個孤傲的男孩進了千翼樓。
千翼樓是一個殺手組織,樓中殺手級別由他所帶麵具顏色區分。而銀色是最高。所以我不難解釋每次逃跑必被他逮住的遭遇。
這是一個殘酷的地方,我總能在一些小的縫隙中看到鮮紅的血跡,可是我不放棄隻要有機會無論有多大的危險我都會孤注一擲地跑。
記得我第十次次逃跑與他相遇的時候,他把劍放在我的脖子上說:“你真的是堅持不懈。”
我回敬道:“你不也樂此不疲嗎?”
然後我被可憐兮兮地拎了回去。
一路上我直直的盯著他:“我不喜歡你。”
他的有一絲溫怒:“那你喜歡你的尹哥哥?”
尹哥哥?提到這個名字我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他是那麼的溫文而雅總是不盡的包容我寵溺我,如今你又在哪裏呢,你知不知道月兒真的好想你,你可是月兒最喜歡的尹哥哥。
對著麵前的人我昂起唇:“當然!”
他突然停頓住放下我:“那好我放你走。”
於是我拔腿就跑,因為我害怕他下一刻便後悔。
可是千翼樓就像若大的迷宮,我不停地走不停的走,拖著長長的白衣,我一直往前跑,任披散的青絲在空中零亂,我不要呆住這裏,不要看到血腥的殺戮,這個意念支持著我奮不顧身的在黑夜中狂奔,一直到精疲力盡,一直到無能為力。
終於我癱坐在濕漉漉地地板上喘著粗氣,一個挺拔的身影蓋住了我模糊的雙眼。
“十年了,你仍是堅持不懈。”
我望著眼前的人,他變得更加高大與挺拔,已經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俊逸的男人,卻還在和我玩著這樣的遊戲,我像鬼魅一樣輕笑:“哼!十年了你不也是樂此不疲。”
之後很默契的沒有了對白,像以往一樣,他利落地將我從地上橫抱起來,一點一點消失在昏暗的巷道。
我常常想不明白十年來他總是這樣和我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無論我逃到哪裏他都能把我找到,這難道就是注定的劫數。如果是,我又何時才能擺脫。
終於有一日幾個帶黑麵具的人押著進了千翼樓的大殿。
“你就是印十年前帶回來的女子?”一個用內力處理過的雙重男聲響起。
我抬起頭直直的看著百米石階上的男子,明明已經知道還多此一問:“如果一大早綁我來就是為了問這麼無聊的問題,那麼小女子恕不奉陪了。”
說完我欲要轉身“呃!”
一隻修長的手攔在了我的胸前。
“這是你對樓主該有的態度嗎?”
我回身,一張火紅與銀色相交的麵具出現在眼前,“確切的說我並不是你千翼樓的人。”
安靜了片刻
“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來“果然是個烈性子,不過……”
他伸出右手捏住我的下巴“我很喜歡。”
我厭惡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卻加大了力度。
我狠狠的盯著他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刺穿:“放開我,你這個惡心的家夥。”
他虛眯著雙眼:“難道這麼多年印那家夥沒有教你如何求生嗎?那真是可惜了。”
說著他的手滑進了我的頸項,我的心一驚,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你想幹什……”話還未說完身子就被他推倒,準確的說是和他一起倒地。
此刻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印修長的身影被晨光拉長。
“我要帶她走。”手腕上輕力一帶把我的身體從地上抽離然後跌進了他的懷中。
樓主嘴角狡詰一笑:“考慮得怎樣?”
“你很快會看到答複,但是……。”黑色的眸子一道冷光閃過:“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亂動我的東西。”說完拉著我徑直走出了大殿。
“我不會感激你的。”我用力地甩掉他的手。
他冷冷的站定:“我並沒有指望你會。”
“你……”這麼多年來似乎從來沒有變過,和他說話我隻能說到第二句。
我不再理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大灰石上直到滿天繁星的出現。忽然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輕輕環過我的腰,迷迷糊糊中我隱隱地意識到我肯定是又睡著了,而印正不耐其煩的把我抱回房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非常的安靜,不哭不鬧因為心裏有滿滿的安全感。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十年前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被同齡的小殺手欺侮,他為了我強出頭,一個人打敗五十個人,身受重之後還堅持背著我往回走的那一刻。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辦法和平相處,也許我在恨他把我帶進了這個冷漠而血腥的世界,他在恨我永遠隻會反抗不會生存,原來隻是我們彼此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那麼我們就真的像極了遙搖相望卻沒有交集的線,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披散著長發,我赤足遊蕩在寂靜的長廊。蔭綠的草叢裏有了星星點點的花和朦朦的細雨。時間過得真快,春天又悄無聲息地來了。望著盤旋飄落的離花瓣,我想起了母親哼的梨落曲。
“花似香”
“似花香”
“塵世間,愁斷腸
……
……
後麵的詞我記不住了,但是我能清楚地記得那優美的舞。
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奔進細雨中,揚起衣袖,盡情地舞,似要踏破時間的沙漏,踩斷時間的詛咒,天地間沒有別人隻有我,揮動的不是手而是魂,也許我已經沒了魂,因為我沒有可以讓它依靠的軀體。
一曲舞仿佛耗盡我所有的力氣,身體搖搖晃晃的倒地,閉上眼一瞬間什麼都不想管,就讓我和天地容為一體吧,那樣的話我就不用活得這麼累,可是為什麼老天就是不成全我。
忽然腰上一緊:“你不應該呆在這裏。”
我撩開青絲抬起無神的眼,還是那張熟悉的麵具隻是:“我不在這裏又能在哪裏?”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那種口氣像極了一個責備相公不來見自己的怨婦。
“聽下人說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我本來就是一隻孤魂,吃與不吃又有什麼區別。
“印!”我喚他但是聲音卻不是從我嘴裏發出,不遠處一個高挑的身影走過來挽住了印的手,我盯著她臉上的紫色麵具忽然想起印說過一句話“紫色是比白色更純淨的顏色。”
以最快的速度我脫離他的手。
他是誰?我是誰?這個凡塵又是誰?誰欠了誰?嗬……哈哈哈……我隻不過是他帶回來的一隻玩偶,遲早有被他玩膩的一天。
突然我想哭,揚起頭紛紛地雨滴打在臉上,辯不清是水還是淚。一個踉蹌我倒在了冰冷的地麵。
手臂被人抓住:“你到底想要什麼?”
哼!我想要什麼?看著他冷淡的眼神:“我要我的尹哥哥,我要我的自由,你……能給嗎?”他櫻紅的唇微顫,眼裏透著悲傷:“你想要的話,如你所願。”
本來那時隻是一句氣話沒有想到卻成了我一生的罪孽。
夜象剛剛研好的墨,濃煙在千翼樓冉冉升起,零亂的腳步聲,悉悉倏倏地傳進我的耳朵裏,推開門我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熊熊的大火,拚殺的人群,遍地的屍體。好熟悉,好熟悉,抱著頭一幕幕走進我的腦袋。
“快!”
“快!”
西廂傳來一陣陣零亂的腳步,六歲的我躲在紅漆大柱子後麵隱隱地看見,尹叔叔正指揮著亂成一團的家丁,親自一桶一桶的向父親的別院潑水,可是不安分的火苗仍然鬼魅似地亂竄,濃濃的煙霧籠罩了整個陸府。
“月兒!”忽然一雙蒼勁有力的手從後麵把我抱起。
我睜大好奇的眼盯著眼前這位三十出頭的英俊男人:“父親你怎麼了,尹叔叔他們怎麼了?為什麼黃嫂,吳媽她們都不見了?”
父親慈愛地摸摸我的頭,微笑:“月兒乖!媽媽在後山,你先跟陸伯伯一起去,爹爹隨後便到。”
接著我被另一雙手接住。望著父親絕決地轉身躺在陸伯伯懷裏的我突然有種慌亂:“父親,我會在那裏等你回來。”
他挺拔的身形微頓,肩有一絲顫抖,好象在微笑。
陸伯伯低頭看我歎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然後帶著我衝出那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的庭院。我的心在輕輕的顫抖,因為我在那毫無生氣的死人堆裏看到了吳媽殘缺的手。
不久之後我終於看見了母親焦急的麵容,她身著白裙站在素色的馬車旁翹首以望,見到安然無恙的我如釋重負的笑了。
我知道她一定看見我了,不然她不會笑得像星星一樣美麗。
“母……”就在我要高呼母親的時候陸伯伯猛地捂住我的嘴隱進草叢。
隻見遠處幾十個黑衣人從馬車背後竄出,隨著一聲聲慘叫護衛幾秒鍾內全部倒地。
就在這一刻我看見母親纖細的身體像一隻飄然的蝴蝶被推倒,白色的衣衫瞬間支璃破碎。
我瞪大了雙眼,奮不顧身的想要喊出聲來,可是母親死死地盯著我的方向不住的搖頭。我明白她的眼神在對我說:“月兒你要好好活著,好好的活著。”
於是咬緊嘴唇我沒有出聲隻有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滴進土壤裏。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陸伯伯不在我身邊,若大的森林裏刮著呼呼的風,在空中發出鬼魅一樣的嚎叫,突然想起昨夜父親絕決的背影和母親堅定的眼神。他們現在在哪裏?我還能等到他們回來嗎?刹那間我沒了方向,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揚著頭任風撩起我零亂的發,我聞到了一股甘甜的味道。……
“啊……”恐懼浸入我的心底
難道我又要經曆那樣的苦痛嗎?
“印!”我不加思考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突然一顆黑色的炸藥飛向我,與此同時我見到了他銀色的麵具。然後他環住我一起被巨大的衝力彈出去,躺在地上我感覺到他背上有涼涼的液體,我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不要哭,我保證不會死,你醒來的時候會再見到我。”然後他點住我的睡穴。
“小姐!請你躺好,禦醫說你的傷勢未愈,不能到處走動。”一個自稱是小蘭的丫頭拉著我的手硬是不讓我下床。
我甩開她的手瘋了般在屋裏打轉。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印呢?他說他會在我身邊的,他去哪裏了?”我抓著小蘭拚命的搖她。
她顯然是嚇壞了不斷的搖頭:“小……小姐你放手,你放手啊!小蘭不知道什麼印,真的不知道。”說完她扳開我的手跑了出去。
“少爺,你快看看…小姐她…。”
隨後一位身著青衣,溫文而雅的公子抱住了我。
“丫頭,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丫頭?他剛剛叫我丫頭,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把丫頭兩個字叫得如此溫柔。我頓時安靜下來仔細端詳眼前的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尹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他心疼地摸著我的頭:“傻丫頭,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有早一點找到你。”
找到我?我不是一直在千翼樓嗎?
“尹哥哥,我怎麼會在這裏?”
他看著我深深歎了口氣:“昨夜皇上遇刺身亡,是被千翼樓第一殺手印所殺。”
印?怎麼會是他?
“千翼樓不是不與朝廷掛勾嗎?”
尹哥哥無奈的搖頭:“我趕到千翼樓的時候,發現你和他都身受重傷。”
“那他呢?”
“已經被關進天牢。”
關進天牢,他竟然被關進了天牢。
“丫頭,別想太多了,尹哥哥絕對不會再讓人傷害到你相信我。”
鑽進他的懷裏我輕輕地點頭。
次日尹軒帶著我走進了久違的大街,環顧周圍的酒樓,客棧,賣燒餅和水果的商販,十年之後的今天一切都變得陌生。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難道十年之後這個世界已經將我隔離。
後退一步,躲進尹哥哥的身後像小貓一樣拉起他的衣角:“尹哥哥我看起來很怪嗎?”他低頭捏我的鼻子:“傻丫頭,他們看你是因為我們家月兒美若天仙。”
聽完這話我的臉刷的紅了起來,用手指繳著紗製的白裙,不敢出聲。
忽然在抬頭的瞬間我看到了……
“月兒,你看漂亮嗎?”母親象個小孩子一樣拿著翡翠鏈子在手腕上比劃。
我笑著點點頭“恩!母親戴什麼都好看。”於是她笑得更加美麗。
“小姐你可真是好眼光,這個翡翠鏈子可是我這兒最值錢的東西,我敢保證全寧安城找不到第二個,姑娘若是喜歡就買下吧。”
這麼多年了原來我還沒有忘懷掉,掩飾住眼角的淚微笑道:“不用了。”
正欲轉身離開,手被人擒住。
尹軒撩開我的衣袖把鏈子纏上雪白的腕說:“你真固執。”
我低頭幹笑了兩聲。“尹哥哥,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
“當然記得,那時你可調皮了。每天都起得很早然後跑到我的書房來大叫……。”
“不是大叫,是請你教我習字,記得那時你寫字非常認真也非常棒。”
他摸摸我的頭:“是呀!可惜你現在不象以前那麼活潑了。”
我不語,經曆了這麼多事誰還可能回到以前呢?
和尹軒回到京都之後一切都很平靜,尹府上上下下都尊稱我為小姐。我的房間尹軒全都按照小時候的樣子擺放,事隔這麼多年他竟還記得。撫過一件件家具心裏暖暖的,尹哥哥真的永遠都這樣好。
夜裏我獨自坐在窗前,夜色朦朧閃閃的繁星分外美麗。突然想到了印,他現在好嗎?
“怎麼了”尹突然從身後扶著我的肩。
最近可能是我老分神的原故總是感覺尹軒走路沒有聲音,我搖頭:“沒有什麼,隻是突然很想看星星,尹哥哥陪我去看星星好不好?”
他撫著我的發微笑:“好,不過請等我一會兒。”
隻不過是看星星,他也搞得如此神秘。
不久後軒命人請我到後園。我疑惑地來到溪旁卻沒有見到他的影子,良久除了夜風我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我突然有一絲害怕最近都很少看見軒,好不容易他來了又突然不見,於是我提著素裙在青色的小路上奔跑。
跑著跑著突然眼前閃閃發亮,無數的小紙船上點滿了蠟燭,順著小溪飄到我的身旁,我張大了雙眼無法相信。
“喜歡嗎?”軒一襲青衣背手而立。
這就是……星星,會動的星星。
我感動得我跑上前去摟著他的脖子幾乎沒有猶豫:“好!我答應你,我願意嫁給你。”
他立馬伸出手抓住我呼出的氣說:“我接到了你的許諾所以你不能再反悔。
我笑得像玫瑰一樣美麗,“我不會反悔。”
第二天在我的請求下軒答應陪我進天牢,終於看到了印,他長長的青絲零亂地散落在胸前,修長的手臂被兩根粗大的鐵鏈禁錮。
我輕喚他的名字:“印!”
伴著鐐銬的聲響他抬頭看我,一絲莫名的情緒在眼裏一閃而過
“好久不見,從來沒有看見你穿白衣以外的衣服沒想到青色的羅裙你也能把它穿得這麼好看。”
好看?如果以前你這麼說的話也許我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局麵。
“是嗎?今天來是告訴你,我要成親了。”
他看看不遠處的軒,嘴角扯出一片慘笑:…嗬…,恭喜。”
沒想到我成親之前還能見到他的笑“謝謝你!”
不久後軒便命人送來了喜服,大紅的顏色長長的裙擺,穿在我的身上每一個人都說很美。婚期如約而至。婚事辦得十分奢華,整個京都城人人都誇我是個有福氣的人能嫁給軒作妻子。我抿嘴而笑,我真的有福氣嗎?也許吧!
被人簇擁著進了新房,軒撩開喜帕,然後拉著我的手奔向後園的小溪,肆無忌憚的把我摟進懷裏。
我環上他的腰:“你怎麼了?象個孩子一樣!”
他把頭埋進我的頸項“不要再離開我。”
我裂開嘴輕輕地笑:“當然我已是你的妻,還能去哪兒?”
他抱著我的手收緊:“可是…你卻不愛我。”
我的笑凝在空中“我怎麼可能不愛呢?你是我最愛的尹哥哥呢!”
“是嗎?”
“當然”我端起酒杯遞給他“來喝了交杯酒我們就一輩子在一起。”
他看著我微笑然後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我輕輕的抱著他的身體:“尹哥哥,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麵嗎?”
他微笑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當然記得,咳……咳…。”
他拭掉嘴角的血“那時你是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吵著要我做你的士衛哥哥,咳咳……”鮮血不斷的從他口中湧出。
我看著他,滿麵的憂傷:“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殺我陸家一百三十口。”
突然他的神色安淡下去:“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還記得進府時我遇到一個又啞又殘並且被毀容的老頭嗎?他就是當年救我的陸伯伯,是他咬破手指用血告訴我的。原來尹叔叔當年接近爹爹就是為了拿前朝玉璽,隻可惜爹爹為了安全起見,把秘密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取出頸上的東西:“這就是那把打開存放玉璽寶庫的鑰匙,後來你得知這把鑰匙隻有沾了陸家成年女子的血才能生效,於是不惜犧牲了你苦心經營的千翼樓和第一殺手翼,以求盡快與我成親拿到玉璽登基立位。”
他還是笑,就像早就預料到一樣:“原來我真的是低估了我們的月兒。”
“為什麼?尹哥哥,難道皇位比月兒還要重要,難道以前你對月兒的疼愛都是假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灼熱的,深情的,欠意的,似乎什麼感情都有,我有微微的動容,眼淚順著臉頰下落。
“咳咳……月兒你記…住,我永遠都不想傷害你,永遠……”然後他身體軟軟的倒進在我的懷裏。
摸著他漸漸變冷的身體我最後再喊他一聲:“尹哥哥……。”
不遠處銀色的麵具泛著白光,拭幹臉上的淚我叫他的名字:“印!”
他走到我身旁摸著我的腦袋反扣進懷裏,現在我除了他什麼都沒有了,環上他的腰淚水打濕了彼此的衣衫。
“丫頭…你應該看得清楚一點。”
我的身子一頓猛的推開他:“你不是印!”
他摘下麵具:“丫頭為什麼你的反應總是那麼遲頓呢?”
我瞪大了雙眼:“尹哥哥?”
“對不起,正如你所想我們是雙生子。”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印!,你快醒醒。”他扳正我顫抖的身體:“沒用的,印是個傻瓜,為了給你的尹哥哥贖罪一直照顧著你,為了你能見到尹哥哥願意去殺皇上,為了你尹哥哥能活著,他願意去死。”
“我就要她。”
“你還真是堅持不懈。”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要動我的東西。”
“我沒有指望你會!”“不要哭,我保證不會死”“恭喜你”
“記住,我永遠不想要傷害你。”
“……”往事的一幕幕不斷在我腦中閃現。
抱著印的屍體淚水泉湧般溢出。“你可知道其實我一直在乎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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