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9 更新時間：09-04-19 14:01
→千葉←
第二日，上午。
九城。
“父親，孩兒要您幫忙了。”
“凰湮，有什麼事？”轉過身來的中年男子有一張堅毅的臉。
“這兩位兄弟，在前幾天被人汙蔑殺了幾百人。父親有辦法證明他們清白麼？”
千葉顯看到了他身後的遼越和遷決。臉色一變。
“凰湮，以為父之見，他們確實是清白的。但，凡事都要有證據，不是嗎？”千葉顯臉上有不可抗拒的威嚴。
“沒有人親眼看見他們殺人。這是證據。”
“是，但是兒子，你不要忘記。現在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他們殺的人。此刻，我在去說，他們是不會接受的，弄不好，我們還會身敗名裂的。”嚴厲的眼神。
“可是父親……”
“好了不要說了，不可能的。”
凰湮緊緊咬著下唇，看看遷決和遼越，忽然做了一個令人驚訝之極的動作。
他的雙膝彎下來，“撲通”，他居然跪在了他的父親麵前。
“凰湮，你不要這樣！”遼越跑過來，想扶起凰湮。“我們不值得！”
凰湮搖搖頭，墨綠色的眼睛裏充滿鑒定。“父親，孩兒在這裏求你了。”
千葉顯回過頭，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不管怎樣，凰湮，你先出去。”千葉顯說話了，“我跟他們單獨談談。”
凰湮起身，擔憂地看看遷決和遼越。他走出去，關上門。“把門鎖好。”是父親的聲音。
“你們，跟我來。”千葉顯轉身，從房子後麵的窗戶飛身出去。遷決和遼越跟隨在他身後。
千葉顯走到一個院子裏，打開院子後的門。“你們，走吧。”
“什麼？”遷決和遼越有些不明所以。
“你們殺了這麼多人，看在你們是我兒子的朋友的份上，我放了你們。以後，我再看見你們，我絕不會留手！”
“前輩，若是我們今日逃了，那日後我們的冤屈就再也說不清了。我們既沒有殺人，也無所畏懼，為何要逃？”遼越麵對千葉顯淩厲的眼神，絲毫不畏懼。
“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拔劍出鞘。
“前輩，不管如何，我們是不會走的。就算你把我們殺死在這裏，我們也不會像罪人一樣潛逃的。”
遼越剛剛說完，千葉顯的身形已經展動起來。遼越右手握劍，但是並沒有出鞘，隻是不停地格擋著千葉顯的招式。旁邊的遷決也沒有攻擊千葉顯。
千葉顯的攻擊速度極快，雖然他的招式不是以攻擊見長，但這招式，絕對不是凡人所能有的。遼越一開始阻擋得還算比較輕鬆，但是過了百招之後，越來越吃力，而千葉顯嚴重的驚訝也越來越明顯了。最終，遼越的墨廖劍被打飛出去，右手手背上留下了一條口子。千葉顯一回身，劍刺向遼越的胸口。在將要刺到的一刹那，遷決趕來，毅然決然的，擋在了他的麵前。劍刃插進胸口的肌肉裏一點點，鮮血汩汩的留出來，但看得出來，他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千葉顯抽回劍，輕輕地笑了。
“不錯，我兒子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們果真是被冤枉的。”
“前輩，何以見得？”遼越幫遷決止著血，問。
“你們心中坦然，才能在我讓你們逃的時候毫不心動；你們怕留下罵名，於是始終不肯出劍攻擊；你們二人情深意重，故一人會為另一個人擋劍。現在的天下，向你們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千葉顯的笑容深不可測，墨綠色的眼睛裏，像是有望不到底的懸崖。“來，我這裏有傷藥。”
“明天，我就會昭告天下，人一定不是你們殺的。我相信你們。”
遷決和遼越的驚訝和佩服無以言表，的確，作為武林盟主的他，不能聽信一人之言，就算那人是他的兒子。他隻有自己試過之後，才能斷定。決和越佩服的，是他的深明大義，是他的明察秋毫。
然而千葉顯看到後麵的遷決，他的臉色忽然變了。他走到遷決麵前，拔出他的劍，在自己的左手上劃了一條口子，口子不是很深，但血還是順著遷決的胳膊流下來。
“父親！你這是幹什麼！”此刻剛趕來的凰湮錯愕地看著父親。
此刻，千葉顯的血滴在地上，和決的血交彙。然後，互溶！
千葉顯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遷決。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動，聲音顫抖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遷決。”
“好，那我告訴你……你真實的名字，叫千葉凰決。你是我的兒子！十九年前，那個被搶走的孩子。”
千葉凰決。凰決。千葉。被搶走的孩子……
決感到一陣目眩，幾乎站不穩身體。凰湮立即站起來扶住他。
“凰決，我找了你好久……”千葉顯平靜下來。聲音中有滄桑歲月流過的痕跡。“十九年了，十九年啊……我找了你十九年，你卻自己來了，這不是天意麼？”
凰湮比決更驚訝。難怪剛看到決的時候就有一種親切感，決真的是他的弟弟嗎？
“你的眼睛，是墨綠的，這是我們千葉家的標誌啊，你沒有發現嗎？你們兩個，長得這麼像，你也沒有看出來嗎？”
決一陣頭暈，跌坐在地上。從小開始，師父就告訴他，他是一個孤兒，還給他看了父母和殺父母的仇人的畫像。自己對三歲以前的事情，毫無記憶。當他看到自己的仇人，在那時候山穀的混戰中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對得起父母了。如今，卻又冒出來一個父親……
凰湮蹲下來，扶著決的肩膀。
“那為什麼……我對以前，一點都沒有記憶呢？”
“你可知道，有一種藥，叫還魂丹？吃了之後，你的記憶回到初生的時候。隻有一些模糊重要的東西能被記憶起來。你還記得什麼嗎？”
“讓我想想……我隻記得……有一個比我大一點的男孩，對我很好……僅此而已……”
的確，對童年的記憶，隻是能想到這些。
決轉過頭，看見凰湮對他微笑。
“哥哥……”遷決竟然頭一次的，淚流滿麵。他把頭靠在凰湮的肩膀上，滾燙的淚水滲進凰湮的衣服裏。
“決兒，回家了……”凰湮喃喃的呼喚著決幼時的名字，臉上是燦爛的微笑。
※※
夜晚。
月下。
清亮的月光從天幕上灑下來，千葉家族莊園裏的湖麵上波光粼粼。越蹲下來，伸出手，讓水潺潺流過自己的指縫。眼底倒映著湖麵的月亮，如同明亮的月光。
“越。”遷決，或者應該說是千葉凰決走過來，“你還好嗎？”他看見遼越蒼白的臉，心中不安起來。
“決……你會離開我嗎？”
“什麼？”凰決心裏一驚。
“我是說……你哥哥……”
決明白過來，緩慢而又堅定地說：“不會。他隻是我的哥哥。他也隻想做一個好哥哥。”
越轉過身，抱住決的肩膀。“決，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低沉的聲音，給了越最大限度的安全感。“我會讓父親接受我們的愛情的。你要相信我。”
“恩，我相信……”決俯下身，自己的唇印上了越的唇。
※※
第二日清晨
“凰湮，這麼早？”已經習慣早起的遼越在莊園裏閑逛著，看見不遠處的凰湮，於是和他打招呼。
“恩，你也不晚啊。你和決兒這麼多年，都在一起麼？”
“恩。是啊。”
“哦，那你覺得，你們的武功，怎麼樣呢？”
“武功？嗬嗬，我們從沒跟別人比試過啊。”
“那我來試試你的武功吧。”
遼越驚訝地看著凰湮，不可置信。凰湮已經折了兩根木條，遞給遼越一個，臉上是明亮而幹淨的微笑。
“賜教了。”
凰湮的招式的確精妙，不愧為正道第一高手。遼越一度落為被動，忽然遼越看出了凰湮的一個破綻，全力攻向他。凰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兩人立刻又稱為勢均力敵的格局。二人過了三百多招才分出勝負，凰湮的木條點到了遼越的喉嚨。
“凰湮，果然厲害。”
“你也很好啊。你的師父是誰？”
“我的師父嗎……”遼越的臉忽然就低下來。“他已經死了。”
“啊？什麼？對不起……”凰湮拍拍遼越的肩膀，似是安慰。
“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報仇的。現在想來還是江湖人心險惡，什麼人都有可能被殺。到時候，我們可能找到要報仇的人，又殺錯了人……我打算等我們一清白，就回山穀隱居。他答應過我，要看一輩子的海棠……”
“你們的武學這麼好，我可以邀請你們假如我的破魔聯盟嗎？”
“破魔聯盟？什麼？”
“最近邪教勢力猖狂，為首的就是天鬼宮。而以我的實力，最多可以和鬼帝，也就是宮主打個平手，甚至還有可能輸掉。他還有兩個護法四個堂主，他們的武功個個都極強，遇到人一多我就必輸無疑了。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俘虜的嗎？”
“怎麼樣？”
凰湮深吸一口氣，像是穩定了一下情緒。
“像我這樣的高手，一定被他們廢掉武功，然後嚴刑逼供要你把所學的武功全部背出來。最後可能還被他們……淩辱……也就是上床……他們會把那種藥給我吃，然後找一個女的……你知道嗎，我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了。他們為了生育出有優秀武學天賦的人，把每一個高手都抓來跟別人做那事……有時候正好抓到一男一女，就要他們……”
原來身為正道第一高手的凰湮，也有害怕的時候。
“好，我答應你。我等一會去問問決。”
凰湮抬起頭，眼睛裏閃出感激的情緒。“你知道，我不僅是因為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責任心，你有抱負……”這是遼越的真心話，也是凰湮的真實想法。
“那明天，我為你引薦幾個人。他們的身份是我的五個護法。分別是劍刀槍扇棍。他們從小同我一起長大，和我就跟親兄弟一般。你叫他們，隻要在每種兵器前加一個‘雲’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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