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14 更新時間:09-10-17 23:23
晌午,太陽照得人暖暖的。
“易月,你當真要走?”李懿沁拉著古易月,艱難地說道。
古易月隻能微笑著對李懿沁搖搖頭。心裏多麼想告訴她,不用那麼自責;李若蘭是李若蘭,她是她。她不會因此怪她的。可是古易月中了“黑寡婦”的千年毒蛛的毒,恐怕有一陣子都不能言語了。
“對不起!易月!我……什麼也幫不了你。”李懿沁強忍著心中的歉疚和難受,話也變得越來越沙啞。她能結好古易月斷了筋脈,卻沒有辦法幫她恢複武功;她能幫古易月消除毒蛛帶來的刺痛,卻沒有辦法讓她開口說話。
而一想到古易月所遭受的一切,竟然都與自己的姐姐有關,她的自責就愈加深刻而沉痛。
看著李懿沁難過的樣子,古易月多麼地想要安慰她,可是她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望著,深沉而無奈。
已然已經夕陽西下了,梅若華過來催促了。
“李姑娘,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月兒的。”梅若華對李若蘭的所作所為自然沒有消氣,可是,正當一想到剛才是李懿沁救的古易月,她自是無法對李懿沁有任何成見的。
“那,沁兒就告辭了。月兒就有勞你們照顧了。”李懿沁也知道梅若華顯然有些不歡迎自己。
“放心吧!”梅若華的話說的短促而冷漠,似乎是一時失控,要將心裏頭的火迸發出來了。
古易月對於梅若華的態度,相當不滿,滿臉委屈地看著梅若華。梅若華這才緩了緩了態度,又說了一句:“李姑娘,也早些回去吧。相信,你的姐姐沒那麼容易放過你的!”
梅若華說這句話,說的又是不痛不癢的。不過,也不失為關心李懿沁。畢竟,剛才,要不是李懿沁出手,恐怕古易月不僅要從車裏摔出來,還免不了又要中李若蘭的暗器。
當李若蘭離開的時候,那眼神簡直是要把他們幾個統統給殺光了方能解恨似的。梅若華一想起李若蘭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要打個冷顫,她真的想不到,一個原本小家碧玉的溫柔女子,再相見竟是這樣的冷酷無情,甚至是六親不認,即使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毒手。
古易月三人與李懿沁簡單地話了別,便匆匆地趕路了。
李懿沁望著他們遠去的馬車,也別過身消失在楊柳青青的路上,向無淚山莊趕去。
李懿沁剛進無淚城,就看到李若蘭帶著黑白兩派的弟子朝自己趕來。她們個個氣勢洶洶的,李懿沁雖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可以肯定很棘手。
果然,李若蘭將李懿沁攔住半路。
“沁兒,雖然我是你姐姐,可是,你竟然勾結魔教的人。姐姐也——”李若蘭深知城內的魔教中人已經驚動了眾弟子,倘若深究下去,肯定要自己曝露。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李懿沁的身上。
這樣,不但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可以讓李懿沁交出城主之位。
李懿沁自然也不是傻瓜,一聽李若蘭的話,就明白李若蘭意欲何為。她也不想狡辯,也知道此時的自己不管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這是她的姐姐,李懿沁從小到大都很清楚,自己沒有她聰明。
“李懿沁,枉費主簿大人這麼器重你,你居然出賣無淚城,跟魔教勾結。”
“對啊,李城——沁兒師姐,你們可以忘恩負義呢?城主生前對你多好。你怎麼和魔教勾結呢?”
“李懿沁,你不配做我們的城主!”
“我們不要你這樣的城主!”
……
在一聲聲的討伐、責罵聲中,李懿沁始終沒有一句辯解。她隻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李若蘭,一個和她有著同樣血脈的人,一個這世上最親的親人。李懿沁的心糾結著,喉嚨口哽咽著,眼中充斥著不解和痛心。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鄭鄭重重說道:
“從今天起,我李懿沁再也不是無淚城的城主!”
一字一句,李懿沁說得聲淚俱下、鄭重其事,恐怕此刻的她是最有城主樣的。
說完,她從懷中取出了“閻羅令”,白衣派的主事接過“閻羅令”放入一錦盒中。
李懿沁的手卻始終沒有放下,她隻是最後瞟了一眼“閻羅令”,眼睛始終緊緊盯著李若蘭。
“我李懿沁,從今天起,跟你李若蘭,也再無瓜葛!”
一說完這句話,李懿沁仿佛被抽幹了血一樣,麵色慘白。眼中的痛苦深邃地隱藏在眼底,而在她轉身的刹那,淚水隨著這抹深邃一起四溢。
李懿沁憤然離去,遠離她的悲哀和痛苦,也遠離她的回憶和快樂。
眾弟子沒想到,李懿沁一句話也沒有為自己辯解,還輕易地將“閻羅令”交還。一時,她們還不能反應過來。知道一個女弟子突然高聲喊道:
“屬下參見李城主!”
隨後,其餘的弟子也向李若蘭拜跪了下來。
李若蘭,深陷沉思的魂魄也在這一聲聲的呼喊中,回了過來。雖然剛才李懿沁的那句恩斷義絕的話,著實刺痛了她,可是,李若蘭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城主之位,似乎一切的悲痛都可以得到補償。
出了城門,李懿沁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她站在城門前,看著“無——淚——城”三個字,久久不忍離去。這個她住了十年的地方,有著她的依戀和思念。
“沒想到,李姑娘怎麼念舊?”蕭正南不知何時從何處來到了李懿沁的身旁。
李懿沁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來理睬自己,所以被蕭正南嚇得不輕。一個失神,竟向後退了好幾步,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夾雜著深深的痛苦,竟顯得那般惹人憐。
這倒使得蕭正南又反過來一時走了神。
“你?”李懿沁沒想有人來送自己,更沒想到居然是他。“你不怕姐姐生氣?”
蕭正南看著李懿沁沮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嗬嗬,李姑娘。可真是愛說笑。蕭某見什麼人,做什麼事情,還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吧?”
李懿沁一直以為蕭正南是喜歡自己姐姐的,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但這都不重要,李懿沁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這些。看了一眼蕭正南,那是一幅一看就讓李懿沁討厭的嘴臉。
於是,她越過蕭正南,準備趕路。
“李姑娘,你——有要去的地方?”蕭正南用扇子攔住了李懿沁的去路。
李懿沁自是沒有地方可去的。在認識古易月之前,她能去的隻有無淚城,在認識古易月之後,她還可以去傾城派;可是如今,這兩個地方她都不能去了。她可以去哪裏?她真的也不知道。
“不用你管!”即使如此,李懿沁也覺得和眼前這個人沒有關係。
“李姑娘!在下並無意要管你,隻是你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總不是什麼好事。正好舍下已經久無人居住,在下正犯愁家中的器具可要損壞。不如,姑娘賣個人情給在下,幫在下打理打理。”蕭正南麵對李懿沁的冷言冷語,卻依舊滿麵春風,而且這話說得又是那麼懇切,絲毫沒有半點嘲弄之意。
李懿沁一時晃了神,差異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似乎此時的他跟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人。
“李姑娘,不知意下如何?”看到李懿沁隻是望著自己,沒有答話,蕭正南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嗯!謝謝蕭公子的好意。沁兒還有人要去尋!”李懿沁婉約地拒絕了,但是心裏卻是萬分的感激。
蕭正南眼中晃過一絲失望,又立刻展現出迷人的笑容,“那看來,在下還得要破費一筆!”
“真是對不住!”李懿沁對此竟感到一絲的歉疚,但又實在不知說什麼好,“那沁兒,就告辭了!”
說罷,李懿沁與蕭正南匆匆別過,便跨上路邊的一匹馬,策馬而去。
蕭正南轉過身,望著李懿沁越來越小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天邊,西下的太陽向這漂泊著的劍客、失意著的俠士,撒去最後的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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