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65 更新時間:09-04-16 23:04
小區內的所有住戶家的燈都熄滅了,但花眠家的燈,似乎沒有熄滅的跡象。
花眠和父親站在母親的床前,七歲的花眠緊緊的抓住母親的手,漂亮的眼裏浸滿淚水,輕輕的抽泣著。“媽媽…”
花眠的父親不說話,沉默的低著頭,站在花眠身後,臉上表情凝重而哀傷,時不時的抬起手拭拭眼角。
“媽媽。。”花眠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下,滴落在床單上,她母親的手上。
母親費力的抬起手。輕撫花眠的頭,扯出一抹勉強而又無力的笑“小眠乖。。。不哭…媽媽。。喜歡小眠的笑…要答應媽媽。。以後。。以後要堅強。。不可以。。輕易的哭。。媽媽…會在天堂裏守護小眠的…會看著小眠長大…看著小眠變的堅強…所以…小眠。。以後。。都不可以…哭了…咳咳…知道嗎。。小眠…以後…無論有什麼困難…你都要微笑著去克服…去度過…這樣…媽媽。。才可以安心…咳咳…。”到最後,母親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越發蒼白。
花眠停止抽泣,將眼淚擦幹,聽話的說道“:嗯。。小眠會聽話,小眠不哭,媽媽,小眠等你好起來,小眠不要你去天堂,小眠要媽媽一直陪著小眠,在小眠身邊。”
母親笑了,卻顯得如此無奈,隨後,又將目光轉向花眠的父親,將手顫抖的抬起,伸向花眠的父親那“南…。。”
南聽見自己的妻子在叫自己,忙將妻子的手緊緊握在手裏,應著“秋璉。。我在…”
“南…咳咳…。你要照顧好女兒…答應我…好好照顧她…把我不能給她的…。用全力補償給她…。讓她…咳咳…。讓女兒…。快樂的長大…不能讓她生活在…沒有母親…。。的陰影裏…。咳…。答應我…。讓我放心的走…。。”秋璉的膚色近似透明,目光好像風中殘燭般明亮。
“好。。秋璉…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南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他強製著不讓自己在自己妻子麵前掉淚,怕妻子沒有辦法放心。
“還有。。。南…你要找到她。。無論如何。。要找到她。。。”秋璉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枕頭上。
南緊緊握住秋璉的手,連連點頭,“好,我一定,一定找到她。。。”
秋璉笑了,笑的很美,很安心,同時,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再沒有了任何的聚焦,輕輕的合上了眼,頭歪向一邊,嘴角帶著剛才笑意。是的,她滿足了。
“轟——”
天空炸響一個雷,瞬間下起了傾盆大雨,將此刻顯的如此的悲涼。
“秋璉…。”
南咬住唇,他的悲傷已經沒有辦法克製住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淚水無聲的滑落。
花眠看了看已逝的母親,又看了看父親,明白了一切。
花眠上前推了推母親“媽媽…”她觸到母親冰冷的手臂,馬上慌了“媽媽…媽媽…。你醒醒…不要睡…醒醒啊…媽媽你看看小眠啊…媽媽…別睡…快醒醒。。”花眠沒有大聲的哭出來,隻是讓眼淚不斷的奪眶而出。
南將自己妻子的手放下,蹲下身,將花眠轉向自己“小眠。。別這樣。。讓媽媽好好。。休息…”南的眼淚不斷湧出,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媽媽…媽媽她怎麼了…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媽媽…為什麼不看看小眠…。爸爸…為什麼你不讓媽媽醒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小眠叫醒媽媽…我要媽媽…。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媽媽是不是死了…媽媽是不是死了…爸爸…為什麼不救媽媽…為什麼不救媽媽…為什麼…你不救媽媽…你不是我爸爸…我討厭你…。”
花眠搖晃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將自己從父親的手中掙脫出來,但——
“啪——。”
南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不相信自己剛才竟然當著自己剛剛去世妻子的麵打了自己的女兒。“小眠…對不起。。爸爸不該…。”南突然愣住了,他看見了自己僅隻有七歲的女兒眼中的恨,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恨。
“小眠…”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壞人,你害死了媽媽,我討厭你!!!”花眠衝南咆哮到,稚嫩的聲音裏滿是憤怒。
“小眠…我。。”南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下。還沒等他拉住自己的女兒,小眠已經衝出們去。
“轟——”天空又傳來雷聲。
南愣在原地,耳邊始終回蕩著那句“我討厭你!”,那一瞬間,他絕望透了。
南起身,走到妻子的床前,握住妻子沒有溫度的手,失神的勾起嘴角。“秋璉…對不起…我一開始就錯了…你才剛走…我就…嗬!秋璉…我竟然打了她…我竟然失手打了我們最寶貝的女兒…秋璉…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對我的期望…對不起你走之前的交代…。真的對不起…”
南慢慢的跪在妻子床前,握住妻子的手也垂了下來,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地麵,嘴裏不停的呢喃著那句“對不起”。。。
花眠抱著媽媽買給她的兔子娃娃,衝出了家,一路上雨水將她幼小的身體淋個透,兔子娃娃同樣濕的徹底。
花眠穿著單薄的睡衣睡褲和拖鞋,雨水中的她邊跑邊顫抖;她跑著跑著漸漸沒了力氣。不知道
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她小小的身體已經虛弱不堪,花眠步伐踉蹌,緊緊抱著兔子娃娃,嘴裏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什麼。
“覺覺…爸爸不要我們了…媽媽也不要我們了…。覺覺…。以後…。我們就是孤兒了…。。我們好可憐…覺覺…我想媽媽…覺覺……”
花眠的眼前越發模糊,漸漸沒有了力氣,突然,她腳下一陣無,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連同兔子覺覺一起摔在泥濘的路上,再沒有力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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