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58 更新時間：09-04-23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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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洪衛軍都沒有來電話，關小雨的心泛起了淡淡的憂傷。這種心情，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張蘭那樣大大咧咧的女孩也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對，一再追問是怎麼回事。關小雨可沒敢說實話，要不，準會成為本年度信息台裏最大的笑話。
電話鈴又響，關小雨不自覺地開始了期待，但耳畔響起的並不是洪衛軍的聲音，而是一個中年男子渾厚的低音。
“心很煩，想隨便找個人聊聊。”
“為什麼事情心煩，可不可能說給我聽聽？”這個年齡段的電話關小雨接得很少，她趕緊調整了一下情緒，試圖以最佳狀態來應對。
“你多大了，結婚了沒有？”對方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來反問。
關小雨十分自信地回答：“我的年齡不是很大，當然也不可能過早地結婚。不過我以為，對生活的理解，不完全依賴於年齡的大小。正因為年紀不太大，所以還沒有變得世故；正因為沒有結婚，所以看別人的婚姻才會比較冷靜。”
中年男子沒有馬上說話，關小雨感覺到他在電話那頭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幾口。這才用很煩躁的口吻問關小雨：“婚外戀你懂嗎？你能理解嗎？你能說清是對還是錯嗎？”
“婚外戀發生在誰身上，你還是你妻子？不管是發生在誰身上，都不能單純地去判定是對還是錯。導致婚外戀的原因是很多的，隻有找到原因，才能理清頭緒。”關小雨避開了中年男子的一連串問題，給出了一個比較圓滑的答案。
“唉！”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這歎息聲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惱和些許的霸氣，仿佛是一頭落入陷阱的困獸，在做無望的掙紮。
他說：“我想請你聽一個故事，願意嗎？”
關小雨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姓馬，不是本地人，我的家在離這挺遠的一個小城市，我原本是在政府部門工作。兩年前被派到這，擔任一家工廠的廠長。在這裏我認識了很多朋友，其中一個和我交往得挺不錯，我們常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他有一個女兒，高中畢業後一直在家待業，他請我幫忙把她女兒弄進我們廠去。我答應了。”
馬先生稍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某些記憶：“他的女兒那年才十九歲，長得還可以，就是不愛說話。也許是我們兩個有緣，性格內向的她，倒挺願意和我在一起聊天。我也很照顧她，安排她做質檢工作，工資也比別人拿得高一些。不知怎麼搞的，我們就走到了一起。她比我小很多，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在老家又有老婆孩子。老婆雖然沒什麼文化，卻很會過日子，兩個孩子也討人喜歡。自從我調到這工作以後，一、兩個月也難得見他們一次，有時確實很苦悶。認識這個女孩後，生活上的很多問題都解決了，就是心理壓力特別大，覺得對不起老婆孩子。”
“那女孩清楚你的家庭情況嗎？”
“她全知道，我不想欺騙她，她說她不在乎這些。”
“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但是你並不愛她，對嗎？”
“這怎麼說呢，感情總是有的……”馬先生的話被傳呼機的“嘟嘟”聲打斷了，“我等下再找你。”他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關小雨有說不出的惆悵，婚外戀的一再發生，預示著什麼呢？是要向一夫一妻製挑戰，還是想否決人世間有永恒的愛情？假如有一天，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該怎麼辦呢？關小雨歎了口氣，此時她倒寧願自己生活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封建社會裏，至少不會麵對這樣的煩惱。法律上規定了一夫一妻製，可實施起來卻是這麼的難，與其這樣，還不如從來就不曾給過女人平等的希望。沒有希望的人生固然痛苦，由希望的天堂跌入失望的深淵，更讓人心灰意冷。人類啊，就愛這麼自我折磨著，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沒過多久，馬先生果然依約打來電話，情緒顯然比方才好多了。
馬先生說：“小雨呀，雖然剛才隻和你說了幾句話，我發現你還是很有素質的，和你聊天很輕鬆。像我這樣的人，在職工麵前是高高在上的，在朋友麵前也是春風得意。再心煩，也不能去和身邊的人說。”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萬一你和那個女孩的關係被人察覺了，你將如何麵對？”關小雨善意地提醒他。
馬先生說：“這些我連想都不敢想，一想起來就會整夜睡不著覺，我現在也隻能是瞞一天算一天。”
於是關小雨不再繼續這個敏感而又煩人的話題，隨便聊了聊各自的情況。馬先生的傳呼又響了，他挺開心地掛了電話，大概是那個女孩子找他吧。
婚外戀無疑是一場痛苦與快樂並存的鬧劇，並且常常是痛苦多於快樂的。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會走上婚外戀之路，無視於它給家庭帶來的危害呢？這是關小雨最弄不明白的。如果當初不愛，那麼又何苦結婚呢？如果當初是相愛的，為什麼不讓這份愛持續一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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