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85 更新時間：09-04-23 19:02
星期一，天空依然陰沉。
深沉的夜裏，沈樂言揉了揉眼睛從電梯裏出來，見路燈下的夜分外的安靜，深深地呼了口氣，南方的冬天也明顯了，天有點冷。他去地下停車場取車，想早一點回到家睡個好覺。
陳夕和幾位女同事一起下樓，她們有的自己有車，有的有車等著接，公司門外一下子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此刻已經過了11：30，公車司機都已經回家睡覺了。此刻叫計程車也沒那麼容易。陳夕隻好沿著那條回家的路邊走邊等。
有一輛車在陳夕身邊突然停下，發出刺耳的聲音，譚曉明從車裏走出來，為陳夕打開了一扇門。
陳夕定定站住沒有想進去的意思。
譚曉明質問：“昨天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陳夕望著他，以沉默作為回答。
“我媽希望我明天回上海。我知道要改變她的想法，還有曉雨，會很艱難，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堅持。”
陳夕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怎麼會不可能，隻要我們堅持，她不可能會把我們怎麼樣。”譚曉明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勇氣。
“問題是——我不想堅持。”陳夕清楚地說，“我們之間不僅僅是你媽媽的問題。問題是我沒有想過要和你在一起。”是的，就算譚曉明要發火，要扭斷她的脖子，她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
譚曉明愣住了，心一下子變得很涼，他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夕再一次強調：“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潭曉明心中的火氣騰地衝上來。一伸手懲罰性地把陳夕抓過來。預料的沒錯，他的身上也有攻擊人的基因。
陳夕沒有掙紮，隻是很鎮定地看著他。
譚曉明在陳夕的注視裏心裏升騰起一股寒意，事隔半年，她曾經的溫柔笑容，楚楚動人已經銷聲匿跡，現在她的冷漠就象冰淩刺得他滴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日子的內心煎熬讓譚曉明幾乎筋疲力盡，看陳夕冷冷的眼神，他突然間非常難過。他慢慢地把陳夕抱在懷裏，喃喃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陳夕本來想一把推開他，可是他那有氣無力的語氣讓她很不忍心，她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想安慰他。因為也曾有那麼一隻手拍過她的肩，意思是說：“好了，好了，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她也想傳達這個意思。
“你如果不愛我，那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
“我……”陳夕一時語塞。她心裏有些歉意地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夕，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譚曉明感到對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能夠挽回曾經的快樂，他願意將自尊卑微地踐踏在地。
他略帶傷感的語氣，讓陳夕頓然淒涼，心裏生出好多抓也抓不住的傷感。“別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真的不喜歡你。”
譚曉明雙手擁緊得更用力，他感覺隻要他一鬆手，他就永遠地失去了陳夕。
“請你放開我！”陳夕想認真解釋清楚這件事，“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到那個地步不是嗎？你隻是因為譚曉雨而對我心生內疚，隻是經過我突然離開後那段時間的醞釀，才讓你變得這麼激烈而已。你根本不了解我，而我也沒有想去了解你。也許是我錯了，我該向你道別再離開的。”可是她發覺沒有什麼作用，因為譚曉明開始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裏。
陳夕的身體立刻抗拒這種親密，她希望能把譚曉明推開到安全距離，可是越掙紮，他抓得更貼近。陳夕隻感覺火氣全部往頭上衝，不安全的感覺讓她有說不出的害怕和緊張。她狠狠地朝譚曉明的腳踢去，她們上班要穿的是細細的高跟鞋，此刻就象是一種武器。
譚曉明受痛地放開她，陳夕開始逃跑。她一直都想逃離他們兄妹帶給她的水深火熱的生活，她的世界本來是平靜無波的，她也希望能夠一直這麼平靜下去。雖然她還是不忍心傷害譚曉明，可是如果要拿他與自己的平靜生活相比的話，她會選擇犧牲他，是的，早在當初他的母親對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選擇了。
陳夕的後領被人抓住了，她討厭高跟鞋，如果不是她不習慣的話，她絕對可以跑贏他。那一刹那，她選擇了理智，理智讓她恢複了冷靜。
譚曉明在那裏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眼睛裏有著複雜的光芒，憤怒、傷心、痛楚、失望一齊揉雜在他的目光裏，照得陳夕心裏發虛。她狠狠心，用她最最冷漠的語氣說：“對你，我一直都沒有那種意思，就算你剛才抱著我，我除了想快點離開之外，連男女間最起碼的羞澀都不曾有過。”
譚曉明的世界響了一個霹靂，打得他全然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他顫顫地鬆開手，呆呆地站在那裏。
一陣寒風襲來，陳夕也感覺到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寒冷。天要下雨了，這場雨來得真淒厲！
其實從譚曉明急速停車的時候，沈樂言就看見了陳夕，隻是他弄不清楚情況，也不方便過去，然後那個有點讓他戰栗的擁抱消除了陳夕“經濟犯罪”的嫌疑。直到譚曉明失魂落魄地離開，陳夕急匆匆地往前趕，他還是沒看明白。譚曉明那種傷心的樣子在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他應該是真的喜歡了，所以傷心得很徹底。
陳夕一路小跑，路上竟沒有一輛計程車。沈樂言按了按喇叭，陳夕一驚，以為還是譚曉明糾纏不休，心一橫，跳過車前伸開雙手擋去去路，伸腳往車上一踢，喝道：“你走吧，不要再來煩我！我不可能喜歡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
沈樂言一愣，沒想到弱不經風的女子突然發難，愛車被她踢了一腳真心痛。他隻好搖下車窗，靜靜地看著她。
陳夕碰上沈樂言的眼神，立刻象被蟲子咬住了舌頭，痛楚地吞回下麵的話。
沈樂言見那個丫頭又望著自己怔住了，不由得歎了口氣說：“上車吧！”她為什麼總是用那種看自己夢中情人的眼神看自己，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子會闖禍的嗎？
陳夕靠著椅背靜靜地不說話。沈樂言按奈住自己對她的好奇，他不想多事。可是沉悶的空氣讓他有點熱，他打開車窗才想起女孩子可能會怕冷又連忙關上。
“還是開一點點。”陳夕很感謝他的體貼說了句“謝謝！”
“謝謝我什麼？”見陳夕出聲了，他也鬆了口氣。
陳夕虛弱地笑了笑。
“譚曉明是你的男朋友？”沈樂言終於忍不住問
“不是，”陳夕否認，“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哦，陳夕小姐喜歡什麼類型？”沈樂言故作輕鬆地問。
“我……”她突然舌頭打了結，望著沈樂言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在看我哦？！”沈樂言見陳夕又露出那種發呆的表情，想作弄一下她。
“啊！”果然陳夕又露出那種窘迫的表情。臉在路燈下顯得分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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