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196 更新時間:09-04-20 01:15
認不出某修植物的大名,也許可以說是沒記全,有遺漏,可當他放開身子想要舒展一下或是走幾步看看時,便更可以確定這裏絕對不會是地球。
引力不太相同。
這裏的地心引力似乎比地球還要來得大一些,雖然不會說大到無法行動,但是嚴重幹擾到動作之間的靈敏性是絕對的。
最好這該死的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他在地球上就已經不是屬於那種體質過人的類型,鑰石所幫他啟發的百分之百都跟腦部有關,所以現在即使地心引力這方麵有了一點點差距,對他來說等於是無形之中增加他的生存困難度。
不管如何,反正人都來了,怎樣找出口比較重要。
在之前,軒澤說過,傳送通常都是傳送到某個村子的附近,不直接降落在村子,是為了避免還沒開始新的人生,就被當成怪物給亂槍打死,所以選擇的地點絕對是隱密的。
腦子很快地就動了起來,雙眼一晃,瞧見某處草地有幾處草葉發黃的的痕跡,就決定是這個方向了。
那些草之所以發黃,稍微注意看便可以看到從中間有被壓過的痕跡,依照大小範圍來看,大概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腳印那麼大,而且一路前進的方式並不淩亂,每一步都像是小心翼翼踏穩之後才踏出,才造成這樣徹底的壓痕。
感覺就像是獵人正在跟蹤獵物的感覺。
逆著這個方向,也許可以找到村落或是小鎮………在這之前……
朱朔華比了一下類似十字的動作,嘴裏嘀咕著阿密陀佛最好不要倒楣到還沒找到獵人所在的村落,先遇上被獵人追捕的野獸。
第五節
通常,人們都是這麼說的。
好的不靈,壞的靈。
在走了半天依然走不出森林,滿身大汗累得像條狗時,他還在心裏想著應該不會有更倒楣的事情發生了。
結果,他是錯的。
由於雙腳實在是已經酸得幾乎舉不起來,因此在跨過一個不大的石頭時,還是被絆了一下,整個身體五體投地地往前一趴,與地麵接觸到的肌膚都火辣辣得疼,痛得他開始不停地破口大罵。
說是破口大罵,其實聲音聽起來跟剛生出來的小貓實在是沒啥兩樣,因為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找不到,幹脆就這樣趴在地麵上默哀。
然後突然地感覺到貼著地麵的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於是趕緊撐起身體張大眼睛四下張顧。
除了風吹過樹葉時所發出的沙沙響之外,並沒有其他更可疑的聲音,剛剛耳邊的聲響彷佛隻是過渡疲勞之下的幻覺。
但是,別說朱朔華本來就不是笨蛋,在經過鑰石改造後的腦袋之靈活更不可能沒發現怪異的地方。
連小鳥的叫聲也沒聽見半點。
慢慢、慢慢地爬起身,緩步移動到一株高大的樹旁,背緊*著那高大個樹幹,然後從鑰石空間中取出一把用來剁骨頭用的銳利長刀,這是他唯一能買到合法的武器,雖然和小說中男主角的長劍比起來顯得有點不倫不類,可這畢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
心裏還在懷疑自己剩下這麼點力氣拿著這把刀可以砍幾下,下一瞬間就瞧見不遠的地方,原本隻能望見一片綠色的深處,竟然出現了灰色的影子。
可以說是連猶豫都不曾,剛剛還拿著刀想要奮戰的手,在一個轉身之後,收起長刀用盡剩下的力氣,死命地往樹幹上爬。
遠方的灰影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像風一樣地衝上前,一下子就來到了剛剛朱朔華原本站立的地方,敏捷的身型往前一撲,銳利的爪子狠狠地在樹幹上烙出爪痕,堅硬的樹皮跟著落下。
如果說事情就這樣結束,朱朔華那時候反應也就不會那麼快了。
一道爪子沒有擊中目標,下一道爪子立刻撲上,馬上就在那一隻掙紮往上爬的腿上狠狠地畫了下去。
人肉有樹皮那麼堅韌嗎?
自然沒有。
原本好好穿著褲子的小腿上,立刻皮開肉綻,鮮血隨著爪風飛濺,那一股更加濃鬱的血腥味,引得爪子的主人開始興奮地咆哮。
被爪子抓上的那一瞬間,朱朔華差點沒大叫出聲,但是他隻是咬著牙,連看都不看下方一眼,奮力地往上爬,因為他知道若是看了,絕對隻有死路一條,如果現在能夠及時爬上樹幹,那還有活命的機會。
“吼!”
一爪得逞,底下血腥的雙眼固然得意,但這樣一點點的血液,怎麼可能滿足得了饑餓的肚皮。
朱朔華可以清楚聽到,那巨大的體型一個接著一個往上撲空的聲音,尤其是哪一張張銳利的顎骨咬空的聲音,差點讓他全身戰栗發軟,整個身體打從深處冷了起來。
像是知道再無機會用爪子把獵物給抓下,一隻隻巨大的灰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用力衝上,“碰!”地一聲,狠狠撞上巨大的樹幹,那力道之強,讓整棵樹都搖晃起來。
要命!這是啥怪物,竟然力氣大到可以把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給撞得搖晃。
他雙手死命抱住樹幹,手指緊緊扣在樹幹上的凹凸處,每次感覺樹幹搖晃一下後,立刻往上扣一點距離,然後如預料地下一個撞擊又是讓整個樹幹一晃,依照這樣謹慎的節奏,指尖的力道幾乎可以掐進樹皮,一點一點地往上爬,在不曉得過了多久的時間之後,終於讓他給爬上了可以支撐住全身身體的樹幹,然後從空間中取出一條長褲,用兩個褲管牢牢地綁在樹幹上,免得一個沒坐穩給掉下虎口。
這時他才有機會檢查自己的傷口跟看清楚下麵的一堆灰影究竟時啥怪物。
狼?
不完全像。
下麵仔細一數大約十八隻的灰色野獸,乍看之下很像是狼,但是體積卻比他所知道的狼還要大上將近一倍,看起來也不像狼那般是一種孤傲凶殘的美麗生物,鼻子有點朝天,若是在大上那麼一點,看起來會像山豬頭,一深灰色的毛皮似乎十分的堅硬適合衝撞,怪不得剛剛那撞擊力道會那麼強。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照他們這樣撞下去,這棵樹搞不好會被撞倒也不一定。
他該怎麼辦?
現在他身上最缺乏的就是武器,誰讓他在地球的那個年代武器管製實在嚴格,而他又不是什麼黑色會人物,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去購買,最多買買菜刀或是鐮刀,其他什麼槍炮之類的東西,以他這種平凡的小市民,能看到就很稀奇了,更別說買到手。
緊緊攀住樹枝,努力搜索鑰石空間裏能派得上用場的用品。
掃把?
太陽能電風扇?
多功能舒服椅?
他媽的,他帶來的東西還真的是生活化!
除去衣服跟日用品,全都是一些清潔打掃用具……
等等!清潔打掃用具?
突然想到剛搬到公寓時為了徹底清潔房間而買的一大瓶東西還沒用完,被他很節省地塞進空間裏。
從空間取出那一大罐的鐵罐,眉頭皺得死緊瞪住。
這東西有用嗎?
X蟑!蟑螂!螞蟻!通通死光光!
一瓶超大容量的噴霧殺蟲劑………
第六節
對他們那時代已經對各種藥劑身經百戰的昆蟲來說,不過是小case的殺蟲配方,可是對抗藥性進化不如昆蟲的人類來說,這東西不用吃上半瓶還是會死人的,尤其是噴到臉上時那種刺激跟味道。
抽慉著嘴角,打開瓶蓋。
“呲~~~~~”
一陣很熟悉的味道立刻傳遍四周,像白霧一樣的藥劑迅速散布在空氣中,一點一點落下,灑在底下怪獸張大的嘴裏,凶狠的眼睛中。
“吼~~~~~~”
激烈的哀嚎聲不斷狂吼而出,前麵幾隻眼睛被噴灑了許多藥劑得凶獸,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掙紮,比較周邊的幾隻也因為那過於刺激的味道而影響敏銳無比的嗅覺,不斷地做出噴氣的動作。
朱朔華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些野獸的反應,手裏不停歇地像四周噴灑大量的藥劑,一下子之間似乎的確有效地終止了這些野獸的撞擊。
不會吧?
真的有這麼毒?
就在他以為可以這麼逃過一劫的時候,因為痛苦而緊閉雙眼的凶獸停止打滾哀嚎,開始發了瘋似的不斷往前衝撞,有些成功地狀在樹幹的中心點,有些依然無法確認方向的凶獸則是直接衝撞到同伴的身上,然後不顧敵我的開始狂咬。
瞧見開始有凶獸互殘時,朱朔華呆了一下,還沒開始有機會慶幸作戰成功,底下幾隻撞擊成功的凶獸讓樹木產生巨大的搖晃,那力道之猛讓朱朔華差點攀不住樹幹摔了下去,不自覺放開抓著殺蟲劑的手固定自己的身體,接著耳邊聽見物體掉落的聲音之後,才反映到自己做了啥傻事,竟然把僅存唯一有用處的防身武器給丟了出去。
Shit!
雙眼死命瞪著那已經滾到戰圈外的殺蟲劑,在幾下猛烈撞擊時心裏的懊悔更是讓他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在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在這棵樹倒了之後落入那一堆惡心的嘴巴裏變成一塊塊肉削。
眼睛死瞪著那一罐仍然緩緩滾動著的殺蟲劑,刹時間內突然忘記了底下依然處於狂暴狀態的凶獸,如果雙眼可以殺人的話,那麼那一罐堅硬的殺蟲劑恐怕早已經被刺穿數百個洞。
誰都沒料到的是,殺蟲劑沒有刺穿數百個洞,但是竟然卻在他的目光底下,輕輕的抖了一下,然後立了起來。
見鬼了!
空無一人的草地上是誰有能力把那一罐東西給立起來的?
那些野獸?
不可能,它們還在發瘋地想辦法要把他給撞下來,那現場唯一除了那些野獸之外的生物………
是他自己嗎?
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從驚愕到疑惑,又從疑惑慢慢、慢慢地轉為恍然大悟,原本睜大的雙眼,專注地注視著那一個長罐,然後似乎整個空間中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原本立在草地上的長罐,在眨眼間回到朱朔華的手中。
果然,腦域的開闊,除了在動腦筋之間的記憶力予領悟力增加之外,腦波似乎也變強了,強到可以在一個意念之間,移動一個物體,換而言之,他絕對可以再發現自己其他的潛發技能。
要不是此刻依然危機重重的話,他早就已經大笑出聲,原來他也有變成超能力者的一天,可惜已經沒機會上電視騙騙錢,勾著嘴角,輕輕地按下手中長罐的按鈕,在意料之中的聽見底下哀嚎的聲音。
慢慢地,攻擊停了下來,反應敏銳的凶獸察覺那些噴灑下來的物體對自己所產生的傷害,依然幸存的幾隻緩緩將高大的體型往後移動,虎視眈眈地瞪著樹上那一個讓它們曾經以為弱小的生物。
朱朔華稍微鬆了一口氣,底下內圈的草地上充滿著被撕裂的肉塊屍體,要不是他早已經看慣了平常恐怖電影裏的畫麵,恐怕自己那個脆弱的胃早已經開始翻滾,但,那血腥味道畢竟依然令人作惡,他趕打賭自己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會對肉食有種反胃感。
現在該怎麼辦?他不能繼續耗在這裏,手中的殺蟲劑遲早會噴完,那些過度聰敏的野獸恐怕很難在讓它們有機會像這樣瘋狂,不*他們自相殘殺的話,這殺蟲劑也殺不了他們,而且這麼濃的血腥味,要是引來更難纏的其他肉食性動物的話,那就更淒慘了。
看看手中的真空壓力罐,上麵有著很清楚刺目的易燃燒警告,心裏想著是不是有可能利用一下。
不試白不試,反正他隨時可以收回來。
瞄準方向,集中注意力,手臂一揚,雙眼銳利瞪著飛出的罐子。
“爆!”雙唇一張用力一吼。
堅固的真空壓力罐哐當一聲掉了下來,在凶獸間滾了一下。
雖然沒成功,倒是讓凶獸嚇了一跳,後腿一彈,往後退了幾步。
可惡!他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
幸好沒人在旁邊觀賞,不然一定會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一個念動,罐子再度飛回手中,被嚇退了幾步的野獸再度慢慢*近。
瞄準方向,同樣的動作再一次,隻是這一次的專注力又更加強了一些,連剛剛那一句爆都忘了喊,瓶子再度匡啷一聲落在凶獸之間,隻是這一次凶獸不再“上當”,眯起雙眼,前腳一撲,壓住了滾動的長罐,也許如果它能思考,心裏必然正想著這下子扣押了那小子的武器,他死定了。
朱朔華管不了那麼多,或者說他也忘了這麼一回事,他隻是清楚感覺到自己的意念,似乎又讓周圍的氣息晃動了一下,很輕微,但他感覺到了……
刹時,被壓在爪子下的長罐突然猛烈地爆開,尖銳的鐵片像子彈一樣刺穿野獸的身體,隨之而來的還有凶猛的火焰四處繚繞,異樣的氣體在不到一秒的時間散布整個範圍。
朱朔華早有準備,在他感覺到周圍氣息晃動的一瞬間,他不怕死地從大概兩層樓半高的樹枝上跳下,剛剛被爪子抓破包紮的傷口崩裂,鮮血再度湧出,將用來包紮的襯衫給染成一片豔紅。
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必須跑,幸運的話也許在剛剛那一次的爆炸就將所有的凶獸全部殺死,或是讓它們傷到沒有太大的攻擊能力,可若是不幸的話,也許連一隻都沒死,甚至那些鐵片跟火焰也完全沒影響到它們的行動。
依他現在的能力,即使不曉得那鐵罐裏的液體剩下多少,鐵罐厚度有多厚,他引起的爆炸有多強,但他也可以知道要讓那些野獸完全失去追殺他的可能性是幾乎等於零。
他隻盼望能讓他找到一條出路,或是能有一次一隻解決那些野獸的機會。
第七節
到底跑了多遠的路,他完全記不得,隻覺得眼前的景色一棵又一棵的樹不斷自身邊越過。耳邊似乎可以聽到那些凶獸的嘶吼,偏偏雜亂的小路上隻看得見他一個人的身影,難道那些吼聲隻是他的幻覺?
他不知道,因為他不敢往後瞧,怕這麼一瞥眼間,腳下慢了那麼幾步,自己就成為那些銳齒下的犧牲者。
腦子裏不斷重複著,不要追過來!不要追過來!
除了這句話之外,再無其他。
慢慢地,他似乎真的感覺到那些嘶吼聲越來越遙遠,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耳朵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失去聽覺,還是真正的沒有聲音。
不管怎樣,他慶幸,自己還沒倒楣到家,在夜晚之前,他及時找到了一棵更為高大的樹,用盡最後的一點力量爬了上去,同樣將自己固定在樹幹上後,才真正終於籲了一口氣。
之前那些似乎不是幻覺,一隻隻可怕的野獸很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追上來,讓他得以跑出一段距離,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是他還沒傻到跑回去去找尋原因。
看來剛來到這個世界,一開始就已經危機重重,一點也不像網路小說中的主角,一開場就可以很YY地拿槍掃射或是遇到什麼最高等級的召喚獸。他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和母親去世之後一樣,隻有自己一個人過著總是自言自語的日子,然後漸漸地連說話也失去了興趣,久而久之有一天會發現,彷佛開始忘了怎麼開口說話。
從空間中取出一些幹糧,他帶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很生活的用品或是一些特別的科技小零件,至於其他什麼特別的工具或是武器,一來找不到門路,二來他也沒那個錢買。
不過他總是得到了一樣特別的東西不是嗎?
鑰石的能力。
轉眼遠遠望著不遠處在月光下盛開的小花,當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彷佛天地間就隻剩下他跟那朵花時,像是佰合一樣的花朵輕輕地淩空飛起,緩緩地飛到朱朔華的手中。
整個過程連一分鍾的時間都不到,他已經抓住了這種能力的訣竅,隻要經過時間的粹練,相信要形成驚天動地般的攻擊並不是不可能。事實上,他想到的更多,從一開始發現這個能力之後,他立刻聯想到地球上所謂的特異功能人士,有的人可以隔空取物,像他現在所做的一樣,有些人可以空手生出火來,那是不是同樣同理可證?
盯著手中的白花,上麵有著一滴水珠,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地格外美麗,如果可以再多一點的話,像這樣潔淨清澈的水,喝起來想必爽口無比。
想著,白花花瓣上的水珠輕輕震動一下之後,令人眼睛幾乎難以察覺地,慢慢轉了起來,除了自轉之外還在同一個花瓣上轉圈,每轉一圈,水珠就變大了一些,從小小如米粒的大小,變成小指指頭那麼大,然後漸漸地,潔白的花瓣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重量,水珠一個滾動下滑,落入了中心的花蕊中,接著一個呼吸之間,如鬥狀的花朵中央,盛滿了像剛剛哪滴水珠一樣晶瑩的清水。
朱朔華微笑,他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現在的能力還並不是很強大,但是隻要他想,他就能做得到,去控製這個世界中的事物,以及能量。
他喜歡自己這個能力。
隻要努力就能掌空一切的感覺很好,至少對於未來的一切,目標似乎是更明朗了一些。
似乎隻要是人,就會喜歡那種掌空一切的感覺,差別隻在於,有野心的人,他想掌控的是人心,喜歡那種將每個人都擺布在自己手裏,樂愛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無人能敵的優越感。
他也是人,卻不是有什麼大野心的人,他所有的野心都放在於如何讓自己可以過得更好,他不想掌控別人的生活,他想掌控的是自己的生活,而不是那麼輕易地去隨著所謂的命運擺動。
想起離開地球前,軒澤眼中似有若無的了然,看來他今天所經曆的一切,他的心境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早已經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閉上雙眼之前,他確定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是不是都包紮好消過炎,然後期望許多事情除了好還可以更好,然後有一天,換他用那樣的微笑去看待一切。
第八節
一個美麗的女子一雙明亮水藍的大眼,靜靜地注視著他,那一雙彷佛總是藏滿深情的眼瞳,有著對他的無限寵愛。
這樣的一雙眼睛,他再熟悉不過,即使事隔多年,他依然記得這樣的一雙眼睛,屬自己那個總是純真去看待這個世界的母親。雖然自己是父親的孩子,雖然自己的父親辜負了她,但是對於他這一個唯一的兒子,母親的雙眼裏從來就沒有任何遷怒的怨恨,一直都是細心照顧他,寵著他,愛他。
他喜歡這樣的母親。
但他心裏很清楚,就算自己有著和母親相像的容貌,但個性卻永遠也不會像母親那樣。
母親那樣的個性,隻會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默默消逝,讓愧對她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哪深藏在心裏的怨其實有多麼深。
有太久的時間,不曾在夢見過媽媽。
多久?
事實上,從母親去世之後,他就不曾夢見過,至少在他的記憶裏,不記得曾經有過,也許就是怕見到母親的容顏中,會帶著任何的不甘與不快樂,他希望母親在去世之後,可以擁有和在活著時不同的生活,那就是幸福……
此刻如此的突然出現在他的夢裏,是為什麼?
伸手,讓母親伸出的手輕輕抓住,隻是過去總是能讓那一雙柔夷包覆住的小手不在,夢裏的自己是現在長大的模樣,他可以清楚瞧見自己修長的手指,寬厚的掌心,與母親的手交疊,然後像過去母親包覆自己一樣,他將那一雙柔白給握在雙手掌心。
“媽媽,你看,華兒長大了。”
母親笑了,很久很久沒有瞧見母親這樣開懷的笑容,像是放下所有的一切,再也沒有其他負擔。
雙眼凝視著這樣的笑容,朱朔華突然之間明白了,明白為什麼在這麼多年之後,他會再度夢見他最深愛的媽媽。
原來,他一直是母親最後的牽掛,在去世前的那一刻,父親的負心對媽媽來說,再也不是心中最沉重的憂,那一種對人世的無法忘懷,來自於他,來自於對這個唯一孩子的關懷,怕他一個人在那樣庭院深重的家族裏,會和她一樣一輩子也難以去尋找真正的人生,猶如被囚禁的鳥,無法高飛。
如今,擁有鑰石的能力,來到了這個再沒有何家族關係的世界,那一層無形的牢籠,再也無法影響他的想法、他的生活,即使在麵對多大的困難,他都可以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與心思去麵對。
就像在對付那一群弑血的野獸一樣,他的人生全交由自己決定,不論是生是死。
很難得的,朱朔華總是冷淡的臉龐,露出了笑容。
“媽媽,你看著,我會讓自己擁有一雙堅強的翅膀,用自己所努力得來的一切,好好去麵對將來的人生,去看看這一個變化萬千的世界,所以,你再也不用擔心,華兒會將過去的束縛拋開,好好的去過生活,即使將來要麵對的一切是多麼困難重重,但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
夢裏的母親點點頭,取出被朱朔華握在掌心的手,然後展開雙臂,最後一次將自己最牽掛的孩子給抱在懷裏。
那種隻有母親才能擁有的馨香與溫暖,懷念得幾乎令他落淚,在這一刻他隻希望這樣的夢可以久一點、長一點,然後夢醒之後,他會帶著這樣的溫暖,好好走自己的路。
一下子,夢裏的自己,化成當年那總是過於成熟的男孩模樣,圓潤白晰的雙臂攬住母親的頸子,在那美好的懷中,安心地閉上雙眼,笑著做一個夢中的夢。
媽媽,請給我最後一次的擁抱……
等明天……明天醒來,我會勇敢的跟你說再見……
再見!並且不再掛念………
第九節
由於做了一個好夢,因此雖然全身僵硬痛到不行,朱朔華還是帶著笑容迎接新世界生活的第二天。
“痛死了。”
由於昨天的情況實在是過於緊急,因此在處理傷口上有點過於草率,因此全身上下不但隱隱做疼,每一個傷口處還有點發熱,看來是發炎了。
小心揭開包裹傷口的布條,從空間裏拿出一罐礦泉水跟一個急救藥箱,忍著痛把紅腫的傷口快速清洗上消炎藥粉,然後用剩下的水灌進幾顆消炎藥錠,希望這可以讓傷勢緩和一些,要是再讓這些傷口惡化下去而發燒,他可不確定自己還有辦法跟這個森林惡鬥。
昨天是夜晚,在黑暗的狀況下視力有限,所以沒發現自己究竟是跑到了什麼樣的地方,隻記得依照一開始觀察的方向,往有可能出現村落的位置跑。現在四處一望,才發現自己似乎闖進了一個像是仙境一樣的地方,由於身處的這一棵大樹相當高,因此他可以瞧見不遠的地方,有個湖泊在光線照耀下顯得波光瀲灩,而湖泊的四周為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花朵跟小草,湖邊還有一個小木舟。
看來他的方向是正確的,昨天的那些野獸也許是明白在過來就是人類的領域,因此才就此卻步,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不過不可能回去察看的他自然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
反正,也不會是什麼太重要的真相。
辛苦掙紮著僵痛的身體,從樹上爬下來,蹣跚地往湖泊走去,一路上所看到的花朵跟一些小草,讓他疑惑了一下臉上路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心裏稍微掙紮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停下腳步仔細看看。
拔下一個長著對稱長葉的草,放到鼻間聞了一下,然後從空間裏取出一個小鏟子,慢慢小心不傷害植物根莖地挖了起來,沒多久一株人形根莖物帶著許多須根從土堆裏拔了出來。
人參!
而且看葉子的數量,絕對是超過六年生的野參,而且這個大小有點驚人,要是放在地球的中藥店讓那些老藥師看了,恐怕會驚訝地闔不上嘴。
看來,這個世界跟地球雖然有某些不同的地方,但是也有相同之處,看看這人形根莖,不論是模樣還是味道,都和以前他所嚐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想了一下,把塞滿的鑰石空間清出一個角落,把那些那順手帶上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有用處的家用品給扔掉,開始拔起這附近每一種他認得的藥草,在他出發之前,為了不浪費自己這種剛得到不久的過目不忘技能,可背了不少的書,自然不可能漏掉東方最具權威的藥草學,沒想到立刻就派上用場。
一下子美麗的湖泊在一些小角落處立刻就多了幾個小窟窿,一開始小窟窿的增加速度並不快,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朱朔華受傷的身體開始覺得無比勞累,根本找不到太多的力氣去挖這些草藥,後來想起自己還不太熟練的念動力,於是漸漸地,如果有人在旁邊看著,就會發現第一個小時,有一個鏟子在半空中飛舞,不斷著鏟出泥土,然後藥草飛到一隻修長蒼白的手中突然消失。第二個小時,鏟子被丟在一旁,朱朔華坐在湖邊,目光所看著的地方,泥土奇異地不斷從大地中撥離,直到完整的藥草再度被收到鑰石空間。第四個小時,同樣的情景發生在兩處到三處的地麵,凡是朱朔華眼力所及的角落,瞬間快速地增加窟窿的數量。
“快死了。”
本來以為可以像這樣不斷進步下去,然後直到塞滿之前所清出來的空間,沒想到卻遇到了障礙,雖然這障礙不見得都是不好的結果。
第一個障礙,是他發現這種運用注意力與意念的行為,並不是可以無窮無盡的進行下去,它乍看之下似乎不花任何的體力,實際上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開始頭昏腦脹、惡心想吐、四肢無力時,他就知道為什麼以前在網路上曾經看到有學生說用腦是最花體力的一項工作,每次考試前後常要準備大量食物才能撐過去,考完更是可以吃下比平常多份量的食物。
至於第二個障礙,是他填不滿那些多出來的空間,他發現隨著他運用腦域的成熟度越高,力量越強,空間也開始慢慢變大,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對於藥草這一種小東西來講,幾乎可以說是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怎麼也塞不滿。
他很樂意看到自己的空間越來越大,但這意味著他一開始鎖訂定的目標必須稍做一下改變才行。
躺在湖畔邊稍微修習片刻,等待昏眩感過去,時間已經過了中午,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作響。
看來他還是必須先找到村莊,空間裏的幹糧或許不少,不過既然軒澤說落點不會離太遠的話,那麼他相信在瞧見這個明顯有人跡的湖泊之後,他沒必要去浪費那些也許在將來會很有用處的幹糧。
很辛苦拖著幾乎剩下多少體力的身體,重新確認一下方向之後,嘴角不由地淺淺一勾,如果朱朔華能瞧見這時候自己的模樣,他必然會發現這時候的自己跟過去有多大的不同。不再是渾渾噩噩沒有目標,不再是空空洞洞缺乏鬥誌,那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擁有著過去少見的自信與光彩,盡管腳步蹣跚,身上滿是傷痕,然而踏出去的每一步,卻是令人驚訝的沉穩,就像是身為周遭的一切,都長握在他的手中一樣。
也許這時候的他,還沒有軒澤那充滿著對人世間透徹的清晰與安和,但已經開始擁有一個非凡的人物所能擁有的光彩……那種相信自己能力的信念。
第十節
蕾莉紗每天早上都會到小鎮旁的森林裏去摘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別看每一天所能摘的野菜實在是不多,但是很奇怪的,野生的菜類吃起來格外有種香味,特別受到客人的歡迎,因此家裏飯館後頭雖種了不少的菜類,她依然每一天在早上很早的時候就會拿著籃子到森林邊去摘采。
而今天稍微有點不同,早上摘的野菜正好在最後一批商隊離開時吃完,可是鎮上的牧師一項有到他們餐館用晚餐的習慣,她爸爸也都會特別為牧師準備一份早上留下來的野菜,沒想到今天負責挑撿菜葉的小將一個沒注意,把最後的一份野菜遞給主廚,等到最後一批商隊離開,大家需了一口氣開始整理廚房時,才發現這個問題。
所幸問題不難解決,小鎮幾乎就蓋在森林邊,她隻要不要在太晚的時候出門,在這種純樸的小鎮上一個人行動,不管什麼時間,都沒有太大的危險。
因此她跟父親吉達說了一聲之後,立刻提著菜籃來到森林的邊緣,心裏想著快點摘好一人份的野菜就趕快回去,多摘也沒用,間隔太久的時間,野菜到了隔天就不新鮮了,所以並不會為了省隔天早上的工作而多摘取一些。
結果這種每天都要進行至少一次的例行作業,竟然差點把她給嚇壞了。
在平常她摘野菜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少年辛苦的倚著樹幹喘息,身上的衣服雖然怪異了一些,但是在那被野獸抓過的痕跡襯托下,便顯得不足為道,尤其那透著血液的布料,和臉上蒼白發青的顏色,更不難猜出這個少年曾經在森林裏頭經曆了什麼。
蕾莉紗可能是個純樸的的鄉村少女,但並不代表她沒有見識,由於家裏工作的關係,她從小就接觸過各式各樣的人物,對於陌生人她並不會有太多的恐懼,尤其她所看到的這一位,不過是一個狼狽傷痕累累的少年,一看就知道不會有太大的攻擊力,因此她深吸一口氣,快步的向前跑到少年的身邊探看。
“那個,你還好吧?需要我幫忙嗎?”
朱朔華喘著氣,他早聽見有人*近自己的聲音,隻是實在是太過於疲累,沒有多餘的體力去觀察*近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尤其在聽見那悅耳充滿關懷的聲音之後,他確信自己終於能夠有一個安穩一些的環境去好好照顧這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痕。
“那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知道這句話說了也沒用,因為剛剛女孩所說的話,分明就是一種他完全沒聽過的語言,不過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在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成為一個不懂禮貌的小子。
果然,蕾莉紗對她所說的話一頭霧水,大概可以猜想到這個少年也許來自於一個特殊的部落或是國家,因此她幹脆伸出手,扶住那似乎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的身體。
“啊!你在發燒,一定是這些傷口的關係。”一接觸到朱朔華的肩膀,一雙手馬上就可以感覺到破損的衣物底下,那蒼白的肌膚正散發出驚人的高熱。
“你必須快點休息,我帶你回我家,晚上牧師正好會到我家餐館用餐,他可以幫你看一下傷口幫你治療。”明知道自己說出的話這少年可能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她覺得在這種時候,他應該最需要有人在旁邊關懷,她過世的媽媽曾經說過,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是人最脆弱的時候,所以不管朱朔華聽不聽得懂,她都開始用最輕柔的話語開始鼓勵他往村鎮的方向走。
“我叫蕾莉紗,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怕他不懂,將自己的名字又重複了幾次,然後指指自己,沒想到這樣的動作,竟讓她有了長大後的第一次心動,朱朔華原本一直低垂著頭抬了起來,順著她的手指看向她,他那雙繼承母親的深藍眼瞳,就這麼直直地望進蕾莉紗的心裏,即使到老,也一輩子忘不掉。
朱朔華別說那已經被鑰石提升了不少能力的腦袋,就是在過去也不是笨蛋,稍微聽了一下,就知道蕾莉紗的意思,對於這個善良的女孩子,他也不好老是扳著一張臉,更何況很可能接下來的日子,還要*她幫些忙,於是他扯了一下臉上幾乎僵硬掉的臉皮,露出還算是不太怪異的笑容。
“朔華,我的名字就叫做朔華。”
朱這個姓,他覺得有沒有已經沒有太大的差別,若是一定要提,隻因為他還欠著這一家子把他從小養到大的那幾分錢,雖然這幾分錢並不能彌補那麼多年來母親的失望。
朔華………
蕾莉紗一下子就將這樣一個字眼給記在腦海,瞧見那張好看的臉正對自己笑著,饒是從小就以更看慣了各種男人的她,一張秀麗的臉龐也紅了起來,若是讓她那老把自己女兒當成男人婆的老爸看到了,八成會以為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天災人禍。
朱朔華沒注意到她的臉紅,因為在她的扶持下,他終於真正清楚的瞧見了前方不遠的小鎮,一棟棟木造的房子並沒有什麼經過設計的美感,樣式純樸的就彷佛一個個堆疊的積木。
不過即使是如此,他還是被這樣的情景給感動了。
在地球上,由於人類的科技始終尚未達到暢遊宇宙的境界,因此逃脫不了太陽係這一塊地域的人類,雖然心裏清楚著也許在遙遠的星際那一端,也許有著和他們一樣擁有智慧的生物,但其實在缺乏刺激的生活中,卻總是盲目地以為地球是世界的中心,地球是全宇宙唯一的一塊天堂一樣。
如今,當自己真正親眼瞧見另外一個不屬於地球任何一個角落的文明時,心中那一個被封閉的塊壘,就這樣崩塌。
這裏,一樣有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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