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章節字數:1366  更新時間:09-04-2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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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璐佳和峯在一起快半年了,峯下班回家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早了。我知道峯的心,正在一點一點被融化,他開始接納璐佳。

    雖然我曾無數次想過想要再一次出現在他麵前,再一次擁抱他。可是我拚命忍住了那樣的衝動。這樣就好,就這樣,看著他漸漸忘了我,等他忘了我那天,我就離開這裏……

    “你給我起來!”

    不知為什麼,峯的聲音聽起來憤怒到極點。他粗暴地扯動璐佳一隻胳膊,生生把他整個人從床上提了起來。

    “好痛!”璐佳大叫,馬上又被毫不憐惜地扔在了地板。他迷糊地揉著朦朧的眼睛,輕聲哼哼著。

    “我的項鏈呢?”峯又發出一聲怒吼。

    “什麼項鏈啊……”璐佳有點不知所措。

    “我放在抽屜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再一次執起他纖細的手腕,用力捏著。“木的!”

    我突然明白了,峯說的那條項鏈,是他送我的,黑繩索上掛著一個笑臉的木吊墜,和他分開前,我一直戴在脖子上,從沒拿下來過。

    璐佳嗚咽起來,不是因為痛,反而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那種內疚的語氣:“今天收拾雜物時,我、我看見那個木吊墜、焦黑了一片,還、還爬滿了螞蟻,很髒……”

    “你扔掉了?”手上使著快要捏碎那手腕般的力度,峯的眼布滿了紅絲。

    “對、對不起……”

    “你、你,你給我出去,找回來,馬上!”又是一下毫不留情的拽曳。

    “峯——不要這麼生氣好不好,我、我好怕……”璐佳難過地抬起頭,仰視著這個仿佛失去了理智的男人,顫抖著聲音輕聲哀求:“我、我再送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我讓你立刻出去找!”

    “峯,峯……”

    峯拽著璐佳,拽得他一直在地上被拖動到門口。

    “不要,峯……”璐佳死死板著門邊,嗚咽著哀求。

    一指一指地掰開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著:“找不到別回來見我!”

    終於用力把他丟出去。然後砰地關上門。

    璐佳不死心地捶著門。“峯,你先開門好不好,峯……”

    我看見峯靠在門上,胸口激烈地起伏著,怒喘很久很久才漸漸緩和下來。而那個時候,捶門的聲音已經徹底消失了。

    “璐佳?”峯像突然醒悟一般,猛然打開門。

    誰也不在。

    “璐佳!!”

    從沒見過峯這麼焦急,笨拙地奔下樓梯。“璐佳——”黑暗的巷子回蕩著他的吼聲。

    四處跑動,直到聽到一絲悉悉的細微響動鑽入他的耳畔,以及,斷斷續續的抽噎聲。峯急匆匆地跑過去。

    那是個堆放住宅垃圾的小巷。璐佳白皙的臉上,抹了幾道黑痕。他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在大堆大堆的黑色塑料袋裏胡亂翻動著。

    腳步聲驚擾了哭泣的孩子。璐佳偏過頭來,看到峯,眼淚突然來勢洶湧。

    “璐佳,對不起……”峯快步走上去,抱住了他。“我……”

    “怎麼辦,峯!”璐佳微啞著聲音。“找不到了,我、我找了好久,找不到了……”

    隨之掙開峯的懷抱,更加瘋狂地翻動著垃圾。

    “完全沒有……明明垃圾全在這裏的……”

    璐佳的聲音好啞。這個孩子,到底哭了多久了?我心中存著跟峯一樣的疑問。

    “別找了,別找了。我們回去……”

    峯的表情好慌亂,自從跟我分開後,一直都是淡淡的無所謂的表情,現在,他的臉上寫滿了心疼,後悔。我該感到高興,可是又有點難過。因為峯那樣的表情,是對著另一個男人露出的。

    “不,我,我一定會找到的,我會……”璐佳有點緊張兮兮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璐佳!”這一次,峯用力抱緊了他。

    “對不起,我把你最重要的東西,弄丟了!峯!”這孩子,伏在峯的肩膀上狠狠顫抖著身體,幾乎叫喊出來。

    而峯,扶著他的臉,第一次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輕聲對他說:“我們回去。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哽咽著,不斷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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