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21 更新時間:21-08-03 09:14
雙桂收了火引子便來到易呈灝身後候著,還未站穩便聽謝公公吩咐,趕緊去喊醫官來!
雙桂一驚,公子病了?他立時出了屋子急急去請醫官。
易呈灝在床邊坐下,盯了鬱歡的麵龐,久久未有言語,雙眼沉得如同墨玉一般,麵龐之上連同嘴角都是緊緊繃著,依舊是讓人瞧不出的喜怒。謝公公在一旁看著,識相退出了屋子去門外候那醫官。
他貴為天子,翻手覆手雲雨可傾,能定舉國蒼生之命運,能左右政策之利弊,卻獨獨不能善終眼前人之所運數,他這個皇帝所要權衡的是整個大荊朝的人脈,亦包括他的內戚,他是一國之君,要懂廉恥,知禮法,要為表率,更要守己克禮,率百官之道,處國之根本,諫官在左右,時時提點,自繼位以來,做得最為荒唐的事,便是接了清風館的小倌兒進宮,傳他近了男色,夜夜寵幸,陛下二十過了有幾年了,卻依舊無子嗣,諾大一個後宮,除了皇後娘娘便再無其他妃子,若是再這樣下去,大荊朝怕是要無人延續了。太後和皇後幾番安排為他選妃,他都以國事繁忙為由而推拒,眼前之事再沒有結果,他怕是也不好再一再推遲下去了。
醫官匆匆趕來,大寒的天裏他竟急得一頭汗珠子,進了屋子便是先與易呈灝叩拜。易呈灝起了身,為那醫官讓出了空間,直徑出了門去。
謝公公要跟上,卻被他止了。謝公公明白過來,便在鬱歡身旁候著了。
魏和宮不比這皇城內的任何一處宮殿,滿目看去沒得繁麗,配上冬日的寒天白雪,更顯蒼涼。宮燈下的廊口有著風,風頭不大,寒勁卻不小,易呈灝在廊口站著,抬眼看到禿了葉的杜仲,想著,這怕是整個皇城內最為廉值的樹木了。
醫官問診後便出來給易呈灝回話,說鬱歡是風寒,比之前更重了,上一次未將養好,這一次切不可再大意了。
易呈灝道:“去出方子罷。”
“是,陛下,臣告退!”
易呈灝又在廊口站了許久,裏頭有謝公公候著,雙桂跑出跑進為鬱歡打水擦臉,一直到藥煎煮好端進門易呈灝才回身進了屋子。
雙桂伺候著鬱歡喂了藥,但是鬱歡昏睡著,進食下去的並沒有多少,一方用來擦嘴的麵巾一半都浸上了藥汁。
雙桂將藥碗端下去後又換了熱水過來要為鬱歡擦一下身子,擰了毛巾才碰上脖子易呈灝突然開了口。
“都下去吧。”
易呈灝說話向來低沉,沒有情感也不具陰晴。
雙桂手下一驚,忙將手收回,放下毛巾跟著謝公公行禮告退。
易呈灝行至床邊,低下頭來向鬱歡的脖間看去,衣衫整齊並沒有被雙桂掀開,脖間額頭均是密密的汗珠子,吃過藥後汗都推了出來,算是個好現象。
易呈灝側頭,一直負在背後的雙手伸向麵盆之內,重新擰了毛巾後在床邊坐了下去。
他與鬱歡相處至此,外頭都傳聞他夜夜寵幸他,獨鍾他一人,卻不知,他幾乎未與他肌膚相親過,哪怕是手掌胳膊都是隔了衣衫,莫不要說夜間宿眠了,他向來都補服整齊。
他伸手用毛巾擦過他額間的細汗,一路往下到麵頰再至脖間,一張濕漉漉的臉又被他細細瞧了一遍,確是與他二哥有相像之處,但是細瞧下來是全全不同,他的眉眼從不會有淩厲,清瘦下透著清潤,雖從不曾有笑意,但也不覺冷漠,再過上兩年,個子再長些,怕也是翩翩佳公子的身段樣貌了。
易呈灝難得放鬆了心思想上一想,放在脖間的手掌卻突然被一把握住,不是別人,正是躺在床上的鬱歡。
易呈灝頓住動作,抬眸看向鬱歡的麵龐。
鬱歡一臉警惕,目光竟透著些些的恐懼和抗拒,等確認是易呈灝後才恢複了往日的恭敬之色。
“怎麼,朕比傅省山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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